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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十六年的无名书 第68章 第 68 章

作者:许端阳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3 18:15:41 来源:文学城

二长老如同一尊雕塑,没有丝毫反应。二长老不言语,大母也沉浸在悲伤之中,竟未意识到羽昆还站立在堂上。姨斛双眼直视二长老,嘴角噙着一点小小幅度,又转头看向大母。大母一心拭泪,全然忘却它事。

姨斛正要开口叫羽昆坐下,大长老忽然开口道:“天可怜见,你们当时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大母此时终于发现堂上羽昆还站立着,道:“谁说不是呢?二公主,别站着了,坐下吧。”她抹着眼角的泪水,又道:“竟想不到你们在山中受了如此多苦,更想不到,环儿竟然遭受了如此多病痛,光听你说,都觉得心痛难忍。”

羽昆将泪水擦干,仍向二长老道:“回到吕良后,日日夜夜,闭上眼睛就想起姜环的样子。我时时后悔,山洞垮塌那晚,若镇定些,不要乱走,也不会出这件事;或者当初我不答应他穿伏牛山回吕良,也不会出这件事……”她没办法再说下去。

大母道:“二公主,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呢?不必过分自责。”

正劝慰间,忽然二长老开口道:“大母,今日我身体不好,此时实在坐不住了,容我先告退回去。”

她说话鼻音浓重,音量低微。听她如此说,大母忙问她是否要紧。二长老道无大碍,回去躺躺就好。听她如此说,大母便允了她,又让身旁侍从陪同她一同返家,看她好些了再回来禀报。

二长老没有推迟。她与姨斛及诸位长老道歉,并没有看羽昆一眼,一行人便走出大殿。

姨斛看着二长老空出的位置道:“看来,二长老的丧子之痛不易好啊。”

“姜环是她最小的孩子,平时也颇多宠爱。如今骤然离世,她做母亲的,心中不好受。你多体谅。”大母道。

二长老这个事主走了,生死之事又多有忌讳,在座之人便一长一短的将话题慢慢拉开。姨斛说些家中旧事,羽昆说了说她两个外甥的趣事。她姐夫姜瑜正是大长老的大儿,大长老仔细听了,眼里都是笑意。三长老和四长老凑趣了两句,殿上之人都跟着笑起来。

除姜环外,三长老和四长老家中各有孩子与羽昆一同在凤凰台学习三年。羽昆问起他们的近况,两位长老都道好,又邀请羽昆和子昆过去家中玩耍。羽昆和子昆笑着应了。

羽昆又道:“自去年从凤凰台毕业,如今也将有一年了,不知老师身体怎样,改日我过去看他。”

大母笑道:“你老师身体都还好。只是如今他又在闭关,谁也不见。连我派去问候他的人都见不着他的面呢。”

老师每年都要闭关两三个月,闭关期间谁也不见。

羽昆面露遗憾,道:“在凤凰台时,我时常觉得无聊,想偷溜出来。如今离开了凤凰台,倒越发觉得老师之教诲简单明晰,鞭辟入里。心中实悔当初没有认真学习,如今想再见见老师,聆听他的教诲,谁知已是不易。”

大母笑着摇头,道:“你们这帮孩子啊,个个都是如此。不过你也不必可惜,你老师身体都还好,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又说了一阵,眼看大母有些疲累,姨斛便起身告辞。大母道下午安排了宴会给他们三人洗尘。姨斛谢过大母,便携羽昆子昆向各位长老道辞,返回了客舍。

下午时分,左礼官至客舍邀请三人赴宴,直到月上中天,满身酒气的一行人才返回客舍,洗漱睡下。姜寨王城人喜酒,明台之人更是擅饮酒。每逢宴会,总是一场欢饮。

第二日一早,二长老家门前。由姨斛带领,羽昆和子昆站在门前,身后跟着四个子弟,手捧包袱,里面是要送给二长老的礼物。

此时正是清晨,这街上各家下人正在门口洒扫。羽昆他们站在门口,二长老家门紧闭,仅门口侧旁恭敬立着两个年轻小子。

二长老门内久久没有动静。各家洒扫之人今日磨洋工得很,手里提着个扫把,家门口这点地总也扫不完。日头升高,太阳光一步步走入这深巷。

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一个年级稍大的管事之人,身后领着四个人,恭敬请他们进去。过了一时,这管事之人又恭敬将他们送了出来,子弟手上依然端着礼物。

羽昆他们走出门来不过两步,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原来二长老家的大门迫不及待又关上了。

姨斛耳中听得动静,不用回头就知道怎么回事。她神色不变,向两个侄儿道:“走,回去!”

一行人回到客舍。姨斛肃容端坐在堂上。子昆愤愤然道:“二长老这是当众打我们的脸!”羽昆嘴角冷笑,没有说话。

子昆又道:“姨母,二姐,二长老今日避而不见,明日咱们再上门。她一日不见,咱们就去一日。我倒要看看,看她要避到几时!”

子昆这话,虽然是少年意气,却不能算说错。姨斛温和道:“咱们此行为化解恩怨而来。如今二长老正在气头上,行事难免不周全,她避而不见也可理解。咱们却不能因此而自大疏忽。今日既不见,那咱们明日再登门吧。”

姨斛话出口,子昆会心一笑。

羽昆道:“姨母说的是。为了我的事,劳累您几次三番随我奔走,羽昆心中实过意不去。明日就由我和子昆去吧。”

姨斛微微一笑,点头同意了。

第二日早上,羽昆果然和子昆携弟子礼物再次登二长老家门,二长老依然头痛无法会客。第三日又如是,如此一连几日,羽昆他们登门皆不得见二长老。

这日他们刚从二长老家门口回来,大长老家来拜见姨斛的家人刚离开。原来大长老今日下午于家中设宴,特意来请姨斛赴宴。

姨斛微微一笑,道了声定准时赴宴。

晚间,姨斛赴宴回来。第二日羽昆他们没有登门。等候了五六天,大长老宴席之上所声称的转圜并没有发生,于是羽昆和子昆又开始了登门拜访,只是到底还是顾及大长老他们,改为了三日一回。

每次他们去得又早。去时正是巷内其他人家洒扫之时。各家的下人们看着他们来,又看他们带着礼物原封不动的回去。

在如此目光注视之下,羽昆不疾不徐,来时面带微笑,吃了闭门羹,转头回去时脸上也不气不恼。严格依照三日一回,准时上门。

这一日午后,羽昆从外赴宴回来,刚进客舍大门,早在此等候的子弟禀告内侍卫长姜珺道访,正由姨斛相陪。羽昆脚步一顿,问他来了多久,子弟道已等候好一时了。羽昆想了想,面带微笑跨入了院门。

院门外,左右两排各立了两个黑甲。她刚走进院门,坐在堂上的姜珺就转头看过来。羽昆走入大堂,向姨斛行了一礼。姨斛道:“好了,羽昆既已回来,老身就不作陪了。”

姜珺于是起身行礼恭送姨斛回到后院。姨斛的身影消失,羽昆转头看着姜珺,道:“姜侍卫长是想在此院说话,还是到我的院落去?”

“珺今日过来拜访二公主,自然是到二公主的院落更合适。”

羽昆一笑,于是领头率先走了出去。

到了自己院落堂上,羽昆伸手示座,自己从容坐下。客舍侍女送上了茶水。

羽昆倒了一碗水自饮了,然后放下碗直视姜珺:“内侍卫长今日过来,有何指教?”

姜珺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羽昆也不催促,一脸平静同样看着他。终于,姜珺开口道:“听闻二公主平安走出了伏牛山,特来道贺。二公主果然福大命大。”

“多谢。”羽昆微笑道。

“听说二公主已在明台之上说明了当时山中遇险情形。”姜珺又道。

“是的。”

“又听说,当时吾弟姜环死后,二公主曾在他墓旁坐了三日,后来思及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才勉力走出了大山。”

“是的。”羽昆仍道。

“如此,我当感谢二公主的苦心。在绝路之下,为了吾等能有个明白消息,竟孤身一人走出大山,此情此意,珺难以忘怀。”他口中说着感谢,听来却怎么都有点怪异。

羽昆自然也听了出来,她笑道:“内侍卫长刚刚说我福大命大,说得不错。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平安走出大山,活着回来。天命有时,想来,是我命不该绝于山中。”

“自然。”姜珺点头称是,“只是,二公主既然怀此情谊而来,如今却又为何逼迫我母亲?”

这话说得奇怪。羽昆惊讶问他何意?姜珺看着她,道:“我母亲自知晓环弟去世后,身体虚弱,常有头痛之症,已闭门谢客很久了,二公主却三日登我家门一回。如此逼迫,不知二公主意欲何为?”

羽昆惊讶道:“当日于明台之上,我见二长老对我神色冷淡,后又道头痛离开,只以为二长老心中对我有气恼。此行过来,原本就为当面向二长老吊慰致歉。二长老拒而不见,我心中虽惧二长老脸色,但仍再三登门,以期让二长老能看到我的诚心于万一。如今内侍卫长却道我逼迫,问我意欲何为,我却不知内侍卫长所说究竟为何意?这逼迫之言又从何而来?”

姜珺的面容微微变冷。他倒了一杯水,借着低头饮水之机将那抹冷意掩藏了去,放下水碗,面上早已平静,道:“二公主当真不知何为逼迫?我母亲心中悲痛,怨怒未消,故此不肯见你,二公主却道一定要当面表达歉意。明知我母亲不愿意见,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此不为逼迫,又是什么?

二公主与姜环当时一同进入伏牛山,你平安出来了,我弟弟死在了山中。我母亲心中有稍许怨怒,并迁怒于你,虽不对,也属人之常情。且此怨怒只在家母心中,并未对二公主造成任何实质影响。二公主却连这点怨怒都不许我母亲有,再三登门,一定要我母亲笑脸相迎,此不为逼迫又是为何?”

姜珺这番言辞毫不客气。羽昆闻言冷笑,她看着姜珺道:“侍卫长倒是爽快!既然如此,我便也开门见山。请问,姜环之死,我有过错吗?”

姜珺没有说话。

羽昆轻哼了一声:“你和你母亲一样,心底认定了是我的错。那么请问我过错在哪里?”

姜珺还是没有说话。

羽昆又道:“我来王城之前,便已想到你们会是如此。不论当时情况如何,姜环死了,我便天然有错,谁叫当时只有我在他身边呢?你们不就是如此想吗?你们怨不了上天,便只能来怪我。可若真叫你们说个一二,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你们自己知道根本站不住脚。

不能将我的错处找出来,便怪我登门太勤,逼迫你母亲。可我若不登你家这个门呢?你们一家又该说我目中无人,无理无情。我好端端一个人,叫你们逼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问我意欲何为,我倒要问问你,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羽昆越说越气愤,一股气恼直冲脑门。姜珺看着她,她杏眼圆睁,脸上煞白。她就是如此,越生气,脸上便越白。

姜珺看着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垂下眼睛,过了一响,道:“我母亲实在头痛,近日,请二公主暂时不要再登门,多谢体谅。告辞。”

说罢,他起身便走。羽昆坐在堂上,越想越生气,终于一把抄起面前的水碗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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