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千寻第一次见到五条悟是随家长拜访五条家。
咒术界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不单是悬赏名单上的第一位,更是世家族联姻的第一位。既然杀不死五条悟,那么就把五条悟拉拢过来。为了占据五条悟身边的位置,世家们各显神通,在五条悟6岁前,仅御三家内部就开始口头暗示,利益诱惑。五条悟6岁后,不光是御三家,一些上得了台面或者有钱、有咒具的家族就开始蠢蠢欲动。
白鹿家原本是看热闹,白鹿裕夫前一秒还在嘲笑五条家“选妃”,后一秒就带着自家侄女来到五条家门前,这种热闹还是上门看比较好,目前的局势已经进展到大家族们也带着女儿来参选。
白鹿家两人到了前厅后,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五条家是根据来人世家等级安排座位的,在侍者要将两人引入更接近主座的位置时,白鹿裕夫拒绝了,生怕再往里走自己会因为吸入太多香水中毒,更怕沾染上太多香水回去会惹妻子生气。
“千寻,你回去一定要给叔叔作证,我可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白鹿裕夫对大家族这种贡献子女换取荣耀的方式深恶痛绝。还在上小学的年纪,就被家长带出来要当别人家妾室,咒术界一定会比他们白鹿家死得更快。
“不行,我一定要跟婶婶告状!”白鹿千寻还是个小孩子,嗅觉还不能适应大人的品味,从进门开始一直在打喷嚏,非常难受。“都是叔叔要来看那个六眼的小子,我要被气味熏死了!”
白鹿裕夫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说:“千寻难道你不好奇吗?那可是价值十亿的人!每年涨一个亿,上次一露面就又涨了几个亿。我听说他还长得特别好看。”
白鹿千寻正处于“爱美”的阶段,这个“爱美”指的是喜欢收集漂亮的娃娃,喜欢漂亮的饰品,喜欢漂亮的衣服。反正一切跟美沾边的东西,她都想要过来。这也正是她今天愿意配合白鹿裕夫的原因。
“骗人的吧。那些杀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吓死了,哪里还敢仔细看他长什么样。”
白鹿裕夫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没准儿还是五条家的小子威胁他们,要他们夸他长得帅。”
“而且,你觉得五条悟会来这种场合吗?小孩子不是都跟我一样适应不了这些刺鼻的香味吗?”
白鹿裕夫恍然大悟,说:“那我们今天不是白来了。”
“我们悄悄溜出去吧。”
“这……不好吧。”
“叔叔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告诉我,刚才那句话是假话。”
白鹿裕夫和白鹿千寻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到了五条家的后院。
“这地方太大了。”
“好歹也是五条家。”
“叔叔,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白鹿裕夫看着还没自己腿高的侄女,摸摸她的头说:“看来家庭教师没白请,都学会用成语了。”
在白鹿裕夫眼里,这个动作代表了自己对侄女的疼爱。而从白鹿千寻的体验感来看,这个动作像是叔叔在用力把她往地上戳。她生气的想要用手挠白鹿裕夫,却被白鹿裕夫推远,一手顶在她脑袋上,看她挣扎。
“不会吧,不会吧。都六岁的小孩了,手那么短吗?”
白鹿裕夫欠揍的表情让白鹿千寻咬牙切齿。
叔侄俩正在打闹时,五条家现任家主正好从走廊上经过。白鹿裕夫再面对长辈时,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节,更何况还是五条家的家主。白鹿裕夫表现得恭恭敬敬,牵起侄女的手上前去跟对方打招呼。白鹿裕夫没想到侄女报复心那么强,趁他不注意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力气大得让他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可五条家主就站在面前,他不好动手,只能用眼神威胁白鹿千寻回家了再收拾她。
“你们白鹿家人感情真好。”五条家主笑着说。
白鹿裕夫没有说什么,只能跟着笑了笑。白鹿家虽然不在咒术界御三家之列,也不是什么末流世家,勉强挤进咒术界前五。比起实力,白鹿家没有妾室这点更是让咒术界津津乐道。有人说这是因为白鹿家咒术的原因,妾室无法生出带有术式的小孩。白鹿家也没有兄弟相争,好像家主之位归谁都无所谓。
“我们五条家就是太多远亲,才会有这么乌七八糟的事情。”五条家主依旧是微笑着,说话的语气却与刚才不一样。“让你们看笑话了。”
五条悟并不是家主的亲生孩子,他的父母虽然也是五条家直系,但咒力平平,在家主看来是十分弱小。一个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剩下了一个重要的孩子,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亲戚”都想过来沾这份荣光。
“小孩子不适合在那种场合,去后院找悟玩吧。”
白鹿裕夫哪里放心让白鹿千寻一个人,而且说好一起来看五条家的六眼,可不能让她一个人捷足先登。还没等白鹿裕夫拒绝,就听见白鹿千寻答应了。
五条家主没想到小姑娘会答应,有些惊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白鹿千寻,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几秒后又让侍从带着她到后院。
侍从当然没有把她带去见五条悟,那可是五条家的宝贝疙瘩,他都没见过几次。按照家主的指示,把她带到一个茶室,里面有些玩具和漫画书供小孩子玩,之后他就找借口离开了。
白鹿千寻撇撇嘴,就知道五条家的家主没那么大方,看来自己只能在这个茶室等叔叔来接她了。
白鹿千寻随手拿起一本漫画,正看得津津有味,茶室的门推开了,比起先看清来人,她先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来的几个是比她年长的女生,站在最前面的嘴巴上还涂了亮晶晶的口红,跟她的年龄完全不搭。
“喂,你是谁?”前排的女人没开口,她的跟班就先说话了。
对方的没礼貌让白鹿千寻很生气,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对方和自己一样被安排到这个茶室,要么是五条家自己人,要么就是来自哪个显赫的世家,为了不给自家叔叔添麻烦,白鹿千寻还是礼貌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没想到是白鹿家的女儿,为首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的高傲的表情,这次她不用别人帮她说话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五条家主叫人带我来的。”
这话把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几个人面面相觑,小声地讨论起来。
“竟然是家主,难道……”
“不可能的!家主怎么会选外家的?”
“是呀,不选自家的,也应该在御三家里选。”
“万一真是的话怎么办,也是妾室吧?”
“妾室的话,千惠姐怎么办?”
横山千惠听到小跟班们窃窃私语,回过头训斥她们,“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横山家家传术式平平,在世家中能排上号全靠机灵有眼力。就拿现在横山家最出名的来说,必定是嫁给了五条悟父亲的横山由依。横山千惠算是五条悟母家那边的人。
横山千惠上下打量着白鹿千寻,一个和五条少爷同样年纪的小孩,圆润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眼眸是深棕色的,在日本极为少见,小巧的鼻子,嘴巴上没有涂任何唇脂还能保持着粉嫩。白鹿千寻是除了年纪,脸蛋也和五条少爷一样漂亮。横山千惠绝对不会让五条少爷看到白鹿千寻。
“既然是家主带来的白鹿小姐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大厅和您家长在一起吧。”横山千惠说,“毕竟今天是情况特殊,内院除了五条家的人,谁也不会放进来。”
众人连忙应和。五条家主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对五条悟不利,早晨特地交代非五条家人不能入内,想到这里,几个女生肯定白鹿千寻在撒谎,目的是为了勾引五条家的少爷。于是众人推搡着,把白鹿千寻推倒在茶室门外,在此期间,横山千惠一直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纵容着她们的暴力。
白鹿千寻狼狈的扑倒在茶室门口,手臂摔疼了,早上梳的头发也被抓散了。白鹿千寻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她们,思考着是否要跟她们打一架,她们人多,不能单拼体术,要赢还得用术式。
“你,在干什么?”走廊的尽头传来一个声音。白鹿千寻第一次从声音里看到了雪。转过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双蓝色的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呢?白鹿千寻无法形容,这是她到死都惦念的眼睛。
后面的故事就很像老套的英雄救美,可惜英雄没出手,光是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就吓退众人,横山千惠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带着众人灰溜溜地走了。
“你拿的是我的漫画。”
白鹿千寻愣了一下,胜利来的太简单。她把书递给五条悟,对他说了声谢谢。
“你刚才打算对她们用术式吗?”
“她们如果不打我,我就不会用术式。”
五条悟的眼睛盯着白鹿千寻,很冒昧,但由于白鹿千寻很喜欢这双眼睛,所以她不介意,反而因为此时五条悟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而感到高兴。
“我明白了,时间术式是白鹿家的人。”
“你的眼睛这么厉害吗!”白鹿千寻赞叹道,“连我是哪家的都能猜出来。”
“六眼能看到咒力的流动,至于你是哪家的,你不是自己说的吗?”
“原来你一直在偷看!”白鹿千寻有些生气,他要是早点出现自己也不会被推到,五条悟真是恶劣呀。“我决定了,就算你长得再好看,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
五条悟才不会跟白鹿千寻道歉,他只是对白鹿千寻的术式感兴趣,“我现在打你,你用你的术式攻击我。”
“小孩子不能打架。而且术式会反噬,你不知道吗?”
五条悟皱着眉头,摇摇头。他还没听说过,难道自己平时容易生病、经常低血糖是术式反噬的后果。
看到五条悟困惑的模样,白鹿千寻好像找到了自己和五条悟的共同点。“六眼的话,关于咒力、术式都能看到吗?”
“理论上是这样。”五条悟一脸骄傲,“我可是很厉害的!”
“那太好了!你那么厉害肯定能帮我解决反噬的问题。”白鹿千寻心想,这样自己以后就有机会经常来五条家了,简直完美。
“你可以自己查查你们家关于术式的书籍,或者问你父母。”五条悟没有答应白鹿千寻,单纯觉得对方动机不纯。
“我问过了呀,爸爸说每个人解决的方法不同。毕竟每个人用时间去做的事不一样。”白鹿千寻继续说,“在我们看来,时间他有自己的奖惩机制。”
五条悟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顿时来了兴趣,两个人就白鹿家的术式展开讨论。白鹿千寻并没有系统的学过家传术式,更加没有实践过,所有的只是都是长辈们偶尔聊天时听到的。两个人说到最后,都是白鹿千寻编的居多。
五条家主找到他们的时候,没想到两人能相处的这么愉快,五条悟竟然还会搭理一个小孩子。
沾了白鹿千寻的光,白鹿裕夫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六眼。长得好看,有强大的术式,优渥的背景,白鹿裕夫可以肯定,上天不光没关上五条悟的哪扇门,还给他开了一个全景天窗。
在离开前,五条家主还跟白鹿裕夫客套了两句,让白鹿千寻有空可以过来找五条悟玩,白鹿千寻当真了,还高兴地说了声好呀。五条悟也难得的没有反对,甚至之后还问起白鹿千寻什么时候来。果然是小孩子,连大人的虚伪都听不出来。
白鹿裕夫坐在车上就开始教育白鹿千寻,首先不能被美色诱惑,要坚定决定,再首先,远离五条家的小子。
“叔叔,‘首先’后面跟的是‘然后’。而且,我做不到,我喜欢五条悟,超喜欢!”这时候的白鹿千寻说的喜欢只是喜欢外貌。
白鹿裕夫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就开始哀嚎,“真是后悔带你去那个六眼!”
“绝对非常后悔!”
22年后,白鹿裕夫看着白鹿千寻的照片以及照片上的棺椁,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六眼说:“我真的后悔带你去看那个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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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