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 第5章 第 5 章

“明天见。”——多么美好的词。

可靳曾故从没说清，究竟是哪一个明天。

他就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倏然闯进离尽平静的生活，在湖心掀起涟漪后又悄然远去。正当离尽快要放弃等待时，那阵风又轻轻拂过他的面颊。

像是挑逗，又似引诱。

给予他若有似无的期待，又总在下一刻无声消散。

真是个……坏人。

离尽垂眸擦拭着玻璃杯，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不过是有钱人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想起来了便来逗弄他，转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说什么喜欢？不过是戏弄他这种有几分姿色的穷人的谎言。

他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从来如此，靳曾故是这样，那个男人……亦是。

“叮铃——”

风铃清脆作响，皮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常寻呢？”后背被人轻轻一拍。

“老板今天不在。”离尽语气冷淡，本不欲理会，却在瞥见靳曾故略显憔悴的面容时微微一怔。

“不好看？”靳曾故笑了笑，指尖轻点眼下淡淡的青黑，“熬夜熬的，小孩别学。”

“为什么熬夜？”

“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花了些时间处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示意离尽坐下，“我食言了，没来找你——生气了？”

“没有。”

靳曾故托着下巴，眯眼打量他：“明明就有。看过那个生气小猫的表情包吗？你刚才的表情，和它一模一样。”

“没看过。”

“我看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发表情包，”靳曾故略显惊讶，“再早熟也不会不用吧？多可爱。”

“没什么可聊的。”

“是没人可聊吧。”靳曾故的指尖轻轻点上他的鼻梁，“连撒两个谎，鼻子怎么没变长？”

离尽别扭地别开脸。

“加个联系方式？”靳曾故调出社交软件界面，“我陪你聊，顺便给你看看那只小猫。”

他大大方方地将手机展现在离尽面前。界面干净得过分，离尽无意间瞥见联系人里除了“父亲”“母亲”“常寻”这类备注外空空如也，立刻移开了视线。

靳曾故捕捉到他这一瞥，唇角无声勾起。

加上好友后，靳曾故注意到离尽的头像和名字都是系统初始状态，朋友圈更是空空如也。

“怎么连头像都不换？”

离尽看着靳曾故稍显花哨的界面沉默片刻，低声道：“懒得换。”

“这是我私人号，工作号不这样。”靳曾故贴心地解释。

离尽的目光落在对方最新一条朋友圈上：“去见那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了。”他抿了抿唇，默然锁上屏幕。

“怎么不给我点赞？‘很有意思的小朋友’？”

离尽重新解锁手机，如同执行任务般点了个赞。

靳曾故却像得了什么宝贝，笑着摆弄起手机。

“叮咚！”离尽这边响起提示音。他瞥了一眼：

【Jin】：谢谢很有意思的小朋友的点赞～

“……”离尽“啪”地合上手机。

男人笑得狡黠，像只得逞的狐狸。

离尽抿紧嘴唇，冷着脸道：“很无聊，靳总。”

“还叫靳总？”靳曾故倾身靠近，漂亮的眼眸里清晰映出他的身影，“知道我的私人号有多难加吗？”他薄唇轻启，声音压低：

“叫我一声靳哥听听？”

“……”

离尽别开视线，扔下一句：“不要。”离开了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