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超度指南 第6章 让你自由 归于虚无

雨水敲打着安全屋的通风管道，像某种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齐云从梦中惊醒，右手掌心灼热如握炭火。又是那个梦——白色实验室，穿白大褂的沈家老者，还有自己被按在金属台上的剧痛。但这次梦境延长了几秒，他看到了更多：实验室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年，眉眼间依稀能认出是年幼的沈箬，手中捧着某种仪器，脸上是混合着恐惧与决绝的表情。

齐云坐起身，额头上的冷汗在昏暗的安全屋里泛着微光。对面床铺空荡荡的，沈箬又一次不知去向。这已是本周第三次了，每次回来他身上都带着那种若有若无的电子烧焦味，还有太阳穴上未完全消退的红线。

通风管道的滴水声突然变得规律起来。齐云警觉地抬头，发现那不是水滴，而是某种信号——三短，三长，三短。SOS。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从窥视孔望出去。走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机械义肢裸露着断裂的电线，正用最后的力气敲击地面。齐云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开了门。

"救...救..."那人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喉咙里传出电子合成的嘶鸣，"沈...箬..."

齐云蹲下身，本能地想要触碰对方查看伤势，却在最后一刻想起沈箬的警告。他改为用扫描仪检查——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主要伤在左腹，某种能量武器造成的贯穿伤。

"谁伤的你？"齐云低声问，"你认识沈箬？"

陌生人颤抖的手指在血泊中划出一个符号：八卦中央套着DNA螺旋，与齐云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然后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喉咙里的合成音变成急促的警告："山庄...富豪...阵法...快..."

最后一个字化作电子杂音。陌生人的义眼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但齐云右手却突然刺痛——从死者身上升起一缕蓝光，如烟似雾地飘向他掌心。在接触的瞬间，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一座玻璃穹顶的山庄，地下室内排列着数十个休眠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人，头顶连接着发光的管线...中央控制台上站着穿唐装的富豪，正在调整某个形似罗盘的装置...然后是爆炸，混乱，这个陌生人带着数据芯片逃跑...

"齐云！"

沈箬的声音从背后炸响。齐云猛地回头，看到沈箬站在走廊尽头，手中能量手枪还冒着青烟。他的黑色唐装沾满不明液体，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似乎浑然不觉。

"你认识这个人？"齐云指着地上的尸体。

沈箬快步走近，金色瞳孔在昏暗走廊中收缩成一条细线："离他远点！"他一把拉开齐云，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死者额头。符纸瞬间燃烧，那缕蓝光在空气中扭曲着消散了。

"他在求救。"齐云皱眉，"临死前说了什么山庄..."

沈箬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陈默是我派去卧底的。"他检查着死者的伤口，"量子狙击枪，林幽的招牌武器。"

"卧底哪里？"

"翡翠山庄。"沈箬站起身，伤口滴落的血在地面形成小小的漩涡，"新沪都首富杜天穹的宅邸。表面上是生态豪宅，实际上是..."

"灵能抽取场。"齐云接上他的话，举起仍在刺痛的右手，"我刚看到了。那些休眠舱里的人，他们在被吸取什么？"

沈箬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运气，健康，寿命——随你怎么称呼。杜天穹开发了一种改良版的风水阵，结合量子技术直接掠夺他人的生命能量。"

他弯腰从死者手中取出一枚染血的数据芯片："陈默用命换来的情报。杜天穹不仅是幽冥的赞助人，还在试验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齐云等着下文，但沈箬突然收住话头，警惕地环顾四周："不能在这里说。收拾东西，我们得换个据点。"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城市另一端的废弃教堂。彩色玻璃早已破碎，圣母像只剩下半个慈悲的微笑。沈箬熟门熟路地撬开告解室后的暗门，露出一间布满灰尘但设备齐全的安全屋。

"梵蒂冈的财产。"他简短地解释，"五十年前灵气复苏时建的监测站，后来废弃了。"

齐云没有追问。自从发现沈箬每晚偷偷注射那种银蓝色药剂后，两人之间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他默默帮沈箬包扎左臂的伤口，动作精准而克制，像对待一件需要小心处理的危险品。

沈箬将数据芯片插入读取器，全息屏上立刻弹出大量文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建筑设计图——翡翠山庄的地下结构被特意设计成某种古老符咒的形状，而中央控制室正好位于阵眼位置。

"七星夺魄阵的改良版。"沈箬指着图纸解释，"传统阵法只能转移少量气运，但杜天穹加入了量子纠缠原理，理论上能无限放大效果。"

齐云凑近细看，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图纸角落有一个不起眼的标志：八卦螺旋，与他和沈箬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又是这个符号..."

"因果工程的标志。"沈箬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五十年前，我祖父和林幽共同创立的项目。目的是利用风水大阵平衡城市灵能场，后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太阳穴，"后来发生了分歧。"

"什么分歧？"

沈箬关闭全息屏："祖父认为阵法应该用于净化电子幽灵，林幽则想用它抽取活人能量延长寿命。"他顿了顿，"最后项目，关键部件被封印。"

"比如我……"齐云轻声说。

沈箬没有否认。告解室内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使那道伤疤显得格外狰狞："陈默的情报显示，杜天穹已经集齐了大部分部件，只差最后一个——'阵眼媒介'。"

"所以他们需要我。"齐云终于明白了，"我的右手..."

"是完成大阵的最后一块拼图。"沈箬直视他的眼睛，"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确保你不落入他们手中。"

齐云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笑意："所以你监视我，给我注射抑制剂，把我当成一个需要管控的危险物品？"

"我是在保护你！"沈箬猛地站起来，伤口又渗出血，"你以为林幽和杜天穹会怎么对待一个**钥匙？他们会把你拆成零件，用你的血启动那个该死的机器！"

"而我连自己是什么的权利都没有？"齐云也提高了声音，"沈箬，我不是你的家族遗产，不是你需要赎罪的工具！我有权知道真相，哪怕它很危险！"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箬的胸口剧烈起伏，左臂的绷带完全被血浸透。最终，他颓然坐回椅子上："明天杜天穹举办慈善晚宴，林幽会出席。这是我们潜入山庄的最佳机会。"

话题转得太快，齐云几乎跟不上："你打算怎么做？"

"破坏核心装置，拿走他们收集的部件。"沈箬拿出一个小型全息投影仪，"山庄有七层防护，我们需要..."

"我们？"齐云打断他，"在你明显不信任我的情况下？"

沈箬的金色瞳孔在烛光下闪烁："我需要你的能力定位核心。至于信任..."他苦笑一声，"我信任你不会主动投向幽冥，这就够了。"

这回答像一把钝刀插入齐云胸口。他沉默地帮沈箬重新包扎伤口，动作依然精准，却不再有之前的温度。当沈箬因疼痛而肌肉紧绷时，齐云发现自己竟有一丝残忍的快意——至少这一刻，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未来人也在承受某种形式的痛苦。

次日黄昏，他们伪装成侍者混入翡翠山庄。悬浮车驶过玻璃穹顶时，齐云不禁屏住呼吸——整座山庄建在人工湖上，七座亭台如北斗七星排列，水面上浮动着无数莲花形状的量子灯。美得惊人，也诡异得惊人。

"计划。"沈箬低声提醒，"我负责破坏安保系统，你找到核心就立刻通知我。不要擅自行动，不要摘手套，尤其不要——"

"触碰任何东西。知道。"齐云机械地重复，调整着领结下的微型通讯器。

宴会厅如同未来主义的皇宫。全息投影的仙女在空中撒下虚拟花瓣，宾客们穿着生物发光礼服举杯畅谈。齐云端着托盘穿梭其中，右手刺痛随着靠近大厅中央而加剧——那里站着杜天穹，一个六十岁左右却有着三十岁面容的男人，正与几位政要谈笑风生。

"东南角电梯。"沈箬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安保每十五分钟轮换一次，下次在..."

通讯突然中断。齐云转头寻找沈箬的身影，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林幽，依然穿着那套纤尘不染的白西装，正与杜天穹耳语什么。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齐云，然后杜天穹微微点头，按下了手腕上的某个装置。

大厅灯光骤暗。当应急照明亮起时，齐云发现自己被五个保镖包围，他们手中的能量武器泛着不祥的蓝光。

"齐先生。"杜天穹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久仰大名。可否请您移步一叙？"

齐云估算着突围的可能性，却发现所有出口都已被封锁。更糟的是，沈箬不见了。

"沈箬在哪？"他直接问道。

杜天穹露出一个商人式的微笑："沈大师有他自己的...约会。别担心，很快你们就能团聚。"

保镖们上前一步。齐云权衡利弊，最终放下托盘："带路吧。"

他们乘电梯下到山庄最底层。门开后，齐云的右手几乎灼烧起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墙壁上嵌满休眠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人形，头顶延伸出的光缆如蛛网般汇聚到中央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形似祭坛的装置，中央凹槽明显缺了某个关键部件。

"欢迎来到我的'果园'。"杜天穹张开双臂，"这些志愿者为人类进步贡献了他们的生命能量。当然，系统还有些小问题...需要特殊的催化剂。"

他示意保镖按住齐云，同时取出一副手术手套："您的右手，齐先生。准确地说，是掌心的那个印记。"

齐云挣扎着，但力量悬殊太大。当杜天穹的手即将碰到他的手套时，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破耳膜。

"怎么回事？"杜天穹怒吼。

"B2区爆炸！"对讲机里传来安保人员惊慌的声音，"有人破坏了量子稳定器！"

齐云趁机踹开钳制他的保镖，滚向角落。混乱中，他看到林幽镇定自若地站在控制台前，按下某个红色按钮。球形空间的天花板突然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机械臂，末端是闪着寒光的针管。

"Plan B。"林幽微笑着说，"直接提取。"

针管以惊人的速度向齐云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划过空气，将机械臂斩为两段。沈箬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平台上方，手中青铜剑泛着诡异的红光。

"跑！"他对齐云大喊，同时掷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排成三角，爆发出刺目电光，暂时瘫痪了安保系统。

齐云向出口冲去，却被杜天穹拦住。富豪手中多了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枪管是透明的，里面流动着蓝色液体。

"你以为沈箬真在乎你？"杜天穹冷笑道，"他只是在完成家族任务。沈家需要你右手里的东西，就像我需要它一样。区别只在于用途。"

他扣下扳机。蓝色液体在射出瞬间化为光箭，直取齐云心脏。齐云本能地抬起右手阻挡——

世界在眼前扭曲。光箭接触掌心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齐云看到自己的右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那些红线如活物般伸展，在空气中编织成某种复杂的图案。光箭被定格在半空，然后...改变了轨迹，反射回去击中了杜天穹的肩膀。

富豪惨叫一声倒地。齐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刚刚做了什么？那是...改变了能量弹道的因果？

"齐云！这边！"沈箬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斩断了最后几个保镖的阻拦，正向出口奔来。

齐云跟上他，两人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狂奔。身后传来林幽冷静的命令声和机械运转的轰鸣。转过一个拐角时，沈箬突然将齐云推进一个维修通道："直走到尽头，有辆悬浮车等着。钥匙在左前轮罩里。"

"你呢？"齐云抓住他的手腕。

沈箬的表情在应急灯下晦暗不明："我得回去确保核心被彻底破坏。"

"你撒谎。"齐云直视那双金色的眼睛，"你是要拿杜天穹收集的那些部件，对吗？"

沈箬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这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齐云的声音在狭窄通道里回荡，"那些都是'因果工程'的零件，包括我右手里的东西。你一直在利用我收集它们！"

沈箬突然将他按在墙上，力道大得让金属壁板凹陷："你以为我想要这个任务？"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五十年来，每个触灵者都死在了因果反噬上。我祖父，我父亲...现在轮到我了。你以为我喜欢每晚注射抑制剂，喜欢看着那些红线一天天蔓延？"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方的一片皮肤——那里布满了发光的红线，如蛛网般向心脏方向延伸。

"看见了吗？每次你使用能力，这些线就长一分。当它们到达心脏时..."沈箬苦笑一声，"恭喜，又一个沈家祭品。"

齐云如遭雷击。他想起那些夜晚沈箬偷偷注射的药液，太阳穴上时隐时现的红线，还有那种奇怪的共鸣体验...他们之间的联系远比想象中深刻，也远比想象中残酷。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沈箬松开他，声音突然疲惫不堪，"告诉你沈家世代都是这个封印的看守者？告诉你我接近你是为了监控封印状态？还是告诉你..."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其实希望你能打破这个诅咒？"

通道尽头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箬推了齐云一把："走吧。这不是你的战争。"

齐云没动："如果那些部件集齐会怎样？"

"理论上，能完成五十年前未竟的事。"沈箬的眼神飘向远处，"净化所有电子幽灵，或者...重塑现实。取决于谁来操作。"

"你想用它做什么？"

沈箬沉默了很久。当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结束这一切。让沈家自由，让你自由。"

追兵更近了。齐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

"那些休眠舱里的人还活着。"齐云坚持道，"我们可以救他们出来。"

沈箬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你总是这样...明明自身难保，还想着救别人。"

"而你总是擅自替别人做决定。"齐云反击道，"这次换我选择。"

他们对视了一秒，某种无言的默契在危机中重建。沈箬最终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装置："那就速战速决。这个能暂时干扰量子链接，给我们十分钟救人。"

两人折返向核心区域。出乎意料的是，路上几乎没有守卫。当他们回到球形空间时，发现杜天穹已经不见了，只有林幽站在控制台前，仿佛等候多时。

"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他微笑着说，"为了那些'果园'里的果实？还是为了这个？"他举起一个金属箱，里面传出诡异的共鸣声。

沈箬的剑尖指向林幽："放下箱子，你可以活着离开。"

"多么感人的英雄台词。"林幽摇头叹息，"可惜你们不明白，因果工程从来不是关于毁灭，而是关于救赎。"他按下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比如救赎那些被痛苦记忆困住的灵魂。"

休眠舱一个接一个打开，里面的"志愿者"飘浮起来，头顶的光缆如提线般控制着他们的动作。齐云的右手突然剧痛——这些人根本不是自愿的，他们是电子瘟疫的受害者，被改造成了**电池！

"动手！"沈箬大喝一声，青铜剑上的红光暴涨。他冲向林幽，而齐云则跑向最近的休眠舱，试图拔掉连接受害者头部的光缆。

第一个受害者是个年轻女孩，齐云认出她就是电子瘟疫爆发时的第一个病例。当他的手碰到光缆时，一段记忆强行涌入——

——白色房间，穿防护服的人按住她挣扎的身体..."记忆提取程序启动"...然后是撕裂般的痛苦，比死亡更可怕的虚无...

齐云咬牙扯断光缆。女孩如断线木偶般倒下，但至少她自由了。他转向下一个休眠舱，然后是下一个...每切断一个连接，就有一段痛苦的记忆通过右手传入他的意识。五个人，十个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右手像被烙铁灼烧，但仍有二十多个受害者等待解救。

另一边，沈箬与林幽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林幽手持某种能量鞭，每次挥动都带起刺耳的破空声。沈箬的剑法精妙，但明显受到体力的限制——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你父亲会为你骄傲。"林幽在交锋间隙嘲讽道，"沈家终于出了一个合格的看门狗。"

沈箬的攻势突然变得狂暴。他放弃防守，一剑劈向林幽面门，逼得对方连连后退。就在即将得手时，林幽突然按动腕表，整个房间的重力场骤然改变！

沈箬像被无形的大手拍在地上，青铜剑脱手飞出。林幽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拾起剑打量着："上古法器，可惜使用者太弱。"他将剑尖对准沈箬的咽喉，"最后一次机会，沈箬。加入我们，你祖父的错误就能被纠正。"

齐云看到这一幕，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半路上，一个保镖拦住了他，能量匕首直刺胸口。齐云本能地抬起右手——

金光再次爆发。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能看到能量匕首的每一寸推进轨迹。更奇妙的是，他似乎能"触碰"这条轨迹，就像触碰一段记忆那样...轻轻一拨，匕首的路径改变了，擦着他的肩膀划过。保镖因惯性前冲，齐云顺势一记手刀击中其后颈。

这神奇的一幕被沈箬看在眼里。他的金色瞳孔因震惊而扩大："齐云！别用那个能力！"

太迟了。齐云已经冲向林幽，金光环绕的右手直取对方手腕。林幽敏捷地闪避，却低估了齐云的速度——指尖擦过他的袖口，刹那间，某种共鸣发生了。林幽的身体突然僵直，眼中闪过一连串快速变换的情绪：震惊，恐惧，然后是狂喜。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你不仅是钥匙，你还是..."

沈箬趁机挣脱重力场束缚，一记扫堂腿放倒林幽，夺回青铜剑："齐云，救人！剩下的交给我！"

齐云转身继续解救休眠舱中的受害者。每切断一个连接，他的右手就更痛一分，那些红线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手腕。但他不能停，不能思考代价，只能一个接一个地解救...

当最后一个受害者被放下时，齐云几乎站不稳了。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控制台冒出火花——沈箬破坏了核心系统。林幽在混乱中消失了，只留下那个金属箱。

"走！"沈箬抓住齐云的手臂，"整个山庄要塌了！"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身后是连环爆炸的火光。悬浮车如沈箬所说停在指定位置，但齐云在上车前突然跪倒在地——右手的红线如蛛网般覆盖了整个小臂，剧痛让他视线模糊。

"坚持住..."沈箬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感到一针熟悉的冰凉液体注入颈侧，然后是世界陷入黑暗前的最后画面：沈箬紧锁的眉头，和那双金色眼睛里无法掩饰的...恐惧？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齐云恍惚看到自己的右手微微发光，那些红线如活物般蠕动，编织成某个古老的符文。而更奇怪的是，沈箬锁骨上的红线也在同步变化，仿佛两者之间存在某种神秘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