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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异乡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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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异乡的蛊惑
        
    在第四年的秋日,寒意渐深。十岁的白深山,像岩石间倔强生长的荆棘,在风霜中艰难地塑形。他比同龄人更加精瘦,骨架嶙峋,长期的孤绝生活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野生兽类的警惕与效率。黑色的长发用鞣制的皮绳在脑后束起,几缕碎发垂落,拂过他过早褪去软肉、显露出硬朗线条的脸庞。那双黑眸沉静得像古井,映不出天光云影,只有生存的算计与深埋的荒芜。
他身上的衣物是生存的拼图,粗麻布与各种兽皮杂乱地缝缀在一起,沾着洗不净的泥土与风霜痕迹。然而他到底是爱干净的,每日用溪水擦拭身体与那节指骨的动作,轻柔而虔诚,是他与彻底野蛮之间,最后一道微薄的界限。
近来,那无声的共鸣愈发清晰,甚至开始侵入视觉。在他疲惫歇息,或盯着篝火出神时,眼角的余光总会捕捉到一抹极淡的、虚幻的白色身影。那身影缥缈如烟,只能隐约辨出修长的轮廓,以及一种浸透了遥远时空的清冷与孤高。它静静立在那里,不言不语,却奇异地抚平他心头的些许躁动。
“先祖……”他在心里默念。这认知让他对那幻影产生了更深的依赖。偶尔,在极度恍惚的瞬间,他甚至会觉得那“先祖”微微侧首,“望”着他,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深沉而复杂的悲悯。
村里的气氛,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暗流汹涌。大规模的冲突暂时平息,但冰冷的排斥与恐惧并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村里那些半大孩子,在无知与恶意的驱使下,三天两头的骚扰。他们远远地用弹弓射来泥块,尖声叫骂“妖怪”,踢翻他挑回的水桶,挖掘浅坑丢入秽物。
白深山大多漠然处之。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由污浊的浪花拍打。除非他们试图破坏他的陷阱或菜畦,他才会如同被触怒的孤狼般猛地现身,不需要言语,只需那双冰冷得没有温度的黑眸扫过去,就足以让那些顽童魂飞魄散,尖叫逃窜。
而阿雅的世界,正被拖入一个更深的噩梦。与镇上富户的“婚事”,并非明媒正娶,而是去做一房小妾。她的父母,在神婆奶奶去世后,急于寻找新的靠山,同时也被那富户许诺的、足以让家庭彻底摆脱山村贫瘠的彩礼迷住了心窍。
“阿雅,听话!那是镇上的老爷!跟了他,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比在这山沟里苦熬强?不比……惦记那个朝不保夕的祸害强?”母亲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富贵眩惑的急切,以及深藏的、不愿承认的羞愧。
阿雅剧烈地挣扎过,哭求过。“娘!那是做小!是去给人当奴婢!我不去!”
“由得你吗?”父亲罕见地发了火,脸色铁青,“家里什么光景你不知道?你奶奶走了,村里谁还真把我们当回事?那点余荫还能撑几年?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若不嫁,我们全家在这村里,就真成了笑话!你难道要我们老了,还看人脸色过日子吗?”
家道中落的隐忧,对富裕生活的渴望,以及对白深山这个“隐患”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阿雅的父母变得格外固执和……残忍。他们开始严密看守阿雅,收走了她所有可能用于传递消息的东西,用“孝道”和“家族命运”的重锤,一次次敲打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就在这片压抑的僵持中,异乡人柳先生到了。他青衣长衫,桃木剑,褡裢鼓囊,自称来自“金鸡观”,云游斩妖。几手拙劣的幻术——指尖火星,清水微澜,朱砂符纸——便唬住了闭塞的村民。
他掐指一算,眉头紧锁:“贫道观此村阴秽之气盘桓,恐有邪祟作祟!”
村民们几乎立刻将目光投向北山。白深山的存在,他那些“诡异”之处,瞬间与“邪祟”画上了等号。
然而,这一次,站出来附和柳先生的,不再是村长。老村长站在人群外围,眉头紧锁,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悄然退回了阴影里。他曾因一丝善念和村长的责任,在当年保下这婴孩。如今,面对这愈演愈烈的恐慌与这来历不明的“仙师”,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强行压制,恐激民变;出面维护,更会引火烧身。他的沉默,成了一种残酷的默许。
以林大彪为首的激进村民激动地围住柳先生,将白深山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山精”。
柳先生心中窃喜,面上却愈发凝重:“果然!此獠借尸还魂,集怨煞之气,若不早除,必成大患!”他话锋一转,“然则,此獠凶顽,需至阳法器方能克制……”于是,“百年雷击木”、“纯阳鸡血”、“五行宝玉”等名目被抛出,暗示需钱财“供奉”,由他“请神赐物”。
愚昧在恐慌中发酵成盲从。村民们为了“自救”,开始变卖家当,凑集财物,源源不断送入柳先生手中。村长的不作为,在他们眼中成了默许,甚至让一些人更加肆无忌惮。
白深山不知山下正以“正义”之名行敛财之实,并酝酿着风暴。他依旧每日与山林搏食,与脑海中的白色幻影相依。只是胸口指骨持续的、低低的温热,灼得他心口发慌,仿佛在预警着一场无可避免的、来自同类的劫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