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秀一的初夜情书 第12章 第 12 章

清晨的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百叶窗，柔柔地洒在白净的被褥上。

南野樱缓缓睁开眼，先是看见天花板那片柔白，然后是窗外渐亮的天色。

整个病房很安静。

护士还没来查房，南野秀一还在外头等医生做第二次回诊，而她独自一人，听见的只有心跳声与呼吸声。

她慢慢坐起身，靠着床头，纤细的指尖缓缓落在小腹上——还看不出来的曲线下，正静静孕育着一个即将改变她人生的存在。

她看着窗外，神情怔怔。

“其实啊……”她轻声说，声音几乎被晨光融化，“我是有想过……不要留下你。”

“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而是……我害怕。”

“我怕一旦我留下你，我就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自由地选择人生。”

她垂下眼睫，缓缓握住自己的肚子。

“我怕，一旦结婚，一旦成为‘谁的妈妈’，我就不再是我了。”

“不能出国巡演，不能穿漂亮衣服，不能自由吃甜食，不能在舞台上拉琴到深夜，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决定工作或远行。”

她闭上眼，嘴角却勾起一丝笑：“可是啊……到最后，我还是没舍得。”

“因为你是一个生命，而每个生命，都有权利活下来。”

“所以，哪怕真的没有你爸爸愿意负责，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一个人……带你出生、长大。”

“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

“宝宝啊，妈妈很爱你呢。”

她的声音被晨光包裹，带着某种透明的温柔。

她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在医院冰凉的地砖上，一步步走到窗边。

她打开窗户，外面是初升的风，柔柔吹入，带着城市的气息与鸟鸣。

南野樱站在窗前，双手轻轻贴着胸口，眨了眨眼，然后缓缓开口唱出那首藏在她心底已久的歌：

風って 鳥って わたしより自由かな

翼がないなら走ってくわ行きたいところまで

できるよね

Going on!

晨风掠过她金色的长发，她微微侧头，继续唱：

想像とはいつも違ってる

なにもかも完璧 とはいかないけど

心の底に泉があるの

どんなに落ち込んでもまた

透明なもので満たされていく

她的声音轻柔，像初雪落地、像春水流动。

那不是炫技的歌声，而是坦然面对脆弱后，重新拾起勇气的声音。

これって これって なんていう気持ちなの

熱くて 痛くて くすぐったくて涙が出そう

風って 鳥って わたしより自由かな

翼がないなら走ってくわ行きたいところまで

できるよね

Going on!

她唱到这，眼角闪烁一丝泪光，却是微笑着的。

她走到椅子旁坐下，抱着枕头，轻轻晃着脚。

他の子にあって私にないもの

わかってはいるけど つい比べちゃうよ

答え合わせはもうしたくない

みんなと同じじゃなくても私にできること見つけたいの

她想起那些在后台流泪却咬牙站上台的夜晚；想起无数次比赛落选后依旧微笑感谢评委的瞬间；

想起一个人搬着小提琴箱穿过东京深夜街头；想起最开始拉琴的理由。

想起自己是谁。

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夢って 愛って 本当はよく知らない

どんな色 どんな形 どこからやってくるの

祈って 願って それだけじゃ叶わない

自信がなくても始めるんだ いつかじゃなくて今

できるよね

Going on!

她站起身，仿佛全身的倦意都随着歌声褪去。

她不是被动留下，而是主动拥抱现在。

她不再只是个温柔漂亮的偶像、小提琴首席，或南野秀一的妻子，她是她自己——

是南野樱，是孩子的母亲，是不靠谁就能走下去的她。

泉がここにあるの私をつかさどる源が

何があっても涸れたりしない

諦めたつもりでもまた透明なもので満たされていく

她的眼神里浮出一种平静的力量。

就算再难，也会笑着走。

就算曾经不安，也选择相信。

就算不知道终点在哪，也依然踏出脚步。

これって これって なんていう気持ちなの

熱くて 痛くて くすぐったくて涙が出そう

風って 鳥って わたしより自由かな

翼がないなら走ってくわ行きたいところまで

できるよね

Going on!

?

走廊尽头，南野秀一静静站在门边。

他没有打扰她。

只是靠在门框，听她唱完整首歌，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了眼前这个女孩——

不是被他宠的、笑嘻嘻的小狐狸。

而是那个心中藏着泉水，永远往前走的女人。

他低声呢喃：

“你不需要谁成就你，但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因为你，是我这一生最想守护的风与光。”

歌声在空气中慢慢散去，窗外的风仍在轻吹，拂动着窗帘的边角。

南野樱站在窗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放下贴在胸口的手，转而轻柔地抚上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唇角漾出温暖的笑。

“宝宝啊。”

她轻声道，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说话。

“虽然妈妈曾经……有一点点犹豫。”

“但现在，妈妈真的，很期待你的出生呢。”

她眼神亮亮的，像透过了迷雾终于见到了方向。

“所以这段时间里，妈妈会努力的，不再乱生气，不偷吃甜食，也不再惹你爸爸担心。”

她声音轻轻带笑，像呢喃，也像宣誓：

“所以你也要乖乖地，在妈妈肚子里健康长大哟。”

她说着，低头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再轻轻贴在肚子上。

那一刻，她是完整的，是温柔的，是坚定的。

然而下一秒——

“……我可以加入你们的谈话吗？”

她一惊，回头，就看到门口那熟悉的身影正靠着门框。

南野秀一站在那，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像是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柔光。

他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小樱……”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低，带着一点点颤抖和克制的情绪。

“对不起。”

“我……太笨了。”

“我以为守护你就要控制你，以为不让你做这些就是对你好。”

“结果只是在伤你。”

“你说得对——”他低下头，声音苦涩，“我确实太关注肚子里的孩子，却忽略了你才是那个先值得被爱的。”

“你是宝宝的妈妈，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最在意的那个人。”

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生怕她再次逃开。

南野樱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低低的声音，感受着那熟悉又温暖的体温。

“我不是不想原谅你……”她轻轻开口，“只是我需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的人。”

“我也有感情、有不安、有自尊。”她微微仰头看着他，“我需要你的是信任、是并肩……不是把我当成玻璃罩里的人。”

“我明白了。”他一字一句郑重开口，“我会学着做得更好，不是管你，而是尊重你、陪你。”

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眸中终于有了几分柔意与笑意。

“那……”她忽然轻声说，“你要赔我一个吻。”

南野秀一愣了一下，随即勾唇一笑。

“遵命。”

他低下头，唇轻轻贴上她的。

这个吻，没有**，没有侵略性，也没有彼此较劲的强硬。

只是缓缓的，静静的，像落雪落在掌心，像春水流过指间。

他的手轻轻扣在她腰后，她的手指也环住了他的后颈。

两个人在这个早晨，在医院安静的病房里，终于拥抱了彼此的不安与勇气。

这个吻，替代了所有争吵、眼泪、任性，也替代了未曾说出口的那一句：

“我很爱你。”

?

窗外，鸟鸣清脆。风继续吹着。

她轻轻贴着他胸口，小声说：“回家吧。”

他点头：“我们一起回家。”

她笑了，像一朵在晨光中绽开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