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刚响,周围的人流还没来得及散去。
挡在霖星然面前的少女,穿着剪裁精致的英伦风校服格裙,脚踩一双锃亮的小皮鞋,那一身行头加起来怕是抵得上深水埗一个家庭半年的开销。她双手叉腰,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得像两颗黑葡萄,胸口因为剧烈跑动和生气而微微起伏。
正是港大商学院出了名的“小辣椒”,徐傲桐。
周围原本匆匆赶路的同学瞬间放慢了脚步,甚至有人停下来窃窃私语。 “哎,又是徐大小姐……” “Nathan这次又要被堵了吧?” “啧,Nathan好帅哦……”
徐傲桐根本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天的霖星然有些不一样。那件旧衬衫明明还是那件,甚至因为洗太多次有些发白,但穿在他身上……怎么就那么好看?而且,他是不是变高了?自己以前只要稍微抬头,现在居然要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家里有点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霖星然没有被质问的窘迫,反而温和地笑了笑。那双刚被系统优化过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像是盛着一汪春水,瞬间浇灭了徐傲桐一半的火气。
“谁、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徐傲桐脸颊一热,为了掩饰这莫名其妙的心慌,她急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打开那只限量款的红色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港币——全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大牛”(500元面值),少说也有三五千。
“啪”的一声,她把钱重重地拍在霖星然手里的书本上。
全场一片哗然。在这个平均月薪只有两三千的年代,这是一笔巨款。
“拿着!”徐傲桐扬着下巴,语气干巴巴的,像是在施舍,又像是在讨好,“我听人说你妈病了,连药都吃不起了?这些钱算……算本小姐借你的!你别再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大排档端盘子了,丢死人了!你是港大的学生,能不能有点骨气?”
甜甜在脑海里疯狂尖叫:“宿主!钱啊!积分啊!拿下它我们就能买第一支潜力股了!”
霖星然却像是没听到系统的聒噪。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但并没有出现徐傲桐预想中的愤怒或卑微。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叠钱,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徐同学。”
霖星然忽然往前迈了一步。刚增加了10厘米的身高优势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将娇小的徐傲桐完全圈进了自己的气场里。
徐傲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下意识退了半步,背脊抵上了图书馆冰冷的墙壁。
“你、你干嘛……”徐傲桐的声音开始发颤,原本的气势汹汹瞬间变成了受惊的小兔子。
霖星然没说话,只是伸出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拿起了那一叠钞票。就在徐傲桐以为他要收下时,霖星然却轻轻拉过了她的手。
指尖相触。霖星然的手指微凉,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质感,轻轻划过徐傲桐滚烫的手心,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她不容拒绝地将那叠钱重新塞回了徐傲桐的手里,然后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没有立刻松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霖星然微微俯身,凑近徐傲桐的耳边。那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徐傲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气息。
“但我霖星然就算穷死,也不会花女人的钱。” 她的声音低沉磁性,刻意压低了声线,每一个字都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徐傲桐的耳膜,“尤其是……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钱。”
轰——!! 徐傲桐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整个人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可爱……他说我……可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霖星然已经松开了手,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礼貌地冲着呆若木鸡的徐傲桐点了点头,然后单肩背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那双逆天长腿,潇洒离去。
只留下一个清瘦挺拔、如同小白杨一般的背影。
图书馆门口,徐傲桐像个雕塑一样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叠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钞票。
好半天,她才猛地跺了一下脚,对着那个背影喊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娇羞和哭腔: “笨蛋Nathan!……你装什么装啊!帅死了!”
而已经走远的霖星然,听着身后传来的娇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脑海里,甜甜还在痛心疾首:“宿主!那是五千块啊!你为什么不要!”
霖星然看着前方中环林立的高楼大厦,眼神幽深: “甜甜,目光放长远点。想做大事,这种带着施舍性质的钱不能拿。拿了,我就是她的跟班;不拿……她就是我的信徒。”
“这是投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