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尼,你看到那是什么级别的器物,”汉森小声地问:“还有为什么我们给的中级器物会自燃?”
罗尼一手撑着头一手拨弄着桌上的煤油灯:“级别?我不清楚,但绝对比我见的都高,至于自燃……可能是突然有恶魔靠近。毕竟这种地方很容易诞生与**有关的恶魔。”
“那个姐姐是喜欢弗亚先生的吧,现在看上去好伤心啊,”苏瓦娜撑着下巴,语气委婉,“看她现在多伤心,哎……啊,姐姐这就走了。”
“我就说了,他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傲慢态度,简直恶劣透顶。”罗尼在一旁评价。
这时,酒吧里的背景煤油灯都被服务员一一熄灭,只留下客桌与台上的光源。酒吧老板菲洛克站上了舞台,他是为此特意打扮了一番。
“晚上好,各位慕名而来的先生女士,”他开口时,嘴唇上精心修剪的八字胡也随子抖动,“我是曲线的老板,菲洛克。废话不多说,但还是要提醒各位一句,我们的调酒师小美人,可是从爱伦多来的。”
爱伦多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就像投进静湖的巨石,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起哄,但只有利维坦皱起了他的眉头,一张俊脸染上了几分阴鸷。
菲洛克在台上叫唤,十分享受:“来吧!各位有钱的少爷小姐们,亮出你们的价码吧。”
“我出二十个银币。”汉森第一个举手报价。这是他能拿出的所有积蓄,省吃俭用地攒了两年。
立刻有人嘲笑:“可怪的小穷鬼,没钱就不要来这里。二十个银币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出五个金币。”
“十金币。”
“十个算个屁?我出二十个,让小天使和姐姐回家。”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她的眼中闪过一阵红色的光芒。
原来出价五个金币的男人再次叫价四十,并转过头对女人说:“跟你回去?别是第二天就在垃圾堆里了吧。”
那个紫色长裙的女人轻蔑地掸了掸自己的衣摆,她喜欢用一些刑具玩弄男人的喜好在汉城人尽皆知:“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卡城牙,我出六十。”
竞价愈发热烈,一直沉默并散放生人勿近气场的利维坦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地压过全场的喧嚣:“两百金币,我要了。”
全场骤然一静,这个价格带来了绝对的压制力。
隐在黑暗中的路西法也抬起头皱着眉看着利维坦,看着他那深邃的眉眼,那如深海一般的瞳孔,高昂的价格,深海的压迫,独占的发言——这都在按照路西法的剧本写下去。
利维坦也看着路西法所藏匿的阴影,然后又别过头对着台上呆住的菲洛克说:“三次叫价的时间过了,钱放桌上了,人我就带走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了,路西法也自动自觉地从阴影里走到利维坦的面前,昏暗的灯光下,让他俩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路西法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利维坦不耐烦地站起身,顺带着将路西法扛上了肩转身就走。
被扛上肩的路西法却将脸埋进阴影中,没人知道他这时候的脸上是因为计划完成的冰冷的笑意。
而菲浩克也在利维坦转身的瞬间,就如同饿虎扑食般扑向桌上沉甸甸的钱袋子。
竞拍结束,人群不欢而散,汉森和他的小队站在酒吧门口,到现在他还有些恍惚,苏瓦娜拍了汉森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头儿,穷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主教不愿意给我们涨工资,而是把钱花在修建教堂上。”
“我同意她的观点,不过说真的头儿,是那个弗亚太贵了。”
罗尼从汉森的另一边绕上来,但汉森在意的已经不这个了,他压低声音问:“你们刚刚有感觉到吗?那个黑头发的男人,他身上有恶魔的味道,很浓烈。”
罗尼和苏瓦娜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马车一路飞驶直接出了城,来到城郊的一栋带着花园的小洋房,利维坦将路西法从马车上拽下来,然后手一抬就是一个暗蓝色的魔障笼罩起了这块地,利维坦将人拉进房子,把人扔在沙发上。
“路西法哥哥,我们谈谈,好吗?”
房子里没有点灯,外面的一道闪电划过,让路西法看清了利维坦的表情,充满了戾气,但他又是那么的委屈,那份纯粹的委屈,像一根细针,意外地刺穿了路西法冰封的心防。一种久违的、名为“愧疚”的情绪开始弥漫,但他立刻在心中厉声警告自己—————路西法,不要忘记你的目的。这只是交易,是手段!
“你要谈什么,还是为什么要将你从帝维纳特放回地狱吗?那我想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不是这个!”
利维坦出声打断,他的眼睛在一道道的闪电中发出荧蓝色的光,就像鬼火,“我想谈的不是这个,路西法,你为什么不愿意堕入地狱,帝维纳特那帮人对你做那么过分的事,你还打算乖乖轮回完就回去吗?”
路西法就笑了,利维坦从他眯起的眼中看到了怜悯,路西法还是那般态度:“我可爱的小章鱼,我早已回不去了。我的名字被抹杀,没有人记得我,教堂的那些壁画上再也没有我的身影了,百年轮回后,我将成为一个凡人,受尽苦痛。”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提起你的名字。”利维坦怔怔地问。
路西法不在意地笑,一只手己经摸上了利维坦敞开的衣襟,那只手带有人类的温度,在利维坦冰冷而光滑的肌肤上滑动,像一股暖流涌入利维坦的胸膛。
“我不会回去,但我现在还不能下地狱,利维坦。”路西法前进一步贴近利维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仍有一些事情没有了结,我想弄明白,而且,我还要找一个人。”
路西法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解开利维坦的上衣,直直地抱了上去。
利堆坦却闭上眼缓慢地回抱,他能感觉到,路西法没变,但又变了好多。
人类对傲慢的定义有很多,高高在上的姿态,贬低除自己以外的存在,目中无人的态度。但人们总是忘了一点,那种以自我目的为存在要求,而其他事物都可以抛开不算的,也是一种傲慢,那就是路西法的罪名。
凡是存在皆有罪——这是路西法坚持的真理。
利维坦忍无可忍,睁开眼自爆自弃的捧起路西法的脸亲了上去,他们边走边交换唾液,吻得天昏地暗,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二楼的卧室。一只触手特别有先见之明地打开门放两人进去,又关上门去卧房隔壁的浴室烧热水。
路西法被丢在柔软的大床上摔得眼冒金星,上衣在上楼时就被扯掉了,也就方便了利堆坦。
他跟着上床压在了路西法的身上,背后凭空出现几条触手缠住路西法让他看不见也说不出话,双手被捆缚在背后,翻了身用胸贴着被子,材质好的被子冰凉,让路西法打了个寒战。
利维坦一口咬在路西法的肩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路西法所起漂亮脖梗,跪着的双腿乱蹬。
松开肩膀,利维坦凑到路西法耳边:“我知道你想用身体同我交易,我答应你。但同我滚在一起,只会加重你身上的罪,你无所谓,那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在利维坦带来的、灭顶般的感官浪潮中,路西法的理智节节败退。他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就这一次,他对自己说,就这一次,让他暂时忘记仇恨、忘记计划……只作为一个被渴望的躯壳,汲取这片刻的温暖。
-------和谐----------------------------
缓了一会,然后松开束缚将人抱进浴室的治缸里,让晕过去的路西法背靠自己的胸坐在怀里。突然间利维坦想起了什么,好像之间在地狱时听阿斯莫德说过,天使这种生物无论性别,都能怀孕。
吓得他赶紧去给路西法做了清理,但清理完他就后悔了,要是让路西法怀上自己的孩子,他会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凭路西法的性子,他怎么会在意呢。
利维坦抱着他的至宝在热水中温存,又抬起路西法的下巴,看他在袅袅热气中潮红的脸,可爱得他忍不住亲了一口。把洗得干干净净的路西法抱回卧室,触手们已经将床单和被子换了新的,还捧着路西法的睡袍,期待地浮在床边等待。
利维坦接过睡袍给路西法换上,又将人放进触手打开的被子,他挡开了自己的触手,爬上了床拱进了路西法温热的怀抱,两人在电闪雷鸣之下一夜好眠。
但路西法却在黑暗的静谧中睁开眼睛,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利维坦,那双灰眸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挣扎:“他是真心的啊——你又该怎么做呢,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