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皮咒术师的混子日常 第65章 桃山

前任鸣柱当培育师意味着什么？

那绝不仅仅是一个响亮的头衔，它代表着更扎实的功底、更纯熟的经验、更丰富的讯息。

哪怕中森树理只想蹭课不想担责，桑岛慈悟郎也没有把她当继子培养，她耳濡目染之下，仍被动地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隐」部队运转方式，比如鎹鸦培育与信息中转，比如柱的防区和换防时间，又比如霓虹各地大型紫藤花屋位置……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她当年听桑岛老师提及这些时，从未刻意避开过同在桃山修行的狯岳。哪怕那家伙每次听到这类“琐事”总是一脸不耐、兴趣缺缺地走开，但……只要他记得一点，哪怕只透出一丝半毫给鬼的一方，鬼杀队都会迎来惨烈打击，战略收缩都是最为乐观的估计了。

若真如此，作为狯岳老师的桑岛慈悟郎该如何自处？

就是鬼杀队当主不予追究，老人家光明磊落一辈子，他能接受自己教出来如此道德败坏的学生、鬼杀队因此蒙受的、可能关乎存亡的巨大损失与自己有着强烈因果关系吗？

想到那个总是板着脸，内心却比谁都柔软正直的小老头可能会产生的痛苦与自责，中森树理只觉阵阵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四肢都有些发冷泛僵。

咔咔——

被紧握在手中的任意门把手，因她失控的力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中森树理猛地将门推开，门轴处发出“砰”声巨响。

她浑然不觉自己力道失控，不自觉运起雷之呼吸，化作一道明黄色雷光穿过重重树影，直接无视一旁的蜿蜒山路，向山顶小屋奔袭而去。

刚才还现在前面的人瞬间缩小，呼吸间便要化作即将消失在夜色中的黑点，刚刚抬脚跨过任意门的三人组彻底愣在当场。

夏油杰的脑袋甚至还没从门框内侧转移到外侧，只能保持着那个略显滑稽的低头姿势，难以置信道：“她把我们忘了？”

五条悟：“……”

“别废话，赶紧跟上去，”家入硝子定睛一看夏油杰召唤出来的咒灵，目光在接触到惨白鳞片和冰冷质感时瞬间开始涣散：“不要虹龙，换鳐鱼。”

夏油杰发出啧声，虹龙退回黑洞，取而代之的是那只通体粉色、背部宽阔柔软如同沙发垫的蝠鲼状咒灵。

如愿坐上粉色咒灵背部，家入硝子终于有余裕观察底下这片山。

虽还在夜里，也能分辨出下方绿叶层层叠叠，在夜风中摇曳，定睛看间隙处能发现或粉或白的浑圆果实，蜜香毛茸茸得浮起来。

“这就是她说的桃山，”家入硝子喃喃自语，“她为什么更急着来这？”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中森树理就没有表现出什么迫切的个人需求。去赌场、逛吉原，更多是因为他们三个对外界好奇。确切来说，她本人的倾向一直是找个安稳地方缩着，等待穿越时间结束。

那么，究竟是什么促使她此刻如此主动，甚至不惜自投罗网也要立刻找到鬼杀队？

回想起刚才街道上那一幕，五条悟冥冥中抓住一线思绪：“树理认识地上变成鬼那个……她现在去见的这个人和那只新鬼也有关系。”

夏油杰注意到前方山巅处逐渐变大的木屋，掐着下巴一起讨论：“她是怕那只新鬼泄露什么不该说的情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先来这里？不应该直奔鬼杀队总部去预警吗？”

“她根本不在乎鬼杀队怎样吧？我们这两次打的都是遭遇战，战斗结束就被树理带跑了。她是不想遇见鬼，同样，也不想和鬼杀队站到同一条船上。”五条悟晃着墨镜，眼睛锁定了扯着一位老人出房门的中森树理。

夏油杰静静听着，留心观察那位身材矮小精悍、留着八字胡的老者，更具体一些，他的目光驻留在那只木质假腿上。

五条悟没注意到好友观察对象歪了，张口下定论：“她对大局大义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想当个旁观者，能让她身涉险境的……只有她在乎的人。”

也就是说，她看重底下这位老人，是老师之类的角色么？

魔鬼鳐不愧“空中敞篷轿车”名号，转眼间就滑翔到了房顶附近，被短暂遗忘的三人终于听清中森树理罕见焦急的嗓音。

“我之前就没死，具体原因很难接受，而且现在也不是管我为什么‘死而复生’的时候。狯岳在我眼前变成了鬼，桑岛老师您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吧？鬼杀队动作再慢一些，都不是财产损不损失的问题了。”

桑岛慈悟郎面上原本还涌动着欣喜泪光，却在听到“狯岳”和“变成鬼”这些字眼时陡然凝固。

因岁月而略显浑浊的眼睛，顷刻间寒光闪烁，带起了几分属于前任“鸣柱”的凌厉气势。方才还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拍打着中森树理臂膀的手，此刻稳如磐石。只有躺在房内的拐棍还能诉说小老头尚未褪完的激动。

“狯岳？”桑岛慈悟郎喃喃自语之声颇有几分不可置信，却知道中森树理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正因为这事的后果过于可怕，反而让年轻时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桑岛慈悟郎迅速沉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思路清晰地说：“得立刻去后山把我专用的鎹鸦叫起来，让它以最快速度飞到最近的信息中转站将消息传递出去……桃山离总部太远，雇牛车过去根本来不及，必须从就近的大城市坐火车……”

小老头一顿，似乎是想起什么，锐利眼神转向弟子：“树理，你说你是在街道上看见狯岳和上弦一？最近的镇子到家里要花两个多小时，如果是持续使用「霹雳一闪」往回跑，你的呼吸不该这样平稳，走回来时间又对不上……你是用什么手段这么快赶回来的？”

“长距离瞬移，”中森树理言简意赅，抬头朝屋顶方向喊道，“五条！”，她伸出手挥了挥。

五条悟会意，抬手便将那安放在鳐鱼背上那扇门扔了下去。

粉色门板在空中打了两个旋，被中森树理稳稳接住，她转向桑岛慈悟郎，语气肯定：“您可以理解为，我能在一瞬间从东京跑到大阪。只要有确凿的地点，接下来就是开个门的事。”

————————

所谓鬼杀队总部，其实便是产屋敷一族当主所居住的家宅。古朴院落坐落于不具名山林边上，家仆寥寥，平日少有访客。住在这里的几位主人说话又多是温声细语，宅邸里传出来的最大声响，往往只有当主那压抑不住、令人揪心的咳嗽声。

在这种常年维持的静谧状态下，清晨时分突然响起的叩门声，便异常清晰。

产屋敷天音看到来人后有些意外——桃山距离此地不算近，就算桑岛慈悟郎在接到昨日的消息后立刻往这边赶，也该明日才到，怎么天刚蒙蒙亮就在门外了？

听到“狯岳变成为鬼”以及“可能泄露大量机密”的消息后，天音夫人面色一变。她不再多言，急忙侧身将桑岛慈悟郎请进门，自己也顾不上步态优雅，一连串略显急促的“咚咚”声瞬间打破了宅院黎明时分的宁静。

另一边，四人坐在蝶屋院子里吃萩饼，暖烘烘的阳光逐渐驱散了晨露的寒意，讨论目前境况和下一步打算的声音也开始泛懒。

突然，五条悟啃饼的动作一顿，在翅膀扑腾声落下之前回过头去，目光精准捕捉到墙头处落下那只体型格外硕大、羽毛乌黑油亮的鎹鸦。

五条悟脱口而出，墨镜后的眼睛里满是惊奇，“这鸟……好肥！这边的鸟吃什么长这么大只？”

之前在紫藤花屋就看到过类似体型的鸦科动物飞进来，到新地方了居然也有，这个时代伙食这么好？

来鸟被这突如其来的评价弄得脚下一滑，赶紧稳住身形，佯装无事发生般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日安，我家主人为表达感谢，准备了餐食和住处，还请移步。”

邀请完毕，这只大鎹鸦习惯性地微微歪头，那双豆子般漆黑的眼睛仔细分辨着对面几人的意愿和反应，却发现这四位访客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呆愣当场。尤其是那个白发少年，架在鼻梁上的小圆墨镜都惊得滑下来一截。

死寂维持了两秒。

紧接着，嘈杂顿起——

“等等，这声音？”

“这不是那个谁，死神里那个……”

“乌鸦先生能再多说两句吗？”

“你说‘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不对！该说‘破碎吧镜花水月’！”

一阵带着二次元宅气息的混乱追问后，五条悟灌下去一口浓茶：“你是这家的管家？”

总不至于让宠物来发出邀请？是的话他才不去。

大鎹鸦闻言，非常有礼貌地垂了垂头，用那迷人的声线回答：“在下并非管家，只是先行一步，传达主家的谢意。现在，才是正式的邀请。”

仿佛是为了印证它的话，蝶屋大门处传来脚步声。一位气质出尘，如同白桦树精灵般的女性带着两个孩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与庭院中的中森树理隔空相撞。

从这一章开始要加速啦，希望不会像之前一样头重脚轻过于明显[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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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