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嗅玫瑰 第11章 喘息

书房没有开窗户，里头的气味就这样一直弥漫着没有消散，孟昭很节制的只抽了一根烟，玩了一根，他静静地坐着。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停歇。他知道来祈不喜欢烟味，理智还是战胜了低落的情愫，于是开始着手处理着这令人棘手的现场。

孟昭打开窗户，微冷的风夹杂着雨水飘了进来，清冷的空气轻而易举的吹散了室内的烟味。

他闭上眼能感受到雨水落在自己脸上、身上，将窗台上也落得湿湿的。等室内闻不到一丝烟味后，孟昭睁开眼抹去脸上的水渍，将窗户关了起来，用抹布将窗台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又到浴室冲洗掉自己身上残余的气味。

置换掉的衣物丢在娄中，孟昭看着弥漫着水雾的镜面，抬手将面上的雾气抹掉，他看了眼自己，额前垂落的黑发上的水珠顺势落下，顺着他面部滑落，滴在梳妆台上砸得粉碎。

换了衣物后，在家就穿的比较随意，取了身睡衣穿着，为了不吵醒来祈，他刻意跑到了外间去吹头发。

做完这一切后，孟昭又厚着脸皮凑在人身边睡着，得寸进尺的将人小心翼翼的揽入了怀中。

来祈睡眠向来很浅，从他在浴室摆弄自己时，她就已经醒了过来，只假寐着，心里就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来祈睁开眼睛，嗅着孟昭身上清新的柑橘沐浴露的味道，睁开眼略微动了动身子。

孟昭本就没睡，见她有了举动，只抬手轻轻拍了拍来祈的背部：“还早，再睡会。”

来祈轻轻嗯了一声，他似乎已经将上午发生的不快忘却了，他总是能如此快的忽略掉那些事情，可她却有些做不到。

孟昭轻拍着来祈的背，口中哼着一首歌的调子，安抚着她睡觉。来祈听着那首歌，心里没了一点睡意，但她没有展露出起床的举动，两个人就这样躺在一处，同床异梦。

到了下午稍晚的时候，孟昭先起来了，他没有吵醒来祈，自己则是要去准备晚饭了，上午两人只草草吃了些即食沙拉了事，晚间的时候，难免有点想吃些热乎乎的东西。

等到孟昭走后，来祈就睁开了眼，她动了动身子，拿着枕头靠背坐了起来。来祈将床头柜上的灯打开，柜上放了一本书，是傲慢与偏见，她曾经看过了很多次，里头的情节也记得十分清楚。

来祈拿起那本书放在手中摩挲，脑海之中不可控制的想到了一些悲伤的事情，她低着头似乎在认真的看着封面，转而却又将那本书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来祈从床上下来，身上早已换上了家居服，她披上一条白灰色的披帛，来到窗边，淅淅沥沥的雨水早已落满了目光所及之处，天空也是阴沉沉的，快要天黑了。

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将这片即将堕落成黑暗的地带用亮光照亮着。

晚饭早已准备好了，热腾腾的咖喱牛肉盖在白色米饭上，看起来卖相相当的好。

孟昭摆放好餐具，卸下自己身上围着的围裙，正准备进卧室去把来祈叫醒，但见她自己走了出来，孟昭笑了笑：“快来，刚刚才煮出来的。”

他将餐桌那侧的椅子拉开，来祈拢了拢身上的披帛，朝那走了过去，很显而易见的看见了孟昭手上的伤口，她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担心的话语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怎么了？”

孟昭看了看手上的小口，笑着安抚了下她：“没什么，刚刚切菜不小心弄的。”

其实是故意的，他明白她的心软，只要自己稍微动点小心眼，阿祈心中那杆天秤就会毫无犹豫的偏向自己。

来祈拉着他的手，十分固执的让人拿医药箱来处理伤口，孟昭也奈何不过她，只好乖乖听从。

她小心翼翼的帮着孟昭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孟昭坐在旁偷偷的窥伺着，他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怕搅乱了这场幻梦。

来祈贴好最后一个创口贴后，仔细的检查了下手上其他地方，没发现有别的伤口才将东西一一收入药箱之中。

处理好这些东西，两人都有些饿了，沉默着渡过晚饭时间后，来祈就用洗碗机洗了餐具之类的东西，不肯让孟昭插手。

弄得他只好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孟昭打开电视随机找了个电影看着，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开放式厨房内来祈在那忙碌的身影，忽然就笑了起来，内心充盈着幸福满足的滋味。

可惜这个能束缚住她的枷锁太过薄弱了，孟昭突然想，如果有个孩子会怎么样？能改变现状吗？但他还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第三者。

一切都是虚无的想法，他并不想现在实施，或许应该转移目标，借力打力才对。

正想着呢，来祈放在客厅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孟昭抱着枕头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是唐茹打来的电话，大晚上的跨国电话，他想也没想就拿着电话送到厨房那块，拿给了来祈。

来祈看着屏幕上显露的名字，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拿着手机刻意避到了卧房内，她回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忘了跟唐茹解释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也怕孟昭听到误会，所以就避开了。

一接通电话，唐茹就囔道：“亲爱的，我明天就回国了，抛弃浪漫的巴黎生活，只为了奔向你～”

来祈微不可见的笑了出声，朋友回来她自然是开心的，抬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都没准备好。”

唐茹将随行的衣物收拾进行李箱里：“才不要你准备什么，你就准备陪我几天就行了。”

“好。”

来祈低低的应了一声，还以为不会遭到唐茹的盘算，谁知她转述完归国计划后，就问了问来祈跟孟昭的近况。

来祈意外的沉默了，此前想好的诸多话语都卡在喉咙上说不出口。唐茹似乎从中嗅出了一丝端倪，但她人不在来祈身边，就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办法给予她帮助，所以也没有再问下去，只说自己给她带了很多礼物，让来祈乖乖等着自己回去。

电话挂断后，来祈坐在卧室窗前，脑海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室内黑漆漆的，只听到孟昭走过来的脚步声，啪嗒一声灯被打开，对于久处于黑暗之中的她来说有点刺眼。

来祈下意识的抬手遮挡灯光，孟昭走到了她身边，在对面坐下，问道：“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避开我？”

来祈感觉到自己慢慢已经适应了灯光，她眨了眨眼睛，没有抬头看他，只淡淡的回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孟昭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他苦笑了一下：“若即若离的滋味，真让我觉得非常的不好受。”

孟昭真心实意的袒露心声，让来祈的心不由得揪紧了，她沉默着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切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忘记。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孟昭败下阵来，他现在根本拿来祈没有一点办法，她的心里因为那件事硌着，自己根本就没有间隙能进入。

夜晚两人分房而睡，孟昭收拾了被褥到隔壁客房睡，他是时候给予来祈一点空间了，等时机成熟后，他会一击而中，再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