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快步冲上前,因为声呐检测左前有一处的暗礁,而哈德船长咳嗽不停,来不及躲避。
卡兰莎一把抢过驾驶位,向右推把方向。哈德船长被急至一侧。刚才被勾走的魂魄,现在才回到身体,面色从面无血色的状态稍微恢复,又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又变白。
“卡兰莎,卡兰莎。你是个好船员。”哈德船长兀地站起来,搓了搓自己僵硬的双手,情绪不太稳定的说,“抱歉…抱歉。”
他无力地敲敲自己的太阳穴,“我忘记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喝酒,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回去休息吧,船长。”我看着他说。
他像是终于妥协的点点头,手脚僵硬的走向门,我沉默的跟在后面。
“哦…船员们。为什么都挤在门前…外面多热。”
我抬起头仔细一看,除了迪尔和阿拉里克,其他人都聚在外面。
哈德船长没太在意,侧着身子越过众人,抬脚回到自己房间,威廉届时跟了上去。
奥莉娅温和的面容流露出担忧。
“他生病了。”
比安卡长叹了一口气,脸色不太好看。
“估计昨晚又喝了酒。”
比安卡走进了管控室,其他人都有走的意图,穆德尔见我四处张望,“阿拉里克在甲板上,正要把收起的帆再升起来。”
我并没有想找他,穆德尔真是错怪了我。难道是因为我对阿拉里克表现的过于热切了吗?这种惹人误会的事,真让人尴尬。
第二天下午要进行潜水探测,我穿好潜水服。阿拉里克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希尔多教授,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其实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阿拉里克再怎么和我牵扯,我都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入他的眼。惹人误会的事,我绝不会再做第二次。
“不了,卡兰莎答应和我一起。”
卡拉莎也穿好了潜水服,从船舱里走出来。
晚上我填写记录表时。想起今天的海水好冷,但探测温度显示还算正常。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体质太弱,记起我之前计划要锻炼出强健的肌肉,看见我现在消瘦的身材,不由得觉得好笑。
将填写好的材料规整放好,就准备洗澡休息。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材,多少有些漂亮的肌肉,但和威廉,阿拉里克相比要逊色太多。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晚上,阿拉里克被紧身黑衣勾勒出的肌肉。昏黄灯光下,铺上阴影的脸,形状优越的唇,高挺的鼻梁,深邃朦胧的眼…
我用力拍了我的额头。该死的,明明阿拉里克还没有明确表达出任何迹象,自己却在止不住的迷恋。
唇鼻眼我自己也有,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透着薄红的脸和耳朵,羞恼地盯着镜子不放,内心质问自己怎么能这样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我突然蹙起眉,有些奇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还是红的,眉头微微顰起,是我的模样,但镜子里的愁绪仿佛比我更浓郁,更真实。我没开口,‘他’的唇却微张开,想要吐露什么。我看见‘他’的面容好像变得稚嫩,眼神透露出深深的哀慽。
我向后退,后背快挨上冰凉的墙壁。一股粘腻迅速地在我身上攀爬,‘它’揽上我的腰身,冰冷得我动弹不得,‘它’的存在像一张巨大的网,压迫着我无法呼吸。
我霎时间无法平息内心的恐慌,我的后背沁出冷汗,心跳声快要胀破耳膜。
是什么东西?恶作剧还是冤魂,或是…‘玛瑟琉安’
镜子里的我早已消逝了方才的怪异感受。而我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清晰地感受到‘它’在摩挲我的腰身,粘稠的触感涨大、蔓延,慢慢下滑到大腿,‘它’像是某种胶状物被高温灼烧的产物,流动、滴落,到腿弯,一滴滴砸在地面 。
“什么…什么东西…”我听得见沉闷的空气里令人惶恐的喧嚣,我的双腿发软。但更多的是兴奋,“玛瑟琉安?是吗…”
镜子里的身影变得模糊,是我的眼睛看不清了,还是‘他’被水雾晕染了。勒裹我的‘它’在我身上疯狂生长,镜子里的‘他’用力砸着,声音在在这间浴室不停回荡,久久的不消,我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倏然停止。
沉寂,水的声音。
潮汐包裹全身,安静…安静…
谁依靠我的身侧,呜咽低喃。
我颤颤巍巍地偏头半睁开眼,‘他’的五官模糊,被海水冲刷得看不出形状。
但我隐隐觉得‘他’的表情应当是愁绪的,满目悲哀得看着我。
“为什么…”
阳光一时太刺眼,我费力地眨几下眼。声音也纷纷涌上来,信天翁拖长的叫声略过,海水浩渺的波浪声传来。
耳边还存有空鸣,感受到不容忽视的视线。我扭头就看见阿拉里克正在用温和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征愣地看着他。
他的笑容滴水不漏,自然的将温水递到我手上。
“伊特。浴室和我的房间相连,昨晚听到摔倒的声音,我就焦急的过来了。”他从容不迫地解释,“不要把我错当做变态。”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打趣我,他及时过来救了我,我怎么会这样认为。
“你是撬锁进来的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双眼氤氲出令人心颤的柔情。
“当然不是,伊特,伊特,我的好教授。所有船舱的备用钥匙都在我这里。”
我连连道谢,发觉自己穿好了衣服。想到阿拉里克昨夜看过了我裸露的身体,虽然他大概率不屑有别的意思,但当事人就坐在一旁,我不由地耳夹发热。
脱离昨夜的状态后,我就不觉得是‘玛瑟琉安’的原因,我才出行没多久,还未深入海洋,这里的海域我还能辨别出。所以大概是我恍惚的病症恶化。
“伊特。”阿拉里克叫住失神的我,“很抱歉看到你的身体。”
“只是…”他的苍白的手拂上我的腰侧,“这里,为什么有勒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