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的生源并不稳定,“野生的”咒术师很少,有时候需要靠教师去寻找生源,五条悟不能强制五条家的人都来高专上学,只能在处理任务的过程中搜寻学生。
之前总监会答应释放夏油杰,是有五条悟担保,但并没有答应他可以不出任务。现在夏油杰出任务都要配备两名辅助监督,并且只能接受他们总监会下达的任务,防止出现意外。
也许是夏油杰本身运气不错,出了两次任务,都给高专找到了好的苗子。咒术总监会本意是削弱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要他们招不到学生,就不会再出现五条夏油派系,现在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三个学生术式都没什么特殊的,一个是能隐身的术式,适合搞突然袭击;一个是能用气味进行迷惑的;最后一个是能够操纵咒力强弱的。
三个人都是在非咒术师家庭成长的,对自己的术式没有了解,也没有发挥到最大化,操作起来完全是半成品状态。隐身的不是漏个腿就是露个头;用气味的放的毒气自己都不能耐受;尝试操纵咒力的结果就是微调。
第一次做老师的五条悟看着这群年轻人,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就是教不会呢?
夏油杰是教体术的,平日里他揍三人的频率最高,但三个学生还是喜欢和他聊天谈心。比起夏油杰的物理伤害,他们更害怕五条悟的精神伤害。
“悟那家伙,确实有时候说话比较直白。”夏油杰没有否认五条悟话语的正确性,说明他认同五条悟的观点。“但他也是为了你们好。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生存下去。”
夏油杰和五条悟并没有比学生年长多少岁,如果按照普通人学习来说,他俩只能算是学长。
“每次和五条老师出任务都很害怕。虽然知道他就在外面,能看见,但一想到被咒灵揍或者受伤的话,五条老师肯定会拍下我们的丑照发在群里。好丢脸。”
为了方便管理,五条悟还特地把高专新生和老师们拉了一个群,绫小路修治是第一个被发“丑照”的学生,发动术式的时候,露了屁股,被咒灵扯坏了裤子。
“还有,我听说五条老师把伊地知前辈敢去学驾照了,以后让伊地知前辈给他当专属司机,才二年级就被五条老师决定未来了。”津岛和也有些担心自己如果表现不好,以后真的会被排除出咒术界。咒术界虽然很危险,但工资是真的高,他们就算是被老师带出去做任务也能有一笔不小的酬劳。津岛和也家庭贫困,他是长男,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钱对他来说很重要。
学生们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夏油杰知道。五条悟是在变相保护伊地知,伊地知的术式并不强,更偏向于辅助作用的结界术,并且他身体瘦弱,体术不强,注定不能成为优秀的咒术师。但伊地知的才能用在辅助监督上,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并且伊地知自己心里也明白,五条虽然嘴巴毒了点,性格超级差,但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他也习惯听取前辈的意见。
“七海前辈以后要去考大学,这才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吧。五条老师怎么阻拦都没有用。”鸟取平在得知咒灵和咒术界之后非常排斥,他只想过个普通人的生活,现实是如果他不学,不来高专,没准就会被咒灵杀死。在入学后发现七海建人前辈竟然可以毕业后去考大学,他想等三年之后自己也要向七海前辈一样,远离咒术界。
夏油杰其实也挺惊讶的,七海建人最后竟然选择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可能是因为最后一个学期被任务压榨的不能喘息。现在三年级就他一个人,灰原雄留在高专处理一些文书工作,主要是和咒术总监会以及任务报告方面的,七海或许是感觉到孤独吧。咒术师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一个人面对死亡。
和五条悟拼命挽留抗议不一样,夏油杰拿了几瓶啤酒去了七海宿舍,第一次和七海坐下来谈谈,虽然对方不是很欢迎,全程都在喝酒,也算是一种发泄吧。
又一年结束了,众人送别了七海。隔天,五条悟又找了个理由要庆祝。
“悟,你是在找借口逃离工作吧。”白鹿千寻才不相信五条悟所说的,为了庆祝一年级同学学业进步要举办聚会。
“可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们也这么想吧。”
“明明老师也才只比我们大了三岁而已。”绫小路修治小声嘀咕,还是被五条悟听到了,给了个爆栗。他捂着脑袋,不敢反抗。
“不行哟,悟,我要带同学们去做任务了。”夏油杰又收到咒术总监会的任务指示,他觉得这是一个给学生锻炼的好机会。等到他们真的自己升入二年级,就可以三人自己去做任务了。
三个人心情很复杂,毕竟比起拔除咒灵,他们此刻宁愿选择和五条悟在一起。坐在车上,三个小朋友恹恹的,特别是知道升入二年级之后,就没有老师陪着出任务,说不害怕是假的。夏油杰是一个好的老师,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学生情绪不佳。
“老师,您说为什么会有咒灵这种东西。虽然课堂上白鹿老师已经讲过了咒灵是如何形成的,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人类的负面情绪为什么会形成这么恐怖的东西。”鸟取平说。
学生的话让夏油杰回到了毕业的那个夏天,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突然到访高专,这个传说中最“没用”的特级。五条悟和白鹿千寻都不在,两个人不知道去哪里探店了,夏油杰刚被咒术总监会放出来。
“夏油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一见面就问这么私密的话题,夏油杰拒绝回答。九十九由基没有勉强,反倒询问起对方在咒术总监会关禁闭的事情。“早就听说高专四个人里,五条悟是最叛逆不服从管教的,没想到最先进禁闭室的是夏油君。夏油君应该知道就算是把那些人杀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吧。咒灵会继续产生,咒术师的牺牲也不会停止。”
夏油杰低下头,耳边九十九由基继续说:“我之前有想过让咒灵消失的方法,一是让全人类咒力消除,而是让全人类都学会控制咒力。我本来还想研究一下禅院家的那个天与咒缚,可惜他没有同意。第二种方法比较复杂,非咒术师看不到咒灵,也感受不到咒力,在进一步优化方面完全没有方法。”
夏油杰赞同九十九由基的想法,只要咒灵存在,咒术师的牺牲就不会停止。如果能切断咒灵产生的来源,那么就可以达成消灭咒灵的目标。九十九由基在陈述自己的想法时,夏油杰脑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如果人类不能全都学会控制咒力,那么把能学会的人留下就行了,对,如果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那就不会产生咒灵。
夏油杰被这疯狂的想法吓住了,九十九由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有察觉。
现在学生的话又让他内心的想法死灰复燃。夏油杰劝诫自己,再等等,或许有新的解决方法。
学生升入二年级,五条悟把班主任的职责交给夏油杰,事实上夏油杰并不在意这个头衔,但五条悟想出了个新“玩法”,他要自己带一个班学生,再和夏油杰带的学生比试,看谁带的学生更强,因为现在的二年级明显更偏向于夏油杰这个温柔的老师。
“那是悟的问题吧。总是这么不着调,很难得到学生的信任吧。”夏油杰指出,又和五条诉说自己的感想,“悟稍微也体会一下吧,不要把学生当做玩具,要向对待花朵一样好好栽培,以后我们就会有更多、更强的同伴了。”
“杰,你这么说没用的。悟还是会第一节课就把学生骗去拔除咒灵。”白鹿千寻告状,“惠觉醒术式后,他就直接把惠丢到咒灵堆里了,简直太过分了。”
想当初五条悟收养伏黑惠这件事让夏油杰大吃一惊,毕竟是差点杀死自己的杀手的儿子,五条悟竟然会毫无介意。
“千寻,你当时明明也在旁边,你也没有阻止,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白鹿千寻心虚的闭嘴,她是想看看传说中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式到底是什么水平。
第二天,夏油杰被养女的老师请到了学校,是跟校园暴力有关。夏油杰收养了之前在山村里救出来的小孩,他的年龄未到,还没有办理手续,他也不敢把两个小女孩往家里带,一是担心吓到父母,二是两个女孩对自己特别依赖。夏油杰给两个女孩报了普通学校,原本以为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没想到两个女孩因为能看到咒灵,经常做出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举动,被认为是异类,有同学把两个人关在厕所,一下子刺激了两个人想起从前不好的经历。
夏油杰到的时候,美美子和菜菜子依偎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全湿了,还有大块的污渍,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膝盖都有擦伤。老师跟夏油杰解释原本想让她们换上干净的衣服,结果两个人拒绝所有人的触碰,连老师也没有办法,只好叫来家长。
老师看夏油杰那么年轻,还以为是哥哥的角色。先是解释了整个事件过程,他是想让夏油杰息事宁人,毕竟带头欺负人的是企业家的儿子,对方态度嚣张,不但不道歉,还在继续骂着两个姐妹是怪胎。作为霸凌者的家长也是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讽刺夏油杰,劝对方把姐妹两送到特殊学校。
老师为了避免争端,把霸凌者先放回家,又跟夏油杰说,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个霸凌的孩子一看就是不会悔改的类型,老师建议夏油杰给两个孩子办理转学。
在办公室的那一刻,夏油杰当初杀掉非咒术师的心情又重现了。他攥紧拳头,极力克制自己,在两个小孩子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的倾向。他把两个孩子带到高专,思考是否给她们请家庭教师会好些,避免和外界那些非咒术师接触是不是就不会受到欺负。他也在思考,自己当初因为担心吓到非咒术师,限制两个孩子使用咒术是否是正确的。
夏油杰刚安抚好孩子,就接到家入硝子的电话,从硝子的声音里,他感受到不详的预兆。他来到解剖室,仅有的三个解剖台上摆放着他三个学生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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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