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几天压抑,二人大多时间紧紧抱着,但是食物、水源都快没了。
阿列克谢不敢离开黎言,怕有感染者找到他的小鹿,他根本不敢让黎言离开他的一丝视线。
但是黎言现在是未感染者,他需要食物、需要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也需要躲避那些疯了一样的感染者。
正是末世的初期,那些疯子虐杀能看到的一切活物,像是狂欢,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反应过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人供给他们玩乐了。
所以他们会逐渐搜寻活着的人类,他们的手段会更残忍更恐怖、也会更缓慢享受幸存者的哀嚎与痛苦。
阿列克谢的体.液会感染,这是他们从目前还能听到东西的收音机里听到的感染者的特征。
面部血型十字疱疹、极度嗜血、毫无伦理道德、体.液具有传染性、具有未感染之前的记忆与能力、只是行为更加激进恐怖寻求刺激。
——比如,如果一个感染者和幸存者是恋人或者亲人的话,感染者会首选这个此前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人,天涯海角,直到把那人剁碎、凌虐、吞入腹里。
在意识到体.液具有传染性的时候,阿列克谢就扒下尸体的战术面罩,给自己戴着了。
他忍不住,想亲黎言。
这样隔着一层面罩轻轻摩挲,也算是亲吻。
他亦然忍不住,想啃下黎言的鼻子挖下他的眼——
面罩亦然能扼住心口、胃部、咕噜咕噜冒泡的脑浆里翻涌出来的恶意与食欲爱意。
这两天的阿列克谢很恐怖,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说话,只是死死抱着他,黎言有时候半夜惊醒,会看见戴着面罩的高大男人,血十字覆盖在鼻梁与眼下,他那双蓝绿色宛若冰湖的眸子,极度漠然、恐怖、翻涌着浓浓的食欲与暴虐盯着自己。
像是在打量什么能够揉碎的虫子。
下一秒就能嚼碎在口腔里。
偏偏抱着他的动作,附身低头,将黎言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饱含怜爱与保护欲。
黎言会迷迷糊糊伸手揉揉他的脸,说,“还不睡?”
男人会盯他一会儿,阴影与血色打下双眸与侧脸,显得压抑恐怖,沉默片刻,才黏腻着醇厚的嗓音,低声道。
“宝贝,我现在只想爽。”
……他已经在克制自己了。
爽?
他会说出撕开他的皮肉,割开黎言的喉咙当斐济北,脑浆也会被他搅烂随后一点点舔舐干净……
不……
一想想他就硬得像枪管,不,不能想了……
阿列克谢的言语比外面那些疯狂的感染者,克制多了。
黎言迷迷糊糊没了睡意,嘟囔了一声现在没套,随后从地下室的窗户上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
血肉模糊的残肢堆在马路中央,好几个人头堆叠在一起,像是战利品,几个感染者正趴在一具尚未断气的躯体上大快朵颐,那具尸体能用的孔都被占领了,脑浆流了一地。
其中一个感染者下都被嚼碎了,脸上还带着近乎痴狂到巅峰的笑容,机械地进行动作。
更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用领带勒住孕妇的脖子,笑得嘴角撕裂到耳根,扣出孕妇的眼睛剖开腹部,舔舐着婴儿的血液。
鲜血泼洒在窗户上,像一幅扭曲的抽象画。
——阿列克谢猛然捂住黎言的眼。
天色朦胧,黎言没怎么看清,但……
但他大体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阿列克谢的双眸死死看着地下室窗户外的狂欢,像是略微享受那些叫骂与哀嚎,略微垂下眼,又克制滚动了一下喉结,“甜心、宝贝、蜜糖……别看了。”
舌尖的话语越是缠绵,越使得男人近乎战栗渴求的视线恐怖。
黎言听话,垂下眼,眼睫毛扫了扫男人的掌心,问,“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对啊宝贝,天知道我多他妈想把你……”
他咽下翻涌着血腥味的话语,面罩只露出男人的眼睛,醇厚低沉的嗓音从面罩泄露出,遮住了他近乎恐怖的笑容。
似是怕黎言被吓到,艰难补充,“想把你、抱在、怀里。”
这里的食物不多了,况且还是市区,他们必须要离开了。
阿列克谢在泥泞的脑子里思索了一会儿,低头隔着面罩亲了亲黎言的额头,“我们需要离开了。”
阿列克谢用厮杀感染者压抑自己虐杀的**,他将周围几个感染者全都弄死,拉着黎言逃往安全的地方,世界乱套了。
还好阿列克谢以前是雇佣兵,这些感染者感染之前都是羸弱的社畜,只是疯狂了些,脖子还是一捏就碎,况且有阿列克谢这么高大的身形做掩护,还没有多少感染者发现他带着个青年。
他们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追逐目前还能乱窜的感染者身上。
“我腿软……”
黎言突然道了一句中文,他扒拉在阿列克谢背后,哪怕被男人保护得紧也能看见尸横遍野的恐怖,单是尸体还不至于吓人,可是被剥皮切成碎肉的尸体就很恐怖了。
阿列克谢虽然在学中文,但是会的单词并不多。
他会“卧槽”这两个字,甚至对这两个字很敏感,因为以前黎言受了惊吓就会反射性吐出口,男人在了解到这是脏话的时候,阿列克谢还十分严肃地申明了小孩不能说脏话,不赞同地蹙眉让他改口。
宛若在看被教坏的小孩。
老古板。
黎言这么想。
可他却又强迫自己改了这个口癖,因为阿列克谢会一直抱着胸,低头盯着自己,直到他自己可怜巴巴认错。
周围目前没有感染者,可阿列克谢紧绷的肌肉却没有放松,反而更僵硬了——因为黎言正贴在他后背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染血的颈侧。
病毒在血管里尖叫着要他转身掐住那截纤细的脖子,可他却只是死死攥着刀柄还有拿到的枪,指节泛白。
“再忍忍……”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黎言说的,还是对他自己。
他找了一辆车,开往郊区,郊区的感染者少了很多。
感染者都有一定智商,只是太过于疯狂,他们往后找不到乱窜的感染者之后会会一间间搜索房屋,所以阿列克谢用了自己反侦察的手段,清楚了他们的痕迹,找到了一间隐蔽的防空洞——不容易被寻找到。
防空洞里有不少物资,枪械、罐头、食物……
阿列克谢搜寻了一下防空洞以及周围,多年的经验让他找寻出一条面对失控的他和感染者可以逃生的路线。
随后把一把枪塞到黎言手里,叮嘱他要是自己失控,可以杀了他,然后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逃跑。
可黎言只是摩挲了一下枪,没记路线,像是有些不在意,没有听清,还嘟囔了一句,“死就死呗……我又不会杀了你。”
这样消极的态度可不行。
“不。”
“就死。”
“……宝贝。”阿列克谢垂眸看着他,指尖摸索了一下黎言的发丝,忍着扯开他的头皮舔舐他的头盖骨的冲动,“你应该……”
“就死。”
胡搅蛮缠,又认真,眼眶还红着。
阿列克谢的理智被他的理直气壮与认真的话语揉碎,他的军刀猛然插入地面,脖颈与小臂蜿蜒压抑情绪的青筋。
——他应该把路上那个人头捡回来的,至少泄愤的时候能够搅碎那个人头,不至于压抑不住暴戾脾气,吓到他的小狗宝宝。
阿列克谢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随后像是妥协一样,一言不发。
男人浑身漠然沉静,眼白泛着猩红的血丝,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然后……他为黎言打开了一个罐头,该喂他的小鹿了……
他一定是饿了才顶嘴的。
阿列克谢用刀尖挑开罐头,番茄汁溅在脸上像新鲜的血。
男人盯着掌心的罐头看了三秒,突然暴起将它砸向墙壁。
“操……”
他骂得很轻,压抑滚动着喉结。
覆面系的杀人狂抹了把脸蹲回黎言面前,喉结滚动着艰难挤出解释,“抱歉宝贝……我只是觉得这种食物无趣,想吃别的而已。”
比如人肉、黎言的手指、黎言的嘴唇、黎言的小腹……黎言也有腹肌,弹软的,脂肪与肌肉交织,撕扯在嘴里一定很好吃,他会痛吗?痛的时候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又硬了,疯了吗?咬碎他的指尖的时候,咯嘣咯嘣,他会哭吗?好爽,想想就他妈好爽——
情到深处,他突然压低呼吸凑近黎言,眼神凶戾泥泞暴戾,嗓音飘飘忽忽又嘶哑,像是在笑。
“甜心,你闻起来像……”
像什么……
像美食,像烤肉,像巧克力……
他怎么又在想怎么杀掉黎言了?
阿列克谢像是如梦初醒,突然用俄语骂了句脏话,转身用头撞墙。
“砰!!”
男人的拳头狠狠砸向墙壁,指节渗出血丝,传来的却不是疼痛的清醒,而是一种令人更加沉溺的……爽。
“该死的……给我五分钟。”
他嘶哑道。
这边的阿列克谢还在撞墙压抑着粗重的呼吸,那边的黎言已经开始在防空洞挑挑拣拣,像是春游一样,搜东西了。
他还以为阿列克谢是嫌弃他逃亡几天没洗澡,身上臭了,嫌弃他了,翻着水和纸巾委屈巴巴准备擦擦自己。
黎言之前是个讲究的大少爷,身上总是带着清爽的香水味,或是洗发膏的味道,逃亡几天,沾染了血味和尸臭。
他把自己擦干净了,嗅了嗅自己,没闻出来什么,幽幽开口,“你不爱我了可以直说,以前我被卡尔尿在身上了你还夸我香的……”
卡尔,他们养的小棕熊。
黎言执意要养,晚上还要抱着睡觉,结果被尿了一身,苦巴巴洗了个澡,洗澡之前,阿列克谢还觉得一脸生无可恋的他可爱,抱着他亲了好久,像头蹭着自己幼崽的大熊。
又是剧情,恨剧情章,下章应该就能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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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爱了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