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 第1章 初见即掐架（1）

苏缎带着个人简历来L塔报到的那天，是一个晴天。

L塔刚成立不久，坐落于一区城市副中心，其原始成员是各塔选派的精英，后来直接从各学院招人，是塔界不可忽视的新生力量。

苏缎和塔主寒暄过后，塔主示意她去屏风后等待。

苏缎一头雾水地照做了。随即，透过屏风的缝隙，她看到两名年轻人由助理引入塔主办公室，迎着阳光站定在办公桌前。

桌后的塔主纪盛野正对他们微笑，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我想用一个问题开始今天的谈话。”

纪盛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在年轻人静待下文的时候，他端起手边的热茶抿了一口，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许久他才继续道：

“如果你们生在大航海时代——哦，那是奇幻读物中的设定，我相信你们都读过书——那么，你们会固守原本的领地呢，还是驾船驶向未知的海域呢？”

……无厘头。

塔主的个人风格似乎就是这样。办公室空间内，除纪盛野以外的三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想。

但短暂的停顿后，其中一位高一些的哨兵回答道：“我会出海。”

“嗯——”纪盛野挑眉，转头问另一位相对沉默的哨兵，“你呢，宁佑朝哨兵？”

“我也会出海。”

“好，很好。”纪盛野摊摊手，“但是，出海不像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哦。路上会遇见很多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有些甚至会引起你们的厌恶和排斥，生命危险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也没问题？”

“为了寻求突破，必要的改变和锤炼是不可缺少的。”

韩明熠和宁佑朝虽性格迥异，却都是L塔乃至整个一区实力最强的哨兵之一，两人均年仅二十岁、没有向导搭档，却数次单枪匹马摧毁敌对势力，在厚厚一沓已覆灭组织报告书上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近年来，哨兵实力指数级飞跃，而他们就是新一代优秀哨兵中当之无愧的代表。只要其中一人站在你眼前，你亲眼看到他们淬过血的灵魂与凝结了少年意气的黑色哨兵制服，就会明白真正的少年英雄是什么样子。

“好，好，好，不愧是你们。”纪盛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门口做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一名助理前来为他的茶杯续水，“那么，相信你们可以理解我接下来的安排。”

助理倒完水后退下了。

纪盛野示意他们往前站一站，然后把刚收下的简历推到了二人眼前。

那是一份向导的简历，也就是苏缎刚拿来的简历。她看见自己的简历被展示出来，不禁有些头疼地后退了两步。

毕竟，与L塔其他向导花团锦簇的简历不同，这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学历仅仅写到SG初级教育，还没说明具体是哪个学校；而学习期间的战斗胜率仅有百分之十。

苏缎仰头望天花板。她也不想带这种纯粹丢人的简历，但不知道为什么L塔事先通知了报到当天要带来。

“我原本不想出示这份简历的，毕竟一张白纸确实没什么意义。”纪盛野耸肩，“但是，搭档之间互换简历是塔的规定，就算是我也不能不遵守啊。”

“……搭档？”

宁佑朝抓住了重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疑惑。

“嗯。”

“请问是谁的搭档？”

“你们的。”

“……”

苏缎：啊？

出于哨兵和向导能力的特殊性，基本都是两人搭档，偶尔也有像他们这样自控力强的哨兵可以单人出任务，但三人搭档前所未闻。

“纪塔主，恕我直言，”韩明熠已经站直了，脸色冷硬，“以我们的实力，完全不需要向导做搭档。”

“所以我才让你们搭档。”

“塔主大人……”

“说敬语也没用哦。”纪盛野忽视了两位哨兵的抵触，朝屏风挥了挥手，“苏缎过来吧，这边谈好了。”

这哪里有谈好了的样子啊！

许久，苏缎才扒着屏风探出一个脑袋来，试探地问：“塔主大人，要不你们再谈谈……？”

“过来。”

“……”

很遗憾，没有人能拒绝塔主的命令。

苏缎以平生最慢的速度挪了过来，尴尬雷达疯狂预警，意识的某一部分还因为纪盛野刚才的安排而兀自疑惑着。

三人搭档？搞什么啊。

她规规矩矩地把头发挽了起来，没有留出一丝碎发。其身高在普通女孩中算是比较高挑，但在两位哨兵衬托下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苏缎扫了两人一眼，站到韩明熠旁边约三米处。哨兵与向导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水火不容似的。

“站近点啊，”纪盛野懒懒地托着腮，刚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已经消失不见了，“以后可是要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搭档啊，距离这么远怎么行？”

三人慢慢向中间挪了一步。

纪盛野也不再强求，随即扔给他们一份文件：“为了磨合，先出一个任务吧。路上可以交流一下各自的专长哦。”

……不是这也太胡来了。

哪有刚见面就一起出任务的？

“苏缎先留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说。”纪盛野对苏缎道。随即他看向两位哨兵，“你们可以去准备一下了。记得等向导一起出发哦。”

.

谈话时间不长。

苏缎出去后，助理进来换茶。茶壶中仅仅漂浮着一叶茶叶，茶水和清水想必已经没有区别。助理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旧茶叶，然后举起茶饼，用镊尾轻敲。不知是用了什么巧劲，茶饼恰好掉下一颗茶叶，慢慢在水中舒展开一片褐色。

“让这三人搭档，真的没有问题吗？”

助理笑着，礼貌地问了一句，仿佛只是聊家常。

“唔，大概对敌人来说是问题吧？他们会很头疼的。”

“塔主大人很自信呢。”

“很难不自信啊……他们三个人的性格、能力还有经历简直是天造地设，天生就该是搭档。”塔主耐心等待着他的一叶茶，嘴角的笑容加深，“一想到他们以后会把敌人和塔界搅得天翻地覆，我就兴奋得想要发抖……真期待。”

“期待什么呢？”

“——舞台剧**的那一刻。”

.

苏缎从办公室出来，余光瞥见两位哨兵正在拐角处等她。见她走进了，他们就开始往楼梯走，气氛有些僵。

“……你们好，我是苏缎。”

她渐渐地接受了这件超出认知的事。毕竟来报到之前，她想过自己会不会被分配一些这样那样的职位，谁让她连简历都是空白的。和那些设想比起来，目前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至少搭档都是强者。

目前仅剩的问题就是如何磨合。总之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至少说点话。

走在左边的哨兵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我是宁佑朝。”

“你好，宁佑朝。”

而右边的哨兵答非所问：“先说好，我们不会保护一个弱不禁风的向导。L塔的任务危险系数很高，你既然加入就应当抱着必死的觉悟。”

“……你好，韩明熠。”苏缎走完过场，默默调整了呼吸，尽量语气友好地为自己辩解道，“可是，塔主不会为两位强大的哨兵分配一个不学无术的向导，对不对？”

“哦，是吗？”即将落入楼梯间的阴影时，韩明熠回过头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姓苏，对吧？”

——那个赫赫有名的向导家族。

语义不言自明，没有人再说话。三人怀着各异的心情下楼，楼梯间里回响着频率不同的脚步声。

.

与大多数组队的和谐场面不同，苏缎敢肯定“能力差”和“关系户”两个标签已经粘死在自己身上了。

……虽然看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目前看来，她必须要完成“在任务中向搭档证明自己”。毕竟如纪盛野所说，搭档是危机情况下交付后背的存在，信任度还是值得一刷。

想到纪盛野，苏缎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像自己这种三无身份，分配较为稳妥的搭档才是正常选择。然而纪盛野却剑走偏锋，把包括自己在内的三枚定时炸弹放在一块儿，怎么看都有随时爆炸的即视感。

“苏缎，这是本次任务的资料。”

在去任务地点的专车上，宁佑朝把几页A4纸递给她。苏缎道谢后接过，低头浏览起来。

……好在宁佑朝还比较友善，和她以前的印象基本相符。

任务地点是一个废弃仓库。根据侦查员的探查，仓库疑似成为了非法交易人体器官的据点，刚建立不久，而他们本次的任务仅仅是摧毁这个据点并解救可能的受害者，甚至不需要揪出其后的势力。

帝国对哨兵和向导的管控极其严格，所有哨兵和向导都必须登记在册，并接受监管会的监控。因而任务中的敌人一般都是普通人，只要不是大规模团伙作案，在他们面前就不是问题。

这对于两位哨兵来说，似乎简单得过分了。

【凡是出现在这里的人，不管是卖家还是买家，其罪行都足以死刑。不需要留手。——重点：不要误伤人质。】

苏缎默读着资料上的重点。

听起来像是为她设置的新手关。苏缎暗想。

不过，与搭档合作应该是没可能了。

苏缎靠在车窗上，听着他们三言两语制定好了计划：宁佑朝从正门突入并吸引注意，而韩明熠从暗门潜入解救人质，汇合后再消灭敌人余孽。

她把资料折起来放好。车辆抵达任务地点附近后，两人下车向着不同方向走去。

苏缎一言不发，走在宁佑朝身后。鸟状的精神体从她身旁实体化，朝着韩明熠的方向飞去。

精神体振翅的声响引起了宁佑朝的注意。他向空中看了看，出于人道主义对她开口道：

“苏缎，你可以先回到车上。……可能会被误伤。”

听起来是讽刺，但其实是很友善的评价。设身处地想一想，假如她处在宁佑朝的境地，也许也会劝自己不要入局。

弱者，关系户……苏缎知道自己身上的标签确实不好撕。

“不用，谢谢你。”苏缎摇摇头。她正凝神控制着自己的精神体，因而声音有些含糊，“我还有重要的事。”

宁佑朝闻言就没有多说。他一个人把战线向着仓库正门推过去，都把看门的两个小兵干掉了，回头看到苏缎依然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虽然苏缎的实力让人担心，但她毕竟拥有在任务期间自由活动的权利，宁佑朝不可能打着保护的旗号处处阻止。他想了想，并没有干预，只是转身向仓库内走去。

仓库内部被一些看似随意摆放的箱子隔开了，一眼望不到底。从天花板高度来看，大概还有第二层。一层的把守人数不会少，而交易地点和人质很可能在二层。如果要跟韩明熠汇合……

思考的时候，他感觉到苏缎也进了仓库，但没有站在他身后，而是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宁佑朝看向她，只见苏缎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想做什么？

.

依靠与精神体的精神联系，苏缎向着精神体的方向走去，竟然误打误撞地发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证明自己也需要规划。根据她的想法，韩明熠要从暗门潜入，大概不方便跟随，因此她只派出精神体追踪韩明熠，自己则选择跟随从正门突入的宁佑朝，以此无伤进入仓库。

她的精神体拥有罕见的二次形态，其初级形态是普通的金丝雀，战斗力和存在感都不高，但正因如此，十分适合秘密追踪的任务。

等进来之后，再根据精神体的位置找到韩明熠。

那个人甚至没有掩饰不满，明确表现出了不认同，因此对团队氛围的影响最大。苏缎觉得，先从他开始刷信任度会比较好。

突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楼梯前果然有人在把守。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苏缎，其中一人大吼一声：“什么人！”

……难不成和宁佑朝分头分早了？

苏缎正欲召回精神体，突然动作一滞，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不用，离精神体已经很近了。

在刷信任度之前，先体验一下有强大搭档的感觉吧。

下一秒，黄黑相间的东北虎如闪电般猛扑而来，利爪如宝剑出鞘，利齿似破冰之锥，一剑一锥顷刻间割断了几个人的喉管，刺目的鲜血喷涌而出。

苏缎后退一步避开飞溅的血滴。她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想起哨兵很容易被各种气味所刺激，便思忖着待会儿要不要安抚一下东北虎的主人。

……哦，以他的实力，大概没必要吧。

在现代哨兵和向导的组合中，打打杀杀基本是哨兵的活，而战力较弱的向导在多数情况下负责安抚和下指令。

所以怨不得像韩明熠和宁佑朝这样的哨兵不愿意找搭档。对于自制力强的哨兵来说，向导的安抚功能几乎用不上，还平白增加了保护对象。

鲜艳沾红了东北虎淡黄色的毛发，顺着毛梢往下滴。嗜血的猛兽似乎还不满足，仍然贪婪地搜寻着其他的活物，一双巨目缓缓聚焦在苏缎身上，原始的压迫感如山一般碾压过来。

正当它要扑过来时，砰的一声，精神体消散。猛虎原先站的地方什么也不剩。

“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缎抬头望去，一袭黑衣的韩明熠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几乎与阴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兴许是他的精神体刚战斗过的原因，他本人眼里也涌动着像方才猛兽般暴戾的战意。

金丝雀从韩明熠背后飞出，一个俯冲回到了苏缎身边。

苏缎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双眼睛：“你很快就知道了。”

韩明熠盯着她的精神体看了一会儿。

这只鸟大概跟了他很久了吧？可是，他居然一直都没发觉。

“是吗？我很期待。”

久之，韩明熠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苏缎立即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像方才一般走在韩明熠身后不远的地方。

二楼比一楼整齐得多。韩明熠正调动五感接收一切可能的信息，还顺手干掉了几个巡逻的小卒。苏缎依然袖手旁观，韩明熠对此倒也无所谓。

很快，韩明熠的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小的啜泣声。

他立即向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大步走去。

小心地推开门后，里面的看守想要转过头看来者的脸，结果头还没转完就被韩明熠一记手刀打在后颈，立刻轰然倒地。室内的另一个看守已经攻了过来，韩明熠侧身躲过一记直拳，顺势将袖中的匕首刺入对方的心脏。

战斗转瞬即逝。

室内一片寂静。几个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孩子吓得愣住了。虽然他们这些天已经见了不少恐怖的事，但这种程度的血腥或许还前所未见。没过多久，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孩子率先反应过来，咧开嘴就想大哭。

韩明熠皱了皱眉。哭声会引来更多人，还会干扰听觉，很麻烦。

那一瞬间，被触及能力短板的韩明熠甚至想过要不要把东北虎放出来给孩子们摸着玩。不过就当他打算照做时，孩子们却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让他一愣。

苏缎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门口，问道：“接下来和宁佑朝一起清扫仓库？”

是她的能力吗？

韩明熠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当然。”

向导有安抚能力，这尚且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苏缎嗯了一声，侧过身示意他先走。韩明熠转身迈出门去，听见苏缎在他身后说：“我留在这里看着人质，等你们任务结束了，我会去找你。”

韩明熠一顿：“找我？有什么事？”

“……让搭档认同自己的最好办法，”苏缎回忆起单独谈话时纪盛野的言论，复述道，“就是和他约架，然后让他惨败。”

话糙理不糙，无厘头塔主的这句话，她还是赞同的。

展现出一点实力，获得对方的少许重视，然后就着这股劲直接下战书。她想出的获得韩明熠认同的方法，就是这样。

简单粗暴，以实力取胜。

如果她赢不了，苏缎想，那想必她确实不适合做这个人的搭档。

韩明熠一言不发，回头和她对视，余光瞥见了方才还惊恐的孩子们。他们不吵不闹，仿佛一切情绪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目光沉静到了可怖的地步。

说实话，这种安抚效果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也许，这个向导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但是，“惨败”吗？

二十年来，他就没听别人对自己提过这个词。

在塔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共识，那就是哨兵不可以攻击友方向导，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但是，如果向导主动宣战，哨兵则必须应战，否则就是默认了自己的战力连向导都不如。

“随你。”

韩明熠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

在韩明熠和宁佑朝的联手下，区区一个仓库很快就拿了下来。三个人集合在仓库一楼的大厅里，周围是忙着接人质的后勤人员和敌人的尸体。

“你们……”宁佑朝敏锐地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劲，他看了看自己的两位搭档，“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么？”

还没得到回答，一位后勤人员叫住了他：“宁佑朝哨兵！你可以来搭把手吗？我们力气不太够……”

“好！”

宁佑朝最后疑惑地看了看闭口不言的两人，转身小跑着去帮忙了。

所有孩子都已经被接上车，马上要被送到L塔医院进行检查治疗。后勤人员们在仓库前的空地集合，正清点着什么。

“佑朝！他俩怎么还不出来？”

司机和性格较温和低调的宁佑朝相熟，此刻见另两人迟迟不出来，就转向宁佑朝询问。

“我也不清楚，”宁佑朝也正想着同样的事。他对司机道，“我这就去看看。”

宁佑朝重又向仓库走去，一边走一边眼皮狂跳，不知为何心下有不妙的预感。

那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人与人之间的性格差异会造就不同的磁场。有时候，某两个人似乎生来就是要干架的，哪怕做了朋友也得是损友。

很不幸，宁佑朝有一种预感，韩明熠和苏缎之间大概就是这种不妙的磁场。

如果只是他俩之间不妙那倒还没什么。可宁佑朝自己也是他们的搭档，那就有些头疼了。

果不其然，接近仓库时，他隐约听到了拳脚相接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拉开仓库门，脑中浮现出之前有所耳闻的韩明熠的战绩。

为了将敌人困在桥上，他直接放出东北虎击断桥墩，导致跨江大桥一断两半，后勤光是捞人就出动了几千人。

为了消灭暗杀区主的刺客，他把人引到一区会议厅中央，然后不顾这是一区标志性建筑、一路向上轰破天花板将刺客埋在了废墟底下。

……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韩明熠胜率百分之百，是敌人最怕的哨兵，但某种意义上也是自己人最怕的哨兵。

宁佑朝与韩明熠一直是同校同学，因而知道韩明熠从小就是学院第一名，甚至曾经站在游车上游遍全区——那是只有国立哨兵学院入学考试第一名才能享受的殊荣，这造就了他狂暴自傲的战斗风格。他重结果轻策略。他享受力量，享受杀戮，也享受毁灭。

他是合格的哨兵，却不是合格的战士。

这与宁佑朝的风格与准则截然不同。因此，看起来对组队安排最无异议的宁佑朝其实很排斥。苏缎几近空白的履历固然让他疑窦丛生，但与韩明熠的搭档更让他头疼。

也许苏缎的实力与来历疑窦丛生，但毕竟是数量稀少的向导的一员，有义务被保护。如果韩明熠不管不顾地攻击向导，那他一定要阻止。

“韩明熠，你对‘惨败’的定义是什么？”

苏缎的精神体有二次形态。金丝雀化作雀鹰，利爪捅进了东北虎的心脏。

韩明熠倒在地上，锁骨被苏缎的膝盖死死抵住。比起向导的体重，似乎是滔天的屈辱更重，否则他也不会攥紧拳头，将狠厉的眼神刺向苏缎。

宁佑朝：世界出bug了吗？

初次发表于2024.1.18，修改于202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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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所谓“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