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面快捷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设为首页
        “弑母?!”
午后阳光斜照,茶馆里提着长嘴铜壶的跑堂伙计一声惊呼,顿时吸引走众人的注意。
“欸,你还没听说呢,谭尚峰死了!就在凤鸣山遭人刺杀,刚死没两天,他的儿子就把谭夫人杀了!”
“是那小儿子谭元吧,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我早猜到他会干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不,不是!是大哥。”
“啊,谭以,那个病秧子?怎么会是他?”
不少人对此提出质疑,又有人出声道:“听说是与二儿子谭溯联手杀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忽地噤了声,只有街市隐约传来阵阵喧嚷声。
“莫岑——!”
一声吆喝穿过嘈杂,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
只见茶馆门外忽而闪过一名白衣少年,如同乱窜的野猫一般灵活地奔走于人群之中。
身后紧追着他的绿裙小姑娘跑得更快,一个飞扑想要将人截停,却猛地撞在了一起。
或许是冲击力太大,两人重重向前扑摔在地。
“臭小子,就凭你也想跑过我!”绿裙小姑娘赶紧爬起来,还想伸手拉地上的人,却发现对方一动不动。
“莫岑?”
唤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她犹豫着俯下身,刚要查看就被猛力拽下。
“偷袭!”
莫岑反手将她拽住按在地上,又立即撑起身,一晃眼就跑了数米开外。
“你敢骗我!”风吹烛气急败坏,跳了起来。
莫岑闻声回头,得意地吐吐舌尖:“嘿,你上当了!”
然而,事实证明,耍赖是没有用的,莫岑还是被追上了,老老实实付了饭钱。
要说他怎么认识风吹烛的,还得从一个狗窝说起。
那天晚上太冷了,他迷迷糊糊间进了个暖和的地方,第二天睁眼才发现是个狗窝,身边还躺了个人。
嗯,对,就是风吹烛。
“你听见没,城里都在说谭家三子弑母一事。”风吹烛突然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
莫岑撑着脑袋扫了眼桌上的菜,又歪头瞥向一旁,似乎仔细思考了一番。
是夜,月清山寂。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混杂着慌乱的脚步声穿梭于山林。
“别杀我!……别杀我!”
“唰啦——”
一阵野草倒伏的声音过后,山林陷入短暂的死寂。
“知桃……知桃!”
细弱的声音焦急的响起,高密的草丛中有人忽地撑起上身,一把抓住晃过的身影。
“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丢下我跑回去你就能活吗?!”
这一声当即喝住小婢女,她胆怯地蹲下身,慌慌张张地将人扶了起来。
“夫人……”
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
一场林中杀戮的逃生者,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只有无尽的恐惧在黑暗中弥漫。
没有多余的交流,两人又在埋人的荒草中趔趄前行。
走得越久,心就越慌,脚步也愈发杂乱。
忽然,一道欢呼声跃起,打破了寂静。
“夫人,是城墙!”
夫人慌忙中抬头,“快,快,快!快进城!”
直到走出高草丛,才终于有了死里逃生的实感。
紧绷的精神突然松懈下来,竟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夫人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全靠着知桃的搀扶才能继续前行。
原本只能远远望见的城门愈发巍峨,城墙上微弱的光隐隐约约照在官道上,却又被两旁弯腰俯首的荒草掩去了一大半。
看见城门下手握利剑,精神抖擞的十几名侍卫。
“太好了。”夫人终于喘上一口气,欣喜地加快步伐。
“夫人。”
夫人心中一惊,立马警惕回身,却迎上颈侧一劈,即刻便没了意识。
知桃一把将人揽住,瞥了眼城门,低声道:“你的知桃早死了。”
燕塞城,谭府正堂。
问诊的医师只说是受了惊吓,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哎呀,我娘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还要叫我回来干嘛!”
随着一阵抱怨声响起,门口出现了一位衣衫不整的男子。
谭元身形晃晃悠悠地往里走,浓烈的酒气铺散开来。
他皱着眉头,表情与语气都颇为不悦:“娘,我玩得正欢呢,阿香和春熙又要怨我了,明个儿您可要多给我些银两,不然她们可哄不好……”
“你爹死了!”
“什么我爹死了,我看你爹才死了!”谭元醉得不省人事,听到这话顿时大笑而出,“谁能杀我爹啊……”
“你这逆子!”
谭夫人愤怒起身,一巴掌甩出去,打得谭元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什……什么意思?”谭元面露迷茫,好像终于清醒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风踏进门内,“母亲,出了什么事?”
见到谭溯,谭夫人瘫软而坐,颤声道:“你爹、被人杀了!”
“什么!”谭溯眉峰一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后问道:“是怎么回事?”
谭夫人眼神哀痛望向他,哽咽着描述事情经过。
谭溯闻言眼神微暗,瞥向四下,又问:“是谁?”
谭夫人摇头,面色惊恐:“那人身手敏捷,竟能避开所有侍卫,一剑杀了你爹……”
她话音未落,一剑直指眉心。
“你是说,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回来了。”
谭溯面色冷沉,剑尖刺破皮肉,鲜血滚落而出。
“放肆!”
谭夫人顶着剑尖站起身,她抬手抹去眼角泪水,仰头质问:“你以为你爹死了,你就可以这样对我?!”
谭溯眸光一凛,手中利刃横刺,划破了谭夫人额头。
“二、二哥!”
谭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谭溯手臂,“你这是干嘛!”
说着,他仔细瞧了眼被划破的伤口,并未发现端倪,又道:“这凶手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他还敢自寻死路扮作咱娘的样子不成。”
谭溯冷冷瞟了他一眼,转身道:“母亲受惊精神错乱,让大夫开些安神药。”
说是安神药,一碗下去,谭夫人很快就昏昏而睡。
“二哥,这!”
谭元大吃一惊,“你是想药死咱娘吗?!”
谭溯并未理会,继续吩咐道:“把附近的山头都搜干净,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都上报给我。”
见此,谭元趴到谭夫人身边,伸手扒拉她额头上的伤口,却并未发现假皮。
仿佛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他欢声喊道:“二哥,这真是咱娘!”
谭溯握紧了拳头,“派人去通知大哥,让他早点回来。”
“娘说爹死了,反正我不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我爹。”说罢,谭元拍拍衣摆,“二哥,你也不信吧?”
“三弟,适可而止。”
留下一句警告,谭溯擦着肩膀走出门外。
等人走了一段距离,谭元才张牙舞爪跳起来,用口型指着他骂了两句,随后一转身,又卧进了勾栏院。
谭溯很快就找到了截杀现场,凶手出手干净利落,几乎没留下多少打斗痕迹。
谭溯伸手拨开谭峰尚心口的护甲,一剑穿心。
他往尸身后面的位置看去,马车前后被剑刺穿,而马车后面的树干上却没有剑痕。
山路上突转的车轱辘印表明,那一剑刺穿马车后才有人察觉异常,所以马车才会侧翻倒进山林。
“有高手。”
谭溯环视四周,抓紧了剑柄。
回到府里,已是傍晚朦胧时,收到信就匆匆赶回的谭以也才刚到家。
“母亲呢?”听完事情经过的谭以抬手撑在轮椅上,指尖深深掐着眉头。
“母亲身体不适,正在房中休息。”谭溯推着人往后院走去,院中多名侍从把守着。
一旁的侍卫闻言推开门。
谭溯刚迈进屋里一步,整个屋顶骤然塌陷,屋中利刃突袭而出!
他立刻旋身后撤,一脚踢开那剑的同时拔剑刺去。
谭以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是在异常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即按下轮椅上的机关。
一支短箭飞出,径直刺穿扑袭而来那人的脖颈。
“呃……!”
黑衣人一声痛哼,当即就断了气。
与此同时,谭溯的剑也直直捅入那人胸膛,剑被扒出来的一瞬间,鲜血喷涌,失去牵制力,黑衣人当场倒在了一边。
“母亲!”
谭以在废墟中找寻,却哪儿还能见着人影。
忽地,心中一凉。
他迟钝回身,缓缓看向地上那人。
“大哥,你怎么也回来这么晚?”谭元晃晃悠悠走了进来,看见眼前场景加快步伐,“这么快就把凶手解决了?真没劲!”
门口两人都置若罔闻,毫无动作。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把我娘吓成那样。”边说着,谭元蹲下身查看凶手面容。
翻过来,一张苍白陌生的面容。
“这谁啊,浪费大哥一支好箭。”谭元伸手想把箭拔出来,却敏锐地摸出死者面上的假皮。
“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面色一喜,抓住假皮猛地挥手一撕,却又在瞬间脸色煞白,“娘……娘?!!”
“莫岑……死莫岑?!!”
风吹烛用力将筷子拍在桌上,“你到底知不知道嘛!”
莫岑笑弯了眉眼,无辜地摇着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呀。”
“切!也是为难你了,一天就知道逗猫,能知道个啥。”风吹烛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莫岑不以为意,“逗猫怎么了?”
这么一说,风吹烛突然问:“话说,那天晚上我身边明明躺的是一只黑猫,为什么睁开眼看见的是你?”
“什么为什么,我在的地方有小猫不是很正常。”莫岑说得理所当然。
风吹烛看他顺手挥走了趴在一旁的小黄猫,颇为不解:“为何你这么招猫喜欢?”
莫岑眉头一挑,得意洋洋道:“因为我是小猫杀手!”
“咦——”
风吹烛一脸嫌恶,赶紧低头继续刨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