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有声 第3章 第 3 章

门被‘滋啦’一声打开，屋里的人都循声望过去进来的人是蹇可——酒吧的调酒师。

一般来说他睡得最晚起得也最晚，有时候姜意还要打电话催他上班，所以在见到人的时候姜意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小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才一点半就来上班了？”

蹇可自是料到了自家老板的话语，倒是颇有些得意地走进来，不过在见到洛落时惊讶着：“哟，洛落也这么早就来了呢。”

然后才又走回自己的吧台也不急着把机器打开，先是找了根凳子坐着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得意一笑才说：“老板，要我说洛落不光是咱们得吉祥物。”

姜意听着直接将手边的垃圾扔向人：“说屁快放。”

蹇可乖乖接过垃圾才又一五一十道来：“洛落还是咱们长河的财神爷啊！”说着是突然来了气势：“你猜我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

“你说不说？”姜意的耐心明显没那么多了。

蹇可被呛了声倒还有些嘟囔，不过拗不过姜意的恨盯只好慢慢说：“洛落在咱们这儿驻唱不是还吸引了些他们学校的学生吗，之前有个妹子留了我电话我寻思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结果今天给我打电话来了说是他们学校要搞一个交流活动周，也有不少外国学生参与所以想请我们去活动周上做一个展台做些饮料特调。”

“什么活动？”姜意问。

“应该是科技活动周。”吧台处也没洛落什么事，她也干脆起身回了卡座重新拿上了吉他。

姜意的眼神跟着走了一段距离才又转回来继续问：“给多少钱？ ”

“你说你怎么这么肤浅呢？”

面对蹇可突如其来的教育姜意有些莫名其妙：“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不是这个意思。”蹇可又连忙摆手：“人家那是学校的活动，咱们提钱多俗气，你得看重点。”

姜意不语，示意让人继续说。

蹇可继续：“重点是，这个科技周人流量很大，咱们去了打的就是长河的招牌，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儿？”

对于姜意来说多少钱不是事儿，能不能推广长河也不是问题，毕竟长河面对的客户群体也从来不是大学生，想到这里他回头再次看了眼在弹琴的人，很是专注，甚至每个音符都要细细研究半天，这都快半小时过去了洛落弹得好像还是那几个音。

“老板，你觉得怎么样？”蹇可见着人迟迟不说话也急着问。

姜意听着这又才回过神来是将还没有扔过去的可乐杯装进包装纸再示意人提去扔掉：“毕竟是学校邀请的，去吧。钱也别要多了，打得住成本就好。”

也算是随了蹇可的意，他美滋滋地提上垃圾扔去了。

见着人离开姜意这又才回到洛落身边拿上刚刚还没看完的歌词，看了半天他有些皱眉问着人：“这一句‘如果落叶能带走思念，那我的思念会连绵不绝’会不会太伤感了？”

这样的疑问使得洛落停了下来，也不用把歌词拿过来看她就一手撑着脑袋看着人问：“那你觉得怎么改好一点？”

姜意倒是顺手放下了那页纸摆摆手拒绝道：“我就是提出疑问，要我让改我可没那个天赋。”

洛落是被人逗乐了几分又拿上那页纸来细细琢磨着，半天才又抬眸：“这不是最终稿，在定稿前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你真没想法？”

姜意很肯定地点点头。

洛落作罢，只好把那页纸重新塞回纸堆里：“对了刚刚我说要和你商量的事是想着这首歌如果出来了也没个地方练练，长河氛围不错回头我想在你这儿试试。”

“没问题。”姜意答应得很利落。

“到时候你就不用给我算工钱。”

“那不能。”姜意反驳道：“只要你在长河的台子上拿上那个麦克风唱歌我就得给你钱，至于你乐队的其他人那我管不着。洛落你放心，只要你在长河一天不管你是一个人也好一群人也好，我只认你所以这工钱我就会算给你。”

也不知是不是姜意讲的话有些太过真切，一时间洛落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情绪慢慢恢复平静蹇可又重新回到酒吧里把吧台弄得乒铃乓啷直响。

姜意听着有些恼人，直接吼着人：“你轻点声！洛落写歌呢！”

“没事，今天写得差不多了。”说着，洛落开始收拾着，等到差不多了她背上那把吉他再起身时才又说：“姜意，能够遇到你这样的老板，我很荣幸。”

这是洛落第一次这样说，倒还让姜意有些不好意思，也幸得他在的地方灯光不那么明亮没让人看出他些许的脸红，是强装镇定地回应：“别这样说咱们都是朋友，而且你是咱们长河吉祥物我当然得护着你啊。”

“瞎说！什么吉祥物你可别再把这次安在我身上了，这长河你的功劳比我大。”

“好了，不跟你闲聊了，还有课先走了。”

洛落从卡座离开，路过蹇可时再打了个招呼才又开门离开。

瞬间，酒吧安静得要命。

姜意慢吞吞地往沙发上倒去，身后蹇可小心问着：“老板，我现在能出声了吗？”

“不能！老子要睡觉！”

***

洛北师范大学

刚进大学校门口蹇可迫不及待地把窗户摇下来深吸一口气，按他的话说要尽力吸取这青春的气息。

这架势让姜意看了直摇头，是连忙将墨镜拿出来戴上提醒着人：“你岁数也不大装什么老成？”

这话蹇可不同意，他将脑袋收回来一板一眼道：“老板，我是出社会早，可我没上过大学感受一下还不成？那你说说呗，这上大学什么滋味？”

这个问题姜意至少愣了十秒，直到蹇可提醒着有行人姜意才回过神来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这样一来倒是把副驾驶的人吓了好一跳。

蹇可就双手拉着车窗上的扶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人，先是咽了一下口水才问：“老板，这个问题让你这么难回答吗？”

车停了，姜意也没急着把车重新启动，顺便刚好回答了蹇可那个问题：“这大学没什么好玩的，就这样。”

总而言之这就是那个答案，也不管蹇可想不想要这个答案，就算他再问一百遍姜意还会是这个答案。

蹇可也是被刚刚那个刹车吓到了，没有反驳只是附和：“噢这样啊老板，那个老板你看路你慢慢开不着急。”

展区在学校第二操场旁的小道，这里已经慢慢在打造成专为这次科技周活动的区域，姜意留在了车上蹇可去与专人对接。

在对接完之后摊位位置落定，蹇可大致琢磨了几下便打算回去准备材料，只是回到停车场竟不见人。

只好给人去了电话，打了第二道姜意那边才接，姜意先说：“你自己先回去。”

蹇可：“你在哪儿呢老板。”

“在看洛落排练。”

其实姜意的背景音有些嘈杂蹇可一个字也没听清：“说什么呢老板。”

“在看洛落排练！”

“啊？”

于是电话挂断。

蹇可面对挂断的电话愣了好几秒，最后收回衣兜里随意拉了一个同学问：“你好，请问怎么出去啊？”

排练室

准确的来说就是一个空教室被安置了好些乐器。

刚刚在停车场要不是看到洛落背着吉他拿着东西有些费劲，姜意想他也不会到这里来。

只不过乐队的人的确有些热情，大概是洛落介绍过以后曲子成了姜老板同意在长河试演，所以姜意成了他们的第一个观众。

唯有这个林莫树看上去有些冷漠，姜意坐在旁边特地关注了这个乐队的鼓手，看上去他倒不像能写出这样感伤词组的人。

曲子还不是特别成熟，几人在排练时也还在不断磨合。

也没排练多久，洛落接到一个电话打断了练习，姜意听不清电话那边的内容，只是洛落挂断之后慌张了几秒再又走到人身前来问：“你现在急着离开吗？”

姜意摇摇头。

“那帮帮我，送我回寝室。”

看得出洛落有些着急以至于姜意全程压着最高时速开着，五分钟，到达宿舍楼下。

车还没停稳洛落开了门就往里跑，就算身后姜意吼着小心点她还是那样着急。

宿舍内

等到洛落开门后见到的是自己的床铺被程锦划了个稀巴烂。

同寝室的另外两个人都极力阻止着，可就算如此，床单还是无一幸免。

洛落就站在门外，身后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好多人。

等到终于决定走进去，洛落再一个用力把门关得直响。

这一响，也把程锦吓住了。

她停下了手里的活把头转向了门口，看到人了还是要做出那副没做错事的样子仰头说：“怎么，不服？”

虽然不知道程锦从哪儿来的勇气，洛落先是双手抱肩笑了笑才又说：“怎么不继续了？怎么，秦潮和你分了？”

这话落下，宿舍其余两人对视一眼李星才上前来问着：“洛落，你跟程锦什么情况啊？”

看来有些有趣，洛落干脆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依然是双手抱肩看着眼前的人淡定回应：“她没告诉你们吗，她看上了秦潮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共度**。其实我这人挺大度的，自己一个人伤心完就算了，怎么，还觉得我对不起你们呢？”

“洛落！你少在这儿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也犯不着把这件事宣扬到网上去吧？”

“网上？”洛落轻笑一声：“程锦你说什么胡话呢？”

是见着人不肯认账，程锦将手里的剪刀丢在一旁再把手机拿出来点出页面直直走到人跟前：“还不承认？”

程锦将手机放在洛落眼前，很近，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而内容无非就是一个非官方的学校个人微博，洛落之前也关注过，里面多是同学们投稿的吐槽内容或是告白内容，觉得无聊洛落后来就取关了。

而关于程锦的爆料其实通篇都只用的代号，所以评论区里的人确实不知道这当事人是谁。

甚至于评论、转发都甚至只有几十则。

洛落把内容看完将视线从手机抬起来看着眼前还有些委屈的人，是有些不屑：“所以你认为是我发的？拜托，你觉得区区秦潮能让我做这么无聊的事？”

“不是你还能有谁？”

洛落不过轻轻耸肩：“哪谁知道。”

“那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程锦你还是给洛落道个歉吧。”宿舍里，万新连忙上前劝诫道。

但洛落不吃这套，她只是站起来多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程锦面前，就用着那双看似要吃人的眼神盯着人说：“你和秦潮的事找我道歉我没应，这次像只疯狗乱咬人你觉得我还会应你的道歉吗？程锦，我不是你妈，我没必要处处原谅你体谅你。”

“洛落...”李星见着气氛有些不对又赶紧小步上前来：“咱们都是一个寝室的...”

“那程锦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想到这个了吗？”洛落说着还不忘看了眼两个劝架的人。

或是自知理亏，程锦慢慢低下了头，好久她眼泪包围了眼眶才又抬起头来问：“那你要我怎么样？”

说到底，洛落就是讨厌程锦这一副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却偏偏要装无辜的模样，上次是，这次也是，到最后自己倒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人。

看上去有些可笑，万新和李星似乎都在等自己做这个决定，可是多望几眼过去看着自己那被划烂的床单，洛落也不打算听这两人的劝。

也不想就此消磨时间，洛落抬眸一字一句道：“被你弄坏的原封不动地赔给我，另外，都大三了，希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