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保护死对头成为神明 第3章 第 3 章

陆柿拧起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

系统安静之后，他观察了荀聿的情况，发现荀聿还在看着手机，根本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陆柿咽了口唾沫，咬紧了后槽牙，拿起公筷站起来走到荀聿边上夹了一筷子的黄牛肉到他碗里。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完事之后放下公筷又坐了回来。

这下荀聿也不看手机了，抬起头看他：“我不吃沾了香菜味的菜。”

“哦……”陆柿有点感到无语了，怎么保护对象还有点难伺候，不过这道菜他自己还挺爱吃的。

他囫囵吃了两口，接着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公筷又给荀聿夹了一大块鱼头：“二哥，吃鱼。”

荀聿看着比碗还大的半个鱼头，身体往椅子后面靠，勾起嘴角：“我不吃动物的内脏、头部、颈部和尾部。”

陆柿瞪眼，公筷还握在手里：“那你还点鱼头？！”

荀聿没有回答，就这么定定看着陆柿，他记得一年前聚餐的时候陆柿吃鱼头的，怎么一年过去，态度变了口味也变了。

他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今天再见陆柿这个小哭包，浑身不对劲。

明明以前哪怕远远见到他都会选择绕路走开的陆柿，明明刚刚一开始在宿舍里还不想搭理他的陆柿，怎么眨眼到了餐桌上跟变了个人似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陆柿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放下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闷头吃饭。

陆柿后续也没有再为荀聿夹菜的动作了，就是只有两个人的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荀聿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偶尔抿着茶，大多时间都是在看手机，最后几碟菜几乎都进了陆柿的肚子。

陆柿的心情还不错，既完成了小任务，又可以拉日常任务的时长。

现在只要他和荀聿处于五米距离以内眼前就会出现一个倒计时，不断变幻的时间其实很扰视线，但是系统说无法关闭倒计时显示。

饭饱之后陆柿走在前面先离开包间去结账，然后在门口等荀聿。

荀聿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门口那个垂着脑袋的背影，略感意外，他以为陆柿会先走。

他走到门口，刚好陆柿转过来找他：“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荀聿说：“我不回去。”

陆柿有点小失落地“哦”了一声，依旧看着他：“那你今晚回来吗？”

荀聿的唇线抿成一道直线，视线集中在陆柿的表情上，说：“这个学期开始我不在宿舍住。”

陆柿顿感晴天霹雳，荀聿不住宿舍以后怎么做日常任务，他总不能每天都受惩罚吧。

他一时惊愣得失了神。

荀聿见陆柿没说什么，甚至不说告别的话直接转身下了楼梯。

陆柿看他下了店门口的楼梯才回过神，追了两步抓住他的手臂：“为什么不回宿舍住了？”

荀聿看了下被抓着的手臂，反问道：“你觉得呢？”

“因为我回来住，所以你要搬走吗？”陆柿急得额角冒出了汗，他只知道荀聿是鹭江本地人，至于家住哪里、家里都有谁是完全没有了解过的。

大一整整一年，荀聿都是住在宿舍里的。

为什么偏偏就是在他说搬回宿舍之后荀聿提出要搬出来，这很难让他不多想。

而且去年他的怪病发作好些时日，他不确定荀聿是否知情，以及另外两位室友。

荀聿是讨厌他？

还是讨厌怪病发作时的他？

荀聿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也不完全，但是大部分会住在校外。”

他又看了手臂一眼，陆柿收到信号，沉默着把他松开了。

荀聿的背景逐渐远去，陆柿还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恭喜宿主！获得一点积分！】

陆柿恹恹地往学校走，顺便问系统今天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小任务。

【不确定。】

“那今天这个任务的奖励什么时候发放？”

【考虑到目前陆家尚未有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奖励将延后发放。】

陆家破产对他父亲陆荃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看着在手中日益壮大的企业慢慢走下坡路直到最后宣告破产清算，也彻底让陆荃一蹶不振。

不过以陆柿对他父亲的了解，陆荃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情。

最后他又问日常任务一般几点刷新时间。

【凌晨五点。】

十个小时的日常任务现在还差七个多小时，凌晨五点截止的话，只要荀聿回来其实就能完成，但是问题就出在荀聿根本不回来，并且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回来。

怎么办？

以后怎么做日常任务？

一天十个小时的日常任务，不是一个小时，是十个小时！

是将近每天的二分之一！

荀聿你玩儿呢！

老子刚搬回来被一个破系统绑定！还要保护你！结果你就要搬出去！

陆柿一路把自己气回宿舍。

宿舍门半开着，是另外两名室友回来了，这两人明显是刚回校，都拖着行李箱，满头大汗看着尽显狼狈。

陈鹰一张脸晒得黑红黑红的，看到陆柿后意外地“哟”了一声，他不是鹭江本地人，不清楚陆柿家中遭遇的变故，跟往常一样开玩笑：“体育小王子回来了！”

陆柿笑笑，过去在桌面随手拿了罐饮料扔给他，接着开始收拾床铺。他这位置许久没住人，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灰，不收拾根本没法再住人。

陈鹰打开饮料仰头喝去大半，叹气道：“我们明天就上课了……而且这学期的课程表简直变态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是么……”陆柿挑了挑眉。

“给你看看我们的课表……”陈鹰立刻打开手机走过来，“一周五天就有四天是八节课，你说变不变态？”

陆柿看了眼红红绿绿的课表，确实安排得挺满的，他思考了几秒，问道：“你们专业课有没有其他专业的人去听？”

“那当然有了，尤其女生多。”

“为什么女生多？”陆柿好奇。

“我们帅哥多啊！荀哥多帅啊！”陈鹰小小得意了一下，“理工男就是该死的有魅力，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

“……”

“如果你是我们班的就更好了……”

“瞧你这身腱子肉，这身黑皮，如果你是我们体育系的就更好了。”陆柿也学着陈鹰的话。

陆柿收拾好，又去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钟雪眠和陈鹰休息够了也开始收拾今天带回来的行李，后者话多，嘴上和手上的动作都没停。

陆柿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天，后面实在撑不住困意睡着了。

自从陆家破产后，他甚至连做的梦都算不上是美梦。

今天更是梦到了荀聿那张面瘫脸，在梦里他手中捧着食物正在低声下气求着荀聿吃一口。

而藐视万物的荀聿绷着冰冷的表情，薄唇轻启语气带着厌恶说了两个字——不吃。

陆柿瞬间惊醒过来！

看着上方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惊犹未定。

靠！

我他妈有病吧梦到这个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白痴！

缓了半分多钟，陆柿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傍晚了，陈鹰他们也不在。

他坐起来，观察了荀聿的床铺，一套深灰色的三件套，被子整整齐齐叠在里侧。

他翻身下床又看桌面情况，也有使用痕迹，摆着很多专业课的书籍，比钟雪眠和陈鹰二人的加起来还要多。

再把目光移回自己的桌面，和荀聿的一对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他的东西太多，球拍、羽毛球还有各种辅助用品等等，细小杂乱且没做归纳。

陆柿还是无法相信，荀聿真的不回来吗？

……

九月的鹭江白日里骄阳似火，到晚上太阳落了山后凉风习习，再冲凉水澡就需要一点勇气了。

十一点半门禁时间一过，宣告着今天日常任务的失败。

陆柿满身挫败感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滚到墙边贴着墙没动，用意念问系统：日常任务失败的惩罚是什么？

还不等系统回答，他又低声嘀咕：“算了，问了你也只会说只有失败了才知道。”

他既不能拿荀聿怎么样，也逃不掉系统的惩罚。

他必须冷静，再从长计议。

方法总比困难多。

没错，方法总比困难多——陆柿浑浑噩噩，竟然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他还在想，荀聿不回来他的怪病就不会发作了，不是吗？

也不无利处。

然而一个小时后，零点整。

还躺在床上刷手机的陈鹰听到斜对面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凝神听了几分钟，好像有人在哭。

他吓得一个激灵！

还有什么比半夜听到哭声更恐怖的事情！

他看钟雪眠那边已经没有光线，想来已经睡下，但那哭声不止，不能就他自己被折磨！

陈鹰咬着牙，轻手轻脚爬到钟雪眠的床上。

再轻轻把对方摇醒。

钟雪眠向来睡得不沉，一晃就醒了，他有些生气：“干嘛！”

“嘘！小点声！”陈鹰压在钟雪眠的被子上，凑近他，低声道，“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

“有人哭？”黑夜中，钟雪皱起眉头仔细去听陈鹰说的哭声。

紧接着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还真有！

陈鹰继续猜测：“好像是小陆哥那边发出来的……”

“不能吧……”钟雪眠不太认同，因为陆柿在他心里没有这么脆弱。

“真的，我越听越像！”陈鹰继续坚持。

“你过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

“那一起？”

“一起就一起！”

……

而另一边，远离大学城的某一城中村里。

荀聿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一身墨黑色的浴袍，发梢上的水一滴接着一滴掉落渗入浴袍里。

他走到床头边上，拿起从几分钟前就铃声不断的手机。

未接电话六个，未接语音通话八个，皆来自钟雪眠。

他用仍然沾着湿意的手指打字回复：怎么了？

钟雪眠：你现在能不能赶回来？

钟雪眠：有急事！重大急事！

荀聿：说

当荀聿发出一句简短且没有标点符号的句子时，就是他失去耐心的开始。

而且不难看出，是陈鹰在用钟雪眠的手机发的消息。

一个很难说到重点的人。

钟雪眠：小陆哥哭个不停！闹着要你回来！你自己看吧！

钟雪眠：[视频]。

荀聿上一秒还在为陈鹰顺利切到重点而感到意外，下一秒手一滑点开了对方发过来的视频——

一个只有七秒钟的视频，画面周围都是黑的，只有被框在画面中的人身上带着光。

画面中，陆柿坐在床上，大半个身体还藏在被子里，他的头发卷翘起来，有几缕发丝贴着他光洁的额头。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脸依旧很白，同时又因为情绪波动在鼻尖和下巴处引起潮红，尤其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更是嫣红。

他抽抽噎噎哭诉着：“荀聿怎么还不回来……我要见荀聿……”

红肿的眼周包裹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他每眨一下眼皮，睫毛上的泪珠就会晃动一下。

最后落下来在脸颊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显得既无辜又无措。

视频是没头没尾的，最后停在一片晃动的光影里。

原来小哭包哭起来是这样的，荀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