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 第18章 第十八章

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第18章 第十八章

作者:石门之客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1:06:32 来源:文学城

是因为林鸢。

王福的心蓦然抽痛了。

大司马夫人差人送来的汤药,出现在了王福的眼皮子底下。

按着萧珣的意思,汤药到了王福这里,就该结束了。

他截下这药,而这药会被前来诊脉的太医令看出不妥。

可他偏偏由着这药入了殿中。

王福直了直身:“奴婢这么做,是为了陛下。”

萧珣的心被无名火燎着:“不听君令,自作主张,林鸢身子未愈,被人灌药,差点死了。你却说,这是为了朕?”

“若是不让林宫人碰那药,陛下如何能够抓捕了大司马夫人?”王福定定地看着萧珣。

萧珣忽然觉得,眼前他认识了二十余载的人,目光凛然而陌生。

“陛下深知,一碗药而已,若是不真的灌进林宫人的嘴里,不闹出事端,如何能引起众怒?大司马夫人如何肯伏罪?大司马又如何能俯首?”

王福顿了顿,“大司马夫人就死,不是因为意图残害宫女,而是谋害了陛下的,皇嗣,皇长子。”

萧珣寒声驳斥:“如何让大司马夫人认罪,朕自有主张,轮得到你来做主?”

王福又低了下去,头及地,行了揖:“是。奴婢确实是自作主张,奴婢自以为了解陛下。陛下下不了的心,奴婢来帮着陛下。”

“你了解朕?不过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萧珣攥紧了拳,恨恨甩袖,逼近了一步。

脚下的茶水飞溅到了王福的脸上,连眼睫也沾了一些,他并不拭去。

湿了的眼睫,沉沉向下覆着:“陛下隐忍了这么多年,筹谋了这么多年,奴婢看在眼里。这样的时机,不容有失。”

这话听到萧珣的耳中,恍惚成了他自己的声音,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话了:

“那林鸢,朕就能,失去吗?”

萧珣得了瞿晏的人带药入宫的消息,明明一步一步都在他的股掌之中,他自己却成了这个计划的变数。他决意快马加鞭回宫去。

马背上,他看着天上的日头一点一点暗淡了,沉沦下去,他的心也跟着沉沦了。

王福似乎微不可察地嗤笑了一声:“陛下喜欢林鸢,难道不是因为她的模样有几分像长公主与苏丞相的女儿吗?”

这话如当头棒喝。

“……你说什么?”

“如今大业已成,陛下宣召苏丞相与苏女公子回京。苏女公子身为丞相与长公主之女,身份高贵,又与陛下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人人皆知,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林鸢不过是一个宫女,一个出身低微之人,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只愿陛下与新后,琴瑟和鸣。”

王福的话落在萧珣的耳中,成了密密的针,穿过头颅,一片嗡鸣:

“可她毕竟因陛下的宠爱受了嫉妒,在这宫里,既失了清白的声名,还担了痛失皇子的罪过。如今她在陛下即将立后的当下离开,对新后而言,是最好的。对她而言,也是最好的。

“……趁她还不知道,自己受陛下青眼,只是因为有几分肖像长公主之女。”

萧珣听见了一声苦笑,似在自嘲:

“出身低微的人,也有傲骨,也有心啊。这心,与贵贱无关。

“奴婢并不后悔所作所为,奴婢不愧对陛下。唯一对不起的人,是林鸢。

“她背负了一切,得不到什么。她来求奴婢冰天雪地捎她一程,奴婢应允了。”

针扎的痛,传遍了萧珣的全身,每一个字说出口,都是艰涩的:

“告诉朕,你将她送到哪里了?她究竟去了哪里?”

王福叹:“陛下难道不了解林鸢吗?她虽是个弱女子,可实则最是坚忍,有自己的主意。她请老奴驾车,也只不过让奴婢顺路捎带。到了颍川,她执意不让老奴相送,大约也是猜到了今日的情状。她是送走了老奴后,自行寻了车离开这儿的。去往了何处,老奴实在不知。”

风吹开了客舍的窗,将王福的声音吹成了一丝一缕的。

像剪不断的丝线,缠在人的脸上,身上,心上,密密匝匝,割出血来。

“求陛下,放她去吧。好不好?”

萧珣失神地看着那摊发黑的水渍,上面早就没有了人影。

水在风里发颤,恣意蔓延开去,连向了没有星子的天。

乌黑的天穹下,王禄搀扶着跪了太久而一瘸一拐的王福,他得了恩准,留在颍川同义父一道除岁。

王福停下了脚步,向一间亮着灯的郡邸屋舍回望了一眼。

“你唤我一声阿伯。这是阿伯,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声叹息与两匹奔马的嘶鸣合在了一起。

王福认出,下马的一人是光禄卿凌风。

另一人,王禄细看了,才分辨出,这是一道微行出来的羽林骑。

那羽林骑穿着怪异,褐衣短袍,一身的风雪,脚上是破旧的草履。

他们步履匆匆,不作停歇,往萧珣的居处,前去复命。

*

林榆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解下了身上的羊裘,披在她的身上。

“阿鸢,你怎么来了?”

他早上同贺季一同骑马来的翠微山。

一路上,贺季牵着缰绳,心不在焉,口中念念有词:“脉象沉濡,应当不会错啊。”

林榆打断了他:“大寒之物,用了会如何?”

“轻者,损阳气,以至于脾虚胃寒,手脚冰凉。”

“重者呢?”

“重者,尤其女子,寒邪留滞于体,侵入经脉五脏,不利孕育,更有甚者,伤及性命。”

“伤及性命?”林榆忽然勒马,胜云朝天嘶鸣。

贺季的马也忽然停了下来,震得他差点一个趔趄,从马背上滚下来。

“呀,阿鸢不是好好的吗?若非我神医妙手,这脉象,一般的医者都察觉不出来。自然远远没到伤及性命这一步。倒是我——”贺季悻悻,半幅身子垂在了马鞍上。

胜云向贺季靠近了,林榆抓过贺季的肩,将他一把扶起。

贺季坐稳了,却发觉肩头的劲道并没有小,隔着裘衣,感到林榆的指头僵直地嵌在了他的骨头缝里,忘了移开。

耳畔的声音却有几分虚浮:“若是真用过了大寒之物,该,怎么办?”

贺季嘶了一声:“痛。”

肩头的手却钳得更紧了:“会痛?”

“是,”贺季哀声,“是,我痛。”

林榆这才松开了手。

贺季揉了揉自己的肩:“若真用过,那,也只能日后悉心保养。用温补之食,避免寒凉,以阳补阴。”

他们无言地向前走了一段,眼前越来越白,路也不见了。马蹄溅起碎雪,迷了人眼。

半晌,林榆才重新打破了沉寂:“大寒之物,都有些什么?平常会不慎吃到吗?”

“性寒之物不少,比如,瓜果就是。不过,只要不贪食,就于身体无伤,不会日积月累的,变成大寒之物。寒性的药倒是不少,连翘,玄参,紫草,黄连,都是。”

林榆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药材会用在寻常的小痛小病,譬如风寒之中吗?”

“嗐,寻常药饮,顶天了也就喝上一旬,加在一起也就是一二两的量,根本达不到大寒。”

贺季收紧了手中的缰绳,在簌簌的踏雪声里,思忖着说:“除非是,各种寒性的药熬成一锅,而且是最寒的那种,譬如牛黄,蛇胆,一日三次不断地喝,当茶水一样灌,或者,有人刻意提纯了这药——那就是,淬毒了啊。”

林榆的裘衣很宽大,覆在林鸢身上,哐镗哐镗的,帽檐都遮住了半边脸。

林鸢露着一双眼睛,眨巴着道:“我听王府里的人说,这儿发生了民乱,放心不下,府里正好又派了兵卒前来支援,我就上了他们的车,一道过来了。”

萧锦凑了过来:“林夫子那可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拍拍林榆的肩,挑眉戏谑,“可惜家中还是有人放心不下。”

林榆不理会,对林鸢说:“既知这儿一片混乱,你还巴巴地过来,若是伤了,病了,岂不是雪上加霜?”

林鸢呵出一口白气,笑道:“我方才拜见了淮阳王妃,她帮忙在府中寻了一些女子用的东西,王府上下如今为了雪灾的事儿,忙成了一锅粥了。我是闲人,便主动请了缨,将这些东西押车送来了。这是,雪中送炭,才不是雪上加霜。”

“女子用物?”林榆不禁问。

萧锦没等林鸢回答,就接过了话:“快成家的人了,连女子用物是都不知道?那可是,真正的雪中送炭,草木炭灰啊!”

林榆睨他一眼,微红了脸,没有说话,萧锦对着林鸢赞道:“今日早晨,我就发现了,阿鸢也同林夫子一样,心细如发啊。”

一声“阿鸢”,听得林鸢满面赤红。

她极力想岔开话去,忽然见到萧锦脸上兀然的红肿:“咦,世子脸上是——是冻坏了吗?”

“啊,哦,是,这儿太冷了。”萧锦心虚地摸了摸方才被揍了一拳的地方,倒是被冻得不痛了。

林榆知道自己劝不回林鸢,便说:“既来了,先去老四那儿喝个御寒汤吧。”

贺季见到林鸢,又惊又喜。

正逢一不惑之年的男子振振有词,对旁边的三个妇人说,方才贺夫子为他诊出的“阳气过盛,阴不胜阳”,就是身强力壮,雄风大振的意思,贺季不作争辩,漫声应和了两句,就急急拉过林鸢,恐她听了这些疯话去。

回到了草棚,他从医工的药箱子里翻找出了桂枝茯苓,煮了一碗温化寒湿的汤药。

这药直把林鸢的身子烫开了一条路。

赈灾的热情也高了三丈。

“谢过女神仙!”

喝过了粥的灾民,握住了林鸢的双手,连连称谢。

彼时,没日没夜忙了两天的府兵与吏卒,听见这动静,忿然作色。

他们刚刚因为分发的毛褐的新旧,与被衾的厚薄,受了众人好一顿指责与数落。

抬头往那里看去,他们见到的是,一个女子与另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双手交握。

那女子生得匀净,挽着利索的髻,斜插一支青玉,坠下流珠,随着说话声,一顿一顿的。

在乌泱泱灰头土脸的灾民里,别说,确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神仙相。

他们心头油然而生的怒气,于是也消了三分。

“是嫂子啊!”

林鸢在人群里听见声音,并不以为这是在叫自己。

直到另一声“阿姊”落在了耳畔,才抬眼看见了阿瑶。

青玉簪在她的发上,在人群中,煞是醒目。

倒是她自己裹得一身严实,让阿瑶直愣愣瞅了好久,才凭着一对明澈的凤眼认了出来。

林鸢也禁不住对着那簪子,颔首称赞:“真好看!”

“不得谢过女神仙?”阿瑶笑得欢喜,亲热地拉过了林鸢的手,“我那日回家,兄嫂一直问,这支簪子哪里来的,看起来能换好几头猪仔呢。我听着烦心,便诌了一句,是天上的神仙给我的。”

林鸢也笑了。

青玉簪子是萧珣送给林鸢的。

林鸢起初答应,留在椒房殿的偏殿伺候,是王福说,留在那里,不过是奉茶,磨墨,这两样而已。

什么守夜更衣梳头都不必她来伺候。

似乎为了让她宽心,王内侍特特提及,“陛下不近女色”。

这听到林鸢的耳中,成了不好女色,又成了好龙阳的意思。

本朝立国以来,传了六位天子,多有这样的癖好,连带长安权贵也追逐男风。

林鸢心里更加忐忑,不过倒是深信了那日萧珣说的“没有趁人之危”,心底里又有些同情起了皇后。

王福将她脸上的惊讶,当做了欢喜,将她思忖时的低头,当做了颔首,高兴地即刻去复命。

“她答应时,神色如何?”萧珣问了一句。

“回陛下,林宫人神色惊喜。”王福笑出了褶子。他很久没见萧珣笑过了。

林鸢只能往好处想,陛下来椒房殿,一个月加起来的天数,也不过**个时日,她的月俸却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若在偏殿,就可以去找回那把玄铁小刀了。

可惜,连着一旬,都是无功而返。

不会是那日就被陛下丢了吧。

她心中惋惜。可惜了兄长的青玉,那质地成色都是上好的,雕镂着鸾凤,随着时日迁移,愈发润了。

那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她这日抱着一丝丝希冀,在书架的高处翻找。

“找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这日明明不是逢一逢五逢十的日子啊。

林鸢来不及琢磨,身子一歪,差点崴了脚,顺势跪了下去:“唔,没,没找什么,奴婢,奴婢只是在擦,擦柜子……”

看林鸢的脸倏然白了,懊丧地止住了话,将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往袖子里藏,萧珣不禁想笑。

他心下了然,大约是那把小刀。但不知为何,只想逗她:“我都瞧着你找半天了。”

他看了一眼那个书架,似笑非笑,“丢在了这么高的架子上,你这身量,怕是很难够到吧。说说看,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林鸢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是一个簪子,青玉的簪子。”

说完,眼前的人影并不移动半分。

她抬头,看见了萧珣唇角的笑,才品出了他话里的促狭。

不仅如此,他还在暗暗地指那日建章宫的事儿呐。

刀没有找着,不过,萧珣转日送了她一支青玉簪。

“你既是把东西丢在我这儿了,那我赔给你,也是应当。”

他手里翻着书卷,轻描淡写地说,并不抬眸看一眼,林鸢戴上这支簪子的模样。

林鸢虽然还是惋惜兄长的青玉,但很喜欢这个簪子。

哪怕决意要出宫,也收到了包袱里。

她极擅自我安慰,哪怕睹物思人,这并不是物什的过错。这么好看的簪子,哪怕不再戴了,好歹能够换些钱粮吧。

如今这簪子阴差阳错配了他人。

林鸢觉得,嗯,也挺不错的。

不近女色的萧珣:王福,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

王福:趁她还不知道,自己受陛下青眼,只是因为有几分肖像长公主之女。

萧珣:还好她不知道。

林鸢:你猜我知不知道[吃瓜]

下一更在周六早上九点,是个六千字的肥章,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十八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