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鹏刚从车-库收拾完东西进院里就被谭华荣拉到一旁悄悄告诉他一件大事:“今晚言哥儿被老爷子叫回老宅用了家法。”
刘鹏震惊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谭华荣低声说:“据说年年受伤那晚,言哥儿后面去收拾那畜生,打得很厉害,这事儿传到老爷子那去了。”
刘鹏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那晚他安排老于在医院守夜,说还要忙,原来是忙这个事。
刘鹏焦急地问:“那言哥儿现在怎么样?”
谭华荣说:“据说是跪在老太太牌位前打的,后背上的血都浸湿里衣,衣服都抽烂了。现在回了家,据说不肯涂药。”
刘鹏着急的转了两圈:“这可咋整?后面怎么个章程?”
谭华荣唉声叹气:“能怎么办?老爷子前几天就发话了,要言哥儿把我们几个送回原来那宅院干活,不准再聚在这了。”
“据说是先通知了言哥儿再打给章阿姨。章阿姨收到老爷子的通知后才跟年年委婉的说她决定回那边居住,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谭华容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鹏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知道这事即将尘埃落定,留不住年年了。
谭华荣说:“言哥儿没吱声,他肯定不愿意。据说老爷子气得骂了一通让他滚,他站起来穿上外套就回了他自个儿的家。老刘,这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刘鹏无奈的摇头:“章阿姨跟她说过这事,她心里已经有数。今天我去接她回来的路上,她说后天上完课去给言哥儿买生日礼物,不回来吃晚饭,她可能是怕自己来不及送出去。”
谭华荣:“她知道自己快要离开,又刚好碰上言哥儿生日快到了,所以去买礼物送给言哥儿当做相识一场的纪念?”
刘鹏低头分析:“也许她是单纯的想送一份生日礼物。送纪念品什么的,不太像她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如果不是言哥儿生日,她不一定会想到送离别礼物。要是送离别礼物,那言哥儿有,我们也会有。对我们,她一贯是一视同仁的。”
谭华荣感慨道:“你说得对,她对我们几个是一视同仁的。”
刘鹏有些难受:“真到要分开的时候,我还真有点不舍。”
谭华荣拍了拍他的肩膀:“处久了就跟亲人一样,突然星离雨散,各奔东西,你觉得心里难受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才知道你这么感性。老刘,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啊。”
刘鹏抖了抖肩:“你别打趣我了。”
谭华荣双手背在身后:“我一开始就看透了,不管他俩成没成,年年都不会跟我们住太久。他俩成了,年年是不是得搬去和言哥儿住一块儿?他俩没成,年年是不是得回家?”
刘鹏茅塞顿开。
谭华荣安慰道:“人聚人散终有时,能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已经是很大的缘分了,你看开点。”
刘鹏虽然还有些难受,但被他说服了。
谭华荣望向夜空:“也不知道他俩最后会怎样。如果能有个好结局,我们或许能欣慰一点。”
刘鹏叹气一声:“谁说不是呢?”
不知情的贺年如常去上课,院里几个知晓昨晚发生的事的人愁云惨淡,担心得不行。
这天晚上刘鹏接了下课的贺年回来,几个人吃过晚饭,各忙各的事。
谭华荣又拉着刘鹏在外院说悄悄话。
谭华荣的表情很严峻,比划出两只手指头:“第二次,用第二次家法了。连续两个晚上,今晚打得比昨晚狠,后背上的肉都抽烂外翻,新伤叠旧伤。”
说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没打自己身上,他却觉得肉疼。
刘鹏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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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贺年吃完早饭出门上课前跟李婵娟和谭华荣说不用准备她的晚饭,她出去外面买礼物,顺便吃了晚饭再回来。
这夫妻俩说知道了,让她注意安全。
贺年嗯嗯嗯的边回应边往大门走,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贺年晚上不在家吃饭,几个人因为这几天的事也提不起兴趣,草草吃完晚饭就散了。
谭华荣从厨房把厨余垃圾提出去外面垃圾站扔掉,回来在大门外碰到刘鹏出去抽烟。
两人站在门口的石阶上边抽烟边聊天。
谭华荣问道:“你几点去接年年?”
刘鹏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说道:“她说她刚吃完饭没多久,现在还没选好礼物,我估摸着我7点半去接她比较合适。”
谭华荣:“她有没有问你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刘鹏:“昨晚她问过我,我随意说了些皮带钱包领带袖扣之类的。”
谭华荣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这不是瞎出主意吗?皮带钱包领带袖扣这些都是送对象送老公比较合适。他俩现在是啥关系?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你建议她送只万宝龙钢笔都比送皮带钱包领带强。”
刘鹏振振有词:“我会不知道这个?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站年年的角度来看肯定是送钢笔合适,我站言哥儿的角度来看肯定是收到皮带钱包领带这种贴身私物更高兴。”
“言哥儿可是把她当自个儿媳妇儿看待的,你就说你媳妇儿送你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你是想收到钢笔还是皮带、领带?或者说你希不希望她送你更贴身的背心、内-裤?”
“我更想直接收到现金当私房钱。”已婚人士谭华荣回答完他这个问题,伸出食指对着他指指点点,“没想到啊,老刘你这么有心机。”
刘鹏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直笑:“我这不是急人所急嘛。”
“狗腿子。”谭华荣笑骂一句,又问别的事,“你从老陈那边探到言哥儿的身体情况没?”
刘鹏摇头:“他只透露给我说言哥儿这两天正常上班,但脾气十分暴躁,这几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而不知情的贺年下午上完课出来就乘地铁去商场买生日礼物。
贺年逛了很久,期间肚子饿了随意找了家店吃饭,吃完又继续逛。
最终在一家店看中一支钢笔买了下来。
刘鹏建议她买皮带领带钱包啥的,昨晚她躲在被窝里查了下这些礼物以她的身份不适合送,反而查到送钢笔比较合适。
今天她来逛了一圈,进了很多店都没看到比钢笔更合适的礼物,她只好去买钢笔,最终挑了一支款式简单的黑色钢笔。
结完账出来,刘鹏还没联系她。既然他还没到,她漫无目的地继续闲逛。
路过一家金店,她想起自己戴的第一枚戒指就是金的,于是进店随意逛了下。
有导购来接待她,她灵机一动问有没有适合送给男性的礼物。
导购员给她推荐了黑金手串,“这款手链很适合男士佩戴,很霸气,我给您试戴看看效果。不止男士喜欢这款黑金手链,有不少女士给男士买的时候也喜欢上这系列的手链。”
导购员解开扣子把手链戴在贺年的手腕上,“您的手腕比较细,看着有些空荡,但男士的手腕比较粗,男士戴就很合适。”
导购员努力推销:“一般给男士买礼物我们都会推荐黑金系列的手链,低调不张扬,送给男士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导购员又从柜台拿了个戒指出来放在贺年面前的绒布盒上,给她介绍那款戒指:“还有这款同系列的戒指也很适合送给男士,戴在食指上很酷。”
她把那枚戒指戴在自己左手食指上展示给贺年看:“您看,其实我们女士戴上也好看的。您知道要送的那位男士的圈口吗?我给您拿他的圈口。”
贺年尴尬的笑了笑,这导购员太热情了,热情得贺年有点头大。
贺年笑得很牵强:“抱歉,我想送的人不是对象,送戒指不太合适。”
导购员热情推销:“在商务上有合作的男士吗?其实也可以送的,他戴在食指上就好。”
贺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没说准备送给谁。
她委婉的推脱:“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指指围,怕买了送给他却不合适,送错东西比不送还糟糕。”
导购员不气馁,坚持问:“他多高多重呀?他的手指骨节是什么样的类型?我们可以预估一下。”
贺年的嘴角抽了抽:“我不知道他有多重,但是很高,我只到他肩膀上。手指的话,不肉,骨节分明的,我真的猜不到他的指围。”
贺年晃了晃戴在自己手上,因为重力往底部坠的手链转移话题:“我们还是看手链吧,我觉得这个手链很好看,这是按克数加工费算还是一口价的?”
导购员说道:“一口价的。”
导购员握着贺年的手腕欣赏:“其实您戴着也好看。”
贺年低头看了一会儿,笑了笑:“确实好看,我也挺喜欢的。我想要新的您帮我串好的,行吗?”
导购员说好的,问贺年送的对象的大概手围,贺年两只手围在一起比划出一个大概的圈口。
导购员从玻璃柜台里拿了几根皮绳比划,最后选了其中一根皮绳,又从柜台里拿了条同款手链出来,把吊牌摘下来给贺年看价格,贺年点头她才剪掉吊牌穿进皮绳扣好扣子,最后放进盒子里盖上装起来。
贺年结完账提着那个小袋子出了店外。
贺年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有两个,应该够了吧?唉,给男人买礼物好难呐。”
好在买好了,以后也没有机会再送给他了吧?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