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祁棫和红萍暂时在侯府住下了。
闹出这样的事端来,袁守邦也不好当做不知道。
他让人一查,果然发现祁棫的婆母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惠虹彩做了什么,他是否知情,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都是他们侯府的不是。
他这边焦头烂额的为祁棫补上嫁妆,那边袁柳柳也在和靖王世子闹。
“难不成,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那样贪图小利的人么?”她泫然欲泣的看着饶成安,“我与你成婚一年,你从没有跟我红过脸,现在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竟然要我退回嫁妆,你这哪里是明辨是非,你这是要打我的脸。”
靖王世子饶成安脸上挂不住,“当初都是你我对不住青青,如今你母亲将她的嫁妆带给你,又是不对,我又不是让你大张旗鼓的送回去,只是偷偷的还回去,难不成,我靖王府还差这一点东西?”
“那是我的东西,哪里是袁青青的东西,那些是匹配到靖王府的嫁妆,那怀家是什么东西,他们用得了这么多嫁妆么?”袁柳柳一点也听不进去,她现在只觉得饶成安是对袁青青还有情谊,想要拿着自己的好东西送人,“你说清楚,你是不是还喜欢袁青青,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饶成安解释不得,看袁柳柳更加的胡搅蛮缠,再想想祁棫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对祁棫十分愧疚,他也就不愿意说了,“行,你就闹吧,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看看到底是我丢人,还是你丢人!一个继室,拿着先夫人的东西给自己的女儿做嫁妆,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中去,别说我不提醒你,我靖王府可保不住你的母亲。”
饶成安甩开袖子离开,他暗暗叹气,早知道当初还不如直接娶了祁棫。
当初她看祁棫死板无趣,看袁柳柳活泼可爱,可是成婚了才知道,袁柳柳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管家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又将他身边的婢女全部发卖了,整天疑神疑鬼。
刚开始他还喜欢,可是时间久了,只觉得身心俱疲。
若是当初娶的是祁棫,即便不喜欢她,但是两人至少还能相敬如宾。
他心中的悔意无法诉说,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更加的苦闷了。
袁柳柳不愿意归还嫁妆,但是饶成安丢不起这个脸。
他让官家将大概的东西收拾了几箱子,准备偷偷的还给祁棫。
小时候,他经常来找袁青青玩耍,两人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到底什么时候变了呢?
饶成安看着熟悉的院子,只觉得头更加的疼了。
因为是偷偷送来,所以他让人开了侯府的后门进来,进入祁棫院子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正当他想要喊祁棫的时候,忽然听到祁棫和丫鬟红萍的对话。
“小姐,若是您当初嫁给靖王世子就好了,你们两个知根知底,青梅竹马,您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
祁棫叹了一口气,“成安哥哥和妹妹有情,我也算是成人之美了,至于我……这是我的命吧。”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明明是二小姐不好,她分明知道世子跟您有婚约,您又喜欢世子,她偏偏勾引世子。”
“嘘!”祁棫连忙让红萍小声一些,“你怕是想死了,这种话也敢乱说。”
红萍哼了一声,“小姐,您就是心太好了,二小姐这样对您,您还护着她,若不是她给了姑爷肚兜,您怎么也不会嫁给姑爷那个浪荡子。”
“红萍!”祁棫小声骂道,“你怎么还在说,我都说过了,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怎么不能,明明姑爷拿来的是二小姐的肚兜,您为了二小姐还忍下了这样的屈辱,您的婚事被她抢了去,姑爷又是二小姐的相好,您……您怎么这么命苦啊。”
祁棫凄然一笑,“妹妹从小就喜欢与我争抢,我早就习惯了,只希望成安哥哥一切都好。”
饶成安在外面将一切都听了去。
他不怎么离开的,只觉得头昏脑涨。
原来,青青在私底下还叫着自己成安哥哥。
原来,青青并不只是听从父母之命,而是真的对我有情。
回到靖王府,饶成安的大脑还未清醒过来,便被一个柔软的身子贴住。
“世子,我知道错了。”袁柳柳可怜巴巴的拉住饶成安的胳膊,“我已经让人清点嫁妆了,若是姐姐的,我绝对不抢,我都还给姐姐,只要姐姐不跟我抢走世子,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
饶成安抚着袁柳柳的头发,他忽然推开她,捏着她柔美的脸蛋儿,就是这样脸,勾引的他放弃了和青青的婚事,还害的青青顶替她,嫁给一个浪荡子。
“滚!”
饶成安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袁青青,大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人,世子妃不守妇道,和人有染,将她关在青芜院中反省。”
“世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别人有染,世子!”袁柳柳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污蔑,立刻抓住饶成安,让他给个说法。
饶成安却一脸愤怒,“你闭嘴,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么,从前你欺负青青,我只当你是天真烂漫,不懂这些,原来,都是我看不懂你的恶毒,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青芜院中,不然,我一纸休书给你,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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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来的脸,竟然住在侯府中不走了。”惠虹彩气的拍了拍桌子,上座老夫人抿了抿茶水,“守邦让你在你院子中反省,你跑到我这边发什么脾气。”
“姑母!”惠虹彩大声喊道,“您可得替我做主啊,那小蹄子,如今都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姑母,夫君就真的厌弃我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推开惠虹彩,“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使小性子,你放心,我已经用祈福的名义,让袁青青去寺庙了,没有三个月,她是回不来的。”
老夫人再次端起茶杯,“这些年,我帮你解决了多少的篓子,你也长点心,不要让我老是这么操心。”
她喝了一口,祁棫泡茶的手艺就是不错,若不是这妮子是那个不喜欢的儿媳妇生的,她说什么也要留在身边泡茶。
“姑母,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惠虹彩和老夫人有说有笑的,祁棫却和红萍一阶一阶的往上爬。
到了寺庙中,祁棫每日就诵经吃斋,好似真的来祈福,一点都没着急回去。
等到惠虹彩知道自己女儿被饶成安关在院子中,想要找祁棫麻烦的时候,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饶成安下定了决心要和袁柳柳和离,袁柳柳不愿意,饶成安甚至要说休掉袁柳柳。
惠虹彩得知是饶成安怀疑袁柳柳和怀君颜有私情,又去找人请怀君颜来澄清。
但人刚到怀家,就传出怀君颜死掉的消息。
倒是当初那个银杏,她的手中还捏着怀君颜和袁青青私情的证据,于是,惠虹彩又请人将银杏从青楼中赎出来。
祁棫在寺庙中待了五个多月,肚子已经大了起来,眼看就要出生。
饶成安和袁柳柳闹和离,怀君颜去世,老夫人重病,这一桩桩事情,闹的祁棫也不得安静。
到了永昌侯府的门口,祁棫一下马车,便挺着大肚子,由红萍扶着到了内院,扑到了老夫人的床前,“祖母,您没事吧。”
说着,她手中拿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的放在老夫人的口中,“若不是仙师告知,我还不知道祖母竟然生了重病。”
老夫人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放了一颗药,灌了一口水,等吃下药物之后,身体竟然真的好转了起来,她疑惑问道,“这是……”
祁棫回答,“祖母,这是我在为您祈福的时候,一位仙师给我的药,说是只要给您吃了,您立刻就会好起来。”
老夫人这段时间昏昏沉沉,每日都梦见一些人想要害她,还梦到了祁棫小时候被惠虹彩欺负的模样。
她一日日的看着那些场景,明明知道是做梦,但却对祁棫更加的心疼,她还以为,祁棫会厌恶她。
没想到,她回府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她恢复身体。
她摸着祁棫的头发,“好孩子,是祖母的不是,这些年,委屈你了。”
祁棫眼泪落下,“孙女儿只要祖母健康就好,其他的,孙女儿不在乎。”
老夫人刚刚还缠绵病榻,身体立刻就好了起来,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真的遇到了仙师。
她摸着祁棫的头发,重要的是,这个孙女儿有孝心,不然靠着家中那几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她怕是要死在病床上了。
一想到这几个月以来,身体越来越不好,惠虹彩刚开始还过来伺候,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也幸亏是祁棫孝顺,若是她喂了一颗毒药,她此时就要死了。
“你放心,以后祖母一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一点欺辱。”
话音刚落,惠虹彩就带着一队人急匆匆的在正堂会审。
靖王世子也来了,毕竟是为了袁柳柳的清白。
府中人都知道老夫人病弱膏肓,只顾着吵闹,都没人来请她。
老夫人冷笑一声,让祁棫扶着,也往正堂去了。
她倒是要看看,惠虹彩到底又在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