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象限(无限流) 第10章 夜半无人

想起来通讯记录的人不止她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关于两艘船联系时间她并没有认真记，还需要回去确认一下到底是失事后还是失事前联系的。

危语照着笔记又念了一遍，归时不能说全文背诵，但也记得没有偏差，信任这关算是暂时通过了。

哐！！！！！

有东西上船了。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陌生男人朝着外面跑去，甲板上果不其然有水鬼。

哗一声的海浪把渔船和研究船又推远了不少，他抢占先机翻上栏杆回到渔船上。

“吼！！！！！”水鬼穿着研究船员的制服，不愿意离开船体，见男人跑了，转头就来抓剩下的五人。

危语转头看了一眼这些书，想要完成船员的遗愿是不可能了。

沈伏年先一步往外，危语和十七快跑几步跟上他，水鬼朝着他们扑过来，十七举起锤子就砸了下去。

哗！！！

暴雨依旧，渔船又远了一分，沈伏年踩上栏杆，刚要跳就有一只水鬼要抓住他的脚腕。

危语一脚踹过去，水鬼后仰摔在甲板上，沈伏年也顺利回到渔船。

归时和陌生女人来到甲板，海浪把研究船和渔船变成一高一低的落差位置，归时不恋战，仗着速度快就翻身来到船边。

他刚跳到渔船，所踩的栏杆就被水鬼撞断了。

海水席卷上甲板，危语眼中的船左右摇摆，大脑被晕船搞得天旋地转。

“快走！！！”十七把水鬼脑袋捶烂，翻过栏杆就往外跳。

浪冲过来，船偏移了，她身体腾空伸出手抓住边缘的栏杆。

没等别人拉，她用力往上踩着船体就爬了上来。

“吼！！！！”水鬼撕咬着陌生女人的大腿，她尖叫着踹开，伤口太大，她身上立刻长出脓包。

骇浪不断把两船分开，多拖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危语脱下外套把斧头绑在腰间打上死结，拿起地上因为冲击而散落的铁钩，绑在绳子上，用尽全身力气扔向渔船。

钩子卡在栏杆上，她拽了一下试试是否稳固，把一根实心的机器零件长杆架在上面，抓住两端一跃而下。

杆子在绳子上摩擦出火花，迅速升温，好在很快就到达了渔船。

陌生女人已经变异，渔船上的偷渡者只剩下了他们五个。

危语揉了揉发疼的手掌，只差一点就要永远留在那艘船上了。

沈伏年瞥了一眼，她并没有受什么伤或者被感染，可以继续做保护他的工作。

只是这位员工好像不太信任老板。

海浪把两艘船分开，研究船消失在海平面，水鬼的嘶吼也一同远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驾驶台里的船长恐惧大叫，几人立马踹开了大门。

“怎么了？！”危语生怕有水鬼把船长吃了。

“不行了！不能再开了！它们不让我开了！！！”船长说着就要往外跑。

归时攥住他衣领，一只手就把他拽了回来，砰一声踹上了房门。

“放我出去！！！不能再往前了！”船长还想挣扎，却被危语扶住了肩膀。

“没事的，告诉我们怎么了？”危语放柔态度，看上去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眉头微微上扬，满目同情。“别怕，我们都在呢。”

归时松开了手，把船长推近她身边，后退一步看着她演。

“不能再开了！！！他们刚刚掐着我脖子要我死！！！说我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就杀了我！”船长急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他们是谁啊？”危语也摆出一副共情的畏惧，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死去的船员啊！！！他们要找我索命！！！我不该带他们来海上的！！！”

“没事的，不怪你，咱们好好开，到达目的地再说，你看这房间里除了咱们没有别人，不用害怕，都是幻觉...”

危语话还没说完，船长一把就推开了她，用力之大差点把她推一个跟头，踉跄几步后又站稳了。

“我要出去！！！”

船长的吼叫还在回荡，斧头就架在了他脖子上，紧紧抵着皮肤。

“我们走之前已经把你锁在里面了，这里没有别人，都是你的幻觉。”

危语为数不多的好脾气被消磨殆尽，现在暴躁的头顶可以冒火，只要一斧头砍下去，手无寸铁的船长必死无疑。

“你好好开船，到达目的地后你想走就走没人拦着你。”

“我没看错的话，油耗只能支撑到达目的地，想要返航是不可能的，咱们已经距离终点很近了，现在你能去哪里？跳海？”陌生男人跟着危语一起“劝”船长，句句属实。“我们会保护你的，就在门外。”

大家心知肚明，所谓的保护就是监视。

危语趁着这功夫看了一眼通讯记录，是六月九日与那艘船联系的，在船只失事后。

船长知道自己不可能返航，只能乖乖坐回去继续开船。

船只行驶缓慢，说明又要清理藤壶了。

“这次要换两个人下去。”男人不想再跟水下打交道。“我已经去过了。”

危语看向沈伏年。

“你不会想让我下去吧？”沈伏年抬起手故作惊讶的遮住嘴巴，笑眯眯的弯腰凑近她。“还没清理完，我就会被水鬼当点心吃了。”

“......你是懒得下去还是不敢下去？”危语啧了啧嘴，她看向十七，怎么轮这次也轮不到十七。

一群成年人要推一个未成年下水，怎么说也过意不去。

她自然的忽略了那句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次清理藤壶人选肯定有她一个。

“那...”沈伏年又转移目光，大家都看向了归时。“只剩你了吧？”

“......我没说我要下去。”归时转头就要走，被十七拦住了。

“你们两个下去最稳妥，别逃了。”十七对自己的战斗力有准确定位，按之前来看他们两人配合不错。

归时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沈伏年已经把潜水服扔给了他们。

“.........”归时穿上衣服，只能说勉强合身。

危语深吸一口气，在水里总比在船上晕着强。

十七背着手走向驾驶台。“我去巡逻，咱们巡逻完一次换一次班。”

绳子缠在腰间，两人跳进海里。

气泡充斥着护目镜，她晃晃头才调整好方位，朝着船底游去。

她的泳姿远不如归时标准迅速，甚至说的上笨拙，无论是在地上还是海里归时都比别人快。

第一次铲除藤壶，刚开始动作不太流畅，好在这些藤壶粘的不是很牢，不久就清理了一大半。

正在刮着，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危语惊得回头就要给他一铲子，忍住了。

归时指了指下面，做了一个上浮的手势。

危语朝下面看去，发现水鬼已经暴露在视野内。

两人加快清理速度，就在危语刮下最后一个藤壶时，被谁抓住了脚。

她缩腿就踹过去，水鬼还没抓紧就吃痛的松开手，马上又调整好。

腿上并没有被抓伤，这力道估计也就是有淤青，还没到破皮的地步。

她拽了拽绳子，示意船上的人拉自己上去，同时拼命用错误泳姿往上游泳。

归时虽然游的快，却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水鬼抱住了他的腰，要把他拖入深海。

他左右晃动挣脱不开，拿起铲刀就刺向水鬼的脖子，力道被海水削弱了太多，不能造成多少伤害。

上面拽绳子的陌生男人速度没有危语自己游的快，她只好抓住绳子自己往上爬。

归时也不纠结把水鬼甩下去，一铲子插进水鬼嘴里，让它不能咬人，自己抓着绳子往上游。

哗啦！！！！！

他们出了水，归时恢复力气，拔出铲子直接刺向水鬼，水鬼的脖子瞬间血流不止。

危语找准时机抓住绳子往上攀登几步，踩在船只外部，转身朝下跳，一脚踹在水鬼胸口。

水鬼被踹的放开了归时，绳子收缩把他们拉上甲板。

两人急忙脱下潜水服，检查身上有没有被抓伤咬伤，有潜水服的防护只是青了，没有流血，不会被感染。

十七也检查完一圈，顺手关闭了关船员尸体的房间灯，刚回到甲板就看到气喘吁吁的两人。

在海里战斗比船上要难多了，根本使不上力气，完全消灭水鬼怕是无望。

“留一个人巡逻，剩下的人休息休息。”十七打了个哈欠。

“我来。”归时头发上还滴着水，从光滑的脸庞滑过。

“你怎么这回这么主动？”十七上下看看他。

“我现在去巡逻，待会除了特殊情况别叫醒我，我要睡觉。”归时直起腰。

危语浑身湿透，着栏杆坐下来，体力消耗太大，放松下来感觉更累了。“下一个我来，待会没事也别叫我。”

就算晕的睡不着，能躺一会也是好的。

“那个...你能自己一个屋子吗？”陌生男人欲言又止。

危语疑惑的抬起头。

“我怕你半夜吐房间里...”

“......行。”她答应了，十七非要黏着自己睡一起。

为了降低单人睡觉会被暗杀的风险，沈伏年和陌生男人一同回到原本的宿舍，疲倦让他们沾枕头就睡着了，海浪掩盖了大部分声音，大家陷入梦乡。

房门被敲了敲，危语却根本没听见，耳边只有海的翻滚声。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廊的灯照在地板上，他站在床边戳了戳危语的胳膊。“危语，醒醒。”

她半睡半晕的状态被打扰，迷茫的抬起头，眼睛努力聚焦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归时。

“该你了。”归时抬抬下巴。

“知道了。”危语迷迷瞪瞪的站起身，十七也跟着坐起来，她们互相扶着对方走出船舱，留下归时霸占整个屋子。

上了甲板被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她们上驾驶台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关尸体的房间。

还没进去，十七就停住了脚步。

“你还记得归时离开房间时，有没有随手关灯的习惯吗？”

“有吧...”危语明白了她的意思。

门缝里透出来了灯光，危语慢慢推开房门，里面只有尸体。

两人搬起表面的几具尸体，尸水都沾在了手上。

被压在下面的尸体有啃咬的痕迹。

她们对视一眼，又原封不动的摆了回去，若无其事的回到船舱，想叫起来沈伏年。

还没打开门，船只就剧烈晃动了一下。

危语心感不妙，跑到宿舍前，敲了敲门。“沈伏年？！”

里面没有人回应，她们的脚步声都被海浪盖过去。

“沈伏年！！！”

危语推开房门，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