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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生物必有其族群。”
“你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魔物，就这么肯定自己不存在同胞？”
“……一般人只会把她和系统放在一起考虑吧？你竟然是从生物学方面着手的吗？”
吐槽一句，但我也顺从如流的将此纳入考量之中。
确实不能忽略。
尤其是，她早在我入学的时期，就开始了追踪。
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或是知道我所不清楚的内情……
——总不可能是闲着没事干，才会浪费时间到这份上吧？
·
我还在思考，艾尔海森却出声打断了我。
“好了，这些就先搁置吧。”
“胡乱猜测，只会绕进死胡同。不如花点精力，想想接下来的生活。”
“比如？”
我仰头，见他起身收拾桌面上的杂乱。
“晚饭还没解决。兰巴德酒馆如何？闲暇时喝杯酒也不错。”
他一边向我推荐，一边将桌上的白鸽递给我，迈步走向屋外。
我被他说动，一同出行。
·
酒馆的夜晚格外的喧闹。
或许是因为我向来喜静，打包餐食就回到旅馆休息的习惯，来到须弥城数月，至今没有在酒馆就餐过。
艾尔海森只是扫视了一圈，带着我上了二楼。
询问口味后，他下楼点单，由我负责占座。
隔壁的学者正在讨论课题，另一桌的佣兵正在拼酒，轻快的小调贯穿整座酒馆，热闹欢愉的笑声间歇伴奏，似乎书中的人间烟火气就在眼前展开。
目不转睛的凝望，直至瓷盘搁置在木桌上。
细微的响动让我扭头看去，并不意外来者。
“艾尔海森。”
脱口而出的名字，但之后的言语尚未组织。
我有些茫然，也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直到瞄见吧台上放置好的酒水，才找到话题，接下话茬。
“酒……有推荐的吗？”
“还以为你不打算喝酒呢，怎么突然有兴致了？”
素来锐利的眉眼在昏黄的暖灯光中显得柔和，他看来的目光似是带着诧异的。
毕竟我的口味清淡，此前进食往往是选择配着白开水或是粗茶。配料从不添加，最多沾点酱油醋。
与须弥菜系中大把添加香料的习惯截然不同。
“都是直销的酒水，没有调饮师。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尝试。”
他取来一瓶酒，倒满两杯，一杯推到我的面前。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盏间晃荡，好似天臂池起伏的波涛。
“蒙德的蒲公英酒，尝尝看？”
他难得的语气平和，行动间带着几分亲近，不似之前的疏离感。
我点头举起金杯，收回落在艾尔海森身上的视线。
因为系统已将整备完善的数据及其资料递交给我，白鸽的意外出现缩小了我对能量石的搜索范围，之前允诺过的计划推进极快，同行者已经能离开了。
在来时的路上，我已和他说过这件事。
原以为自己会放松，不必再在独处时掩饰自己，但……好像也没有特别高兴。
能在前进的道路上多和人说说话……似乎也不错。
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水吞咽后却带着辛辣的回味，仿佛喉咙连同相接的食道一并灼烧。
下意识皱起眉头，我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将其咽下。
不好喝，我选择雪碧或可乐。
早知道喝隔壁枫丹的枫达了，那个甜。
艾尔海森看出了我的故作平静，眼神促狭，嘴角微扬：“还要继续吗？”
他特意从吧台附近拿来了装满茶水的热水壶，稳稳地端放在桌面。热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我犹豫了一秒，抬手抄起茶壶，直接倒入杯中。
装不了一点大人。
他要是想嘲笑，就笑吧。
热水洗净，残留的酒液后成了废水，我找不到合适的废水缸，只好将其混合饮下，又倒了一杯热茶。
艾尔海森看着，随口询问：“这是你的习惯？”
“什么？”我小口啜饮茶水，双手抱着金杯，抬眼看他。
“你是指洗杯子？”
见他点头，我有些无语：“当然是学……”学习长辈的了。
我及时卡住咽喉即将说出的话。
“学？”艾尔海森简单重复这个字词，但没有揪着这点不放。反倒顺着话语接下：
“学习人类？那你要学的，还远远不够。”
这算什么？临走前，队友的人类心得感想分享？
“唔，当然。”我点头回应。
·
于酒馆分别，我将这次魔物清剿委托的摩拉尽数交给艾尔海森。
希望他之后能够自食其力的学会生活吧。我的这些报酬就当是他初始的资金了。
这样想想，自己似乎已经等同于新手村里的NPC村长了。
目送这位数据体远去的背影，我祈祷了一番他不要被原型发现后，便走向了附近偏僻的无人角落。
并不是指旅店客房住的不舒服，我当然会在结束之后选择返回住宿。
只是现下的情况，不允许我出现在人类面前。
·
手上满溢的水渍在逐渐扩大，低头看去时，能见到透明如水的一截小臂，穿过月光与依稀的暖光，我见到了脚下的绿地。
只是喝了一杯酒水，头脑就开始难受的眩晕。
连带着一直稳定的精神控制出现了纰漏。
之前便说过，我的身体并不是人类，也不是魔物。
其实应当是元素的聚合体，所以我自称史莱姆或是晶蝶也符合其本质。
精神力强大稳固时，我能将外界的元素力聚拢，捏出轮廓与外形，借由系统的帮助，固定体内循环的元素力回路，做到正常行动如人类。
为减少精神力的控制难度与需求，我刻意保持了娇小的女性身体。
水元素是体内最为充沛的，充作体/液循环。
所以在酒后，这也是最先出事的。
右手臂已完全化作了水，摇摇欲坠的滴落，如涌泉般不绝。
我只是稍有分神，小臂连同手掌便直接同爆开的水管，于半空中炸出水花，洒落一地。
这是导火索的点燃开端。
左腿，腰身，半边脑袋连同眼球，在下一秒爆发出猛烈的冲击，直接将我推进了背后的天臂池里!
身体转瞬融化于湖中。
目光所及的最后，那人伸手也没有抓住我，只是外装的衣物被他攥在手心。
这是不是太裸露了点？
思维停摆，我的情绪尚且残留着诧异。
还有，他不是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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