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江[gl] 第12章 第十二章

A组成员到达后，冬东与其迅速控制了明茂学。明茂学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被一种刻意的茫然取代。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摊开手问道，语气里带着无辜。

冬东直接亮出逮捕令和搜查证。“明茂学，你涉嫌销毁案件证据，现在正式逮捕你。”

明茂学没有激烈反抗，只是低声说着“你们搞错了”。他被押上警车时，目光与匆匆赶回的简寻短暂交汇。

简寻眼神锐利，明茂学则迅速移开了视线。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简寻和冬东坐在明茂学对面。

“说说吧，为什么去便利店销毁SIM卡？”简寻开门见山。

明茂学抬起头，表情无奈：“警察同志，那是个误会。那就是张我不用的老手机卡，跟废纸一起不小心卷进去碎掉了。我真不知道这也能犯法，还是说什么时候警察同志都可以随便抓人了?”

他的解释流畅自然，仿佛早已排练过无数次。

“你胡说什么！”冬东下意识的反驳，一旁的简寻手一挥，示意冬东别被激将到了。

明茂学从容的摆摆手，微笑着看着正前面的两人。

“警察同志，你们随便问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面对明茂学的挑衅，简寻并没有感到愤怒，而是越发的冷静下来。

现在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明茂学的罪证，只能拖延时间，等待他们搜查的结果了。

毕竟明茂学敢这样做，证据肯定藏的很深。

……

与此同时，另一队刑警对明茂学的家进行了彻底搜查。他们翻遍了每一个抽屉、每一寸角落，甚至检查了电子设备。

结果一无所获。没有可疑文件，没有来历不明的资金，没有任何能与案件直接关联的物证。明茂学的家干净得像样板间。

就在审讯陷入僵局，搜查小组也准备收队时，一名警员在检查明茂学汽车的后备箱时有了发现。

后备箱垫子下，隐蔽地放着一段麻绳和一卷撕过一截的工业用粘胶带。这两样东西的出现，与明茂学销毁SIM卡的时机必然不是巧合。

浅易想了想，喊过来一个拿摄像机的年轻侦查员小伙，让他拍了照迅速传给简寻。

约莫两分钟，简寻的个人内网邮箱里就出现了两张照片。

简寻起身，叩响了审讯室的门，让门口守着的一个人去把照片洗了来。

看着洗好的照片，简寻忽然想起来梁白手上的勒痕和江长亭先前提到过的指纹。

简寻将绳子和胶带的照片推到明茂学面前。

“这些你又怎么解释？它们和你碎掉的SIM卡出现在同一个时间段，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明茂学的瞳孔微微收缩，但立刻恢复了镇定。 “绳子是平时捆东西用的，胶带是家里修补用的。这很常见吧？难道后备箱里放这些也犯法吗？”他依旧咬定之前的说辞，对所有指控予以否认。

审讯陷入了瓶颈。现有的间接证据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更无法击溃明茂学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

简寻看着对面滴水不漏的嫌疑人，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较量。她合上笔录本，示意冬东先暂停审讯。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简寻双臂环抱着，正凝视着里面那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男人。

明茂学此时此刻正低着头，姿态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顺从，仿佛他只是个被卷入误会的普通人。

绳子和胶带作为间接证据，被他用“日常用品”的理由轻巧挡回；SIM卡则被定性为“意外销毁的旧废卡”。

冬东从审讯室里出来，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挫败：“简队，他嘴也太硬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

简寻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目光落在审讯室的摄像头上，手习惯性的扶上耳垂，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叩击了一下。她总觉得遗漏了某个关键的细节，一个能将所有碎片串联起来的节点。

简寻开始回想起从蹲点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细节，希望能够发现节点的所在之处。

突然，她站直身体，眼神锐利起来。“冬东，你继续在这里看着他。我要再去看看监控，不只是便利店的，还有他进入后街前的。”

技术组的灯光彻夜未熄。简寻坐在多个屏幕前，仔细对比着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她将后街入口唯一一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与便利店内部的监控进行逐帧比对。

画面中，明茂学低着头，穿着一身黑快步走入后街巷口，而更显眼的是他背着的那个黑色双肩包——鼓囊囊的。

如果里面只有一堆废纸，那么包侧面肯定有被物体撑起来的棱角或者褶皱。

而面前的包四周圆鼓鼓的，丝毫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方方正正的东西。

那就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裹在废纸周围或者上方了。

“柔软的东西……”简寻掂量着柔软二字，随即又命令将屏幕上的监控切换至便利店内的监控。同一个男人，同一个背包，在碎纸机前操作时，背包依旧背在身后。然而……

“等等，放大暂停！”

一边的技术员虽没有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对，但还是听从指挥迅速暂停放大。

“看这里，”她指着屏幕对身旁的技术员说，“背包的形态变了。”

此刻，背包明显塌软下去，那种鼓胀感消失了，仿佛里面的重要支撑被抽走。这个变化清晰无误地表明：从进入后街到进入便利店的期间，明茂学肯定从背包里取出了某种柔软并且体积不小的物品，并很可能在途中丢弃了。

“他一定是在来便利店的路上，把东西扔了！”简寻立刻做出判断，声音因兴奋而略显急促，“重点搜寻从后街入口到便利店这条直线路径！”

她迅速调集了现场待命的警力，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彻查这条不足百米巷弄里的每一个垃圾桶、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个衣物回收柜。

警员们带着手套和取证工具，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巷子不深，但杂物不少。不管是垃圾桶还是角落都堆砌着各种垃圾。特别是角落里，除了堆砌的杂物之外，有的地方还流着早已发臭的水。

绿色的旧衣物回收柜成了重点目标，但它内部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弃衣物，寻找一件特定的物品如同大海捞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寻知道，这件物品将决定明茂学的归宿。如果找不到这样东西，案件的推进将再次回到原点。

就在搜寻工作陷入焦灼时，一名年轻警员注意到了蜷缩在巷子深处一个废弃门洞里的流浪汉。

“万一他是目击证人。”

他尝试着上前沟通，递上一支烟，耐心地询问。

“请问您有看到一个黑衣服的男人经过这里吗，这段时间应该就他一人来过这。”

“没有。”

流浪汉眼神躲闪，不愿多事。毕竟作为一名流浪汉，能在这条街道上生存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多事。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好的，麻烦您了，感谢您的配合。”

年轻警员正准备离开去搜寻下一个地方，身后的流浪汉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等等。”或许是警员的态度诚恳打动了流浪汉，流浪汉缓缓吸了口烟，眯着眼回忆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穿黑衣服，个子挺高，慌里慌张的……就在你们来之前没多久，他在那个捐衣服的铁箱子前面站了一下，往里塞了件衣服，好像还是个羊绒的……没看太清楚。”

他比划着，“塞进去后还左右看了看，才往里边走了。”

听到这句话，警员喜出望外，立刻将这一发现告诉给了简寻。

“羊绒……羊绒……就是这个！”简寻惊喜的说道。

“所有搜寻力量立刻集中到那个旧衣物回收柜！”

警员们将回收柜的内部衣物全部小心取出，细细翻找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每个人都因紧张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件直接证据将意味着案件的终结。

“找到了！”其中一名警员低沉而又肯定的说道。

只见在回收柜最深处的角落，一件折叠得意外整齐的毛衣被取了出来。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警员也看的出来这件毛衣不俗的质地——羊绒。

它被小心地装入证物袋，封存，标记。随后，这件毛衣被以最快速度送回市局技术鉴定科。

或许是最近发生了杀人案件，平常热热闹闹的峤山市如今在月光的相衬下显的清冷无比，然而此时此刻，公安局内鉴定科确是灯火通明。

技术人员将从这件羊绒毛衣上提取的纤维样本，与之前在受害者指甲缝及衣物上发现的微量羊毛纤维进行精细比对。

当所有数据在仪器的图谱上高度吻合的一瞬间。技术科迎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鉴定报告也以最确凿的科学语言给出了结论：

回收柜中找到的羊绒毛衣，与案发现场受害者身上发现的微量羊毛纤维，成分完全一致，认定为同一来源。

这份报告，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也是最重的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