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说完就偏过了头,似乎多看江粟一眼,都是对他眼睛的侮辱。
江粟本就混乱的脑袋彻底成了一团浆糊,在他记忆中,谢隐对他不是这种态度,虽然冷漠,但不会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他。谢隐这是怎么了?
江粟不那么聪明,但结合昨晚的事情和纪枭的话,也能想明白原因——
纪枭和谢隐早就怀疑他是狼人了,他主动靠近谢隐,谢隐配合他演戏,所以才会出现前后不一的两种态度。现在他被纪枭抓住了把柄,谢隐自然不用对他客气了。
脸颊再次被掐住,江粟疼得倒抽一口气,纪枭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略带怜悯道:“怎么办,我兄弟不喜欢你呢,你还要继续约他看星星吗?”
江粟疼得说不出话来,被蒋潜掐过的胳膊也在泛疼,双重影响下,他的鼻腔和眼周都泛起了酸意,红意立马窜上了瓷白的皮肤,被发丝遮挡住,仍旧红得显眼。
“谢隐,他哭了诶。”纪枭慢条斯理道,“同寝室一场,你要来安慰安慰他吗?”
“不要。”谢隐的语气依旧冷漠,这次,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江粟了。
“听到了吧,既然谢隐不想管你,那我也就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纪枭笑道。
江粟怔然,不明白纪枭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巴忽然被用力往下掰,江粟被迫张开了嘴巴,纪枭的手指隔着纸巾压在他的下唇处,压得非常用力,让他皮肉下的牙齿也窜起了疼痛。
江粟不敢反抗,连呼吸都吓得放轻了。
“检查清楚了,我们彼此才都能安心,你说是吗?”
纪枭的声音听着温和,却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没有征得江粟的同意就直接上手,他根本就不在意江粟的想法。
纪枭:“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
骗人!
江粟在心底辩驳,躺在地上的那个男生就是鲜明的例子,那男生的两颗虎牙都被拔掉了,江粟能从男生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男生的身份暴露了,受到了惩罚,也不知道被打一顿,拔了两颗牙齿是不是最后的惩罚,说不定,接下来还有更严酷的刑罚在等着他。
江粟想明白答案,还是战战兢兢不敢反抗,嘴巴也不敢闭上,连吞咽都是小心翼翼的。
人羊没有狼人那般尖利的犬牙,成年后的狼人能够掩盖自己的气息与特征,想要识破他的伪装,只有通过牙齿来分辨。而引诱狼人显现犬牙的唯一办法是人羊的鲜血。
江粟的两颗虎牙十分明显,纪枭也在其他人羊那见过差不多的虎牙,这并不奇怪。
纪枭心存疑虑,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江粟。
“来一个人,让他咬一下。”纪枭朝身后一群人命令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被看着就阴郁沉闷的江粟咬,万一江粟真的是狼人,就算江粟看着弱不禁风的,被血液逼得发疯的狼人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几分威胁性的。
众人正犹豫不决时,蒋潜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枭哥,我来可以吗?”
纪枭扫了蒋潜一眼,点了下头,在蒋潜走到他身边时,果断松开了江粟的下巴。
没了压制,江粟的嘴巴还是不敢完全闭上,他连连咽了好几下口水,看到蒋潜,就忆起被蒋潜硬拽上楼的记忆,胳膊被掐过的位置还在疼,江粟下意识退后了一小步,害怕地全身都发起抖来。
“噗嗤——”
不知是谁发出了嘲笑声,众人都能听出这笑声里的意思:这么弱,真的是狼人吗?
“咬你哪里比较方便?”不知道为什么,蒋潜看着比江粟还要紧张,他这不争气的样子惹恼了纪枭。
“别浪费我的时间!”纪枭猛拍了下蒋潜的脑袋,命令道,“手腕。”
蒋潜立即绷紧了神经,抬起手,掀开衣袖,将手腕递到江粟唇边。
江粟不敢咬,可纪枭在盯着他,他不得不咬,进退两难之时,系统忽然出声提醒:【咬吧,没事的】
江粟瞬间安心,闭了闭眼,咬住了蒋潜的手腕,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狼人一样,江粟很用力地咬下去,在蒋潜手腕上留下自己的牙印,没有显露原形的虎牙根本刺穿不了皮肉。
只咬了一下江粟就松了口,没在蒋潜手腕上看到鲜血,他邀功似的对纪枭说:“没、没流血。”
蒋潜附和道:“枭哥,没流血,他不是狼人。”
不知是被两人的话逗笑的,还是气笑了,纪枭低笑了好一会,重新抬起头时陡然变脸,狠狠踢了蒋潜一脚:“他长得蠢,你就真以为他蠢了?他是傻吗,难道会主动在我们面前暴露原形?你不划一刀流一点血,还指望他给你咬出血来?”
蒋潜被点醒了,又因为在江粟面前丢了脸,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匆忙问别人要了小刀,避开血管,在自己手腕上划拉了一个小口子,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涌出,血腥味随风钻入了江粟鼻腔。
这点血产生的血腥味并不浓,普通人根本闻不到,但对鲜血敏感的狼人来说是致命诱惑,尤其是人羊的鲜血。
江粟的鼻子开始发痒,这是被鲜血诱惑的讯号,系统笃定地安慰:【不用担心,不会暴露的】
自蒋潜弄出伤口后,纪枭的目光就定格在江粟脸上,不想错过江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没看出江粟有什么改变,突然抓住蒋潜流血的那只手,在两人都错愕时,将蒋潜的手腕重新放入江粟嘴里。
江粟的虎牙抵在了伤口处,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开来,可奇怪的是,江粟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口渴,也没有尝到苍犽鲜血时的渴望。
江粟的反应让在场一群人羊都僵住了,纪枭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掐着蒋潜的手用了力,挤出更多的血。江粟的嘴唇被血液染得殷红,他没有吞下这些血,而是任由鲜血从嘴角溢出,流到了下巴。
江粟对蒋潜的鲜血没有一丁点**,甚至还很排斥。
明白这一点,蒋潜面色极为难堪,他被纪枭狠狠甩开了手,接收到了纪枭的暗示,捂着渗血的手腕,狼狈地退到一边。
江粟半张着嘴,洇红软舌不停蠕动,他不想吞下蒋潜的血,倒不是嫌弃,是害怕吞下去后,万一自己又被勾起了鲜血**该怎么办?
又不敢当着纪枭的面明目张胆地吐掉这些血,怕纪枭跟自己存着同样的想法。
想什么来什么,纪枭冷笑道:“不敢吞?”
“不是……”
眼前闪过一抹银光,纪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银色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色泽,利落地割开了主人的手腕。
不给江粟反应的时间,纪枭掐住江粟的下巴,用自己的手腕堵住了江粟的嘴巴。
似乎是认定了江粟不敢吞下他的血,他抬起江粟下巴,迫使江粟仰起头,这个姿势,流出的鲜血不得不灌入江粟的咽喉。
纪枭是个狠人,对自己也丝毫不手软,不知道割得有多深,才会流出那么多的血。
江粟刚才一直憋着气,不敢吞咽也不敢往外吐,口水混合着大汩鲜血流入喉管,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冲上他的鼻腔,江粟吞咽困难,又被这浓郁的气味冲得难受。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边黑发,风吹开了遮挡眉眼的碎发,纪枭有片刻恍惚,在碎发被风吹得重新盖住江粟眉眼后,他抬手拨开了那碍事的头发。
纪枭没观察过江粟长什么模样,只知道江粟的脸小鼻子也小巧,下巴尖尖的,眉眼长期被头发挡住,是个阴郁又怂的家伙,让人无心去探究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眉眼完全露出来,与下半张脸组合在一起后,这张脸漂亮精致到有些过分的程度,泪水润湿了绯红眼尾,浓密卷翘的长睫扑簌颤动,每眨动一下,便有泪珠脱离睫毛,落到纪枭手上。眼睛没有阻挡望向自己时,纪枭终于看清了江粟眼底的无助。
衣袖忽然被抓住,怔然的纪枭猝然回神,被江粟这样看着,他的身体莫名其妙没了力气,堵住江粟嘴唇的手腕也松了些力道。
江粟这才得以发出声音:“唔…难受……”
纪枭耳根莫名滚烫,又堵上了江粟的嘴巴。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发出那么……的声音?
这么多人在场呢,他不知道害羞的吗?
江粟抽动了下鼻子,扯了扯纪枭的衣袖,睁大湿润的黑眸,无助地望着纪枭,像在说:太多了,我吞不下了。
饱满的唇肉被血润湿,晶莹红润,看着就很好亲的样子。
咽不下的血从嘴角流下,在小巧的下巴尖上汇聚成了血珠,除了血液之外,还混合着较为粘稠的口水,大多数都粘在了纪枭的手腕上。
纪枭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他没有洁癖,却也讨厌别人脏兮兮的口水涂到自己身上,但他不讨厌江粟的口水。
他的嗅觉似乎变得敏锐起来,在浓郁的血腥味中,还能闻到江粟身上的甜香,尤其是从唇舌间溢出的气味,甜得让他全身毛孔都舒张开了。
“测试够了吧。”谢隐的声音突兀闯入,在纪枭心中敲响了警钟,话落的同时,纪枭的手腕被带离了江粟的嘴巴。
嘴唇长时间被堵住,进气少出气多,江粟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一被松开,他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纪枭的另只手还按在他的额头上,他不得不保持仰头的姿势,大张的嘴巴里,红洇洇的软舌和湿润口腔藏不住。
江粟没发现身前两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的嘴巴,无知无觉地伸出舌尖,将唇上挂着的血液和口水卷入舌头里,再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