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有声 第2章 第 2 章

姜意心里不烫热，或者说有些不舒服。

从他们的字里行间也能理解洛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秦潮却走了只留得程锦一个人，姜意见着是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只是拦住他的不是其他事，是那位摔伤的男人检查完毕员工出来汇报说是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还是得拍个片子，姜意当即点头答应，给员工转了钱再命员工带着人去排队检查。

“喂，姜老板，你别想着有员工带着我就想走啊！”男人被员工用轮椅从急诊室推出来时还不忘这样叫唤着。

姜意就是点点头再摆摆手：“放心，林老板，我就在医院，只是我有个朋友也在急诊我先去看看她。”

这边脱了身，回神望过去程锦已经离开了，所以姜意只好转身去了输液区，打算去那里找洛落。

洛落也不难找，她就躺在进门的位置，两眼闭着养神。

姜意悄然落座，洛落听着动静眼皮动了一下没打算睁眼，姜意见了倒是开了口：“怎么，你就这么糟蹋的我那瓶好酒？”

姜意的到来似出乎了洛落的意料，她猛地睁眼，不过碍于这灯光她倒是缓了会儿才看清来人，皱着眉是问：“你怎么在这儿？”

姜意不过挑眉几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再说：“要不是说你是长河的吉祥物呢，你这一休息酒吧就出了事，不过话说回来你把那瓶酒都喝完了？”

“酒吧出什么事了？”洛落倒是不接话茬继续问着。

姜意先是愣了一秒才又接过话来说：“算是小事，一个客人摔倒了我带他来医院检查。”

话音落下姜意再次问着：“你到底喝了多少？”

洛落沉默了，她将视线移到了另一侧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空气里短暂的沉默，姜意也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个话题只是又问：“那你朋友呢？走了？”

“我让他们滚了。”洛落仍是偏着头回答的。

姜意听着倒是只能轻叹一声：“犟。如果我没来医院你还真打算一个人扛？”

洛落：“反正我都在医院了医生护士也不可能不管我死活，一个人又如何。”

这话倒是事实，洛落听着背后没了声音倒是假意翻身，这一翻是见着姜意就双手抱肩盯着自己，洛落又猛地翻了回去也没打算说话。

几秒之后姜意才说：“你是我们长河的吉祥物，我可不能不管你，看看，这个月的工资对不对。”

姜意话音落下，洛落身前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是银行发来的。

“一万一？”洛落这又转了身问：“这个月我能得这么多钱？”

姜意点点头：“这个月收益不错，再加上月初你唱唱歌就帮我们卖出去不少酒，那个分成就放进工资发给你了。”

洛落听着没搭理人，不过姜意能看见洛落的神情好了很多，她捣鼓着手机姜意就听着手机传来了三次“叮”的声音，然后她拿上手机给对方发了语音：“姐，这个月我兼职多发了些工资，我转点钱给你回头你给天麒买点好吃的，一定要说是她小姨买的。”

对方回得很快，洛落看了一眼皱眉几分又说：“姐，这就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之前我上学的时候你每月还偷偷给我零用钱，我现在算是回报你就别拒绝我了。”

对方似乎又回应了什么，洛落的神色又暗了几分，之后有些无奈道：“好吧，那下次我买点东西再去看你。”

原本以为对话就这么结束，对方又传来了一句语音，洛落接过，姜意隔得近他也听见了，对方说：“洛落，下周妈生日，你回来吗？”

洛落听了只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脸色很不好看。

姜意是大致知道洛落家庭情况的，他先看了一眼四周，等到最后一位病人挂完点滴离开了才开口小声道：“如果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洛落对于姜意的发言有些诧异，她慢悠悠地转身再细看了人几分才说：“为什么这么说？”

姜意轻松耸肩几分随意道：“之前你不是提过吗，你妈跟你关系不太好。”

洛落对这件事倒是有印象，还是有一次散场时她看着刚才还喧闹的酒吧突然回归了安静感慨道，那次好像也是因为母亲生日。

但姜意似乎也看出了洛落心中的犹豫，他假意继续着：“哦对，下周我刚好要去一趟锦川，如果你想回去随时联系我，让你搭个顺风车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音落下，洛落始终没说话。

也不想继续等人说话，姜意见着点滴快打完了他便起身说：“我去帮你叫护士。”

洛落从急救室离开的时候已是凌晨12点半，姜意将她送到了医院门外，毕竟医院里还有那个客人做着检查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

洛落知道情况，所以她连忙叫人别送了。

“那你现在回学校还能进得去吗？”姜意关心这一点。

洛落面对着人后退迈着步子，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来说：“你今天给我发了工资，这么晚了当然得找个好一点的酒店住一晚呗。”

洛落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好似刚刚在医院里的一切和她全然无关。

姜意乐于见到这样的洛落，或有些安心地看着人慢慢离开，还不忘嘱托着：“那今晚好好睡一觉，下次别这么傻了。”

“虽然是伤心，不过喝点酒而已，就傻了？”洛落反问。

这一问，姜意竟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他甚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人慢慢走远他只好摆摆手再放大些声音提醒着：“注意安全，找到酒店了报个平安。”

关于这个夜晚，姜意和这个客人拉扯到了三点才结束。

客人要求姜意负责，但姜意看着没有任何问题的检查单直皱眉，最后姜意实在是不想继续掰扯给了这人一千当破财免灾了。

最后回到长河酒吧后提醒着员工，这个客人再来就别再接了。

这晚姜意睡得还是不怎么好，第二天依然是醒在了下午一点，睁开眼后肚子就闹着脾气，也该到吃饭的点了。

有些机械地从床上起来，脱掉睡衣穿好衣服，洗脸刷牙一系列流程走完之后他才拉开办公室的门。

按道理说，员工都在休息现在酒吧应该是安静得要命。

姜意刚拉开办公室的隔音门就有一阵吉他声传来，下意识地往外走，楼下，是洛落拿着吉他，一边歪着脑袋弹着一边还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姜意就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了好一阵，直到洛落回过神来往二楼看了一眼又将视线收回，问：“醒了？”

姜意只点点头：“也就是你，敢在老板睡觉的时候弹吉他。”

洛落仍是盯着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回应：“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这么好，打扰不到你。”

姜意从来说不过洛落，所以他只是笑了两声起身往一楼走去。

一楼的吧台有面包，姜意打算就这么解决自己的午餐。

不过刚走近，吧台上放着的外卖袋子把人的目光引了过去，姜意看了一眼只好回身问着：“你的？”

“你的。”

洛落答得很是肯定，以至于姜意有些怀疑地拉开外卖袋子再细看，里面装的是汉堡。

倒觉得有些惊喜，姜意将汉堡拿出来放在手里掂量几分：“怎么想着给我点的？”

“毕竟昨天喝了你的好酒。”

姜意都已经将包装打开准备吃上一口，听得这话是把视线重新挪向人：“一瓶好酒就换一个汉堡？”

洛落听着不免也将视线挪到姜意身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抱着吉他应：“那不然呢？以身相许？”

姜意一怔，那一刹那连汉堡都差点没拿稳，等反应过来又似有些慌乱地从包装袋里将冰可乐拿出来把吸管插上猛喝一口，等到那冰凉感从口入喉再到胃好似这样就能够把刚刚的慌张消散殆尽。

又或是再缓了缓，姜意连忙挤出一个笑来回应着：“还谈着男朋友呢，你说些什么胡话。”

洛落看着人这反应有些发笑，重新将视线挪回吉他音弹了几个音来缓和着气氛：“那个狗男人在我这里已经死了，和他谈恋爱的事成了我的案底，姜意，以后关于他的事别再提了，我犯恶心。”

洛落：“对了，这几天我在写曲你这儿隔音好可能得耽误你几天，作为回报，午餐算我的。”

姜意咬上一口面包来，边嚼着边想着要怎么回应。

毕竟昨晚还因为感情受伤醉酒进了医院，今天却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甚至仿佛那件事根本没有影响她多少，姜意在想，洛落这个人到底是强装镇定还是真的不在意。

保险起见等到那口彻底吞进肚子里了，姜意才又问：“洛落，其实伤心是可以哭的。”

“哭？”洛落竟是反问道。

“我记得你和你男朋友谈了得快一年了吧，眼下出这种事我知道你们小女生多少是会难受的。只是这种人不值当，可以伤心但别伤心太久了。”姜意认为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大几岁的人给一些适当道理也不是不可。

只是洛落似乎越发不理解：“姜意，我都说了，是你那酒确实好喝。”

洛落：“不过你的担心我能够理解，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他谈了这么久。其实吧，我没那么喜欢他。”

洛落：“当初答应他是因为我姐。上大学前我姐结婚了，姐夫很爱她，所以难免的我会憧憬一段自己的恋情。刚好秦潮出现刚好他表白，所以稀里糊涂地我就答应了。”

洛落：“其实和他恋爱这一年多来我跟他没约会过几次，我兼职时间多，他就和他室友扎堆玩游戏，越是周末长河的生意也好我就更没时间跟他约会。这次的事发生那一瞬间我的确很生气，后来冷静下来我才发现我跟他好像——不像是恋人，更像是一个会嘘寒问暖的朋友。”

洛落：“不过程锦比我好看秦潮移情别恋也很正常，稍不注意再以酒精加持当然容易出事。”

姜意：“洛落——”

姜意也不知道还能再多说什么，听着洛落说完这些话有些难挨以至于最后说出口的只能是有些无奈的语气以及人的名字。

洛落想着也是无奈所以也只能轻轻耸肩重新对上人的视线：“那可能也是有一点伤心，我大概是伤，我认为真心对待的朋友却没有真心待我。”

话音落下，洛落慢慢低下了头来，好久她才轻声着：“其实她只要说她喜欢秦潮，我可以让给她。”

姜意看不得洛落这样。

此前他也会错了意，以为洛落真会因为一个渣男堕落自己，现在看来他认为还算是了解洛落的。

所以这件事姜意也不想再多提及，刚刚洛落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索性也将话题引到那上面去：“行，不提了，不过你现在怎么开始写曲了？”

“我们毕竟是乐队，一个乐队要想走得远得有自己的歌。”说完，洛落又从面上的纸底抽出来一张递给人：“正好，帮忙看看这词写得怎么样。”

这张纸只有歌词以及标题的三个字。

“这首歌叫林莫树？”姜意问。

洛落有些无语，叹了一声才回：“写词的人叫林莫树，歌名还没想好。”

“噢。”

姜意也听话看着，不过看了两行又抬眸问：“这人你们乐队的？”

“是鼓手。”

“看不出你们乐队的人还多才多艺。”

“会写词的写词，会作曲的作曲，会编曲的编曲，各司其职。”

“对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同意。”

洛落听着愣了两秒又有些无奈一笑：“我还没说什么事。”

姜意这边吃着汉堡兴许是有些哽住连忙起身去拿可乐喝，等到把那口送下去后才说：“你是长河的吉祥物，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我都同意。”

得到了正反馈洛落又把头埋进吉他里，恨不得再多弹几个音在多写几段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