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看着窗外已经自言自语了二十分钟,不时比划着像是在解释某种理论。扉间在房间里进进出出,而那位宇智波一直都是那种状态。
白发男人本来想直接询问对方在烦恼什么,但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自己专注推演理论或重算失败实验数据的时刻,这种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断,哪怕柱间来了也一样。所以他不会对斑做同样的事。
临近晚餐时间,斑终于离开了房间。扉间的脑袋里瞬间闪过可能被攻击的念头,因为斑的查克拉正处在警戒状态,仿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扉间,我们想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扉间深吸一口气,合上正在阅读的小册子。
这就解释得通了……
扉间保持沉默,等待斑的下文。
斑选择坐到他旁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张开嘴说话,却突然被一阵咳嗽呛到,猛地别过脸。随后他又重复起这个过程,在扉间看来,宇智波仿佛又陷入了先前那种循环状态。
扉间一只手撑着头,眯起眼睛,继续观察着他的爱人。
他知道斑在情感方面会遇到困难,所以尽可能给予理解。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与自我达成和解。
如果不是扉间……扉间自己的处境可能会和斑一样糟糕。
无论如何,他还是又等了斑几分钟。宇智波叹了口气,坐回座位上,再次开启循环,完全无视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扉间虽然不像兄长那样了解斑,但凭借经验与情绪解读,他能看出对方正在酝酿什么。说实话,他对此不感兴趣。
他们陷入这种奇怪的情感和关系状态已经七个月,扉间不想定义这段关系。而斑似乎觉得有必要给生活中的一切都贴上标签,就像给把书架挤得满满当当的书分类归档,扉间认为这大概是他构建心理安全感的方式。
问题在于斑总是制造问题,扉间厌倦了问题带来的混乱。之后,斑又专注于另一件事,仅仅是因为他想。
自毁。
扉间在这方面已经有了经验,因为他一直都在应对家族里的人。但这次他决定节省自己的精力,同时也避免给爱人带来困扰。
“宇智波。”扉间开口,在对方看向他时凑近,“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说什么?”
听到对方的回应,扉间露出了那种曾经被斑形容为“看到一个浪费了重要材料的实验”的眼神。
扉间想告诉斑,他无意中正在做的事就是制造困境,混乱会给他带来痛苦,从而退回不久前的低落状态,
扉间明白,斑最近做得很好,同时也暗中察觉,他正在经历一场“克服困难后的不安”,企图通过破坏现有成果让自己退回原点。
扉间能看穿爱人正在想什么。
斑想说他爱他。
其他人或许会觉得这很可爱,也有人可能认为这很可笑,斑竟然将一个神圣的事物化作刺向自己的利刃。但扉间此刻不关心这些,只是尽可能温和地回应。
“我知道你渴望弄清楚很多事,宇智波。”扉间坦言,“但我们之间的一切,本就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
斑别过脸,嗤笑一声,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你想说的……”扉间继续道,“远比你以为的复杂。不一定非得是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来。”
宇智波皱起眉头,仿佛被扉间的说辞激怒,这反应恰恰暴露了他痛恨自毁机制在实施前就被瓦解的事实。
有些人就是甘愿受苦。
“试着不要去想它,那不重要。”扉间扬起眉毛,“先专注你自己,等哪天时机成熟,我们再谈。”
扉间猜测这个话题也许会搁置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年。他起身走向书架,手里仍握着那本小册子。
斑沉默不语,起身回到先前的房间。但在扉间去厨房前,他又折返回来。
“好吧。”宇智波开口引起了扉间的注意,“那至少你能收下这个吗?”
他递出装着蓝色花卉的花瓶,扉间接了过来。
“勿忘我?”白发男子端详着蓝色花束。
斑抿紧嘴唇靠近,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对方脸上的红色面纹,没有看对方眼睛。
扉间拨弄着花枝看向爱人:“为什么送这个?”
“因为……没有因为。”斑别过脸环顾房间,避开扉间的目光。
扉间挑眉,对这份礼物有点不满意,或许让他不满意的是细节而不是其中寓意。他不是讨厌勿忘我,但至少应该送他喜欢的花……
“你喜欢吗?”斑转回脸问道,但是依旧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除去那点小小的不满意,花朵的象征意义在他脑中回荡,如同休息日族人们敲响的鼓声,但是斑拒绝与他对视。说实话,扉间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会陷入这种局面。
但扉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责备自己太挑剔了。虽然情绪不佳,但是这些细节确实莫名触动了他,甚至想退回花瓶并要求换成自己真正偏好的礼物。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再次轻柔地抚过花瓣。
“真希望这是我最喜欢的花。”扉间说道。
好吧,他比自己想象的更挑剔。
“难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花?”斑终于直视了他的眼睛。
虽然很想用族里常说的 “毒舌”实话回应,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因为令扉间沮丧的是,两个人中他反而是更有情商的那一个,而这种激烈的正面回应是他一直试图避免的。
于是他再次抬起下巴,平静地回答:“谢谢。”
解除对扉间的幻术后,斑在沉默地走开了,与对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仅仅通过观察与分析查克拉的波动来感知对方的情况。扉间很快就清醒过来,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新生的神明察觉到扉间的查克拉比较微弱,像是他本人刻意压制的结果。
斑选择让扉间自由行动,做出属于他自己的选择。显然这位扉间更关注神树而非神,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斑只是在远处静静注视着扉间研究树木。
说实话,斑也不想应付对方的坏脾气。在经历这么多压力、对自己的失败感到疲惫之后,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承受那些。他知道扉间心情不好,事实上他的爱人总是情绪恶劣,而现在对方更是找到了一个更加愤怒的理由。
据柱间所说,涉及到扉间的情绪时,最好让他冷静后自己来找你。至少初代火影与弟弟产生分歧时是这么做的,而这正是斑与扉间之间正在发生的事。
柱间说得没错,几分钟后扉间默默走近,斑决定开口。
“人类再也不会发动战争了。”宇智波说,“再也不会有像我们、像我们兄弟这样的孩子。”
扉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斑无法判断这位忍者正在思考什么。
“即便是为一己私欲想要发起战争的人,也能得到战争,但不会伤害其他人。”他继续描述,随后环顾四周,张开双臂:“这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你毁灭世界,仅仅是因为不接受人性?”扉间歪着头讥讽。
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这是月读启动后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交谈,讨论的却是人性。更糟糕的是,这恰好是两人少数立场严重对立的议题之一。
“我接受人性。”神明解释,“但我不接受他们创造的社会模式。”
“社会模式是人性的映射。”扉间反驳。
“不。”宇智波否定并逼近对方,“那些社会模式是有权利的人的东西,是**者通过这个社会影响他人,从而形成了这个充满悲剧的世界。”
“**、权力、纷争本就是人性。”
“不再是了!”宇智波大声宣布,洪亮的声音在周围回荡,随即又转为温和的语调,“我现在才是这个世界的神,我的世界不该是这样。”
扉间似乎对他的新能力不感兴趣,或者只是不以为意,只是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你说话。”
就在扉间转身关注身后的茧群时,宇智波猛地抓住他的肩膀。扉间迅速甩开他的手,快速退离。
“你以为你是谁?”扉间带着愤怒的表情。。
“我?”宇智波反问,“该问这话的是我才对。”
神再次走向那个男人,但并没有触碰他,两人对峙:“你以为自己是谁,扉间?”
“要听清单吗?”男人双手抱臂,无视了斑专横的态度,“但我觉得你在等别的答案,是什么?”
宇智波因为爱人茫然的态度眯起双眼,低头退开。如果扉间真不知情,这反应倒说得通。
毕竟这个术会分析个体的潜意识并控制个体的意识部分。斑不得不特意为扉间解除幻术,让轮回眼从他眼中消失,这标志着扉间的意识已经恢复。虽然脱离了月读,但那只是扉间的潜意识在解术,他真正的意识还是被困在 “沉睡”状态中。
“你脱离了月读。”斑向扉间透露了这个消息。
“是吗?”扉间略带惊讶地回答,随即抬头望向神树的枝桠,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这一点也不好笑。”神不耐地说。
“承认吧,确实有趣。”扉间耸耸肩。
宇智波低头,垂下眼眸。
“我试图弥补。”他坦白道,内心的怒火越来越强烈,“你得到了梦想的完美世界,却亲手抛弃这个机会?”
宇智波抬头,攥紧拳头:“你知道多少人会为了这个机会拼命吗?所有人。”
扉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正专注地看着附近的两个茧,那里包裹着被轮回天生的火影们,他的兄长与学生。
一片寂静中,宇智波揣测,扉间到底是在无视他,还是真的没有听见。
“好吧,看来你忘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斑。”扉间打破寂静,转头面向他,“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斑站在扉间的面前,眯起眼睛准备回应这份反抗,但扉间先一步开口:“你说得仿佛我是你的同谋似的。”他的言语中包含着挑衅,“我只是没有发现……”
扉间转身背对他离去。
“如果我发现了,我本可以做的更糟。”他坦言。
不幸的是,斑在话语中窥见了些许真实。
“真可爱。”神凝视着忍者的背影。
虽然扉间不是宇智波那样的幻术专家,但是扉间拥有自己的幻术技巧,其中一种就是在黑暗中剥夺人的感官,那些没有写轮眼、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人们将其描述为一场噩梦。这个术式甚至被分享给了柱间,他甚至敢在他们最后的战斗中使用它。
以斑顶级的幻术造诣,它并未持续太久,但已经足够柱间准备一次几乎将他击溃的进攻……
神趁扉间注意力回转时,继续追问他在月读中的行为。
而扉间眯起眼睛别过脸:“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因为我要你拥有美好的人生。”斑坦言。
扉间皱起眉头。
“为什么?”他声音紧绷,“我已经死了。”
“你现在就在这里,活着。”斑说。
扉间再次走开:“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和我作对。”
斑跟着他走到金发漩涡小子和四代火影的茧旁,宇智波开启关于他们父子二人关系的新话题,但很快又绕到了月读的事上。扉间不耐烦地回应着,回到了原本放着他的茧的地方。
“当初为什么选择当诱饵?”斑追问,“因为其他人都有家人?”
一阵沉默中,扉间的目光与思绪都飘向别处,斑谨慎地靠近。
“那你的家人呢,扉间?”
“你是说柱间的家人。”扉间依旧用烦躁的语调纠正,回头瞥了一眼。
是“柱间”,而不是往常的“兄长”,这个细节让斑诧异。
“你和柱间之间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扉间转身与斑面对面。
“这重要吗?”
看来有很重要的隐情。
扉间的情绪非常强烈,虽然面色平静,但这些情绪不断影响着扉间的查克拉,此刻斑什么都感知不到。仿佛一潭死水,或者说,一片冰。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斑回到正题。
因为说实话……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第几次了?”扉间带着厌倦问道。
“第五次。”
扉间双唇微张,却没有说什么,最终抿成一条线,但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像是在憋笑。他重新看向神的双眼。
“好吧,斑。”他说,“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
扉间在戏弄他。
太好了。
这才是斑此刻最想要的。
“但恐怕答案是不变的。”扉间继续道,“我不会屈服于你的新世界。”
斑摇头,在心里寻找继续辩论的花语,以及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法。
“你必须放弃那个想法。”斑言之凿凿,“我在这里——”
“够了!”扉间爆发查克拉,冲击波瞬间摧毁四周。他走向斑继续道,“这与你无关!是关于我的!是我的意志,斑!”
宇智波保持沉默,静静等待对方的解释。而扉间在意识到自己失控后立即后退,深吸一口气调整姿态。
“我累了。”扉间用沉静的声音表明,“我已经累了。”
斑眨了眨眼,对这番话感到困惑。
“我死了。”扉间如同解脱般说道,“放我走吧。”
神睁大眼睛,只是吐出一句拒绝,随即与持续吐露真实感受的扉间展开争论。
疲惫感。
“我已经死了。”扉间说,“让我就这样死去吧。”
斑回答,说他的身体已恢复巅峰状态甚至更强,但扉间似乎真的不在乎这些,这让神感到恐惧,因为一切都有了解释。
不是扉间在逃离月读……
而是梦境世界实现了他真正的愿望。
让所有人幸福之后……迎来死亡。
这个认知让斑后退一步,同时用查克拉压制着扉间。扉间刚要退开,却被对方出其不意地扣住肩膀拉近,然后又开始争执。
“如果你还尊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扉间说道,“至少不该这样折磨我。”
斑继续拒绝。
此刻,将扉间拖入共享月读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尤其在发现真正问题所在之后。
他们继续争执,直到扉间厌倦地开始无视斑。沉默的回应足以让斑恢复冷静,虽然他仍在阐述自己的意图。
“这就是你的做法吗,扉间?”斑质问,“在梦境里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后,你却选择了自杀?”
扉间保持沉默,转而又看向神树枝桠。斑努力忽略爱人冷漠的态度,继续追问。
“这就是你当时的打算?”斑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在木叶建成后就自杀?”
“是的,斑。”扉间眯起眼睛,语气带着讥讽,“我准备自杀,留下我兄长一个人。”
或许不是这样,斑暗想。他想起自己准备离村时,对方还拒绝同行。
“也许之前不是。”神清晰地说道,“但在那之后呢?”
话音刚落,斑突然想起某个细节,转向扉间:“这就是你被那对愚蠢的兄弟杀害的原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扉间皱眉反问。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后的战斗对手——”斑顿住,在记忆中搜寻那对兄弟的正确名字却毫无兴致,直接继续道,“那两个蠢货,更糟的是你竟然被他们杀死。”
“你清楚他们的实力吗?”扉间转身全神贯注地面对他,“他们杀了艾。”
“谁?”宇智波反问,随后他摇头做了个驱散的手势,“这不重要。”他清晰地说道,手指指向对方,“你放任他们杀了你!”
扉间抬起头,挑了挑眉毛:“你在妄加揣测。”
随即扉间再次背对他,将注意力转回神树。
“他们不可能打败你。”宇智波继续道。
这时他看到扉间深吸一口气,对方肯定正在在翻白眼:“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斑?”
神眯起眼睛,怀疑扉间误解了什么:“扉间……你当年甚至开发了时空忍术,只是为了比泉奈更快。”
比泉奈的写轮眼更快。
有时斑会不寒而栗地想,泉奈的死仿佛是命中注定。如果那天没有在羽衣族的伏击中丧生,他迟早会死在扉间手中。
这个曾经与他相爱的男人可能手刃他兄弟的念头始终萦绕着他,斑也不否认这是支撑月读计划的诸多原因之一……
“我早该料到。”斑别开脸坦言,“你从未想过成为火影。”
“你怎么知道的?”扉间侧头回望,“你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
“因为领导者必须如明灯指引众人度过黑暗。”斑说道,希望这番话能让爱人想起过去的信念,“你更渴望无拘无束地行事,不必背负……他人对你的期待。”
扉间转过身去,但并非为了关注神树,而是面向与神相反的方向。
“领导者必须因为仁慈与虔敬受人爱戴,以博爱和魅力受人信任。”斑继续阐述。
话音刚落,扉间便转身将他上下打量,斑瞬间领会了那无声的质问。
“你清楚我的族人是如何对待我的。”斑愠怒地表明。
他不是一个受人拥戴的领袖。宇智波族人不再渴望战争,却也不愿接受千手的和平提案。斑在前者进展迟缓,又对后者妥协,引发了组内的骚动和负面情绪。
斑正要继续发言,却被对方打断。
“你是怎么得到秽土转生的?”扉间质问。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斑从容应答。
他的一个分身曾经和黑绝一同潜入木叶,当时斑还没有觉醒轮回眼,需要为未来的复活做准备,而扉间开发的秽土转生恰好能解决这个难题。
秽土转生虽然能召唤灵魂却会扭曲其意志,使其服从施术者,但斑相信能找到漏洞、创造逃脱的方法,为此他必须前往木叶得到术式的原件。
扉间的早逝迫使斑加速了计划。
分身传回的情报不多,只是提了些木叶基础设施的变化:新建筑林立,人口也比他离村时密集许多。黑绝说他们去得太晚,途中还遭遇了意外,但是最终还是成功为他取得了术式。
所谓“意外”,黑绝指的是几条人命,但斑没有太在意,因为只有三个人死亡:两个来自平民家族的人纯粹倒霉恰好在半路撞见,另一个宇智波族人则是因为“确保计划顺利”被灭口。
虽然杀死同族令他不适,但正如那段时期的许多时刻一样,斑不为所动,坚信自己的目标与所作所为才是最优解。
面前的扉间再次眯起眼睛,但这次不同。那神情让人感觉,如果他是宇智波,此刻眼中必有写轮眼在旋转。
“不可能。”扉间用低沉而充满怀疑的嗓音说道,“我吩咐过镜去实验室处理这件事。”
“哦?”斑挑眉。他不认识这个“镜”,但想必无关紧要:“看来他违背了你的命令。”
扉间偏着头面无表情,仿佛在思考宇智波的回应,实则是在审视他。
随后他转身继续前行。稍远处的斑皱起眉头,听见扉间正在喃喃自语,或许更多是说给自己听而不是让他听见。
显然,从斑捕捉到的片段来看,这个部下曾经受扉间指挥相当长时间,且深得信任。但斑只在意一点:如此受信任的人本不该让扉间赴死。至少在他看来不可原谅。
扉间继续零散地提及那人,比如在他死时对方有个两岁的儿子。这更让斑确信“家人”因素影响了扉间的死局。
“这个镜是谁?”神翻着白眼质问,试图阻止对方继续这个话题。
“他甚至说过要动用天照。”
此刻,斑几乎心跳骤停。
天照?
那个只有宇智波一族通过写轮眼才能施展的黑炎之术?
难道这人是宇智波?
这可怒不是什么好事
这人难道就是那第三个死者?
他的意识试图捕捉分身传回的记忆,以及黑绝描述的关于第三个死者的细节。那是不得已的举动,否则他们根本无法达成目标。
那名宇智波当时正在扉间的实验室里整理物品,专注地进行收纳工作,随后发现了斑的分身。或许他没认出对方,或许只是执着于阻止任何人干扰任务,最终斑的分身被迫采取了行动。黑绝之后汇报说已经处理了尸体。
考虑到扉间执政时期宇智波的处境,斑从未想过那个宇智波居然是扉间信任的人。
宇智波的政变企图早在扉间执政时期就已显现端倪。
斑的分身原以为这是追随他理念的族人在窃取扉间的术式,而不是二代火影的亲信正准备销毁一切。
斑本可以认出他,他或许是宇智波族内首批不必在年幼时期就参加战争的孩子之一。但是,由于在族中日渐失势和其他困扰,他在木叶的大部分时光都只和千手兄弟来往。被解除族长职位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在他叛离木叶之前前,族内早已有了新的实际领袖。
他必须转移话题。
“他对你撒谎了。”斑给出最终答复,并回归主题,“为什么这么做,扉间?”
扉间停下脚步,带着好奇:“为什么转移话题?”
与柱间交谈时转移话题很“正常”,因为柱间的思维总是十分跳跃。
但对扉间转移话题,会让他觉得你在隐瞒或者试图欺骗。
“什么?”斑故作平静地反问。
然而此刻,扉间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望向身旁装着兄长与学生的两个茧。他皱起眉头,目光开始放远,但注意力却集中在别处……
“猴子说过,我死后镜就失踪了。”扉间陈述道。
扉间口中的“猴子”指的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斑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抿紧嘴唇,流露出不安。
那次火影们从他手中逃脱时,那个愚蠢的男孩竟选择向老师谈论朋友的死亡,难怪斑如此讨厌他……
扉间继续抽丝剥茧。
“他们认为镜是想为我复仇……”男人说道,“他失踪了很多年,他们只能宣布他的死讯……”
斑闭目摇头。
当初真该杀了那小子。
就在感知能力警示新危险时,斑猛然睁眼:扉间的查克拉正如海浪般起伏涨落,迸发又收缩。
极度不稳定。
扉间转向他,脸上带着近乎忧虑的神情:“是你杀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