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与人的推算 第3章 前景2

那蛇形耳饰是由一整块墨玉雕琢而成，蛇信子处嵌着颗赤红的宝石，在这光怪陆离的空间里，竟隐隐泛着流动的光泽。墨安抬手拨了拨耳饰，指尖划过蛇身，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真有活蛇在鳞片下蠕动。

“这里的‘副本’，是给你们这些‘外来者’准备的游戏场。”她语气轻快，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通关了，或许能出去；失败了……”她顿了顿，枪口若有似无地扫过沈南曦腕间的古玉，“就永远留在这里，当副本里的‘养料’。”

沈南曦只觉腕间的古玉猛地一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玉里苏醒，与墨安枪柄上的蛇纹皮产生了某种共鸣。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腕，目光却死死盯着墨安的眼睛——那双眼眸是极浅的琥珀色，在光线变化时，竟会浮现出类似蛇瞳的竖状纹路。

齐秋寒的脸已经白得像纸，他死死抓着沈南曦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游……游戏场？养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墨安将棒棒糖的糖棍随手丢在地上，糖棍落地的瞬间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为什么？”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因为你们‘幸运’地被选中了啊。”她抬手指向远处，那里的空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隐约能看到无数个重叠的影子在扭动，“看到那些了吗？都是前几批‘玩家’留下的‘残影’。”

沈南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心脏骤然缩紧。那些残影形态各异，有的在疯狂奔跑，有的在绝望嘶吼，还有的……正朝着他们的方向伸出枯槁的手臂，嘴型无声地重复着两个字——“救命”。

“现在，”墨安将枪口转了个方向，对准那些残影，扣动扳机的动作流畅得如同本能，“该给你们讲讲游戏规则了。”可当她回头望向二人时，却发现原本应当站在远处的两人却消失不见“等等，他们人呢？该死的！蛇王大人吩咐过我，一定要让他们安全通过此副本的！”

“抱歉，不过你不用担心，青夫人也就是你的蛇王大人让我好好磨练一下这两位棋子所以我就传送去平行世界，并抹去他们的记忆，好好让他们‘游玩’一番喽”顶着狐儿的少女凭空出现在墨安面前抖了抖的耳朵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冲着墨安摊了摊手“涂山月大人…”墨安当前便冲着眼前的少女行了一礼 涂山月的狐耳抖得更厉害了，尾尖从衣摆下悄悄探出来，在身后晃了晃，毛色是极浅的雪白色，每一根绒毛都透着灵动。她歪着头，指尖绕着一缕银灰色的发丝，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像一层薄纱，底下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墨安，你该知道，青夫人的命令，你我都不能违逆。这两位‘棋子’的‘游玩’体验，可是关乎后续‘棋局’的关键呢。”

墨安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枪柄上的蛇纹皮被攥得微微变形。她能感觉到腕间银镯传来的细微震颤——那是蛇王大人留下的印记，在提醒她涂山月话语的分量。“涂山月大人，”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属下明白。只是……抹去记忆的传送，会不会对他们的神魂造成损伤？”

涂山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狐耳跟着她的笑声轻轻颤动：“放心放心，青夫人亲自布的结界，怎么会伤着他们？顶多……就是让他们在别的世界里，多‘热闹’一阵子罢了。”她说着，突然抬手，指尖弹出一道淡紫色的狐火，火苗在空气中凝成一面半透明的镜子，镜中映出一片古色古香的街道

“你看，”涂山月指着镜子，尾尖愉悦地轻扫地面，“这个世界很像青夫人编写的代码里面有你也有我好像是什么修真界”

墨安的目光死死盯着镜中的景像，直到那面狐火凝成的镜子彻底碎裂成光点。她重新抬起头时，脸上的情绪已经被压得平平淡淡，唯有银镯的冷光还在腕间闪烁：“属下遵命。那属下……是否需要前往下一个节点待命？”

“不必。”涂山月转了个圈，狐尾在空中画出个漂亮的弧，“青夫人让我来，自然还有别的安排。你先回‘镜像空域’的中枢等消息，这里的‘残次品’——”她指了指那些还在无声嘶吼的残影，“处理掉吧，留着碍眼。”

墨安应了声“是”，转身时，枪身的冷光在她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涂山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空间褶皱里，才慢悠悠地收敛了笑意，狐耳抿得紧紧的，眼神沉了下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低声自语：“青夫人……这创世棋局，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也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这片诡异的镜像空间里，只留下那些残影还在无声地重复着“救命”，直到被墨安折返的枪火一一撕碎，归于死寂

墨安回到“镜像空域”的中枢时，青夫人正坐在那张由无数镜面碎片拼接而成的王座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镜面，每一次触碰，都有细碎的流光在碎片间跳跃。她穿着一身青绿色的旗袍，衬得肌肤胜雪，容貌绝美，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却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寒意。

“回来了。”青夫人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墨安耳中，“涂山月那边，办妥了？”

“是，青夫人。”墨安单膝跪地，恭敬地低头，“涂山大人已将‘棋子’传送至异时空，并抹去其记忆。属下也已清理掉镜像空域的残次品。”

青夫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墨安紧握的右手上——那里藏着涂山月给的狐族鳞片。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涂山月倒是会做人情。不过也好，这枚鳞片，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

墨安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没逃过青夫人的眼睛，连忙道：“属下不敢有私，只是遵涂山大人之命……”

“行了。”青夫人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墨安，你是我亲手培养的‘影卫’，你的忠诚，我信。但这‘创世棋局’太过宏大，棋子也好，执棋者也罢，都身不由己。你只需记住，做好你该做的事。”

她顿了顿，指尖再次点向镜面，这一次，镜面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那两个被传送的“棋子”中的其中一个——沈南曦

“看看他们吧。”青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涂山月说的‘游玩’，可未必如她所愿。这世间的变数，从来不是谁能完全掌控的。”

“他们的命运，才刚刚开始。”青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而我们的棋局，也该落子了。墨安，传令下去，启动‘蜂鸟计划’，我要知道这三颗棋子，在各自世界里的每一步动向。”

“是！”墨安应声，正要退下，却被青夫人叫住。

“等等。”青夫人的目光落在那枚狐族鳞片上，“涂山月的人情，不能白拿。你亲自走一趟青丘，告诉她，若她想知道这棋局的‘终局’，就拿出点青丘狐族的诚意来。比如……她那宝贝的‘万狐册’。”

墨安心中一惊。万狐册是青丘涂山氏的镇族之宝，记载着天下所有狐妖的信息与命脉，涂山月绝不可能轻易交出。青夫人这是……在试探，还是在逼迫？

但她不敢多问，只是再次行礼：“属下遵命。”

转身离开中枢时，墨安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影随形。她握紧了手中的鳞片，也握紧了枪柄。

“创世棋局……身不由己……”她低声重复着青夫人的话，眼神变得越发坚定，“不管你们想下到什么时候，这枚棋子，我接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介入会带来什么后果，也不知道那三个散落异时空的“棋子”最终能否找回记忆，反抗命运。但她知道，从青夫人让她关注棋子动向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执行者”，而是这盘宏大棋局里，一颗试图跳出棋盘的、小小的“变数”。

而在遥远的青丘，涂山月正坐在她那棵千年狐妖树下，指尖捻着一撮狐毛，听着手下汇报墨安的来意。

“万狐册？”涂山月嗤笑一声，狐耳竖得笔直，“青夫人倒是敢开口。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墨安既然来了，总得带点‘回礼’给她。去把我那本《百妖戏》找出来，告诉墨安，拿这个去见青夫人，就说……青丘涂山氏愿赌服输，这‘戏’，陪她演到底。”

手下领命而去，涂山月望着天边的月亮，狐耳轻轻晃了晃

夜色渐深，各方势力的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三个失忆的棋子在各自的世界里摸索前行，墨安踏上了前往青丘的路，青夫人在镜面王座上运筹帷幄，涂山月则在千年狐树下，布下了另一重陷阱。

这场由“青夫人”“涂山氏”共同编织的创世棋局，终于在这一刻，真正拉开了序幕。而棋局之外，那些被命运裹挟的棋子们，又将如何在这盘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路”？无人知晓。

唯有那面记录着一切的镜面，在青夫人的注视下，无声地流转着属于不同世界的光影，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作者无话可说：从这一章后面开始，就是彻彻底底的古代风文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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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景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