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走后,灰原和七海才知道前辈们一起去聚餐。
“七海,我听说那家银座的餐厅超级贵的!五条前辈肯定花了好多钱。”
“那是他活该,而且他姓五条,他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
不用知道具体过程,肯定又是五条悟惹恼了歌姬,才会去这么贵的地方。他们的男性前辈都没有哪个值得尊重,全都是仗着实力放肆的家伙。
“七海,要是被悟听到的话,要伤心了。”夏油杰出现在转角的自动售货机。
“夏油前辈!”灰原跑到夏油杰身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您这次自己出任务,还是一级任务,没有受伤吧?”
夏油杰一直知道低年级的灰原是自己的小迷弟,对于自己的粉丝,夏油杰格外亲切,“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次没有什么伴手礼。”
灰原摇摇头,表示没有伴手礼也没关系,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像一只祈求抚摸的小狗,“我和七海接下来要去出任务了,您有什么想要的伴手礼吗?”
“我无所谓,悟的话,他会喜欢甜的。”
灰原点点头,非常有干劲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向前辈展示自己的力量,“好的,我记得了。”
夏油看着两个后辈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其实最近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做任务,这样很好,悟也不会被他的速度拖累,他真的很努力在追赶。
七海和灰原在要上车之前被白鹿千寻叫住,“我这几天要回本家参加婚礼,这个咒灵玉你们帮我交给杰。”
自从上次遇袭之后,雪女的咒灵玉就留在白鹿千寻手上。最近看到夏油一直在单独做任务,有时候甚至是特级任务,白鹿千寻觉得夏油比自己更需要这个咒灵玉,虽然说不能吸收,但可以做到像宝可梦一样随叫随到。
“没问题。”灰原接过咒灵玉,“但是我和七海要去出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白鹿千寻摆摆手,“我还要回去一周呢,你们回来的比我快吧。而且,我们本家带不进这个东西。”
这个咒灵玉最终还是到了灰原和七海手上。他们没想到就是这个举动,间接地救了他们一命。辅助监督上说的原本只是二级任务,当他们到达任务地点才发现根本不是,窗误报咒灵的等级,等他们到了才发现是个一级假想土地公咒灵,是村民们迷信幻想催生出来的。
灰原雄推开七海躲过咒灵的攻击,自己却被咒灵抓着腿甩在了地上,他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小腿畸形的瘫在地上,藏在衣服里的咒灵玉也掉落在地上,他沾着血的手想要去触碰,那个一级咒灵并没有放过他,把他提溜起来,往嘴里送。灰原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咒灵牙齿穿透,在他即将接受死亡时,寒风袭来,天上下起了雪,咒灵的进食停止了。灰原雄低下头,一级咒灵变成了冰雕,咒灵玉掉落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咒灵,之后他的身体变得轻盈,被雪覆盖一样,转过头,七海在他的身边,是夏油杰的咒灵玉救了他们。
“什么!灰原和七海的任务出现了意外?甚至是出现了特级咒灵?”夏油杰被夜娥正道紧急叫过来。
夜娥正道看着憔悴的夏油杰,他刚从上一个任务地点回来。“悟在海外赶不过来,只有你过去了,我也叫了千寻,可能会比你慢一点。”夜娥正道拍拍夏油杰的肩膀,这时距离七海和灰原出任务已经过了一天,夜娥正道对两人是否能存活不敢肯定,“你……去把他们带回来吧。”
夏油杰第一次对人类,准确的说是非咒术师的无知感到可怕。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他们看不见,也不知道有人为了保护她们而牺牲。他们无知的只相信咒灵,相信虚无缥缈的神,他们不尊敬术师,甚至要把术师害死。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被村民们架在柴火之上。土地咒灵被雪女杀死后,天上下起了大雪,村民们以为是触怒了土地神,才导致的异样的天气,于是他们把两个救了他们性命的咒术师架在柴火堆上,等雪停了就开始点火。村民们还沾沾自喜的向夏油杰炫耀他们的杰作。雪女站在一旁,村民们看不见她,雪女说:“我跟悟少爷定下束缚,我不能伤害这些平民,但是,那两个咒术师是你们的朋友,如果他们死了,悟少爷肯定会生气的。”
“这些人真的很过分,许多咒术师都被他们骗过来,说是有灵异事件,都是他们自己搞土地祭祀弄出来的,目的就是把咒术师送进那个咒灵的陷阱,供那个土地咒灵捕食。他们不值得被拯救!”
雪女后面说的话,夏油杰已经听不到了,他只听到雪女说村民们诱捕咒术师,村民们帮助了咒灵,村民们把咒灵当做神崇拜,村民们要把他的后辈架在火上烤,确实!他们不值得被拯救。
“您是来帮助我们的吗?土地神会回来吧。”
“肯定没错,他一来雪就停了,快点点火。”
村长拿着火把,将要靠近火堆,夏油杰拦住了,他坚持的原则受到了挑战,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存在,强者就要保护弱者,这些在这里统统不适用。明明……明明保护了他们,他们却要将咒术师烧死。夏油杰抬头看向七海和灰原。七海的脸上沾着血,耷拉着脑袋,灰原雄下肢裸露的骨头,他们像牲口一样被绑在木杆上,地上滴着血,染红了草堆。
“你们都该死!”
夏油杰释放咒灵,将村民们团团围住。在他动手的下一刻,白鹿千寻赶来,她先暂停了时间,派人把七海和灰原救下,两个人都气息尚存,白鹿家的人急忙把他们送回高专。
白鹿千寻收回雪女咒灵玉,将夏油杰拉出村民的包围圈,让他把咒灵收回后,她才解除术式,两个人迅速回到车上。
任务紧急,白鹿千寻是从本家来的,带的人也是本家的,他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升起后座的挡板后,白鹿千寻说:“杰,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想做什么?”
夏油杰没有回答,直到坐在车上,冷静下来后,他才知道刚才的举动是多么危险,他的屠刀就要斩向那些弱者,但是,很奇怪,他并不后悔。
“我不后悔。”
白鹿千寻完全明白夏油杰的心情,在看到朝夕相处的伙伴,被那群人架在火上烤,换做谁都会生气,都会有极端的想法。夏油杰不一样。夏油杰一直是他们四个人中最信赖正论的那个人,今天,他的正论受到了挑战。当咒术师拼尽性命去拯救非咒术师,得到的不是感谢,而是非人的对待,那些他曾经视为弱者的人也举起了屠刀,斩向咒术师。
白鹿千寻哑口无言,她没办法劝说夏油杰,毕竟她只有愤怒。
“千寻,你只有愤怒而已,对吗?愤怒他们这样对待你的同伴。”夏油杰努力让自己平静,要保持平淡的心情诉说,“你也跟悟一样吗?觉得我坚守的正论、正义是错的。你们有预料过非咒术师也会成为咒术师的敌人吗?我不明白,为什么?”
咒术师和非咒术师难道不是“战友”的关系吗?为什么会背叛?
“没有为什么,杰。我们做的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事情。不断地拔除咒灵,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在咒术界里寻找‘意义’本身就是一个谬论。你在这里拔除的咒灵,或许明天或许一年后,这里又会有新的咒灵,你无法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
“没有咒灵的世界?”夏油杰看着白鹿千寻,为什么不可以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如果没有咒灵,那么咒术师就不会有牺牲。
“杰,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呀?”白鹿千寻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竟然给了夏油杰启发,“没有了咒灵,还要咒术师干嘛,如果你要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咒术总监会首先不答应。好不容易才世袭得来的权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夏油杰低下头,心里却还在想着没有咒灵的世界。
“虽然你和悟经常为了所谓的保护非咒术师吵架,但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咒术师并不能拯救别人的命运,我们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只是咒灵非我族类,必须消除,如果哪天咒灵能学会不吃人,不作恶,估计也用不到我们咒术师了。”
五条悟把拔除咒灵当做游戏,当做成为最强道路上的挑战,白鹿千寻把咒术师当成一种职业,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只有夏油杰,真心实意的将自己奉献给咒术界,把拔除咒灵当成一种责任。
“你现在只是遇到一次,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咒灵的存在,把咒灵当做神去崇拜,难道你每次都要把他们杀掉?”白鹿千寻问。
夏油杰看着白鹿千寻,露出茫然的表情,“还有其他地方也有这种情况?他们也会把咒术师引诱进入咒灵的陷阱吗?”
白鹿千寻想了想,“倒也不会那么恶劣。总之非咒术师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毕竟是人类嘛,恶意是会有的。”
夏油杰无法释怀,头倚在靠背上。
到达学校后,七海和灰原立即被送往校医室,灰原受伤的比较重,腿上还受到咒灵的污染,必须要截肢,好在能活下来。
夏油杰和白鹿千寻在校医室外等着,直到灰原被推出来,就算是在麻醉中,灰原也是紧皱着眉头,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
“我先把他送到病房,你们等会儿可以过来看他,小腿没了,保住了性命,之后的康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夏油杰没有跟着硝子回病房,一直站在校医室门口。白鹿千寻拽着他的衣服,他也没什么反应。她站到夏油面前,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夏油杰,白鹿千寻很担心,她知道夏油对这位学弟很特殊,高专唯一能称得上正常人的、好人就是灰原雄了,可惜,好人不长命呀。“我要怎么才能安慰你呢?”
夏油杰这才回过神,白鹿千寻站在他面前抬着头看他,她应该是从某个宴会上赶来的,礼服裙还没有来得及换掉,裙摆沾上了污泥,她眼神认真,她的眼睛像一面镜子,从里面可以看到狼狈的夏油杰。
夏油杰上前一步,白鹿千寻没有后退,直到被夏油杰抱住,她才反应过来。
“不能让眼泪滴在我的裙子上哦,很贵的。”
白鹿千寻感觉到夏油杰的胸膛在震动,耳边响起夏油杰的声音,“裙摆明明已经弄脏了,也要赖在我头上吗?”
“好吧,这次就不讹你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白鹿千寻指的是今晚所有的事,包括夏油杰差点杀了非咒术师这件事。
“谢谢。”夏油杰想说,不管是今晚阻止他犯错,还是安慰“受伤”的他,很庆幸此刻有人陪在他身边。
“你们,在,干什么!”
夏油杰和白鹿千寻转过头,原本应该在国外的五条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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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