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曜三步作两步走追上两人,他身上完全湿透了,红色的上衣上还带着打架时留下的不知名血污,嘴角青了一块,模样狼狈不堪,所到之处皆留下一串湿漉漉的鞋印。
谢泽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托着一个小脑袋,杨曜急急地凑到裴蘅面前,担忧地问道:“裴哥,你没事吧?谢临没把你怎么样吧?”
裴蘅刚才被谢泽刻意挡住了视线,现下才得见他这副模样,大惊失色,嘴唇微微颤抖,震惊得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直到谢泽把他放在房间的沙发上,裴蘅才颤着手,去摸蹲在他面前的杨曜的嘴角。
“你疼不疼?他们也太过分了.......”裴蘅紧张地检查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帮他擦拭着身体,蹙着眉,眼角泛红,苍白漂亮的脸上露出不忍和愧疚的神色。
裴蘅鼻尖发酸,说到底,杨曜也是为因为他才受的伤,这让他无法不自责。
似乎是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杨曜抓住他的双手,把下巴搭在裴蘅的膝头,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护主受伤后回家和主人邀功的大狗,背后似乎还有一条毛茸茸大尾巴在晃来晃去。
“我没事,我那么厉害,他们几个都打不过我,裴哥你看,这些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杨曜把裴蘅的双手往脸上贴,得意洋洋地炫耀起自己刚才打架的精彩表现。
见他越说越离谱,裴蘅忍不住打断。
“你一个人,打他们六个,还打赢了?没骗我?”
杨曜本想说那当然,但注意到从门外走进来的谢泽,一下有些语塞:“额......也不是一个人。”
裴蘅抬头看看沉默的谢泽,又低头看看心虚的杨曜。
所以,是有谢泽帮忙吗?
唔,谢泽平时那样冷漠又克制的男神形象,居然,也会打群架?
这ooc了吧?
不过,今天这次出行并不是原书剧情的一部分,没有触发剧情点,谢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等杨曜再为自己辩解,谢泽拎了拎手上的碘伏药水和纱布,扫了蹲在地上的杨曜一眼,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冰冷:“先上药。”
“好,我来......”
“我来。”
不知为何,谢泽今天的态度很强势,语气冷硬道:“你身上湿了,去洗澡换个衣服。”
这话里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裴蘅一顿,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地先站了起来。
谢泽看他呆呆愣愣的,忍不住心生怜爱,摸了摸他的头发:“乖。”
裴蘅脸一红,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宝宝哄了。
他捂着脸快步向卫生间快步走去,原地只剩杨曜和谢泽面面相觑。
没人说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着冷漠盯着他的谢泽,杨曜抽了抽嘴角。
冤家路窄,又是这张死人脸。
杨曜腹诽,拉着脸,表情不屑,像个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坐。
你不是要上药吗?爷来了!
谢泽也不惯着他,冰凉的药水尽数倒在杨曜的伤口上,痛得杨曜一激灵。
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为了男人的面子,杨曜咬牙忍了,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鬼火直冒,准备在口头上膈应膈应谢泽。
他本想先针对谢泽一言不合不打报告就把裴蘅抱起来的事进行训话,谁知不等他开口,谢泽把手上的纱布一紧一扯——这一下疼得杨曜几乎要喊出声,只得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失态。
他愤怒地转头看向谢泽,谢泽外表波澜不惊,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完全把他当空气。
杨曜气闷,他哪里惹到谢泽了?这小子不会是趁机打击报复吧?
再想到半个小时前谢泽的帮忙,杨曜咬牙又忍了。
一个手上用力,一个牙上使劲,两方不动声色地较着劲,如此重复了几个来回,谢泽倒是一派云淡风轻,倒是给杨曜整得满头大汗,两排牙齿都往下陷了几分。
那边,裴蘅慢吞吞洗完澡,他没有换洗的衣服,犹豫片刻,只好光溜溜地披上酒店的浴袍。
他不太习惯穿这个,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
一出来,看到的就是面色恼怒形容狼狈的杨曜,与端坐在沙发上的谢泽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怎么回事?又打架了?
见他出来,谢泽动作自然地上前接过毛巾,给他擦拭头发,还不忘吩咐一旁的杨曜:“去把换洗的衣服拿上来,带两份午餐,不加葱和香菜。”
葱和香菜?
裴蘅心跳漏了一拍,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把不吃的东西都挑了出来,当时看谢泽皱着眉,裴蘅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挑剔难伺候,没想到他都记下来了吗?
见杨曜不动,谢泽瞥了他一眼,转过头,面色专注,继续手上的动作,揽了一下裴蘅的肩膀,低声道:“靠过来些。”
刚才那一眼好像在说:叫你呢,还不快去?
杨曜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早上,他先是被谢临针对,挨了一顿好打,还不知哪来的野男人鸠占鹊巢摆正宫架子使唤,憋了一肚子气,肺都差点气炸。
他感觉自己就像给男朋友和奸夫送套的无能丈夫,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
但这的确是要紧的事情,他不敢不去,更不敢发火,怕吓到裴蘅,他走之前连门都不敢用力关,只能泄愤似的,把地板踩得咚咚响。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裴蘅回头望向身后的谢泽,谢泽眼神专注,正仔细地给他擦拭着头发。
他动作舒缓,轻轻用力,手掌上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毛巾传递到他发丝上,裴蘅舒适地眯起眼,像一只被摸舒服的小猫,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完全没注意到离他越来越近的谢泽。
乌亮的头发被擦得半干,软软搭在他柔软的脸侧,谢泽放下毛巾,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大掌覆住了他的冰凉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头疼不疼?有哪里不舒服吗?”
亲密举止信手拈来,两人都没感觉到任何不妥,仿佛他们天生理应如此。
裴蘅摇摇头,头发蹭蹭他的下巴,撒娇似的抱怨道:“你的皮带硌到我了。”
谢泽静默了几秒,突然发难,搂着他的腰把他竖抱了起来。
裴蘅突然腾空,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愣愣地低头看着谢泽。
谢泽一言不发,单手抱着他走进套件的卧室里,踢上门,落下锁,把裴蘅放在床头,不等他反应过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把他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如山峦般高大沉重的身体欺压下来,带来密不透风的压迫感。
被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吐息间全是对方身上的味道,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吐息交融,裴蘅纤长的睫毛急切地扑闪着,在仅一盏小夜灯的照映下,闪着细碎的光,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谢泽的眼神在裴蘅身上肆意游走,绕过他淡粉色的嘴唇,雪白的脖颈,一路朝他半敞不敞领口下的春色探去。
这样的目光实在过于有侵略性,在他毫不收敛的威压下,裴蘅慢慢把自己缩了起来,虽然下意识觉得谢泽不会伤害自己,但裴蘅还是有些害怕,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是偏金的琥珀色,太阳下璀璨夺目,折射着锋利的光芒,几乎要和阳光融为一体。本是极具生命力的颜色,偏偏他的眼眸如钻石寒冰般清亮透澈,不含一丝杂质,如一方寒潭,空灵孤冷,无喜无悲。
现在,抬起来的这双眼睛仿佛被绵绵春雨沁过,眼珠含泪,闪着蜜糖般的光泽。
清冷的绝色美人做出这样楚楚的神态,轻飘飘地瞄他一眼,简直让人骨头都酥了。
谢泽额头青筋直跳,呼吸愈发粗重,目光沉沉,翻涌着黑色的浪涛。
谢泽探出手,抚上裴蘅精巧的喉结,打着圈逗弄了一会,又向后摸去,不轻不重地揉捏起他柔软的脖颈。
感受到脖颈下流动的滚烫血液,有力的脉搏,谢泽忍不住凑得更近些,去嗅那温热皮肤下透出的幽冷香气。
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猎人面前,谢泽的鼻尖埋在他的脖颈里,灼热的吐息一寸寸扑来,让他的肌肤沾染上和他一样的温度,似乎随时可能被折断,裴蘅呼吸都轻了起来。
他有些受不了,眼神迷离,伸手去阻止,声音都变了个调:“呜,别......”
谢泽今天好奇怪......
“你和谁都这样吗?”
谢泽没有停下,开口问道。
裴蘅泪眼婆娑,不解地看向他,谢泽目光黑沉,死死注视着他,加重语气,又解释了一遍:“你和杨曜那样。”
不等裴蘅解释,下一刻,谢泽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绝对的侵略气息和浓郁的情/欲意味,霸道又不容反抗地缠上来。
裴蘅一时震惊得连抵抗都忘记了,嘴唇被堵着,他只能徒劳地抵住谢泽不断靠过来的胸膛,喉咙里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他的抵抗根本没有力气,更像是在撒娇乞怜,惹得身上的人更加兴奋难耐。
攻城拔寨,直捣黄龙。
两人唇齿交缠,裴蘅的防备被一步步卸下,呼吸被掠夺殆尽,抵在胸前的手脱力地倒下,只能任由谢泽钳住他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
谢泽亲得很凶很急,动作粗鲁,没有半分怜惜之情,仿佛要把所有压抑的**都发泄在这个吻上。
他凝视着身下眼含热泪,脸颊泛红,呼吸不畅,但还是委屈地乖乖配合他的裴蘅,只感觉身体里躁动不已的占有欲终于得到了极大满足。
第一次见面,谢泽就想这么干了。
谢泽用力环抱着裴蘅,力气之大,似乎要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血,裴蘅被他挤得喘不过气来,唇瓣被咬了好几口,疼得他直冒泪花,几乎以为谢泽要咬下自己的舌头。
呜……不要亲了……
我说不要亲了!
裴蘅被谢泽翻来覆去地亲,像面团一样被他捏扁搓圆,毫无反抗之力。
泪珠从他光滑的面颊滚落,滴在他清晰流畅的锁骨上,闪烁着暖光,顺着冷白的皮肤滑落进他的领口下。
房间里响着黏腻的水声,裴蘅的腰带早就在纠缠中被扯掉,单薄的浴袍半搭不落,露出一边清瘦的肩膀,几乎什么也遮不住。
谢泽表情冷淡,仿佛例行公事一般,眼神却是他不曾注意到的痴迷,他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裴蘅的腰身,粗/暴拨开碍事的衣物,往下探去。
裴蘅便宜被占了个够,终于受不了他疯了一般的索取,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顿时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裴蘅泪光盈盈,控诉地看向他,见谢泽还想凑上来,又急又气,下意识扇了他一耳光。
力气不重,痒痒的,软绵绵,像**。
像吸猫把小猫亲生气了,小猫咬了他一口,还拿软软的肉垫拍了拍他的脸。
谢泽喉结滚动几下,盯着他红肿的唇瓣,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爱欲的狂潮,只感觉喉间更加干渴难耐。
裴蘅这一巴掌本是气急了的下意识反应,现下却有些后悔,看谢泽沉着脸不说话,心下更加忐忑。
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是……可是也不能全怪他,要不是谢泽莫名其妙突然亲他,他也不会打人。
可是他脸都红了,看起来很严重。
裴蘅眼角垂下来,吸了吸鼻子,有点心疼,又有点委屈,颤颤地去摸谢泽的脸:“疼不疼?”
心尖像被一只毛绒绒的山竹爪子挠了挠,一道细小电流闪过,酥麻的痒意顺着左脸遍布了全身。
谢泽极力压抑着某处升腾的燥意,哑声道:“疼。”
宝宝:你疼不疼呀[可怜]
谢泽:宝宝亲亲我就不疼了[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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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