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居然没被赶出霍格沃茨?看来我该让父亲好好问问邓布利多,这所学校什么时候标准这么低了。"
马尔福拖长声调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回荡,他懒洋洋地倚在壁炉边,手指把玩着银质袖扣。
加文坐在临窗的墨绿丝绒沙发上,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轻轻勾勒。透过黑湖幽蓝的水波,一尾人鱼正巧游过,她笔下便多了道优雅的弧线。
"怎么,你好像不太希望波特离开?"潘西突然贴近,带着黑醋栗香水的气息。
她假意歪着头,浓密的睫毛下闪着狡黠的光。"要是那个万事通小姐不用整天追着波特,说不定能多陪陪我们可怜的斯拉格霍恩小姐呢。"
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加文抬起翡翠般的眼眸,湖水的波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影。
"潘西,"她轻笑一声,声音像拂过冰面的风。"我可不是马尔福那样的,"笔杆转了个圈,"把浅薄当荣耀的傻瓜。"
马尔福猛地站起身,魔杖尖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直指加文的眉心。
"那也比斯拉格霍恩小姐给泥巴种当狗好!"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休息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加文缓缓抬起眼帘,翡翠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马尔福,看来是我没给你长过记性。"
话音未落,她的魔杖已然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马尔福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像个人偶般被悬挂在穹顶的水晶吊灯下。他的长袍下摆滑稽地晃动着,活像只被倒吊的蝙蝠。
"放我下来!你这个…"马尔福的咒骂声在休息室回荡,却只换来加文漫不经心的一个了无声咒,只能徒劳地张合。
加文重新执起羽毛笔,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黑湖的波光透过穹顶,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摇曳的蓝影。
潘西在一旁掩嘴轻笑,"看来我们的小少爷需要学会管住自己的舌头。"
—魔咒课教室—
弗立维教授站在一摞厚书上,魔杖轻点着空气,细声讲解着。
"飘浮咒的重点在于手腕的弧度,轻盈、优雅,就像羽毛落在水面上一样。"
他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但加文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第一个危险,巨怪。
(我明明可以阻止。)
"你明明可以阻止……"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近得令人毛骨悚然。
加文猛地抬头
不是潘西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她自己的。
(不,这是赫敏需要面对的。)
加文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加文,你的手在流血!"潘西突然低声惊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加文低头,看到掌心几道细小的血痕,鲜红的血珠正缓缓渗出。
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教授,我需要去一下盥洗室。"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仿佛刚才的挣扎从未发生。
弗立维教授从书本上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去吧,斯拉格霍恩小姐,记得借笔记补上。"
加文快步走出教室,走廊的冷风拂过她的脸颊。
(我该怎么做?警告赫敏?远离巨怪?还是……任由命运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
她的绿宝石耳坠在昏暗的走廊里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她内心的挣扎。
(有些路必须由她自己走……即使我多想替她躲开所有危险,)
这是加文走出教室时,最后的决定。
(但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加文的手心,血色在瓷白的洗手池中晕开,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她凝视着掌心的伤口,细长的血痕仍在渗出殷红,仿佛她的挣扎正透过皮肤无声控诉。
突然
砰!
盥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直接撞进加文的怀里。
蓬乱的棕色鬈发扫过她的下巴,带着熟悉的青苹果香气。
"赫敏?"
赫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温和、沉静,像是黑夜里的星光,薄荷香水中还有一缕雪松香让她格外的安心。
"加文…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她的声音闷闷的,极力压抑着颤抖。"我可能需要…单独用一下盥洗室。"
加文没有动。
"恐怕不行,"她轻声说,故意让语调带上几分为难,"我受伤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赫敏紧绷的神经。她猛地抬起头,加文这才看清她红肿的眼眶和脸上未干的泪痕。
心疼
"哪里受伤了?怎么回事?"赫敏的声音骤然拔高,手指已经本能地抓住加文的手腕。"是马尔福吗?他们今天一直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瞪着我。"
她的目光落在加文血迹斑斑的掌心,呼吸一滞。
"只是不小心划到了羽毛笔尖。"加文试图抽回手,却被赫敏握得更紧。
“撒谎。”赫敏的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样的羽毛笔能划出三道平行的伤口?这明明是指甲”
“或许等格兰杰小姐先告诉我,是谁让你落泪,然后我再解释这是什么。”加文的手指忍不住得轻轻擦去赫敏脸上的泪水
"没什么。"赫敏生硬地回答,却又忍不住瞥见加文还在渗血的手。
加文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是罗恩又说错话了?"
赫敏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突然觉得无比委屈。为罗恩刻薄的评价,为课堂上无人理解她的认真,为此刻加文温柔到令人心碎的眼神。
一滴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加文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手帕。"你知道的,韦斯莱的脑子和地精差不多大。"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流得更凶。她接过手帕,指尖不小心碰到加文的,温暖瞬间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们都说我...说我太较真,说没人能受得了我的..." 赫敏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紧紧绞着袍角。
"万事通?"加文轻声接上,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赫敏猛地抬头,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原来你也知道这个称呼..."
加文微微倾身,银绿色的领带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晃动。赫敏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勾住了那条丝滑的领带,像是抓住了某个即将溜走的念头。
"赫敏,"加文的声音比晨雾还要轻柔,"你觉得这是个嘲讽吗?"她的墨绿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深邃的湖泊。
"但我是真的相信,你能做好每一件事。难道不是吗?"
一瞬,赫敏仿佛看见了夏夜的星光落在黑湖上的样子,细碎、温柔,却又坚定得令人心颤。
盥洗室外纷扰的脚步声、嘈杂的谈话声都远去了,只剩下加文领带柔软的触感缠绕在指尖。
赫敏突然用力用手帕抹去脸上的泪痕,扬起下巴时,那双眼睛重新燃起了加文熟悉的火焰。
"我当然可以。"
她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倔强。加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故意晃了晃被赫敏攥住的领带。
"那么,万事通小姐是否愿意放开我的领带?除非..."她翡翠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你想让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赫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领带,连忙松开手,耳尖瞬间红得像格兰芬多的院旗。
就在赫敏松开领带的瞬间,整座城堡突然剧烈震动。
砰!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盥洗室的铜制水龙头疯狂震颤,墙砖缝隙簌簌落下灰尘。赫敏一个踉跄,下意识抓住加文的手臂。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走廊上传来奇洛教授结结巴巴的尖叫。"巨、巨怪!在地下教室!所有学生,回、回宿舍去!"
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加文反手握住赫敏的手腕,"我们得…"
轰!
盥洗室的大门被一股蛮力撞得粉碎。
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庞然大物弯腰挤进门框,它灰绿色的皮肤上沾满黏液,木棒拖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巨怪浑浊的小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最后锁定在赫敏身上。
"赫敏!退后!"
加文猛地将赫敏推向最近的隔间,自己却因反作用力跌坐在地。巨怪的木棒擦着她的发梢砸下,大理石洗手台顿时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在加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加文!"在赫敏的尖叫声中,加文摸到了掉落的魔杖。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咒语光芒击中天花板的吊灯随后轰然坠落,正中巨怪的后脑。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摇摇晃晃转身。
"跑!现在!"
加文拽起赫敏冲向门口,却在拐角与两个飞奔而来的身影狠狠相撞。四个人在走廊上跌作一团,罗恩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梅林的胡子啊!"
哈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眼镜歪在一边。"赫敏?我们到处找你!珀西说有个女生在盥洗室…"
巨怪的咆哮打断了他们。那个庞然大物已经挤出门框,正拖着木棒朝他们逼近。
"要、要怎么办?"罗恩的声音发抖。
加文抹去脸上的血迹,魔杖稳稳指向巨怪的鼻子。"分散它注意力!波特、韦斯莱,往两边跑!"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同时朝相反方向冲去。巨怪困惑地左右转头,木棒砸碎了墙上的盔甲装饰。
"赫敏,还记得漂浮咒的要领吗?"加文低声问。
赫敏深吸一口气,魔杖对准地上的木棒碎片。"手腕要像羽毛落在水面..."
"没错,"加文的声音在巨怪的吼叫声中异常清晰,"现在!"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两道咒语同时击中巨怪的木棒,那根粗壮的棍子猛地飞起,重重敲在怪物头上。巨怪晃了晃,像棵被砍断的树般轰然倒地。
走廊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四个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我们......"罗恩咽了咽口水,"我们干掉了一只巨怪?"
赫敏突然腿一软,加文及时扶住她的肩膀。哈利正想说什么,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麦格教授的身影如同一道凛冽的寒风席卷走廊,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她的声音像是被苏格兰高地的冰雪浸透,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浮现,黑袍翻滚如蝙蝠的翅膀。"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弄死。"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剜过哈利的脸。"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
空气凝固了一瞬。
加文向前一步,金发间还沾着细碎的大理石粉末。"是我,教授。"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银针落地般清晰。
"不,是我们干的。"哈利、罗恩和赫敏几乎同时站到她身旁,赫敏的手指悄悄攥紧了加文的袍角。
加文垂下睫毛,完美扮演着优等生偶犯错误的模样。"我在魔咒课不舒服,来盥洗室休息...刚好遇见赫敏,就聊了几句。"她的墨绿眼睛转向赫敏时闪过一丝恳求。
"我们担心赫敏不知道巨怪的事,就来找她。"罗恩的雀斑在苍白脸色衬托下格外明显,哈利急忙点头补充。"结果正好撞上。"
麦格教授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寒光,"斯拉格霍恩小姐,斯莱特林扣十分。"她的目光扫过四个学生,"我对你们所有人感到失望。如果没受伤,立刻回礼堂。"
斯内普却突然俯身,在加文耳边留下一句只有她能听见的低语。"我会通知你母亲的,加文·斯拉格霍恩。"他黑袍掠过时带起的冷风,让赫敏打了个寒颤。
万圣节晚宴的金色烛火在斯莱特林长桌投下摇曳的光晕,加文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脸颊的伤痕,结痂处泛着珍珠母般的微光。银绿相间的穹顶将阴影编织成网,笼罩在她低垂的睫毛上。
潘西的银叉优雅地分割着牛排,刀刃与瓷盘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刀尖却始终微妙地指向加文的方向。
"听说巨怪的脑浆能治脑子?"她拖长声调,黑色指甲的闪烁着危险的光泽。"是意外还是蓄意的?"
加文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南瓜汁,杯沿在烛光下映出她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命中注定。”她轻声回应,绿宝石耳坠随着转头的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斑。
潘西的叉子突然刺穿盘中肉排,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我看你脑子是真进了巨怪的鼻涕。"她压低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就在这时
"加文。"
一道清亮的声音穿过嘈杂的大厅,赫敏正从格兰芬多长桌探身。蓬松的棕发在烛光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唇形清晰地传递着关切。"伤口还疼吗?"
加文回头的瞬间,仿佛将所有温柔都揉碎在骨血里,眉眼弯成初月般的弧度。"没事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却让潘西猛地捂住胸口,夸张地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赫敏满意地转回身,叉起一块烤马铃薯,身旁的罗恩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南瓜汁溅到了她的领带上,而她没有注意到。
加文收回目光的刹那,一只灰林鸮穿过漂浮的南瓜灯,羽翼扫落几缕烛烟,精准地降落在她面前的镀金餐盘旁。
鸟喙上系着的羊皮纸卷印着斯拉格霍恩家徽。
她解开丝带时,潘西的视线如匕首般钉在她指尖。展开的羊皮纸上只有一行凌厉的字迹。
"圣诞带着理由回来。"
墨迹晕染处透着不寻常的焦黑,仿佛写信人曾将羽毛笔狠狠戳进墨水瓶。
"看来有人回家要挨板子了~"潘西突然轻笑出声,指尖弹了弹高脚杯,水晶杯壁震颤出嘲讽的音符。
她歪头时,黑发间镶嵌的蛋白石发卡闪过冷光。"需要我借你几本《如何优雅地认错》吗?"
加文慢条斯理地折起信纸,指甲在"理由"二字上留下几不可见的划痕。当她抬眸时,墨绿眼睛里的温度比黑湖最深处的冰还冷。
"不劳费心。"她将信纸塞进袍袋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收剑入鞘,"毕竟有些教训...,”指尖轻抚脸颊伤痕。“值得反复温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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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巨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