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霜和包鸿朗是晚上醒的。
四个人,隔着一段距离,朦朦胧胧地对视,谁也没说话。
夏如霜和包鸿朗是怕对面的丧尸,白云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于是不说话,小魔物被白云抓手指头玩过后,一直要牵白云,他牵不牢,就把自己手指头塞白云掌心,仿佛塞进去,他们就分不开了。
最后,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两声。
夏如霜问白云:“吃饭吗?”
白云猛点头,她想吃饭很久了!
“那我们找个地?现在天黑了,这儿做饭看不见。”夏如霜看那一地的物资,太阳穴疼。
她后悔跑路了,跑出来两天,被别人截了胡,兜兜转转还要靠这个妹妹救他们,现在车没了,物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不见吗?”白云在袖子里摸啊摸,掏出一颗手掌大的夜明珠,往半空一抛。
幽暗的树林登时亮如白日,地上的汽油都反了光。
“我滴娘耶,”包鸿朗惊愕地张大嘴,“这啥灯泡,这么好用。”
“东海夜明珠。”
包鸿朗品味了一下,没品明白,以为是个名字,他只知道这灯泡行,亮得结实,“蓄能多久?充电还是上电池?”
“啊?”白云听不懂。
夏如霜拽住包鸿朗,让他别问了,这妹妹单手拎起她一百五十斤的老公,再徒手提起几吨重的大卡车,可以理解是力气大,但她让纸鹤驮他们飞了一路,这就不单单是力气问题了,这个妹妹不是一般人。
“妹妹想吃什么?”夏如霜问她。
“你们做吧。”白云对这个世界的菜不明白,什么都想吃吃看。
夏如霜就去搬煤炉罐,拎到离汽油远一点的空旷地带,搭桌子架煤气灶,上煤气管。
包鸿朗淘米下锅煮稀饭,再翻出菜来清理,“吃辣子鸡吗,我做的辣子鸡一绝,尝尝?”
“吃!”白云答得响亮亮。
包鸿朗就把鸡肉拿出来解冻,直接搞了十个菜,主要是这一地的东西也带不走,在被别人盯上之前,抓紧时间吃进肚子才是王道。
干辣椒一下锅和鸡丁爆炒出呛人的辣味,白云就坐不住了,走过去,小魔物也跟着过去。
夏如霜警惕地盯着小魔物,白云就拿绳子把小魔物拴自己腰上,让他离不开三步远。
“妹妹哪里人?”夏如霜稍稍松一口气,边洗番茄边和她聊天。
白云抬头看看天。
“北京?”夏如霜惊讶,“听你口音不像啊。”
白云摇头。
“上海?”
摇头。
“江苏?”
摇头。
包鸿朗说:“人家看的天,天府之国,成都!”
还是摇头。
夏如霜冲他翻了个白眼,转头问白云:“妹妹几岁?”
这个世界的人好喜欢问人几岁,白云1320岁,但自己这个修为……不好意思说,就胡乱说一句:“一百二。”
炒菜的手顿住,洗番茄的手也顿住,俩口子错愕地看白云,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啊?”白云意识到不对劲,“你们看我像几岁?”
“最多不过十八。”包鸿朗说。
原来如此,自己这么年轻嘛,白云乐呵呵说:“我二十。”
辣子鸡炒得酥脆焦黄,装在不锈钢盆里,白云的眼睛巴巴追着看,夏如霜叫她老公:“拿双筷子,给她先吃。”
白云一点不客气的,直接掏出自己的银筷子——上次用的莲花筷让木僮洗了,今天揣怀里的是孔雀筷。
孔雀木削的筷子,筷尾巴一对栩栩如生的开屏绿孔雀。
“好家伙,出门不带吃的就带筷子啊。”包鸿朗咂舌。
夏如霜问白云:“你父母在哪里?”
“不知道。”白云老实说。
“那你要去找你父母吗?”
“不找。”她撕不开空间,得等师父来找。
“你朋友呢?”
白云拍拍小魔物的肩膀,“这儿。”
“真一个人啊?”包鸿朗诧异。
白云点点头,喂小魔物吃鸡肉,他不吃,白云就自己吃。
鸡肉不新鲜,但够焦够香,辣味十足,那个花生粒最好吃,又香又脆。
白云嘎嘎吃花生。
包鸿朗有点备受打击:“鸡肉不好吃?”
要知道,他开的餐馆,每天生意爆火,天天长龙,为了不被累死,每个假期,他都关门放假,平时动不动就关门去打牌放松。
“不新鲜。”白云说,“我去你们家吃了那锅菜,味道好吃,肉不新鲜。”
包鸿朗离家出走的自尊心回来了,乐呵道:“你这娃娃嘴巴还挑。”
夏如霜没她老公那么缺心眼儿,只有家里吃得好,不缺吃的,在这种时候才能还这么挑。
“你家住哪里?”夏如霜问,“你不回去,你家里人不担心你吗?”
“太远了,我回不去,我师父会来找我。”
夏如霜给她舀一碗稀饭。
白云没要,从袖袋里摸出玉碗递给她。
玉碗入手光滑冰凉,很润,是真正的好玉,夏如霜的母亲有块祖传的玉佩,都没这玉好。
稀饭盛进去,夏如霜才发觉这玉碗别有巧妙,碗壁缓缓浮现白玉兰花,像沉睡的白玉兰醒了过来,在夜明珠的光晕之下,莹莹舒展泛光。
她洗碗时,碗里碗外一片光滑,没有雕刻的痕迹,说明是白玉内空的雕刻,这种手法,真是前所未闻、未见。
好别致。
“你接下来去哪里?”夏如霜端给她,“我们跟你吧,每天给你做饭。”
“我去找猪,羊也行……”白云眼睛一亮,“你们会做吗?烤鹅也不错。”
包鸿朗一口答应:“会啊,有啥不会的。”
夏如霜连忙推销她老公:“他做菜一绝,不会的也能两三下学会,你想吃什么只管点菜就行!我也知道最近的饲养厂在哪儿。”
“饲养厂?”白云懵懂。
“养猪厂。”夏如霜解释,“李家村有个养殖场,猪、鸡、鸭、鹅都有,山上还养着跑山兔。藤椒兔吃过没,也是他拿手菜。”
白云兴致冲冲,“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