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分裂症 第15章 第 15 章

四周早已戒严，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可既然如此，那带血的叶片和纸条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

陆瞳惊声尖叫。

但楚择下车后就将车子锁了起来，车窗也封得死死的，他根本逃不掉，尖叫声只会被车内的软皮吸收，再封锁进坚硬的铁皮外壳里。

可是这一瞬，楚择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耳尖一动，下意识朝这边望来。

“看什么呢？”陈驰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察觉到那边的异样，“他在里面干嘛的，抱着脑袋。”

话音刚落，楚择就在他眼皮底下唰的一声冲了过去。

陈驰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就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还不承认，都把人带到身边了都不舍得离开一下。”

车里，陆瞳小小的抱成一团，惊恐声混杂着哭泣。

原本提供给他安全感的封闭空间，此刻却成为了浸没他的牢笼。

黑暗渐渐逼近，可怕的深渊迸发出尖锐的嘶吼，奋力将陆瞳吸入到那片黑暗之中。

就在陆瞳即将崩溃的前一刻，一双大手伸来将他拉进怀里，熟悉的气味将人紧紧包裹。

那种力度直白强烈，将笼罩在他头顶的阴云撕出一道巨大的裂痕，让光束投射到他单薄的身影上。

“别抓我，滚开——！”

陆瞳像受惊的兔子般胡乱扑打，好在楚择反应迅速，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别怕，我来了！”

坚定不失温柔的嗓音落下，陆瞳瞬间沉静下来。

他含着眼泪，轻轻抽泣道：“你来了。”

环绕在身边的暖意驱散着他身体的冰凉，楚择轻轻扶着他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他……”陆瞳示意楚择身后，却不敢去看那张卡片，“那个人，好像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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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嚣张，敢在我们警察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陈驰捏着那张卡片，细细端详，“字体竟然是手写的，至于上面有没有指纹残留，需要进一步鉴定才能知道。但据我这么多年经验推测，我们大概率不会在这上面找到任何线索。”

“周边监控呢？你手底下这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监控总会记录下来吧。”楚择问道。

陈驰抬起眼皮，慢条斯理的回答：“在我们刚到达这里时就已经联系过学校了，就在昨晚，学校的监控系统就被黑了，对方有点本事，到现在技术人员都没恢复。”

他将手里的卡片装进物证袋中，往他们那边扫了一眼，“我说你们一定要这样吗？”

目光所及之处，楚择端正的站在车旁，身后的陆瞳活像一只受惊的猫仔，紧紧抓着他的衣摆躲在后面。

这个姿势有些别扭，但楚择没说话，一手撑着伞，一手将对方揽在身下。

omega天生胆小，接二连三受到这样的惊吓是楚择都没有预料到的，在他腺体极其不稳定之下，有一个alpha在身边总是好的，虽然对方闻不到任何气味。

陆瞳害怕被人盯着，干脆将脸埋进楚择的肩膀里。

这是一个寻求安慰的动作，楚择下意识将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陈驰呲着嘴啧啧两声，满脸稀奇的摇头，心道：“果然，在绝对的美色面前，任何高冷男神都能被轻易拿捏。”

就在这时，警员将另一件物证拿来，“报告陈队，根据初步检测，树叶上的痕迹确定是人血，但具体是不是受害者的，我们要送回实验室鉴定。”

“居然真的是人血。”陈驰将物证收好，目光朝陆瞳那边侧了侧，“看来这个人有很大疑点啊。”

他朝旁边走了两步，抬头望着上方的树枝。落下的雨滴点在他的脸颊，带着泥土的气味。

陈驰思索了很久，注意力最终落在楚择身后的陆瞳身上，“他为什么要留下这句话，你知道吗？”

虽是问询，但谁都能听得出这是质问的语气。能被一个警察盯上，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陆瞳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最终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陈驰面无表情，瞳孔收紧。

躲在楚择身后的这个少年面色温和表情无故，活脱脱一朵盛世白莲，这样一个娇气漂亮的omega在外面惹上烂桃花的概率很大。

卡片上那段简短的话看似恐吓性很强，却展露着一丝阴邪的暧昧，那种挑逗的意味甚至毫无隐藏，仿若他献上的只是一朵玫瑰。

陈驰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并不一般，“你知道对方是谁，对吧。”

他的眼神和审问犯人毫无差别，不敢错过对方表情的任何一丝变化。

这时楚择站了出来，将陆瞳彻底挡在身后，“你什么意思。”

陈驰的表情不再轻松，严肃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对方在这里留下这么多线索，我不得不怀疑他和这场案件的关系。”陈驰向前走近一步，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让人觉得舒适的程度。

他在楚择面前低声说道：“你捡回来的这个omega身份很可疑，我觉得有必要带他回一趟警局。”

楚择轻笑一声，“就凭这张纸条？”

“不然呢？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搞恶作剧吧。”陈驰说道：“很明显，留下卡片的人和陆瞳是认识的，而且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这是他送给陆瞳的第一件礼物。”

“既然有第一件，那接下来势必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作为警察我有责任保护后面人的安全，所以今天陆瞳我必须带走。”

楚择是在上大学后认识陈驰的。

教授家的小孩顺风顺水惯了，高傲骄纵的不可一世，可能是因为刚好处在叛逆时期吧，就像一头野生的狮子极难驯服。

那时他还和他爸因为专业的事闹别扭，为了够不上慕大医学院，陈驰假装跟不上进度恶意刷低分，让陈明生拿到他成绩单后一度怀疑人生。

不过下有对策上有政策，陈明生最近在新生苗苗中发现了一个资质奇佳的学生，据说中高考是一路保送过来的，只是性格冷了些，不喜欢何人打交道。

于是陈明生直接将陈驰打包发给了楚择，作为回报，他给楚择申请了一间独立宿舍，支配权由他全权管理。

从见到陈驰第一天起，楚择就知道他在玩儿什么把戏了。

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少年不同，陈驰很有自己的主意。他不听劝，也不在意身旁人对自己的看法。看似玩世不恭，可一旦认真起来却和平常有着极大的反差，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他破案的节奏。

可是他今天你面对的人是楚择。

楚择这个人十分不好说话，从他毫不留情开除那个学生就能看得出来。

想要他同意某件事情，或许说几句软话还有机会，但如果是这样强硬的态度……

“我不可能让你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楚择平声说道。

果然，两个人杠上了。

“哥你别添乱好吗？我在执行公务。”陈驰咬牙说着，盯上陆瞳的方向，“而且你之前让我调查他，不就是怀疑他的身份吗？”

调查？

陆瞳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愣了一下。

楚择竟然调查过自己，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为什么要调查我？他在怀疑什么？又想知道什么呢？

陆瞳眼睫一颤，慢慢松开手指。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楚择真的调查过自己，那关于自己的所有信息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楚择完全可以将他送回家人身边，然后继续过他的安逸生活，为什么要费这个精力把自己带在身边？

楚择没有说话，只是眼尾下压，冷冷地看着他。

比起破口大骂或冷言回击，这种眼神更让人害怕。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陈驰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不知所措的看着楚择。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警察从后面匆匆赶来。

那人先看了楚择一眼，然后走到陈驰身边说道：“陈队，检验科刚刚传来消息，在行凶者的血液中确认发现一代腺体生长因子的药物残留。”

这个消息传来，无疑是狠狠打了楚择的脸，“一代腺体生长因子已经全部销毁，怎么可能。”

实验阶段的药品具有一定危险性，一旦确认销毁就会进入严格的审批流程及销毁保障。

所有成品及半成品，哪怕是使用过的工具都包括在内，全部都包含在销毁名单里。

除此之外，纸质和电子的实验记录都要经由专人整理确认集中粉碎。

最后，所有参与的实验人员要签订保密协议，为此锁定最后一道安全保障。

用这样繁琐的流程把控，可想而知被列入销毁药品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楚择作为一代的创造者，也是销毁它的决定者。

作为直接使用在腺体上的药物，可使腺体在短时间内产生巨大能量，瞬间修复80%以上的腺体疾病！

不出意外的，一代腺体生长因子确实可以实现令人向往的等级上升，但造成的反噬也是无法回避的。

幻觉产生，情绪剧烈波动，不可控制的精神伤害稍有不慎都有可能直接摧毁受药者的腺体。

即便有20%的成功率在，楚择还是选择将它彻底销毁。

可就是这样的层层把控，样本还是泄漏了出去。

如果受害者能够躲过这一劫，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楚择作为实验的第一负责人，任何不可控制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到了这个时候，大好前程断送事小，追责定刑人生就完了。

就在这个时陈驰的手机响了，等他接完这通电话，本就凝重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刚刚收到消息，受害者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