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禁忌曲 第4章 开局就是小啰啰（4）

接下来的日子，沈楚楚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打卡式宫斗”。

每天雷打不动两件事：上午去凤仪宫点卯请安，扮演一个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小答应；下午准时出现在太乐坊回廊下，当顾清歌的头号站姐（自封的）。

殿内，高位妃嫔们笑语盈盈，言语间却暗藏机锋。今日是德妃夸贤妃新得的翡翠簪子成色好，暗示其奢靡；明日是贤妃赞德妃协理六宫辛苦，暗指其揽权。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沈楚楚表面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内心却活跃得像是在刷实时弹幕：

【啧，德妃这招‘指桑骂槐’用的，火候还差了点，倾向都快八十了吧？再不收敛，迟早被皇后收拾。】

【哎呀，李昭仪又被人当枪使了，心计不到三十也敢插话？这智商能在后宫活过三集真是奇迹。】

【王美人今天这身鹅黄裙子挺显嫩，可惜配了支老气的金步摇，审美有待提高啊……】

【皇后气色依旧不太好……】

偶尔，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妃嫔，会将话头引到她这个沉默的小透明身上。

“沈答应入宫也有些时日了，瞧着倒是愈发沉静了。”某次，一个位分稍高的贵人笑着开口，目光带着打量。

瞬间，几道视线落在了沈楚楚身上。

沈楚楚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笨拙，站起身来，声音细若蚊蝇：“姐姐谬赞了，妹妹……妹妹愚钝，不敢妄言，只听各位姐姐说话，便觉受益匪浅。”

那贵人见她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顿觉无趣，敷衍地笑了笑，便移开了目光。

沈楚楚顺势坐下，继续扮演她的木头人。完美运用“妹妹愚钝”、“姐姐说的是”、“皇后娘娘教诲的是”三连，成功化解一切试探。

【系统提示：成功规避口舌之争，心计 1。】

【系统提示：保持低调形象，气质 1。】

日复一日，妃嫔们都习惯了这位胆小怯懦、毫无威胁的沈答应，渐渐无人再特意关注她。沈楚楚乐得清静，每日请安一结束，绝对是第一个溜出凤仪宫的，动作迅捷得让莲香都差点跟不上。

回到听雨阁偏殿，关上房门，便是她“恢复体力”和“提升技能”的时间。

练习女红是每日功课。原主的手艺只能算勉强及格，沈楚楚为了刷属性，也只得耐着性子跟针线较劲。成果嘛……只能说，她绣的荷花，莲香看了半晌，犹豫着夸了句“小主这水草……倒是挺别致的”。

【系统提示：女红熟练度 1。耐心 1。】

更多的时候，她是在琢磨生财之道和“淘宝”。后宫月例有限，想活得舒服点，打点是必不可少的。她让莲香悄悄去掖庭找那位神秘的月姑姑，用有限的银钱换些不起眼但可能有用的小玩意儿——比如品质尚可的绣线，几本旧乐谱（试图投顾清歌所好），或者一些宫外流入的、不算违禁的话本子（用于解闷）。

大部分时间，她其实是躺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美其名曰“构思画作灵感”（她现代的老本行），实则就是纯纯的摸鱼。

但下午申时的太乐坊之行，是她雷打不动的行程，也是一天中最让她期待的时光。

她总会提前一点点到，选在回廊下那个既能清晰听到琴音、又不会打扰到乐师们练习的老位置。有时会带上新得的乐谱假装研读，有时会揣一包从月姑姑那里换来的桂花糖或梅花糕，自己吃一块，剩下的包好放在一旁——虽然明知顾清歌从未接受过她的任何“投喂”。

她也不上前打扰，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听着顾清歌或练琴，或指导其他乐师。他的琴音时而清越如山间泉，时而低沉如月下箫，总能奇异地抚平她因身处深宫而产生的些许焦躁。

偶尔，在他一曲终了，抬眼的瞬间，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回廊这边。

每当这时，沈楚楚便会立刻挺直背脊，朝他露出一个练习过多次的、自以为最得体温婉（实则带着点傻气讨好）的笑容。

【系统提示：顾清歌注意到您的关注。好感度 1。】

【系统提示：顾清歌对您持续的出现感到习惯。好感度 1。】

看着控制面板上那龟速但稳定上涨的好感度条，沈楚楚心里就像揣了个蜜罐，甜滋滋的。这种一点点将高岭之花SSR的好感度刷上去的养成感，简直比抽卡出货还让人上瘾！

这日从太乐坊回来，途径太医院附近时，沈楚楚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素净太医服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他身形清瘦，气质温润，眉眼干净得如同雨后的青山。

那人也看见了她，脚步微顿，随即朝她这个方向礼貌地颔首示意，目光平和，并无太多探究，随后便转身离去。

【系统提示：遇见特殊NPC[容羽]（太医令义子）。容羽对您印象：友善。好感度 5。】

沈楚楚愣了一下。

容羽！那个身世成谜、实为先帝私生子、性格温柔、在游戏里拥有大量妈妈粉和老婆粉的可攻略角色！

内心瞬间爆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是容羽儿砸！活的！比立绘还好看！这气质！这眼神！

然而，激动归激动，沈楚楚很快冷静下来。不行，这次她的目标是顾清歌！SSR虽好，但不能贪心，专一才能刷满好感度！她默默在心里对容羽说了声“对不起，妈妈这次要攻略小顾了”，然后坚定地挪开了视线。

没过几天，她在御花园“被迫”溜达（莲香说总闷在屋里不好）时，更刺激的“偶遇”来了。

只见不远处，明黄色的仪仗浩浩荡荡而来，被众多太监宫女簇拥在中间的，正是年轻俊美、不怒自威的皇帝慕容琛。

沈楚楚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几乎是本能反应，立刻低下头，缩起脖子，迅速闪到路旁的花丛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完美扮演了一只受到惊吓、瑟瑟发抖的鹌鹑。

慕容琛的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这边，在她那鹌鹑般的身影上停留了不足一秒，便淡漠地移开，龙行虎步而去，仿佛只是看见了一株无关紧要的花草。

【系统提示：皇帝慕容琛对您印象：怯懦。好感度-2。】

沈楚楚：“……”减就减吧！谁在乎！最好觉得我上不得台面，永远别想起我才好！离我远点就是最大的恩赐！

她靠着这种“上班打卡应付事，下班摸鱼刷好感，精准规避所有风险”的咸鱼策略，加上对游戏机制和地图事件的“先知”优势（比如知道哪天哪个地方会触发妃嫔争锋，她提前绕道；偶尔去奉天楼祈福，专挑能加福缘的选项），居然真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安安稳稳地苟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就像一颗被丢进大海的小石子，努力沉在最深最安静的角落，不泛起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