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身体有些艰难,我微睁开眼又闭上,觉得有些不对地睁大眼睛。
一双蛇一般冷漠无机质的翠眼紧盯着我,看见我神经质的惊惧,他浅浅地笑了。
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在我的身体逡巡,好不遗力地吞咽我的身体的每一处,像是在观赏一件稀世的艺术品。一寸,一寸,贪婪地封结在他翠绿的双眸里。
我的唇张开又合上,舌头仿佛被冻结,吐不出一句话,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这时我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异常,尤其是难以启齿的某处,摩擦时有明显的肿胀感。而面前的阿拉里克裸露着完美的身体,一头秀发散落在枕边,不知道这样无言地看了我多久。
现在,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毫不掩饰地来吻我的唇,怜惜地啄我的眉眼,我慌忙地推开他。
他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腾”地坐起来。漂亮的眉眼流露出欲泪的前兆,我恍惚记起昨晚迷糊之际,主动亲吻他眼睛的样子。
我现在的行为活像个负心汉,但实则,我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一个吧。
没等我质问,阿拉里克倒是先开了口,“您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这个词和我有关系吗?
“我明白,您的魅力大。追求者不计其数,一定看不上我。”
我的喉咙干涩地吐不出一个字,只能震惊地看着他。
但他好像没看懂我的意思,充满委屈地说,“或者您是喜欢孩子,昨天晚上对迪尔那么亲密。都怪我,怪我生不出孩子。”
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阿拉里克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倒成了受害者,我在他的语气里变成不负责任的渣男,他连迪尔这个小孩也看不顺眼吗?
阿拉里克的形象在我眼中是大跌眼镜,不要责怪我反应过大,他真的是还原来相差甚远,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我仰躺着,阿拉里克撑到我的上面,面对面看着我。两侧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泻,眼泪比话语先砸到我,我的双颊沉默地接受他的泪水。
“是您…先说我漂亮,那件红衬衣我穿了好几次,您没发现吗?”
我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注意到,这几天光顾着维护自己的尊严了。想到这,我不由得感到心虚。
“您还抚摸我的头发,亲我的唇眼。”
他像没骨头一样软趴在我的身边,一直偷偷朝我怀里凑近,“您…”我实在受不了,他哪里学的这一副样子,慌忙地用手堵住他的唇。
他见嘴里吐不出话来,就突然攥住我的手,我连连放开覆在他唇上的手,去阻止他作乱的手。
我面红耳赤地想阻止他的继续的虎狼之词,恳求的语珠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算我求求你,我的好阿拉里克,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始乱终弃,不会。”
他终于停止了哭泣和挠人的话,狡黠的神色一览无余,有恃无恐地凑到我的脖颈里。
仿佛刚开始风度翩翩,后来冷酷无情的人都是假的,如今这个原形毕露,顽气俱现的阿拉里克才是真的。
“为什么前几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却又像个孩子。”
他不厌其烦地玩弄我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掌与我轻轻分开又紧紧相合,“我在伪装。”
“什么?”我诧异地说。
“一开始,我营造出自己温柔绅士的模样,您压根没对我有所意图,反而对我更加疏离客套。甚至后来见到我只是轻轻颔首笑笑。”
他抬起眼幽怨地看着我,“您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的心都要碎了,偷偷在房间里哭过好几次。”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内心有些奇怪,阿拉里克居然会哭,这在昨天聚会前是我想都不敢想。
现在是否完全将伊阿古的手帕叠好,展现出一个完整的阿拉里克。
“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家乡的人喜欢‘欲擒故纵’。您知道,我看见您的唇边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好像有些高兴,眼睛里充满着天真和纯洁,“所以我故作冷漠,您不知道,我每天只能偷偷看您,连话都不能说几句有多痛苦。”
我制服住他又欲作乱的手,他却趁我不备舔舐我的唇角。我无力反抗只能任他亲个遍。
“伊特…伊特。”他亲昵地喊着我,“我也想叫叫‘哥哥’这个称呼,我记得清清楚楚,迪尔叫您的时候,您很高兴。”
这当然不一样,迪尔才多大。
“你年龄应该比我大吧,怎么能用这个称呼。”我无语凝噎,想要坐起来,让他不要趁着凑到我怀里的时候,偷偷舔我的脖颈。
因为浑身疼的厉害,只能乖乖地在床上躺好,其实阿拉里克的小动作我还是能够躲避一二的。
“我比哥哥小。”
我看他又要装扮出一副可怜受辜负的样子,已经无力和他辩驳,他这幅死乞白赖的样子也一定听不见我的话,我只能趁着那滴虚假的泪水没滴下来,妥协道,“好,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我看见喜悦又跃上他的眉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他的面色顿了一下,我的心瞬间紧缩起来,想不到又哪里不顺他的意了。
“哥哥睡觉的时候很不安稳,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我轻皱眉头,梦里的景象无论如何都思索不起来,只隐约舌间弥漫着淡淡的甘甜,“有些记不清了,我还以为是个美梦。”
阿拉里克像是没料到一样笑了,把头埋到我颈窝更紧些,看上去心满意足。
我半支起身,他的房间陈列和我一般无二,甚至更简洁些。只有墙上钉了格子架,亮珠贝壳、海神雕塑、克苏鲁泥塑(是自己捏的吗?有点难看)、一块绿石还有一把小巧的口风琴。
口风琴在这几天看来有些熟悉过头,似乎梦里也见过几次,虽然实在想不起来。
但我记得第一次监控室值班的时候,阿拉里克在夜里给我讲的关于演奏者的故事。他还真是个有童心的人,为自己的故事还做了纪念,或者是依据口风琴创造的故事,那他可太有创造力了。
“哥哥喜欢它吗?”
“口风琴?你还真是观察仔细,它看上去很漂亮。”
阿拉里克温凉的呼吸吐息在我的胸口,泛起一阵阵的痒,像是被细小的绒毛轻轻地搔挠。
“是奇怪的人送给我的,是极其珍贵而伤感的回忆呢?如果我也能这么说的话。”
“是口风琴演奏者吗?”我打趣他。
他不回答,只将脸埋进我布满斑驳痕迹的胸口。
老实了[闭嘴][药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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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伪装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