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 第245章 若重来一次

金色收敛，蓝白色光芒播撒，周围七彩色的光逆转，世界又恢复了没有被暗荆大肆入侵的模样。

不知何时，在霁月之城外的一片村落。

在那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粉色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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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它是可以带来祥瑞的奇狐。

于是人们为他建造神坛，一时香火鼎盛，信徒虔诚祈福。

可幼狐只是长得比一般的狐狸特别点，他是一只粉色狐狸。特别一点的就是，他能像人一样思考，但他也未曾表现出来。

这里拥有信仰方便他修炼，友善的人类躲着他，但会给它带来吃不完的肉食。

但是一只不过临阶的凡狐，何来的神力庇佑那些人？他也没有能力完成那些人类祈求的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他运气很好，老天真的给了这片村落近十年的祥和安平。

——但他的运气也只是仅仅维持了这十年，而后瘟疫横行。

听说，是什么叫做“深渊”的东西侵入这片地界，来了个什么劳什子渊者，做了什么实验，而后又消失不见。

村民不知道那什么渊者为什么会来。思来想去，感觉是奇狐庇佑有失。

“那孽畜根本担不了祥瑞之名！我们诚心祈来的，难道就是这样的世道？”

那曾经代表“祥瑞”的庙宇，如今被愤怒的人们拆除，焚毁。

狐狸的容身之所，只余一片废墟，一地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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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像人一样思考的狐狸巧妙地躲过了人类抓捕。

失去了容身之所的他只得在尘世间流浪了数十年。而他也没意识到，这早已超过了普通狐狸短短十几年的寿命。

在这漫长的流浪期间，他的身体也在不断蜕变，可这种变化会让他不时掉落奇异的粉色狐毛。而对人类来说，这粉毛是一味很独特的突破材料，引来人的围剿。

“人真是复杂，一开始很友善，现在却很可怕……”他思考着。

友善中可能也会掺杂贪欲，在众多的恶意中也可能会有些许温暖。

他见证了人间短暂的和平安定，随后漫长的战火纷争。那段时间他总能在天边见到一束奇异的蓝白色光芒，直至灾厄平复。

“光很漂亮。”他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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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狐有了短暂的栖身之地，他遇到了一位老妇人，容颜迟暮但面带慈祥。

没有依赖的他突然有了依靠，他沉溺于老人温暖的怀抱与柔和的话语。他最喜欢听她讲故事，而老人会边讲故事边抚摸他的毛发，他能体会到身与心的满足。

——但万生万物都要经历时间长流的冲刷，而人类是短生种，他们终归只是长生种漫长命途中的小小过客罢了。

而迟暮终将走向夜晚，可那时的他哪里懂得。

直至……那温暖的怀抱归于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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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霁月之城周围有传闻说，人离世之前的迷离之际会看到一团蓝白色的亮光。有人道是鬼火，有人言是勾魂鬼使，但将死之人不会说话，也没人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只是一段杜撰的神话。

当婆婆已经老矣，她开始看不清膝上趴着的粉色狐狸，她明白，自己去日将近。

身边的壁炉燃烧着灼灼火光，而她却感受到一丝悲凉。眼皮开始无法支撑它的重量，在那朦胧间，她终于看到了传闻中的景象。

奇特的蓝白色光芒出现，那既不是鬼火，也不是鬼使，而是一只纯白色的鸟儿，尾羽带着奇异的蓝色火焰。而那只鸟儿便站在她面前，与她对视。

在月光与火光的辉映下，鸟儿忽然有了神色，悲悯与温柔出现在它眼中。

好似那来自神界的使者。

婆婆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话语，她只能心里用渐渐迟缓的思维想着。

她看着鸟儿的目光，白鸟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孑然一身，现在也只剩小狐在我身边了。”她努力拢了拢怀中的狐狸，可惜她耗尽全力也无法移动自己开始冰凉的身躯。

“没想到我会比它先离开啊……若你真是神的化身，那……可以拜托你吗？”

鸟儿的瞳孔转向老人怀中的狐狸，粉色的一小团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只是觉得身边开始变凉，将自己更加缩成一团。

鸟儿的眼中闪过什么，然后祂说：“我答应你。”

“那真是太好了……”思维再也不支持婆婆回应，终于在鸟儿的目光中沉沉闭上双眼，只是嘴边带着一抹弧度。

“她是笑着离去的。”鸟儿想到。

化身为时间之主后，此世时暮的职责加了一条，为了见证人随时间冲刷而故去，祂将亲眼送别人的离世。祂的化身见过太多不舍离去的人，眼含最后一滴泪水，或者怨恨生命的短暂。

但这样微笑离去的太少太少了。

鸟儿的目光转向粉色的狐狸。婆婆讲述着故事，而随着她的突然辞世，狐狸身边安静下来。而它愣神些许，开始理解发生的一切，缓缓起身，目光带着迷茫和悲凉。

“为何人类的怀抱变得冰冷？”狐狸低声叫着，鸟儿听懂了他的语言。

“因为她将你托付于我，她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人类没了心愿，不会成为地缚灵，灵魂脱离沉重的躯壳，飞向未知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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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暮将还是狐狸的烬带回。

面对还有些不理解的狐狸，时暮将他带回了霁月之城。

“我们在火炉旁相遇，你便叫烬了。”时暮说着，变回了人形——实则这是她的一个化身，她的真身作为时间之主，在掌握足够力量之前，是不能离开那片空间的。

待到烬修回人身，时暮的化身也和他一起修炼。

火堆燃尽前，她将他带离。是福是祸……当时还不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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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烬和时暮踏入烁阶之后，时终于掌握大部分时间之主力量，让木礼鹤终于能从那片空间出来。

对木礼鹤来说，在空间中看外界只是像播着画片一样加速，实际他本身的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不过外界时暮看到的事情倒是清晰地在脑海中出现。

或许是这片空间的特殊吧，基本上就是，过了一炷香时间，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段记忆，但自己却不觉得奇怪。

他摇摇头没有想太多。离开空间之后，他仍然联系不到回归原来世界的门。

他只有和长老们再次熟悉。这次因为相比起上一次，他算更早来到霁月之城，也和城中人更加熟络。暗荆阵法更早得到了木礼鹤的参考，更加完善，实际测出来的最佳效果和木礼鹤胸口的那道阵法相差无几。

那道阵法封印的黑色荆棘还在，在阵法的威压下十分安静，未有躁动。

不久，还是同样的时间，时暮带着他们几人救下了之前那只小海东青，海东青仍然跟随着木礼鹤。不过这次有掌握力量的时暮在，木礼鹤四人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追杀危机。

暗荆灾变越发严峻，烬再次突破九十级，天劫落下，但这次，时暮在他身边。

一切之前的危机在时间之主的力量面前都不算危机。

——直到暗荆灾变最后大战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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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当空，而乌云即将遮盖它的身影。

暗色的荆棘已经深扎霁月之城的土地，大地上一片血色狼藉。

对抗暗荆的阵法已经初步投入使用，但是面对如此大数量的荆棘，阵法能抵挡一两次，却不能久撑。

城中人苦苦支撑，但抵挡无济于事。

“现在只能使用上一任时间之主留下的方法了。”时暮对木礼鹤说。

“什么？”

“上一任时间之主给我留下的密语里面曾说，这暗荆来自于飞月大陆深处。而对于我们这一座小小城池，也有能尽力保得一丝安宁的方法，”她说，“那就是让霁月之城离开飞月，放逐于时间的罅隙之中。至于剥离之后，这片空间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放逐于时间的罅隙？

木礼鹤有一点蒙。他不是从时间罅隙来到的霁月之城吗……

在木礼鹤思考之际，时暮用时间之主的身份和各族的族长对话，也是这般说到。

“横竖都是死，至少这般尝试，后代还能有活的机会。”羽支族长羽西说道，“我赞成这般尝试。”

“我也赞成。”

“我也是。”

时暮颔首，她说：“在这放逐期间，仍然要抵挡暗荆对这个世界的侵蚀。直至彻底离开。这期间，我得全力掌控剥离的事宜，抵挡一事便只能倚仗大家了。”

“主，你尽管一搏便是。”众族长纷纷说道。

时暮将烬交给一旁的木礼鹤。此时木礼鹤也停下了思索，他明白，无论是什么情况，首先守住这片净土才是重要的。他和烬也会献出自己的力量抵抗暗荆的攻击。

时暮颔首，手中蓝白色光芒扩散。她所接手的时间力量不完全，区别于前一位时间之主，呈现为蓝白之色，但是微微泛着金色光芒。或许当完全掌握之时，她的时间之力也会变成金色模样。金色的时间之力若是完全掌握，她剥离起来也不需要那么多时间，或许……还能救下更多的人。

不过时间不等人，她已经来不及完全掌握了。

蓝白色光芒均匀扩散，包裹了整座城池。而后像一只手，将这片空间自大陆上缓缓移走。

而暗荆感觉到空间的变化，开始最后的疯狂袭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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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若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