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爸老妈你们可回来了,轻初也去上班,家里好静好冷清啊,想死你们啦’’。
傅以桐把书丢在沙发上,踮着脚搂着顾纭的脖子,撒娇中难掩的喜悦。
顾纭微笑着;‘‘闲云野鹤的日子过腻啦,口是心非的,想也是想你爸爸的厨艺啦’’。
‘‘哪有’’,傅以桐嬉笑着凑近很脆响地亲了顾纭一口,黏黏地贴在妈妈怀里,幸福的五彩泡沫溢满整间屋子。
看着母女二人相依偎的亲切一幕,傅进凯笑着凝望,目光甘饴地不舍离开。
心里别有滋味,暗自庆幸,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奔波一生,劳作一生,所要的都只是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即便你能手可摘星辰,又如何,巅峰的高处才是孤独又凄凉。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生命亦短暂,亦漫长,只有珍惜才会尽收沿途之旅的至美。
犹如顾则所说,经历过,知晓过,回味过,那又怎样,最后的人生也不过如此。
都说平淡是真,哭过笑过,爱过恨过亦是真。
也许是看到大舅哥那释然的感悟,微有怅然的淡笑,让傅进凯顿然塞开,珍惜才悄然存在。
一桌丰盛的佳肴暖暖地拉近着家人此彼此爱。
安南西可是有口福了,毫不客气地就差撸起袖子满桌袭卷了。
‘‘姑姑,我爸还好吧,给他带去的腰痛贴有效果吗’’。
顾临羡本想与姑父小酌一杯,稍后有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关乎傅进凯公司品牌的定向案,他容不得自己微有疏忽。
‘‘效果非常好’’,顾纭放下筷子笑着回道;‘‘他听进去了你姑父我俩的劝,尽快处理好酒庄的相关事宜,便回来了’’。
闻听父亲答应回来了,顾临羡微怔,随即欣然一笑,虽没说什么,心里一方宽松许多。
前几日他还见过母亲岳林,弦外之音漂泊的生活只有孤独陪伴,虽未指名道姓,说的也很清淡,仍触动他的忧心。
他不知傅进凯夫妇是怎么劝说的,能让执拗的父亲突然决定回来,心里诸多感激。
‘‘舅舅真的答应要回来啦,太好啦,不仅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还免了顾临羡的时刻挂牵,这样挺好的’’。
在傅以桐的情感世界里着实清澈,亦很善良。
顾纭笑着;‘‘这孩子’’,目光不由地转向步轻初,很心疼问道;‘‘轻初啊,这刚毕业为什么急着工作啊,本打算让你姑父带着咱们出去玩一圈呢’’。
她似乎看出了一直都默不出声的步轻初有着很重的心事。
毕竟有安南西在,她没有直接问。
步轻初浅浅一笑道;‘‘我想历练一下,等到适应了,我就带着姑姑姑父出去玩’’。
不知为何,看着顾纭对自己的在意和疼惜,步轻初心里说不出的纠结,更有微妙的胆怯。
她更不敢去迎合顾临羡抛过来的目光,但是这个怕,让她好难受。
‘‘姑姑姑父,我’’,,,
步轻初急忙打住顾临羡的话,略慌接道;‘‘姑姑顾临羡就是太担心舅舅了’’,回身催促道;‘‘你的视频会议时间到了,快去啊 快啊’’。
急得步轻初险些上手去推了,这个时间点不适宜,她极力要封住顾临羡的口。
看她既怕又慌措的样子,顾临羡怎能忍心在一意孤行,深深一记安抚的眼神回笑道;‘‘对哦,那我就先去忙了,明日在说’’。
顾纭看了又看,眼里飘过一丝异样的伤感,抹出淡然的笑;‘‘快去吧,工作要紧,正好明日我也有话跟你讲’’。
傅进凯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顾纭,试探着疑问道;‘‘你怎么啦,还是坐了长时间的飞机累到了,早点休息吧’’。
离开酒庄那一刻起,顾纭的言行诸有异样,偶尔的发呆和慌神很失常。
尤其在飞机上空姐递过的水亦被她不小心打翻。
傅进凯了解顾纭的刚强性子,怕是有问无答,心里自是已有不安。
顾纭忙回着;‘‘我没事,这年纪到了,时差都来欺负啦’’。
‘‘是啊姑姑,二十几个钟头的飞机真的很累的,去休息吧,不然你的身体会吃紧的’’。
步轻初起身边说边去搀扶顾纭。
顾纭知道,只要她开口,无论要步轻初做什么,都不会遭拒绝。
轻轻一声叹息过,眼泪已经落下,她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也想声讨老天爷,为什么剥夺她的时间。
生命是有限,可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她有未了的事情。
傅进凯去参加品牌发布会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只剩下满眼愁云的顾纭。
她在屋中踌躇,在花园里徘徊,痛定思痛,终下决心,拨通了顾临羡的手机。
她不要顾临羡有事找自己说,她要先说。
顾纭的眼里嵌着高智商的明镜。
发布会一结束,顾临羡急匆匆赶去赴了同学的约,了解了意向,详细的计划交与随同而来的中葡恰接。
不知为何,挂断顾纭的电话,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强烈的预感里地壳都在变迁。
有什么话是能不能在家里说的,为什么要约在外面,并且一再叮嘱,只许他孤身前往。
慌悸中猜测只会徒增惶恐和不安,怎奈,他所有的担忧都不及这愕然的当头一棒。
他麻木地拖着两条僵直的腿走到庭院的长廊旁,整个人极深黯然,目光呆滞,灵魂都被掏空一样。
‘‘嗨,我跟你讲,你的那个同学很狂妄很嚣...’’。
见到顾临羡出现,急匆匆走过来的中葡并不知发生什么,狠狠的抱怨声,但是那个‘张’字还没出口,却吓得一哆嗦,惊恐问道;‘‘顾,顾,你怎么啦,你你你招了什么啊,出什么事情啦’’。
看着那煞白的脸,无有生机的瞳孔,仿佛瞬间欲陨落,中葡腿都软了,小心翼翼的扶着僵硬的顾临羡坐下。
‘‘顾,你说说话,别吓我啊,那那那个,对对,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怎么啦’’。
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顾临羡如此**,如此的惨烈,既怕又着急,眼圈都红了。
顾临羡抽了魂的躯体毫无波澜,宁静的可怕。
一天一夜了,有个人找他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