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第8章 第四章（1.4.5）

第四章——花香

‖‖——猫耳朵村

男孩闭眼，本应是黑暗一片的世界变得亮堂，数不清的颗粒在空中漂浮移动，不像风也不像那水，似是不可触及之物。

好像有什么东西汇聚起来了。

男孩睁眼一看，四周居然围绕着无数颗星星，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有大有小，有扁有涨。

星星似乎在回应他的注视，最上面的一角下垂，就像点头，然后继续围绕孩子转圈。

身后传来脚步声，男孩收起了有生术。

『莫无具象化……学得还不错。』

『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眼前的粉发少女——白樱。对，就是那位救了第二结局普罗的狐狸亚人，同样也是时空树的孩子。

目前只有男孩知道，他并没有告诉女孩他们有个姐姐，而是与女孩说白樱是村外的合作商。猫耳朵村与长目酒馆进行的长期合作也与白樱有着联系。

除此之外，老潘烧饼店也是白樱在经营，这也是男孩经常去那的原因之一。

『刚来一会，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白樱笑道。

男孩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大姐来我们这又有什么事？』

白樱刚要开口，就被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哥哥！快来帮我！』檀木在时空树内急促喊叫。

『好！』男孩大声回应，然后略带愧疚地跟白樱告别，『大姐，我先失陪了。那孩子自从知道莫无怎么用之后就天天瞎倒腾。』

『小孩子嘛多些活力总是好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下次再来吧。』

『大姐慢走。』

白樱回以一个微笑。

男孩转身靠近时空树，用手触碰，身体变得透明，穿过树皮进入时空树内部。

……

仿佛是远处传来的叹息，一双足以让枯叶都动情的双眸注视着时空树。

『母亲，您把这届孩子教得很好。』白樱走前落下一句话。

『……』时空树没有给予回应。

……

……

‖‖——时空河

『……这里是？』lin在一片天蓝色的世界里飞速前进，周围都是往后运动的齿轮和时钟，时不时传来滴答与齿轮碰撞声。

lin正感叹这些东西的奇妙时，倏然想起普罗不见了身影。

『lin？你醒了？』lin躺着的毯子发着光……就像是它正说话一样。

『你是……不对，普罗怎么……』

『坐稳！要提速了。』毯子没有回应他的话。

坐在护罩内的lin虽感受不到毯子的速度，但看着周围的时钟都混成一张平面，lin不得不咽了下口水。

『不好！』毯子惊呼，『完了，停不下来，要撞上了！』毯子亮了几下。

lin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击震得头晕目眩。

砰——

……

能量罩被撞碎了。

『这也是循环的一部分吗……我记得剧本里没有这一茬。』毯子又亮了几下。

lin在那一瞬间看清了被撞物体……居然是人，一位穿着防护服的人，好熟悉……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人遭受猛烈的撞击，被能量罩碎片切割的防护服渗出血来。

『抱歉，能力有限，暂时不能帮助两个人，

……

你的性命会比他的更重要。』

lin早已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吓的无法思考，哪里还管的上救那人，只见他无助地坠入一个时钟……

时钟的表盘深邃不可见底。那徘徊的指针，仿佛能切割掉他的肉般……

时钟开始发光，耀眼的光刺得lin睁不开眼。时针分针飞速逆时针旋转，那人彻底消失在时间河中。

『完蛋了，毯子的控制权限刚刚被撞坏了，抱歉lin，不过不用担心，我们的前进方向还是对的，即使直行也会到达目的地。』

没有谁再说话，只剩下齿轮之间碰撞的声音和指针转动的声音。

还有毯子移动时，耳边风呼啸的声音。

……

……

‖‖——千越城（第三结局）

一位把黑布遮挡全身的顾客正站在店前。

『小兄弟，诶！找你的两个碎石，小笼包拿好喽。』

『嗯……』普罗将碎石小心翼翼地放进钱袋，红外线上次给他的碎石差不多快花完了。

『小兄弟，每天都见你只买这么一点，真的能吃饱吗？要不是咱店关门晚，你怕是连早饭都吃不成哦。』店主关心问道。

普罗心里苦笑，可他只有这么点碎石了，省吃俭用都不够花，『麻烦您了。』

『害，这小子。』

……

普罗正要走，肩却撞到一人身上。

『抱歉，你没事吧。』普罗转头，见一位粉发女人正带着歉意地睨着自己……她的眼睛，很漂亮，明明只是很纯粹的粉黄渐变色，但感觉其中又带着一丝狡黠。

普罗先看了看袋里的东西，“呼，还好还好，你们没事就行。”随后转头……

『没事……』

普罗这时才有空去认真看那人。

人类的外貌，但是却长着两只狐狸耳朵。“狐狸亚人，跟长目酒馆里的店员一样。”

……

……

‖‖——长目酒馆

太阳快到顶了。

推开沉重的木门。

普罗回到了长目酒馆的房间，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这幅面貌让他不敢常外出见人，只能在酒馆里等红外线的消息。

他很庆幸，幸好遇见了红外线，也幸好自己是胶兽，一天不用吃太多东西，及时补充水分就行。

这里的店员也待他不错，没有过问他为何老是带着面具和兜帽。特别是那两只虎亚人和鼠亚人，看他是外乡人还经常送点餐食给他。至于另外两位似乎对他不是很感兴趣。

叩叩叩——

『普罗！是我，打听到红月城的消息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红外线推开门，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正甩着锦囊，背靠在门沿上，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

听到这许久未闻的陌生声音，普罗的胶质耳朵也像小动物一样支棱起来。

『来了。』普罗将还热腾的小笼包放在桌上，将碎石全装进黑色布袋，再戴上黑色连衣帽，遮住兽耳……然后是墨镜口罩，能遮住一部分骨面具，再把尾巴塞进黑斗篷……

……

……

‖‖——猫耳朵村

『檀木，你知道怎么用碎石吗。』哥哥手里拿着一颗白色碎石，草地上还有其他五颜六色的，这些都是从长目酒馆那换来的。

『碎石？那是什么？』

『莫无实体化的东西，大姐告诉我的，你试着把体内莫无汇聚于手心，紧握成拳。』

檀木照着哥哥的话做了一遍，『我试试……』

檀木感受到手心一股炙热，打开手掌却空无一物。

『多加练习就行，不必太心急。』

『我一定要练好它！』

『可以以后再练，我先教你怎么用碎石吧。』

檀木眼里流露出对知识的渴望。

『那……看好，我手里这颗是白色的碎石，握紧它……吸收它的莫无……你好好感受下，如果你能看到莫无，就能观察到一股能量正从碎石中涌入我的身体。』

檀木屏息凝神，脖子前倾，眯起眼睛，似乎真在认真观察。

『哦———真的！你看，哥，你眼屎都崩出来了。』

『……』

……

……

‖‖——花都街（第二结局）

『抱歉普罗，今天的时空树仍在沉睡，恐怕最近都没法回去了。』白樱打开门，第一句话就是坏消息，但她看见了正翻书的普罗。

是的，普罗看到书就忍不住想看看，从在实验室里开始就是这样，毕竟实验室里除了胶兽就是书了。

『没事的白樱姐，普罗觉得这里的生活还蛮舒服的。』普罗安慰道。

白樱解释，『如果你想长期住在这可能不大行，这是忤逆天庭的行为。』

『天庭？』

『就是管理这些浮空岛的那群人。』

『这里是座浮空岛吗？普罗只在科幻小说中看见过。』

『不必太惊讶……这与你所在的世界不同。』

『……』

……

沉默了片刻后，白樱先开了口。

『小普罗，既然这几天回不去，那就来我工作的地方帮忙干活吧？』

『啊？我……我吗？普罗可能会帮倒忙。』普罗被这突然的请求打得不知所措。

『怎么，你想让你的白樱姐伤心吗？』白樱的眼里仿佛要滴出水来。

『那……那现在就去吗？』

『已经快深夜了，明早再带你去，快些睡觉吧。』白樱像母亲一般抚摸着普罗的头，时不时触碰到普罗的耳朵，小小的刺激感使得耳朵不禁抖动几下。

普罗窝进被子，沉溺在一片花香中。

……

白樱关门离开，门与门框闭合时，床上的兽人同一时间睁眼，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想去关掉肆无忌惮地让月光潜入的窗子。

本来是这样想的……

却被天空吸引了。

『皎洁的月亮……一闪一闪的星星，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天空。』

以前只在相关书籍上看到过的图片正完美复刻于眼中。

几朵云把月亮遮住了，不，不是云遮住了月亮，而是月亮像个婴儿般投入了云朵母亲柔软的怀抱，它在跟普罗说，快些睡觉吧。

……

……

‖‖——猫耳朵村

『哥哥，你快看那三颗星星，好亮啊。』檀木指着天上多如地上尘土的星星，选出最惹人注目的三颗。

兄妹俩正躺在时空树的树荫下，享受着凉风带来的舒适，欣赏繁星。

时空树高耸入云，但再大的树也掩盖不住无边无际的天空，星星在夜幕中被一览无余。

最近这几天他们都很累，早中晚无休止特训的檀木已经能随意控制体内莫无，各类入门的有生术更是手到拈来。

哥哥则是训练他的星星们……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陪它们玩，哥哥发现这些星星似乎都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如若自己太宠爱某一颗，其他星星都会吃醋在地上装死，对于他这个一根筋脑袋来说，要一碗水端平真是很困难。

檀木呆滞地凝视着天空，黑色的底色，白色的白点加以点缀，好像不是这样，更像是深紫色和深蓝色混合的星空，白色的鱼儿在里面游啊游……

『宇宙的莫无，好美啊，我以后也要有自己的宇宙。』檀木说。

兄妹正沉浸在美景中时，突如其来的花香扩散到两人的鼻中，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檀木又在说胡话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挡住了两兽的视线。

檀木立马坐起来，『没有，檀木实话实说！还有，白樱姐姐身上的味道好香，晚上檀木要抱着白樱姐姐一起睡！』

『你呀你……呵呵，一起睡？当然可以！让你的白樱姐好好蹂躏蹂躏你……』说完轻轻捏了捏檀木的小脸蛋，『哎呀呀，还是像以前那么软趴趴的，真舒服。』

『唔……唔……』檀木被捏的不能正常说话。『偶……可素，很硬囊的！』

一旁的男孩静静看着他们打闹，他在回味从前，前世的那个人。

『噢？是吗？那我要把小檀木的小脸捏爆。』白樱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不——！唔……』

2022/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