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风云 第3章 查封贪官

夜深露浓，梆子敲过三更。

顾究带着一队亲兵，径直闯进了县丞府，扰了王富贵锦缎华被里的美梦。

“谁啊？大半夜的，找死啊！”王富贵不耐烦地吼道。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卧室，声音都变了调，“顾将军来了！带着兵，已经把府上给围住了！”

“哪个顾将军？”王富贵迷迷糊糊地问，随即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顾究？！他来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院子里家丁丫鬟们的惊呼。王富贵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好，趿拉着鞋就往外跑，和进来的顾究撞了个正着。

顾究一身黑色劲装，腰佩长剑，面色冷峻得像块寒冰。

他身后跟着八名亲兵，个个眼神锐利，手按在刀柄上，把整个客厅映得杀气腾腾。

王富贵心里“咯噔”一下，腿肚子就开始转筋。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顾将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您，来之前也不派人通知一声，下官好准备准备……”

顾究根本没接他的话茬，那双锐利的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客厅。

“王大人，”顾究开口了，声音不高，但压迫感十足，“你这宅子，修得可真不错啊。比我那将军府，可是气派多了。”

王富贵额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结结巴巴地解释：“将军说笑了！这、这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老宅子，下官只是、只是稍微修缮了一下。”

“哦？祖上留下的？”顾究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目光掠过紫檀木的桌椅，踱步到多宝阁前。多宝阁上摆着的古董玉器，随手拿起一个通体洁白、莹润无瑕的白玉花瓶，翻过来看了看底部的款识。

“前朝官窑的精品，市面上没有五百两银子，拿不下来吧？”顾究把花瓶在手里掂了掂，目光斜睨着王富贵，“王大人的祖上，可真是阔气。”

王富贵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声音发颤：“将军好眼力！不过这其实是赝品，对，赝品！不值几个钱，就是看着好看些。”

顾究轻轻哼了一声，把花瓶放回原处，没再继续追究。他走到主位的太师椅前，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如炬，直直射向站在面前的王富贵。

“闲话就不多说了，”顾究语气陡然转冷，“王大人，本将军今天来，是想问问你，那二十车赈灾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富贵被问得一阵心虚，裤腿下得双腿抖的跟筛糠一样，强撑着笑容，重复着那套说辞：

“回将军的话，下官之前已经禀报过了啊！那粮车在路过青风寨山下的时候，被那伙天杀的土匪给劫走了！下官也是痛心疾首啊！”

“是吗？”顾究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你告诉我，从州府到本县，明明有平坦宽敞的官道不走，为什么偏偏要让运粮车队绕远路，非要从土匪窝子青风寨的山脚下过？”

王富贵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解释：“回将军那是因为、因为官道被雨水冲毁了......”

“哦？”顾究微微一笑，“可我所知，官道三日前就已修通。王大人舍近求远，莫非另有用意？”

王富贵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顾究眼神一凝：“王大人可还记得，去年水灾时朝廷拨下的五千石粮食？最后到灾民手中的，不到八百石。”

“下官冤枉啊！”王富贵急忙跪下喊冤，“去年那是、那是......”

“王大人，”顾究突然提高音量，“听闻上个月你在醉仙楼一掷千金，包下整个花楼为你祝寿，这钱又是从何而来？”

王富贵脸色瞬间惨白。

“还有，”顾究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扔在桌上，“这是在你小舅子家找到的，上面记着你这半年收的贿赂。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

王富贵这小舅子心理素质极差，顾究刚带兵闯入家中，不过半柱香功夫，就诈出底来。

为保小命，什么也顾不上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将知晓的事情全盘脱出。

王富贵看到账册，整个人都瘫软了：“将军......下官……下官......”

“王富贵！”顾究猛地一拍桌子，“你贪墨赈灾粮，中饱私囊，该当何罪？！”

这一声怒喝，把王富贵最后一点侥幸也吓没了。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下官知错了！那些银子，那些银子都还在，下官愿意全部上交，只求将军饶下官一命！”

等他说完，顾究站起身：“王富贵，你贪的这些，都是灾民救命的粮食。去年光是记录在册饿死的就有一百多口人，这笔账，你准备怎么还？”

王富贵彻底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顾究对亲兵挥挥手：“把他带走，关入大牢。”

两名亲兵上前，将软成一滩烂泥的王富贵架了出去。

顾究深知王富贵只是冰山一角，不知还有多少蛀虫，隐藏在这太平盛世之下。

定要好好审查，顺藤摸瓜将身后的保护伞连根拔起。

为了查清涉案人员，顾究亲自审问、查阅卷宗，整整一夜都没合眼。天快亮时，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时，派出去的密探回来禀报：“将军，我们在树林里跟丢了，乔一那伙人......不见了。”

乔一带领的青风寨在这一带盘踞多年，很不好对付。听说寨子里能人异士，身怀绝技，奸诈阴险，狡兔三窟。

以前当地官府也派兵上山剿过几次匪，结果不是中了埋伏损失惨重，就是扑了个空，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顾究本来也没指望靠两个探子就能把整个山寨端掉。他摆了摆手，让密探先退下。

看来，要想对付乔一，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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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忙活了一整天，又是打劫又是熬粥又是分粮，累得腰酸背痛。

不过灾民们终于吃上热乎饭，心里美滋滋的。

晚上回到寨子里，她迫不及待地召唤出系统：“喂，系统系统，我今天做了这么多好事，功德分是不是大涨啊？”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救助灾民，功德值10%】

乔一愣住了：“等等，不对吧？不是说好救济灾民涨20%的吗？”她可涨了记性，做好事前特意问过的。

系统不紧不慢地回答：【原本是20%没错。但是你今天上午打劫了王富贵的运粮队，按照规则，打劫行为扣除10%】

“什么？”乔一差点跳起来，“我劫的是贪官啊！那王富贵把赈灾粮买了换钱了，我这是替天行道！”

系统依旧毫无感情：【系统判定标准：打劫行为一律扣分。不管对方是清官还是贪官。】

乔一气得直跺脚：“你这什么破系统！太不讲道理了！我劫的是不义之财，用来救济百姓，这明明是好事！”

【规则就是规则。】系统冷冰冰地说，【请以此为戒，继续努力哦！】

乔一气的朝空气挥了几圈。

第二天一大早，乔一照旧带着弟兄们在老地方支起了粥棚。大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味飘出去老远。

灾民们很快排起了长队，一个个端着碗，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粥。乔一手脚麻利地给大家盛粥，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队伍里瞟。

“怪了……”她小声嘀咕。

手下二虎正忙着维持秩序，听见老大说话，凑过来问：“老大，咋了？”

“看见那个小豆丁没？”乔一皱着眉，“就是昨天那个，给他生病娘亲带粥的小男孩。”

二虎伸长脖子在队伍里找了一圈，摇摇头：“没见着。是不是来晚了还在后头排队呢？”

乔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那孩子看着就懂事，昨天为了给娘亲带粥，鼓着多大勇气来找她这个“土匪头子”，今天没理由不来。

一直等到粥都快发完了，队伍也散了，还是没见到那孩子的身影。

“不行，得去看看。”乔一把勺子往二虎手里一塞，“你在这盯着，我去找找。”

乔一叫上昨日送孩子回去的三甲一同前去。

两人顺着昨天孩子离开的方向寻去。路上坑坑洼洼，两边都是灾民们用布条，草席临时搭的窝棚，破破烂烂，看得人心里发酸。

“你还记得那孩子家住哪吧？”乔一问。

三甲挠了挠头：“那孩子只说住在城隍庙附近。昨天我走到半路，他接过粥碗就说不必送了，可以自己回去。”

城隍庙在最西头，早就荒废多年了。两人越走越偏僻，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连窝棚都见不到几个了。

快到庙门口时，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飘了过来。乔一皱了皱鼻子，脚步更快了。

破庙的木门歪歪斜斜地挂着，里面黑乎乎的。乔一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光线照进去，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庙里又暗又潮，角落铺着些干草，上面躺着个妇人，身上盖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被子。

昨天那个小男孩就蜷在妇人身边，小脸红通通的。

“小豆丁？”乔一放轻脚步，小声喊道。

男孩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乔一，虚弱地叫了声：“大姐姐……”

乔一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男孩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蹲下身，手背搭上孩子的额头，烫的吓人！

小男孩紧紧抓住乔一的衣角：“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好不好？她睡了好久，怎么叫都不醒。”

乔一目光扫过角落，突然定住了。

昨天他带回来的那碗粥，还好好地放在一旁，一口都没动过。

乔一忙给一旁的三甲使了个眼色。

三甲懂些医术，他立刻俯身探了探妇人的鼻息，又搭上她的脉搏。

那妇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坏了……”三甲脸色难看，朝乔一摇了摇头。

示意她，那女人，死了。

他轻轻掀开被子，发现妇人脖子和手臂上布满了红疹子。

三甲像是想到什么，急忙撸起男孩的袖子，只见孩子胳膊上也起了不少红斑，还有几个小水泡。

“老大，借一步说话。”三甲声音发紧。

两人走到庙外，三甲的脸色铁青，压低声音说：“老大，这症状怎么有点像……”

乔一眉头紧锁，已经猜出了大概。

没等他说完就接过了话，那两个字像重锤一般砸在地上：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