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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灯闪烁几下,最终顽强地稳住了光线,没有熄灭,也没有发生任何超自然现象。
“大概是线路老化了,明天得仔细检查一下。”谭原揉了揉眉心。
这破旅馆,总有些意想不到的小毛病。
就在这时,天花板夹层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几声……细声细气的“喵~喵~”叫?
斯隐竖起耳朵,一脸困惑:“哪来的猫?”
谭原愣住,嘴角抽了抽:“几年前阿梦养过了一只橘猫,后来不知所踪了呃。”
“那还不赶紧救一下!”
她翻出工具,在谭原既担心又好奇的注视下,爬上梯子撬开了天花板的一处检修口。
折腾了好一阵,伴随着一阵激烈的吱吱喵喵乱叫和扑腾,斯隐终于用厚布手套逮住了一个灰扑扑、毛茸茸的小东西。
那东西在她手里拼命挣扎,发出的却是细弱的“喵呜”声,一双豆大的黑眼睛里充满与老鼠身躯极不协调的。
“抓住了。”
斯隐松了口气,从梯子下来,将那只不断“喵喵”叫的老鼠拎到灯光下。
谭原凑近一看,忽然“咦”了一声。
他指着那只灰老鼠的尾巴尖:“你看,它尾巴尖有一小撮白毛,特别淡。”
斯隐仔细看去,确实,在那灰不溜秋的尾巴末端,有一小撮几乎看不清的白色绒毛。
“!!”谭原震惊脸喃喃道,“阿梦……阿梦以前养过一只猫,通体橘黄,就尾巴尖有一撮白的,她特别喜欢,叫它‘西西’……”
那是好几年前了,旅馆还没这么破败,阿梦也还在。
那只叫西西的猫总喜欢蹲在柜台高处,睥睨众生。
后来有一天,它突然就消失了,阿梦找了好久,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没多久,旅馆里就开始闹老鼠,特别猖獗,有一只就总喜欢在屋顶那块儿活动……”谭原难以置信地说,“难道……难道就是它?”
斯隐也愣住了,低头看着手里这只还在徒劳地“喵喵”叫、试图用老鼠的身体摆出猫科动物威慑姿态的小东西。
所以,当年并不是猫走丢了,而是在某次不为人知的山间异常波动中,西西的灵魂和这只老鼠互换了?
猫的灵魂被困在老鼠的身体里,凭着本能回到它熟悉的“家”,却只能以啃咬线路、发出怪异叫声的方式存在?
而那只拥有老鼠灵魂的猫,恐怕早已不知道流落何方,去哪儿潇洒去了。
这离奇又带着点悲剧色彩的真相,让两人一时无言。
斯隐纠结,最后没有像对待普通老鼠那样处理它。
她找来个结实的纸箱,垫上软布,做了个临时的窝,将这只“猫鼠”放了进去,又放了点水和食物。
“明天去镇上买个笼子吧。”斯隐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它再啃线路了。”
谭原看着纸箱里那只安静下来,开始舔舐自己老鼠爪子的“西西”,心里五味杂陈。
时光仿佛倒流,又看到了当年阿梦抱着那只高傲橘猫的样子。
物非人亦非,连灵魂都错位了。
接下来的几天,那只“猫鼠”被安置在了一个舒适的笼子里,放在后院通风遮阳处。
它似乎也认命了,不再试图逃跑。
只是常常蹲在笼子里,望着天空,发出带着点忧郁的“喵呜”声,尾巴摇晃作讨好状。
斯隐指着它:“会像狗一样摇尾巴,又像猫一样喵喵叫,但其实是一只老鼠,那这就是一直名副其实的狗猫鼠!”
谭原惊奇:“您就是鲁迅再世?”
斯隐:“好了不开玩笑,叫它咪西吧。”
谭原:“咪西吧?”
斯隐向上举起一根手指头:“迷西,咪西咪西的迷西,谁让西西迷路了。”
那狗猫鼠摇了摇尾巴,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名字。
它拥有一个比大多数老鼠都豪华的笼舍,每天享用着猫粮和清水,偶尔还会得到一点水煮鸡胸肉作为加餐。
斯隐虽然嘴上嫌弃麻烦,但清理笼子、添水加食的活儿一次没落下。
谭原对这只失而复得小东西倾注了更多的耐心和好奇。
他常常蹲在笼子前,用手指隔着铁丝网逗弄它,看它做出猫咪揣手、舔毛的姿态,细细长长的尾巴摇来摇去,嘴里发出与外形极不协调的“咕噜”声。
这诡异的狗猫鼠,成了旅馆里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偶尔好奇的客人问起,两人便含糊解释是“养的特殊宠物”。
山顶的雨季似乎有延长的趋势,空气总是湿漉漉的,酝酿着又一场暴雨。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得厉害。
斯隐爬上屋顶,检查前几天被狗猫鼠啃咬过、后来又被她临时修补过的线路。
谭原在下面扶着梯子,仰头看着。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瞬间就连成了雨幕。
斯隐暗骂一声,加快动作。
“你快点!雨太大了!”谭原在下面喊。
就在斯隐准备下来时,脚下湿滑的瓦片让她一个趔趄。
虽然及时稳住,但手中用来固定的扳手脱手飞出,顺着倾斜的屋顶“哐当哐当”地滚落,直接砸在了后院那个临时搭建用来放置杂物的雨棚上。
“咔嚓!”
一声脆响,雨棚的塑料顶板被砸裂了一道大口子,雨水立刻倾泻进去。
斯隐心里一沉,那下面还堆着些暂时用不上的旧被褥和工具。
她狼狈地从梯子上爬下来,浑身已经湿透,薄薄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短发往下淌。
谭原也没好到哪里去,裙子湿了大半,贴在腿上,很不舒服。
两人冲回屋里,看着彼此落汤鸡的模样,都有些恼火和无奈。
“我去看看砸坏的东西。”斯隐抹了把脸上的水,语气烦躁,转身就要再去后院。
“等等!”谭原叫住她,快步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一条干净的大毛巾,扔给她,“先擦擦!感冒了更麻烦!”
斯隐接住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发和脸,还是去了后院。果然,雨棚下的旧被褥湿了好几床,一些工具也泡了水。
“烦人。”
她低声骂了一句,这又是一笔不必要的损失。
晚上,雨还在下。
两人各自洗完热水澡,换了干爽的衣服,坐在大厅里,气氛有些沉闷。
“我先回房了。”斯隐对差点在懒人沙发上睡着的谭原说。
“行,那我也先撤了。”
回到房内,斯隐脸上的笑容很快淡去,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甚至……有点烦躁和坐立不安。
她刚才回房前,不小心点开了流氓软件一个推送的短视频,内容相当火辣直接。她本来想立刻关掉,但那瞬间,这具男性身体不受控制地产生明显且陌生的生理反应……
那种感觉,汹涌,突兀,完全不受大脑掌控,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羞耻和……愤怒?
她忽然站起身,对上门口谭原疑惑小脸:“我去你房间聊聊。”
谭原:“啊?现在?”
他看着她脸上那种混合着困惑、严肃和一丝愠怒的表情,心里有点打鼓。
斯隐没解释,径直走向谭原的房间。
后者只好畏畏缩缩地跟上。
关上门,房间里有片刻的沉默。
斯隐似乎在组织语言,眉头紧锁。
“我问你个问题,”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你们男人……下面那个……起来了,啥时候能消掉?”
“噗——”
谭原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差点全喷出来,脸一下红透,结结巴巴地说:“你……你问这个干嘛?!”
“少废话,回答我。”斯隐眼神有些飘忽,忽上忽下的,“是不是……完全控制不住?就像……快要饿死的人看到食物一样,非要立刻吃到才行?”
谭原被她问得面红耳赤,但看她一副非要得到答案的架势,只好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那种属于男性的、久违又陌生的冲动,试图找个比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