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协议婚姻 第7章 首次提分家

“后天村里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次捕鱼了？”方爱民计算着日子，村里捕鱼的时间并不是绝对固定的，要根据天气，地里的活，上级的要求来决定。

“对。”王梅一边点头一边回答，她们今天刚把全部的渔网补好

最近天气不错，得趁着这段时间多捞些，等到五月底雨水多那会儿大家就不能出海了。

大人们闲聊，宝根儿身为一个孩子，对这些话题丝毫不感兴趣：“我吃饱了。”说完就跑了。

同为孩子的杏子此时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上，就等大人们吃完了去洗碗。

云茸茸对这些话题不怎么熟悉，都是听着不插嘴。谁知道方隐年一顿饭下来，也没说上几句话。

饭后，云茸茸和昨天一样，收拾衣物洗漱。

方隐年等她洗漱好了回房间拿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房间的变化，原本空荡荡的房间，此时竟然变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云茸茸有事儿要和方隐年商量，自然没睡，所幸白天睡得久，这会儿一点都不困。

方隐年顶着微微湿润的头发进来，见到房屋的煤油灯还亮着，云茸茸的头也从蚊帐里钻了出来：“你怎么还没睡？”

“有事儿找你，你知道哪儿有卖颜料的吗？给钱叶子画花样子要用。”云茸茸开门见山。

方隐年想了一下哪里有，这个东西用的人不多，他平日里没怎么注意过，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想起来：“你要不要去县城中心的供销社看看？”那个地方最大，里面的东西也是最全的。

“行啊，你和我去还是我自己去？”人去不去不重要，钱和票得到位才是。

“你自己去能行吗？”要是能行他就不去了，县城离这边可不近，这么来回一趟得大半天呢。

“可以。”

方隐年去到衣柜，摸了好一会儿，拿了钱和票来，票就两种，粮票和工业票：“你看看够不够？”

云茸茸接过来一看，三张工业票，三两粮票，三两糕点票，一两糖票，一两肉票，还有五块钱。

“够了够了。”不止够了，还绰绰有余。

“以后我每个月给你四块钱。”这是他明面上能调动的最多的钱了。

“不用，你给我三块五就行。”留五毛自己开支，云茸茸说完觉得自己挺善解人意的，知道给人留点，没让他身无分文。

方隐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过一秒的庆幸，还好两人是假结婚，不然不敢想以后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每个月五毛的开支，和部队里最抠门的嫂子给的钱一样。

“你收下吧，我之前还留了点。”为了让自己以后用钱有个由来，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既然如此，云茸茸可就不客气了：“行。”

云茸茸将钱票收拾好，就躺下准备睡觉了。

她刚准备拉下帘子，就看到方隐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本书，这本书看着还有些眼熟，这不是高中物理吗：“你还不睡觉？”

方隐年拿书的手有过轻微地捏紧：“你先睡吧。”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云茸茸还是多嘴说了一句：“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她高中成绩优异，也就是现在不能考大学了，不然她肯定能考一个国内顶尖的大学。因为这个，爸妈还时常可惜她生错了时候，自从她上高中开始，就没少祈祷大学恢复呢。

可惜了，直到她下乡了，祈祷也没起作用。

“嗯。”

“其他科目不懂的也可以问我。”云茸茸十分积极，这要是让她干农活她不乐意，可让她给人辅导，动动脑子，她十分乐意。

“知道了。”方隐年再次应和，至于真的问不问，还得看情况。

煤油灯光线弱，蚊帐一拉完全不影响云茸茸的睡眠，她很快就晃动着蒲扇睡了过去。

留下看书的方隐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夜里醒了多少次。

清晨，王梅找出了两个鸡蛋煮好。因为不放心曲英做饭，怕她偷吃，平日里下厨都是王梅一个人来的。家里其他活，比如洗衣服，喂鸡，打扫房间是曲英来的。

曲英直到饭菜上桌了才注意到煮了两个鸡蛋：“妈，今天向阳不在家呢，怎么煮了两个。”

家里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宝根儿和向阳吃鸡蛋，今天向阳不在家，按理来说煮一个就够了。

王梅：“问那么多干吗。”

曲英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这个感觉直到看到王梅把鸡蛋放到云茸茸跟前成了真。

“妈，你可不能偏心，这不年不节不生病的，咋还单独给弟妹煮上了鸡蛋。”要知道一个鸡蛋可不便宜。

王梅能说啥，她还不想煮呢：“她男人让煮的，你找她男人去。”别来找她，她说了也不管用。

曲英不敢直接对上方隐年，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云茸茸：“弟妹，家里除了宝根，其他人可都没吃鸡蛋呢，你看你这，身强力壮吃上了，让爸妈都看着是不是不合适。”

云茸茸不慌不忙：“这不是一家一个吗，你们家的宝根吃，我们家我吃，老四还没结婚他自己吃。”

方隐年深深地看了云茸茸一眼，这个理由能被她想到也是不容易。

曲英也被云茸茸给噎住了，这么听还有点道理，很快她就摇摇头，有道理个屁，被这个小妖精给带跑了。

“宝根还小，四弟还在读书，可不是按照一家一个分的。再说了，爸妈还在，没分家，都是一家人，弟妹刚刚这话就说得不对，多伤爸妈的心啊。”

云茸茸淡定的很：“行，都是一家人，刚刚那话确实是我说过了。不过给我煮鸡蛋爸也同意了，嫂子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和爸说，记得好好说，别伤了爸妈的好心才是。”

曲英：“……”她看了一眼方爱民，看了一眼王梅，又看了一眼方隐年，三人眼神不闪不躲。这要是就王梅一个人她还真敢试试，加上了方爱民和方隐年她开口就不合适了。

她拍了拍方大壮，他们男人之间好说话。

方大壮接收到了曲英的暗示，看着方隐年：“二弟，你嫂子说得也有些道理。”

方隐年在这里坐了半天，终于轮到他出场了：“大哥觉得不合适可以直接和爸说，要是怕我们占了便宜，把我们分家分出去也行。”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房间顿时落针可闻。

方爱民咳了一下：“好了，不就是一个鸡蛋吗，是我同意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这是方隐年第一次提出分家，不止方爱民夫妻被震慑到了，方大壮夫妻也被吓到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个家给钱出力最多的就是方隐年。

这要是把他分出去，他自己的日子好过了起来，他们就不一样了，肯定比不上现在。

鸡蛋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今天的早饭吃得格外安静，本来该云茸茸洗碗的，都被曲英使唤杏子去了。

云茸茸确实不爱洗碗，对于这事儿没有反对。她准备今天去城里的时候买些糖果，以后杏子帮忙洗碗一次，她就给一颗。

吃过早饭，云茸茸叫住了方隐年：“你是真的准备分家还是？”她对分家没有什么想法，全看方隐年的意思。

“看情况吧。”他之前不分家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工资高，平日里对家里的贡献就是给钱。

不论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还是为了图省事，给就给了，反正那点钱也伤不了筋骨。

现在有了云茸茸就不一样了，云茸茸救了他，结婚前他也答应过她的条件，肯定要尽全力去做到。

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本的生活大嫂没什么意见，有了云茸茸以后，两人形成对比，很难不发生争执。

父母那边也是，少量的或者短期的特殊他们能忍，时间一长，肯定就看不下去了。

所以不论是从哪边出发，分家都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就刚才的情况来看，不论是大哥大嫂，还是父母，短时间都不会接受这个提议的。

云茸茸不知道方隐年想了这么多：“你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说，红脸白脸都行。”她还是很清楚，自己在家能过这么自在是因为谁的。

才结婚没几天呢，方隐年就多次维护过她了。

只要不影响她的生活，能力范围内搭把手作为回报还是可以的。

“好。”方隐年暂时不知道云茸茸能帮忙做什么，将来想到了再说。

不过方隐年想到云茸茸今天要去城里，拉着她多嘱咐了几句。

云茸茸开始还能耐心地点点头，后面点了好几次，见方隐年还在说，把他的交代打断了：“你放心，我有自保能力的。”

方隐年神色如常，仿佛没觉得云茸茸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行，你去吧。”

云茸茸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来方隐年是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还是理解偏差了，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方隐年不问，她肯定不说。

等到云茸茸走远了，方隐年也没露出什么疑惑和不解的表情来。有什么奇怪的，他小时候就知道云茸茸在跟人学武了，只是不知道学得怎么样而已。

他要疑惑，也是因为这个疑惑。

而这个疑惑，早在云茸茸刚下乡的时候就得到了解答。

从村里到县城得坐车，云茸茸这次从另一个村口出去。梧桐村出去主要的道路是两条，一条是通往海边，还有一条就是通往内陆县城。

云茸茸今天走的就是第二条，和她一起走第二条的人还不少，路上还能听到大家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

“好像好长时间没见到李会计家的小儿子了。”

“确实好久没见了，李志今年是不是快二十五了，怎么还不结婚呢，之前还有个方队长顶在前面，现在可就他了。”

“嗨，别提了，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他，愿意嫁给他的，他眼光挑又看不上。”

此话一出，大家想起李志这个人，都在心里嫌弃了一瞬间。再想起他那个彪悍的娘：“好好地，聊他干吗。”

“对对对，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