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迟一行人离开春生门后,便朝南洲方向继续前进,一路上没再去其他城池停留,毕竟,平阳城的城主还在通缉他们,去其他城池那些人多的地方太过冒险。
路上若是累了便直接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谢清迟还记着要给司徒修修复经脉之事,寻了一处山洞,着手为司徒修医治。
而九转阴阳针之事,谢清迟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加上江屿的性子让他不是很能信任,便让江屿先回避,还特地在洞口设了结界,不允许其他人进来。
江屿见自己的谢师弟不愿让自己知道治疗过程,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失落,但谢师弟的话他都会听,只能听话出去替他们守门。
谢师弟为什么不信他?他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明明他和谢师弟认识更久,为何谢师弟更信任那个什么所谓的救命恩人?
谢师弟就是偏心!
宁可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救命恩人,也不相信同一个宗门的他。
怎么感觉自从这个救命恩人来了后,谢师弟就和他越发疏远了?
江屿委委屈屈坐在洞口,一脸不高兴,苦大仇深的样子,别扭想道,不就是治疗经脉的法子吗?神神秘秘,还不能让他看?谁稀罕啊?哼!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竹青色手帕,贴在脸上,陶醉嗅着手帕上的清香,心情好了不少,谢师弟……嘿嘿……
上次在谢清迟那薅到的手帕,江屿早就洗干净了,但心里存在那点私心,加上谢清迟也没索要,江屿便把手帕偷偷藏起来了。
路上江屿一直见谢师弟和那个司徒修十分亲密,心里早就不平衡了,他就更不想还手帕了。
不过话说回来,谢师弟难不成真的会修复经脉之法?谢师弟的性子也不像是会说假话的样子,但是……修复经脉……这……还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要知道,即便是化神大能都不敢保证能修复好经脉,更何况谢师弟才筑基期,即便他相信谢师弟,也太匪夷所思了……
说不准谢师弟真有法子,他要相信谢师弟。
谢师弟帮那司徒修修复经脉定然会耗费不少体力,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他去猎杀妖兽给谢师弟补补身子,谢师弟肯定会很高兴。
一想到谢师弟会软着声音笑着夸他,江屿顿时精神了不少,立马起身,兴高采烈往一处跑去找能吃的妖兽去了。
……
山洞内。
谢清迟正在用九转阴阳针给司徒修医治经脉,此过程不能被打扰,每一个过程都十分细致。
司徒修浑身**躺在石床上,三根盘龙银针分别插入双手的内关和腹中关元,灵光不断在银针上盘旋,似有飞龙之势,堪称是奇景。
若是让其他修士看到了,定然会以为有宝贝出世。
谢清迟盘腿坐在一旁,双目紧闭,专心操控着面前九转阴阳针,不断调整灵气在破碎经脉中游走,随时更换新的灵气以滋养润泽破损的经脉。
不知运行了多久,支离破碎的经脉隐隐有了生长融合之势,原本萎缩的经脉开始焕发新生机。
似乎是察觉到经脉的变化,谢清迟眉眼舒展开不少,紧接着又继续加大力度修复经脉。
灵光萦绕在谢清迟周围,照亮了他白皙如玉的脸庞,眉宇间自有一股仙灵韵味,细看之下,似有一缕金纹,灵气穿梭在竹青色衣袍中,带动着衣袂摆动,更衬得整个人宛若瑶阶玉树,画中仙人。
而唯一能欣赏到此般风景的人只有司徒修。
司徒修正盯着谢清迟发怔,都忘了自己是在修复经脉,仿佛眼底只容得下眼前之人,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
真好看……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谢清迟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谢清迟医治过程完毕后,才回过神,立即收回目光,假装刚醒问道:“可是好了?”
谢清迟收好九转阴阳针答道:“前辈,这次治疗已经结束,但经脉修复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往后肯定是需要多次治疗的,至于这次的效果……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应当是有所改善的。”
司徒修坐起身子,开始运行灵气,越往后心情越发激动,他当真经脉改善了不少,虽然还没恢复,但至少存住些许灵气,之前的经脉碎到连一点灵气都无法吸收,如今,却能感受到灵气了。
虽然很微薄,但已足够让司徒修惊喜,他看到自己经脉恢复的希望,找这样下去,他的经脉说不定真的能恢复!
原本他只是为了不让谢清迟难过才让他试一试,没想到谢清迟竟然真的能帮他修复经脉。
司徒修激动握住谢清迟的手,嘴里蹦出两个字:“多谢!”
虽然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已经是司徒修此刻能想到的最能表达自己内心的词。
谢清迟温声安抚:“前辈,你放心,不出意外,日后我定会为你修复好经脉的。”
司徒修:“嗯。”
心情平静下来,司徒修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太过激动,以至于“轻薄”了谢清迟。
虽然都是男的,但在司徒修眼底,谢清迟是不一样的,若是用寻常男子的方式对待,似乎不太妥当,所以即便是男性之间寻常的触碰,放在谢清迟身上总带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让司徒修感到很不自在。
他着急忙慌收回手:“对不起,方才……冒犯了清迟道友。”
见司徒修这副紧张的模样,谢清迟有些好笑:“不碍事,前辈,我们皆为男子,不过是寻常触碰,又怎会谈得上冒犯?”
司徒修默默“嗯”了声。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陷入局促。
谢清迟打量着眼前之人,目光在司徒修**的上半身停了了几秒,身材不错,不过……还是没有他师尊的身材好。
似乎是感受到谢清迟目光,司徒修身体紧绷了起来,默默将自己身材调整到最好状态。
谢清迟想拉近些与前辈的关系,明明他和前辈也算是相熟了,尤其是经过春生门的那件事,被一个陌生男人那般对待,纵然是恶心,他也只能是当被狗咬了,他是男的,若是太过纠结此事,显得有些矫情了。
但司徒修那时那般温柔安抚他,谢清迟心里已经对司徒修产生了依赖,总想亲近司徒修,但是每次他想上前一步,前辈就会局促推开他,似乎不想和他那般亲近,可是明明春生门那次前辈还那么安慰他,他能看出来,前辈不讨厌他。
或许是前辈性子比较慢热,以后日子还长,他一定能和前辈熟起来的。
谢清迟:“前辈,你以后莫要唤我道友了,听着有些别扭,唤我清迟就行。”
司徒修听进去了,尝试喊了句:“嗯,清……清迟,你也莫要唤我前辈了,我的修为早已被废,如今不过是个凡人,担不上前辈这个称呼。”
谢清迟一听这话,心中对司徒修的心疼更甚:“好,不如……叫司徒大哥,我以后唤你司徒大哥可好?”
哪只是好?简直是叫到了司徒修的心坎里,司徒修耳根微微发烫,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默默应声:“好。”
两人气氛正和谐,洞口外江屿的声音响起:“谢师弟,你们好了吗?”
谢清迟立马起身向外走去,扯去结界,瞧见江屿肩上正扛着一只妖兽尸体,心生疑惑:“江师兄,你这是……”
江屿把妖兽摆在谢清迟面前,得意炫耀:“谢师弟,你帮那人治疗经脉肯定耗费不少灵力,所以我特意帮你去捉了一头妖兽补补身子,这妖兽肉灵力充沛,于你甚好。”
谢清迟温声道:“江师兄费心了。”
江屿大方一摆手:“没事没事,小意思,谢师弟,你等着,我这就来烤这头妖兽。”
随后,他扛着妖兽大摇大摆走进了山洞,谢清迟也跟着进了山洞,两人到后,司徒修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江屿目光接触到司徒修时,特意挺起来胸膛朝司徒修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自顾自从储物戒中拿出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料理手中的妖兽。
谢清迟则是跟司徒修解释了一下,说是江师兄给他们捉来的妖兽,让他们补身子的。
司徒修心里过意不去提议要帮忙,都被江屿阻止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在谢师弟面前表现的机会,他怎么能让其他人抢去?尤其是这个救命恩人,若是让他帮忙,谢师弟岂不是对司徒修印象更好?那他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他辛苦去猎杀妖兽当然是为了谢师弟能对他刮目相看。
江屿美滋滋一个人处理妖兽,动作十分娴熟,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这么干,江屿虽是中洲四大世家之一江家的嫡长子,但家中养得糙,小时候也贪玩,就喜欢猎杀妖兽来烤着吃,因此,也练就了一手好烤肉手艺。
如今,正好有表现机会,谢师弟肯定会对他印象更好,他要好好表现,他要让谢师弟知道,他才是最值得谢师弟信任的人!
……
一个不知名小村落。
村外一条小河边。
阿秀正沿着河边漫步,时不时叹口气,眉宇间尽是忧愁。
阿秀是村里出名长得标志的姑娘,但家中贫穷,还有一个弟弟,父母一心想把她嫁给村长的儿子换钱。
但村长的儿子是个傻子,阿秀不愿嫁给他,无奈父母钱都已经收了,即便她再不愿,几日后就要嫁给那个傻子了。
阿秀心中烦闷,便到河边散步,不经意间往一处一瞥,瞧见前面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大着胆子走近,发现河边躺着一个浑身湿透身着黑衣的青年,长相清秀,脸色却格外苍白,似乎是被河水冲到了此地。
阿秀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见此情形起了善心,便决定把青年救回家中。
废了一番功夫,阿秀把男人背回了家,她知道若是被父母知道定然会责骂于她,便把男人藏进了柴房,等男人醒后,就让他离开。
晚饭时,阿秀偷偷藏了一碗粥去柴房喂给男人,几声呛声,男人醒了。
王伍恍惚睁开双眼,看到了阿秀,声音沙哑:“是……是你救了我?”
阿秀见男人醒了,十分高兴,问了一连串的话,但男人都没有回答,也就失落不再多问,喂好粥,阿秀便要离开。
王伍:“多谢。”
听见王伍道谢,阿秀娇羞跑开了。
王伍哪里看不出这姑娘的意思?正是看出来了,他才这般冷淡,他这副样子,能活着都算好了,何必耽误人家姑娘?
正想着,王伍眼底闪过一丝猩红之色,一股魔气溢出,诡异的符纹瞬间爬满了整张脸,他痛苦挣扎着,仿佛身上的血肉被活生生啃食,痛不欲生,面孔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遭了……那些东西……要出来了……
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出处:宋代·吴泳《水龙吟·寿李长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8章 修复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