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 第206章 分离歧路

白卞不打算回答，如此荒谬的求证是不可能被公民们认可的。只不过，如果自己此刻的行为是命运暗中拨弄的结果，那看起来大家确实是有些一厢情愿了，毕竟这个结果也不在众人的计划之中。

我们究竟是利用梦幻元素为不羁的命运套上了枷锁呢？还是它单纯因为自然规律而好奇地向我们施舍改变呢？

面前的若雨馨身材高挑，气质非凡，容貌绝美，与之不相称的是其所拥有的解析与重塑能力。

白卞提防着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而对方只是在等待一个解释，但她最后大失所望。

“可惜了。”若雨馨叹了口气，一场归于白卞临时起意似的背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她需要拖一些时间，救援需要破解白卞的束缚才能赶来。不管怎样，她也不过是个科学家，不会很难抵抗的。

想到这里，若雨馨驱役迷茫朝白卞袭来，无影无形的概念被解析成对个体思维和记忆的干扰与修饰，她想要用这种手段剥离白卞所持有的知识。

她敏锐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毕竟她也研究这些东西，她自然也准备了对应的防护手段。

《白驳御术》四零八式——足迹。

思维方式，人格，记忆，属于白卞的一切状态都被锁定在这一刻，打包好注释与标签，塞进了这个时间点，被存储在梦幻元表之中。

无法判断痕迹，白卞突然感受到头皮发麻，换做普通人此刻已经像是被太阳风扰动的雷达，与瘫痪无异。

白卞持有的计算核心和元素控制器在于她的那块腕表，所以她只是片刻的晃神，随后梦幻元表归还了她存储的一切信息。尽管她本不会被这种手段影响，但谨慎对待总归是对的。

还没完，察觉到白卞没有露出痴相，若雨馨打算再次出手，只是这一次白卞要快她一步。

为什么西部牛仔们决斗时只开一枪呢？

为什么在生死对决时还要互相试探呢？

白卞思路一向奇特，她打算直接动用她所了解的，可以尝试的，最后底牌。

是的，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白驳御术》未成之九——本质爆破。

梦幻元素扯开了属于若雨馨的过去，白卞的人类眼睛看不到这种高维的人生切片，但她的核心会替她去捕获，修改，复还面前之人的漫漫长路。

猩红的光芒恒常明亮，这是白卞在构想并记录梦幻元素的这一用法后第一次用于现实，她靠公式与计算对若雨馨的人生进行修改，通过控制过去的她身边的梦幻元素进行逻辑自洽的操控。在这一过程中，若雨馨过往任何时刻的身边的任何一个不起眼的无生命物体都可以进行简单的位移，变温等等基础物理变化。

除了她，伊兹里亚没有一人能做到这一点，她研究命运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了，可即使如此也只能进行这种程度的干预。

格物院和社会群体的主流观点是通过对概率与可能的干预来对命运进行约束。坦白来说，它们的思路不错，但观测者们依然被误导了。

至于白卞，她虽然思路新奇，但也遭遇瓶颈，对于她的奇思妙想，已有的资料不足以为她提供验证的手段，她只能在一遍遍演算中触摸那条边界，记录已有的数据。

这是她第一次实验。

无论是灯塔还是领航员，她们都不是单纯的科学家，但所有人都有来路，都有所经历的命运。

在很久很久以前，未来万众瞩目的焦点，在一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午后，在一个还能喝着

绿茶欣赏宇航船掠过大气航道的古老年代。

被住在高层的同事因争吵而掷出的台灯，沿着被未来之人修改过的抛物线——

砸死了。

物理学家，生物学家，人工生命领域的第一位猜想者——若辰，被一个破烂砸死了。

命运的流向发生了改变，但是定点依然存在。

白卞很庆幸，她没有在以前和这位若雨馨在工作上有太多接触。

就在刚刚，面前的人像是被巨力揉捏的面团挤压成为一个越来越小的奇点，白卞利用力场在这里变成黑洞之前将其阻止了。

在那一瞬之后，她能感觉到脑海里的很多知识消失了，已知的事实发生了改变，哪怕沿着足迹也不能再找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体记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面前凭空多出的机械就是就是领航者的灯塔，她只需要破坏掉就可以了。

若雨馨在塌缩之后，在她没有看到的角落，了无生机地重新出现了。

事实被改变了，若雨馨成为这台机械的护卫，刚刚被白卞谋杀过了。

她唤出一把普通的秘银长棍，将其插进机器的正中央。

结束了，虽然有着种种违和感和疑问，但都结束了。

为什么伊兹里亚会用不靠谱的机械装置来作为灯塔呢？

她是对的吗？

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若雨安还在，但只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家而已，现在的工作是定位灯塔。

这，就是事实了。

白卞应该庆幸，她钻了一个空子，宇宙有着它自己的规则，她恰巧没有触发塌缩吞噬这颗行星的连锁反应罢了。

时间与命运总有联系，即使只是让过去的那个台灯偏移了几米，就这么一件小事。

一只小小的蝴蝶，在空间上振翅最多引发一场物理层面的风暴。可是在时间上，在命运里的振翅，所卷起的风暴会让过去与未来全都一团糟。

命运的偶次垂怜罢了，这种实验不具有参考价值。

······

艾琳厄玲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她有很多疑问，而白卞这一次已经打算耐心回答了。

这孩子很坚强，值得托付。

厄玲深呼吸，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妈妈，刚刚那些，你也能看到吗？”

“嗯，小厄玲，你想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对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晴天也因为这句话拉回了注意力。

“在很久很久以前，地球孕育了最初的文明，它们也曾犯错，也有许多曲折，但是在最初的宇宙塌缩回奇点之前，它们找到了保存自身的方法。”

白卞抬头看向吊灯，那明亮的灯光让她想起了那一瞬间的光明。

“在宇宙第一次重启后，这个文明抢先于所有生命，那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亲眼目睹了第一缕光的出现。”

那时候，白卞还没有出生，但她幻想着祖先注视着宇宙原点的场景，最开始的那一段黑暗，没有光，没有法则，没有家，它们在看着，也只能看着，那无穷黑暗的边界展现出那美丽的光弧。

“再然后，文明继续发展壮大，它覆盖了许多星系。科技也不断进步，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

······

这就是宇宙的两次生命以及伊兹里亚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