信息素分裂症 第16章 第 16 章

联系局里的心理医生，做好被害人家属的心理安抚工作。”

警车内，陈驰有条不紊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关于腺体生长因子的消息要严密封锁，不许对外公布任何信息。”

“是，陈队！”

陈驰看了眼后视镜，神情凝重，“现在被害人死了，情况很可能会变得不可控制。按照规定，这段时间你的所有行踪需要向我报备，药剂安全管理中心会对你进行详细调查。”

楚择端坐在后，和镜中那双目光对视，“那个行凶者在哪儿，我要见他。”

陈驰知道他想做什么，看了眼手机说道：“人还在医院做清醒治疗，估计要等一下。”

楚择却没那个耐心，“不等，就现在。”

“你！”陈驰最受不了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性子，奈何后面还坐着一个小家伙，貌似还胆小不经吓的样子。

他默默收回那根手指，“行，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我倒要看看你能从一个半疯的人口中问出点什么。”

陆瞳抱着身子缩在后座里，几撮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皮肤上，因为受了刚才的惊吓，让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通透了，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omega就是这个样子，随时随地需要人照顾，离开一秒钟都不行，不然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上车起陆瞳就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身上的寒意带动着身体微微颤抖。

他茫然的看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像是被笼了一层灰蒙蒙的布，半分光色都照不进那双清澈的瞳孔中。

忽然肩头一沉，熟悉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厚重的暖意。

垂下眼眸陆瞳才发现，是楚择把他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依旧是那种厚重的暖意，像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洒满大地，毫不吝啬的包裹在陆瞳身上。

他偷偷瞧了楚择一眼，对方只剩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收的很紧，看起来像私人订制。

精心裁剪的布料将本就完美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干练，只是多了几分疏离感。

说实话，陆瞳对楚择偷偷调查自己的事情是有些不开心的。

他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真的不放心，直接让他离开就好。种不被信任，又让人苦恼的行径让他十分反感。

陆瞳决定不理他了。

直到楚择忽然开口，对坐在前面的陈驰说道：“麻烦开一下暖风。”

陈驰合上笔记本，不可思议的回头，“不是吧大哥，现在不过初秋，你是在备孕吗这么怕冷。”

有时楚择真想用针把他这张嘴缝上，这种说话全凭心情丝毫不过脑的人，真想不通是怎么爬上刑警队长这个职位的。

忍住一脚把他踢出车外的冲动，楚泽的目光在车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陆瞳身上，“感觉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不然生了病就要输液，万一再被别人误会就不好办了。”

陈驰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正在开车的冯楠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立刻打开暖气，并对陈驰发出一声怒吼，“你个小屁孩胡说什么！没看到后面还有一个omega淋过雨吗？死直男alpha，难怪这么大了还找不到媳妇儿！”

陈驰惊愕地瞪着眼睛，想要回怼，脑中却因为刚刚那番狂轰乱炸搞的一片空白，最终只能悻悻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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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导航设定的路线，一行人最终来到一所医院门前。

陆瞳抬头望向窗外，注意到门头上显眼的金色字体——慕阳市腺体专科医院。

得知是这所医院时，楚泽手指不自觉收拢，朝陈驰看了一眼。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眼神转在陆瞳身上停留一瞬，无奈地耸了耸肩。

很不巧，这所腺体专科医院正是陈驰调查到的，陆瞳当年多次出入的那所医院。

这是一所私立医院，前面这座主楼完全服务于omega，是完完全全的omega专科门诊。后面还有一栋小楼，收治各类腺体疑难杂症，不分性别。

此时此刻，这起恶性案件的凶手就被看押在后面的那栋小楼里，陈驰出示证件后带领着一行人来到一间清醒室前，“人现在已经醒了，不过神志恢复多少还不确定，你现在恐怕问不出什么东西。”

清醒室旁有一面硕大的玻璃，是单向的，方便医护人员查看病房里的情况。

楚择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身穿束缚衣，被绑缚在座椅上如同僵尸的少年。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被害人的血渍，猩红的眼下留着一摸淡淡的紫色，或许是因为刚刚清醒，整个五官痛苦的扭曲着。

“陆翌晨。”

楚择看到门外患者栏上的信息，轻轻念了念对方的名字，随后问身旁的医护：“他现在能开口说话吗？”

“能，不过人还处在药物代谢末期的亢奋阶段，并没有完全摆脱药物控制。”

陈驰不放心，“他现在回答的问题完全没有可靠性，要不还是等他完全清醒后再说吧。”

“等他完全清醒，你就问不出什么了。”

说话间，楚择已经拧开了清醒室门。

陆翌晨看到有人进来，刚刚还痛苦的表情忽然兴奋起来，扯着诡异的笑脸超楚择怪笑了几声，“放开我，愚蠢的人类，你们这种等级根本不配和我站在一起。”

说罢，他的脖颈忽然抽搐起来，僵直的脊柱像过电般疯狂颤动，然后陆翌晨开始哭泣，“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喜欢苏阳，怎么可能伤害他！”

陆翌晨字字真切，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瞧他说话的样子反倒像这场凶案的受害者。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药剂。”楚择开门见山，完全没有理会他刚才的话。

陆翌晨忽然一愣，眼神开始躲避，“什么药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代腺体生长因子，于三年前就已经全部销毁，甚至连半份资料都没有留下，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

“我叫楚择，是它的研究者。”楚择并不急于让他回答些什么，而是淡定的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

看到对方的表情凝滞一瞬，他轻轻笑了一下，“看来你对它并不是毫无研究。”

楚择淡定地翘起腿，靠在椅背上，“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要尝试？20%的成功率和白80%的失败率相比，难道你还看不出什么吗？”

陈驰站在窗外盯着里面的动静，这时一名警员走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一起走开了。

陆瞳站在窗外，听不见他们在里面说什么，只是看那人的状态已经平稳了许多。楚择就坐在一旁徐徐说着话，淡定从容，好像所有事情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微弱的光线扑在他的脸上，勾出立体的轮廓，多年的阴郁沉淀出这样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孔，另无数人沉醉着迷又望而却步。

陆瞳想，这样一张漂亮的脸笑起来一定很好看，说不定还有一个酒窝，但究竟是因为天生性情冷淡还是后天的成长经历所致，让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的落寞、孤独。

忽然他看到楚择站起身，走出来看了一圈，“陈驰呢？”

见他看着自己，陆瞳指了指刚才陈驰离开的方向，“刚刚有个警察找他，应该是在走廊外面吧。”

楚择点了点头，对冯楠说道：“先通知警方，然后备车，这个人我要带回实验室。”

冯楠第一个不乐意，“咱们实验室的嫌疑还没洗脱呢，你把他带回去做什么？而且他现在是杀人犯，我们没那个权利收治。”

楚择坚持说道：“这所医院根本解决不了他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带回去治疗，不出24小时他就会因精神崩溃而死。按我的原话告诉陈驰，他会想办法帮助我们。”

冯楠不情不愿，但还是说：“明白了，我去找他。”

楚择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陆翌晨此刻又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也好，这个状态转运起来也比较方便。

“啊嚏——”

陆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其实他已经努力把声音压很小了，奈何这条走廊安安静静，稍有一点动静都十分明显。

看到他淡粉色的脸蛋和湿漉漉的头顶，楚择最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是很冷吗？”

忽然降临的关切让陆瞳感觉不太真实。

一路下来他不开心谁都能看得出来，从他得知楚择偷偷调查自己开始，难道他现在是在表达歉意吗？

即便是这样，陆瞳也不敢直视楚择的眼睛，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楚择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陆翌晨目光呆滞的躺在那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接杯热水。”

“好。”

陆瞳裹紧身上的外套，靠在墙边静静等着。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个男人给了他现在所需的一切，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在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他敢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

可是他背地调查自己的这件事，却让陆瞳无比心烦。

那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好像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因为他来路不明被告知无法停泊，被迫漂向大海。

“陆瞳？”

陆瞳闻声抬头，但空旷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影。

直到他发现这声音的来源。

陆瞳朝房间走进，发现病床上的陆翌晨朝正看着自己。

“你在叫我？”陆瞳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难道是楚择刚刚叫了自己？被他听见了？

“陆瞳，真的是你！”

陆翌晨方才还迟疑的面孔在看到陆瞳后突然兴奋起来，短短几秒，灰白的脸色瞬间浮出鲜红的血色。

心跳骤然飙升，胸口剧烈起伏着，仪器检测到他激动的信号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陆瞳站在房间外不知所措，连楚择的外套都掉在了地上。

他慌乱的上前按住对方乱动的肩膀，“你别激动，他们，他们马上回来！”

束腹带因受到大力拉扯发出紧绷的声音，床架哗啦啦响个不停。

陆翌晨脖颈上蹦出的青紫血脉恐怖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

陆瞳感觉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他了，“来人，快来人啊！”

房门因为他刚才的慌乱被带上，没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陆瞳想找一块纱布塞进他的嘴里，可是陆翌晨忽然抽噎着紧紧盯着他，“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一切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

“我没想杀他，你是知道的啊。”他本想压低声音，却因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爆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陆瞳吓得后退两步，惊恐之余又觉得十分不解，“你，你在说什么？我……”

陆翌晨：“是你说的，只要我用了那个药就能提升等级，s级的信息素，没人能抵挡那个诱惑。”

陆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从没见过你。”

“没有见过我？”陆翌晨感觉对方无比可笑。

忽然他冷下声音，“如果你没有见过我，那今天发生的事又是谁指使的？”

陆瞳瞳孔震颤，“什……什么？”

陆翌晨冷冷一笑，“那个苏阳，不是你让我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