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在海南待够三天,没想到只待了一晚,第二天庄淙就被一通电话匆匆叫了回去。
常景殊听到两人提前从海南回来,招呼次日来家里吃饭。
骆嘉:“要是有事可以不去。”
庄淙:“明晚没有饭局,可以去。”
庄淙提前叫司机买好礼物,满满的后备箱,骆嘉吃惊:“这也太多了。”
“不多。”
常景殊听到开门声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迎接,奶奶也是,驮着背啃哧吭哧地叫着小庄。
庄淙从没在自己家感受到过这样的热情,顶多笪瑄闻声抬头,淡淡地说句‘回来了’。
常景殊:“来就来,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下次不去了!”
庄淙:“这是应该的。”
常景殊笑:“小庄,妈今天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庄淙一愣,看了骆嘉一眼,她回避了目光。
自从庄淙进了家门,常景殊的嘴角就没下来过,老太太夸她的孙女婿是三好男人——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好。
骆嘉听不下去:“您是不是被他的礼物收买了?”
老太太哎呀一声,急着说话嘴都打瓢:“胡说八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骆嘉看破不说破。
骆应晖是大孝子,他大哥二哥逢年过节只给老两口一人五百块钱,骆应晖一人给两千,之后再背着常景殊一人多给一千,老太太总拿着骆应晖的钱去讨好其他的孙子孙女们。
庄淙送的补品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她下周回去,肯定会把东西分给其她大儿子和二儿子家。
庄淙不清楚这些事:“奶奶,我的三好是听老婆话,行老婆道,撑老婆腰。”
老太太:“骆嘉,你可要珍惜!”
骆嘉笑了笑,没接话。
庄淙做饭比骆嘉好,他主动系上围裙去厨房帮忙,常景殊让他刮鱼鳞,忙完这个又被使唤切葱剥蒜,他动作干净麻利,一边干活还能把常景殊哄的嘴角下不来。
刚出锅的红烧排骨他光闻味就一顿夸。
“真会拍马屁……”骆嘉小声揶揄。
常景殊瞪了她一眼:“站着干什么,过来端菜!”
“哦。”
“没事,妈,我来就行。”
常景殊:“不能惯她。”
庄淙一手一个盘子:“娶老婆就是用来疼的。”
常景殊发自内心地高兴:“看着你们这样,真让人羡慕。”
“你和爸才是我们的榜样,我们应该向你们学习。”
常景殊的笑容瞬间僵硬,立刻转移话题:“小庄,晚上你得喝点,拿你爸的茅台。”
庄淙一开始说不喝,但架不住常景殊的热情。
吃饭的时候常景殊提起楼下宋姨的孙女可爱,明里暗里表达想要抱外孙,骆嘉一听赶紧生硬地打岔过去。
庄淙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提议端起酒杯碰一个。
回去骆嘉开车,庄淙喝高了,脸和脖子都通红。
想到上次高架上的有惊无险,庄淙撑着脑袋帮她看路:“先别超,后面的车要变道。”
骆嘉看了眼后视镜:“我看到了。”
醉酒不好受,庄淙强撑着到家才吐。
骆嘉:“下次不想喝可以直接拒绝。”
庄淙接过她递过去的毛巾:“不能扫妈的兴,也不能丢面儿。”
“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解释:“我酒量不差,只是今天喝得太猛。”
骆嘉哦了声,根本不在意他是挽尊还是真话。
“但我是因为高兴。”他忽然倾诉,解开衬衫扣子。
骆嘉看着他的眼睛,问高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红烧排骨。”
“我观察到的。”骆嘉说,“上次回你家吃饭,你问你妈有没有红烧排骨,她说忘做了。而且每次去餐厅吃饭,你都会点这道菜。”
庄淙鼻头泛酸。
笪瑄明知道他爱吃排骨,却每次都拿庄筑国有三高吃不了为由不做。
“妈做的红烧排骨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喝点猫尿夸人都不带打草稿。”
庄淙倚靠着沙发眯起眼睛看她,骆嘉被盯的不自在,刚转身要走,庄淙从身后轻松一拽,她猝不及防地跌进怀里。
“你干什么!”骆嘉挣扎着要起身。
庄淙搂着她的腰,问:“我们结婚多久了。”
骆嘉觉得有诈:“你不是知道吗。”
“是不是也该履行夫妻义务了。”
这一天终于来到。
骆嘉的脑袋一下轰地炸开,她知道躲不过去,微张着嘴,内心竟然有些期待。
庄淙捏着她的下巴强迫抬头,然后低头吻上去,骆嘉适应不了技巧性那么强的吻,没两下四肢发.软,庄淙早有预判稳托着她。
吻来的猝不及防,毫无章法,骆嘉捶打着他的胸口,庄淙不恼,指腹轻轻蹭掉嘴角溢出的血,懒腰抱起她往卧室走。
“以前有过吗。”庄淙边吻边吻。
骆嘉软的如一滩水,呜咽地摇头。
前夕做足后,庄淙做好措施,两手撑在两侧,哑着嗓子说:“刚开始可能会有些疼。”
话音落下,他沉腰推..进,骆嘉攥紧身下的床单,仰起脖子,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庄淙……”骆嘉带着哭腔喊他。
庄淙停下,低下头吻她的眼角,声音哑的不行:“我知道,放松……”
逐渐适应后,庄淙也不再克制,不知疲倦,不知满足:“叫我的名字。”
“庄淙……”骆嘉声音支离破碎。
风暴骤歇,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骆嘉浑身脱力,意识昏沉。
庄淙看着她,轻拂过微肿的嘴唇,眼底情绪翻涌,他收紧手臂,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温柔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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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近期不太安全,网上没有证实的小道消息说是有位大学生失踪被拐,还有社会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所有高校查寝变严。
自从开.荤以后,几乎每晚都要来,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更近一步。
庄淙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骆嘉瞄了一眼,幸灾乐祸地提醒:“我例假快来了。”
庄淙眯起眼睛看她。
微信群里弹出今晚没回宿舍的名单,骆嘉看到‘钟瑶’的名字后立即拨通金融专业辅导员的电话,对方说联系不上。
骆嘉心里一惊,蹭地从床上爬起,平板放在腿上没托住滑到地上,庄淙看到她着急忙慌的样子问:“怎么了。”
骆嘉把手机拿给他看:“这是钟锦的侄女,没回宿舍也没请假,现在电话也打不通,辅导员害怕会出事。”
“也许她不想接老师的电话,要不用你的手机打。”
骆嘉:“她知道我的电话,我刚打了也没人接。”
庄淙:“那用我的打。”
电话打过去依旧无人接通,骆嘉正急的跺脚,终于打到第四通才接通。
“钟瑶,我是骆嘉,我们之前在学校见过。”
“骆老师。”钟瑶带着哭过的鼻音,“是问我晚归的事吗。”
“对,你的辅导员包括我都很担心你为什么没回来。”
钟瑶原本找了同楼的代寝,只需要在宿管阿姨查到这个寝室的时候过来帮忙过来答到,但没想到最近学校查寝比较严,宿管阿姨拿着照片一个个对脸,这才露馅被逮。
钟瑶支支吾吾:“老师,我回家了。”
骆嘉:“回家为什么没有请假。”
钟瑶:“忘了……”
骆嘉站在窗前揉着太阳穴,她显然不信:“你们辅导员昨天应该发了通知,学校最近严查夜不归宿,逮到的一律严重警告处分,取消这一年所有的评优评选资格,一年后拿着检讨去撤销。”
钟瑶不吱声。
“把你电话拿给你父母,我得确认一下你是否安全在家。”
又是一阵沉默,骆嘉听到机场的广播声:“你说实话,你现在在哪。”
钟瑶自知瞒不住,吸着鼻子:“老师,我爸妈今天离婚了,我妈今晚要回广州,我想赶去机场见她一面。”
骆嘉呼吸一滞,听着她的哭声,心头一阵疼:“见到了吗。”
“去晚了。”她哑着嗓子,“老师,现在地铁已经停运了,我在机场过夜,明天一早就赶回学校。”
骆嘉:“你现在就在机场待着哪都别去,我去接你,然后给你送回学校。”
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会跟你们辅导员说一声,今晚就不算你夜不归宿。”
钟瑶:“太晚了老师,我不能麻烦你,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骆嘉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在那等着我。”
不仅是为了安全送钟瑶回去,骆嘉还想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
父母离婚对孩子的伤害远比想象得大,没见到母亲又是一个打击,骆嘉也是父母失败婚姻中的受害者,她能感同身受到钟瑶当下的心情。
刚才的对话,庄淙全程听到,快速换了身衣服:“我去开车。”
“嗯。”
刚出小区,骆嘉接到钟锦的电话。
“学校老师说钟锦没回学校,电话也打不通,骆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
骆嘉让她别着急:“我已经联系上了钟瑶,现在去接她然后送回学校,您放心吧。”
钟锦不停说着感谢:“她在哪。”
骆嘉倾吐两个字:“机场。”
钟锦一下明白,不停叹气:“大人分开,最可怜的还是孩子……庄淙在旁边吗。”
骆嘉嗯了声:“他在开车。”
钟锦:“辛苦你们俩了。”
骆嘉笑着说没事。
———
骆嘉一进机场大厅就看到钟瑶低着头坐在那:“钟瑶。”
钟瑶背着书包起身,喊了声:“骆老师。”
骆嘉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钟瑶:“骆老师谢谢你。”
骆嘉:“没事,赶紧送你回学校休息。”
骆嘉拿着庄淙的手机定位到余师大的南门,那边离女生宿舍近。
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庄淙坐在车里等着,骆嘉把钟瑶送回寝室楼下。
宿舍大门早已上锁,骆嘉敲了敲宿管卧室的玻璃,宿管阿姨睡梦中被吵醒,披着棉袄出来,语气不善:“谁啊。”
骆嘉亮明身份,解释学生晚归原因,宿管立刻语气缓和,拿钥匙把门打开:“骆老师,你真是敬业。”
“做老师应该的。”
钟瑶上到第三级台阶时停下脚步回头:“骆老师,您刚才说的对,他们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他们都没有错,只是不合适,就像今晚的风吹的再大,明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他们对我的爱也不会因为分开而减少半分,我会难受几天但不会因为颓废消沉,骆老师,今晚谢谢你。”
骆嘉嗯了声,冲她笑:“时间不早了,快上去休息吧。”
回家的路上,庄淙忽然开口:“抱歉……”
骆嘉看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你让辅导员帮忙照顾看似只用动动嘴皮子,实际都是人情……”庄淙说,“要不是我带你去那晚的饭局,这事也不会跟你有关系。”
骆嘉:“工作上我爸帮不上你任何事,我做这些对你的帮助或许也微乎其微,但总比没有好。”
庄淙握住她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