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柴 第4章 没兴趣

望迹生拉着淋莞往外走，走到外面的巷子里，一盏路灯映在地上，因为他们的闯入多了两道影子。

望迹生走在前面，松开她转身。

“你是不是觉得我输定了？”望迹生盯着她问她。

淋莞往后靠着墙，两只胳膊交织在一起，手里拿着灰色的针织外套，听他这句话是觉得她看不起他呢，所幸仰起头回视他，反正也不欠他的了，无所谓，为什么要在乎他感受。

“是你这么觉得，你让我打，我就陪你了，尽管我累死了。”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的头顶上，望迹生看着面前的她，她不是温柔体贴的纯洁兔子，小巧的脸在披发里托藏着，一双眼睛有力无所畏惧。

淋莞往前走一步，靠近他。

“而且，我没拒绝你啊。”淋莞看着他。

她没有瞧不起他，只是觉得一普通朋友没必要呢么上心吧，如果让淋莞能够认真看的入眼的，会是在晚宴上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在她之上的更强的男人。

望迹生噗一声笑，弯起嘴角手插着兜，舔了下嘴唇。

“对我的要求就这么愿意吗？”望迹生回她，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与她仰着的脸更进一步。

“在你眼里，瞧得上谁啊？”

淋莞默了一会，稍微皱起眉，怎么又一个觉得她瞧不起人的。淋莞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好好练吧你。”淋莞说完就起身会台球厅了，挺没劲的，今晚上的风太静了。

望迹生见她转身走出巷口，不知在想什么，也回去。

这边钟透见她还没回来，与江铭远聊起来，了解到淋莞在学校的状况，但她也听出来了，他们觉得淋莞学习不咋地呢，莫名笑起来，聊着聊着当然离不开台球。

她和淋莞的台球是时寅教的，当时他们在工作室设计衣服，钟透当然常去找他们玩，但她对这弟弟没什么闲心，盼着淋莞快回来，和这祖宗回来了，说着俩人要去酒吧，江铭远一听就来劲了。

“今晚吗，现在吗，我们也去行不行？！”因为未成年，他和望迹生还真没去过。

钟透一听呵一声，“弟弟，好好学习吧”，钟透见淋莞回来，淋莞就像是没了心事一样，心里轻松了不少，把车钥匙朝她扔过来。

“你开，去晓吧，宝贝。”淋莞对钟透说，“晓”是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

在路上钟透和她说着在大学里碰到的新男人，才军训这几天，钟透倒是发现B市人除了矮点没什么差的，车窗开着，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淋莞散下来的头发如今任风吹在脸庞，路灯应在她的眼眸，脑海中映出Q市这里那个少年的面容，望迹生。

她已经十九了，也有女人的身姿和丰腴，左手戴着玉镯，让她想起了逝去的外婆，那个讨厌的夏天，却发现就是今年的事，她的右胳膊搭在车门内侧，脸颊缓缓搭在手碗上，扭头看向车窗外，与风亲吻着。

“是吗，那我们这半个月都挺狼狈的。”听着钟头军训受的苦，在新环境适应的他们，没了可以依靠结伴的朋友，早就疲惫不堪，这是他们见到彼此，亦是纾解。

在后视镜里，一辆GTR追在奥迪A6后边，她们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

是望迹生他们。

夜晚本是静谧的，这座城市的年轻人在塑造新的夜晚，“晓”的酒吧门口，车上的人都下来。

淋莞没看他们，拉着钟透就进去了，关她什么事。

淋莞和钟透性格相似，但是钟透大胆又有分寸，有事有淋莞兜着，闯祸头枪她打。这半个月她要适应心理变化，承受复读的压力，自己一个人在住，早上没有人会叫她，早上没有人给她做饭，晚上回去下了晚自习没人关心她饿了吗。

她需要发泄，她不会浪费自己生命青春的每一天，她要肆意挥霍，随心所欲，她要娇艳张扬的，也要雅淡沉稳的。

夜晚他们出来，互相挽着，钟透会一次次挑战自己极限，一直喝到不清醒，她知道淋莞在。

淋莞会有分寸，她永远做有余的事，不会让两个人都醉的没家，她心里不相信任何人，她没有安全感，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的。

叫了代驾，还在等。她看向停在他们奥迪A6旁边的GTR，望迹生和江铭远在车里，东十应该还没回来。

这是东十出来了，他叼着烟，看着两个孤苦伶仃的女的，“要不我送你们？”

“您这放的开吗？”淋莞看向车里，和在副驾的望迹生对上眼。望迹生见东十出来从车里下来了。

“走不走？”望迹生关上车门问东十。

“你是怕我放不开，还是不愿意坐？”东十扭头望着淋莞。

淋莞这才把看向望迹生的视线转移，“我怕谁啊。”扭头对上东十。

江铭远见后座上来了淋莞和钟透才从手机游戏里出来，“你们怎么上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来看门吗？”淋莞回江铭远。

“那不是回去也没事吗，就跟东十哥来了，反正家里以为我们在东十家住了，谁知道人不让我们进。”

淋莞没在说什么，让钟透靠着自己肩头，头搭在车窗上。

“去哪？”望迹生出声，与淋莞在后视镜对视上，“荣繁新城。”

一路安静，淋莞身体里的酒精在体内翻涌，晓酒吧离她家很近。

“谢谢，麻烦了。”说着淋莞就要开门下车，“让阿生和你一起上去吧，你朋友貌似睡熟了。”东十对淋莞说。

还没等淋莞拒绝，望迹生也已经打开车门，跟着淋莞，用手抓着钟透另一只胳膊，对上淋莞的视线说“不安全。”

淋莞没再说什么，打开钥匙开门，“你等等我，别进去了。”

家里有监控，是淋莞的爸爸淋帱对她的监视。将钟透放在床上，淋莞拿出几瓶乌龙茶给门外的望迹生，“给你们的，可以提神，这么晚别疲劳驾驶，路上注意安全。”毕竟人家送回来的。

望迹生在门外看着她，她没了对他那样的犀利的眼神，现在是柔和平静的目光对着他说。

凭什么对他不好言好说，但凡好好跟他说他或许也不会今天干什么都烦。

他弯下腰，与她凑近距离，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她换过衣服，现在的她身上还掺杂着洗衣液的清香。

“你怎么不这么关心我？”望迹生问她。

“那车上不是也有你吗，我还要怎么关心你啊，前桌？”

“东十想泡你。”

“怎么说？”

“你从台球厅走了之后他放的屁。”语气里带有不屑和不满。

淋莞确实没想到，她只会感觉，但在对方没挑明之前，她不会自作多情。

“那你跟我说干什么，你要加入他吗？”淋莞两支胳膊插在胸前，歪头看着他，她换的吊带黑裙在头发下裸露出来，眼角随着嘴角一起上扬。

“这么想吗？”望迹生勾起嘴角弯着腰朝她笑。

“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啊？”淋莞回他，丝毫不逊色。

望迹生确实没想过，在哪呢，是海边吗，是台球厅吗，还是那张压在书下的试卷，都没有。

他直起腰来，把她落下的睡衣外套理了理，包在她肩膀上，“早睡吧。”

夜晚依旧回归宁静。

“她说你以后别送了，她挺讨厌你的。”望迹生回到车上对东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