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无声 第21章 如意算盘

肯定反派才打得响！正派，如意算盘普遍打不好（手残？）；但胜在算盘品质高，不容易掉链。不掉链是优势，特别是队友跟猪一样的时刻，一副品质高（资源好）的算盘（算计），有效趋吉避凶。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周曼良的归宁派对上，有案例可循。

当周甫仁迈着法拉利级别的步伐，尾随，不是，跟随高佩珊走近傅玖月时，阿飞急坏了。

“说好不让周甫仁靠近良哥，简老应付他；再十五步，周甫仁就要撞上良哥，简老人呢？”

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掉链场面倒数中。关键时刻，柴可夫运用他的庞大身形，挡住这对男女的去路。

“高小姐，今晚的菜色有傣味芒果饭和酸辣木瓜丝，喜欢吗？少夫人说，妳喜欢的话，她让厨师做成礼盒，让妳带回雍州。”

什么鬼？把人挡住就为了（把美食打包）送礼？高佩珊眼里的恨意都快烧出火，心里更有一万头的草泥马在奔腾。

“我高佩珊，吃燕窝鲍鱼珍珠粉长大，怎看得上傣味这种不体面的料理？周曼良，妳这个村姑瞎了吗？”

内心骂的酸爽，表面的客套也必须爽中带酸。

“柴司机，跟妳家少夫人说，傣味我吃不惯，谢谢她的好意。”

说罢，高佩珊示意柴可夫“闪远一点，别挡大小姐我的路。”

不意外的是，柴可夫没闪，还拼命挡路。

“高小姐，妳不喜欢傣味，喜欢哪一味？今晚的厨师很厉害，啥菜都变得出来。”

如此三流的街边搭讪也用上，柴可夫成功暴露他的撩女水平...低。不怪他！这家伙被特种兵生涯耽误撩女技巧，但也激发出强壮体魄，此刻才能坐稳“本村最壮拦路虎”的位子。

当然啦！柴可夫的装模作样也露馅。并不是因为高佩珊眼力好（在后山时把傅玖月错认成阿飞），而是她带来的周甫仁是个“高级装家”，早看穿柴可夫的鳖脚聊天是在拖时间。

不过，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即使素来彬彬有礼的周甫仁，眼神已浮现杀气。

“柴司机，我们有急事，好意心领。”

说这话时，周甫仁另外搭配手臂一伸一拨，宣示他拒绝拦路虎的决心。然而，拨不动就是拨不动。

见过世面的周甫仁深知，来硬的不行，来软的肯定行。他决定绕道，还没绕出一米，就被柴可夫的猿猴级长手臂硬生生拦住。

“周先生，您来的正好，我是周曼良的外公。关于我孙女的资产该怎么管理，想跟您请教。”

简老一个临波微步，立马堵在周甫仁的去路，也没问对方同不同意，直接架着走。为了让猎物（每一个陌生客都是猎物）走得心甘情愿，简老加码输出。

“我孙女手握七位数，不是，八位数的资产，我这老头子外行。您在业界，素有投顾大师之称，由您来建议规划，肯定极好。自家人帮自家人，呵呵。”

手法如此丝滑顺手，简老的“装子艺术”，登峰造极，听者满意。

这里的听者，包括但不限于柴可夫和周甫仁，毕竟是归宁派对，少不了吃瓜群众的围观；胜在舞台音乐够响、男女共舞画面够炫，抢走吃瓜群众的全部注意力；以致于，真正入戏的也就那两人。

入戏第一位是柴可夫，虽然他成功救场，让简老不掉链，但眼底却写满对简老的佩服，心里默默加注。

“简老不愧是当代装子，特能装，连专业坑人的周甫仁都被他装到。这鸡贼功力，完胜傅总用舞台声光，混淆视听的伎俩。”

入戏第二位是周甫仁，他被简老专业又高级的吹捧，捧到满心欢喜，眼角冒泡。圣贤书读不少的他，看重君子相交贵在回礼。于是，他一开口就是重量级的商业互捧。

“客气客气，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义不容辞。何况，您孙女还是我堂伯钦定的周家继承人，哪有不帮的道理。”

笑脸迎人的周甫仁，此时眼神满是圣母光辉，就是那种即将收下周曼良八位数、九位数身家的光辉：见钱眼开。

站在原地的高佩珊不乐意了，她的内心有十万只的草泥马在奔腾。

“画风转变得如此快，这是唱哪出？周?甫?仁，你这个墙头草。”

话说回来，配备迷之自信的高佩珊，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耽搁？她仰头阔步，决心吓退挡路的柴可夫，朝着傅玖月的方向逼进。

瞧她大步撞来，柴可夫一个闪身，敏捷滑到她身后，内心高呼列祖列宗保佑。

“她这一撞，我脸往哪放？母胎单身三十几载，可不想还不知在哪的媳妇，以为我水性杨花。”

哎呦～好带感的纯情男子汉。

眼高于顶的高佩珊，看到柴可夫很怂的让路，非常满意，自信也强的不得了。当她看到傅玖月时，语气和神情的自信度也来到历史新高，就那种“非我不可”的爆棚自信。

老天都没想到，这“非我不可”的自信那么有效，傅玖月废话不说，冷冷跟在高佩珊身后；此时的高佩珊就像开屏的孔雀，跩得不得了。

这画面，一言难尽；不过，难不倒朱一桦，顶着金牌特助的招牌，什么神鬼场面没见过。

“看样子，他们九成九到你踩点的地方谈话。老柴，必要时，把傅总的酒杯清空，该怎样就怎样。”

“使命必达。”

两人一搭一唱，认真的很，神（经病？）队友无误。

在夏羽秾闪现前，柴可夫已穿过人群，奔向一条黑不见光的小山路，完美错过一场尬酒大戏。问题不大，他的神队友朱一桦肯定能复刻这场大戏。

扛着归宁派对场控的大旗，朱一桦很乐意守在周曼良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场子好戏多，够他吹十年。

“夏雨秾下的战帖，主打狼心狗肺；少夫人接帖的方式，焦土作派，连对方的汗毛也不放过。这么一对比，少夫人分明是披着兔皮的东北虎。”

从小作文处处都是彩虹屁的痕迹，朱一桦已自动加入周曼良粉丝团，成为她的第N个小弟。

把镜头拉近一点，小六和胖子已整好“深水炸弹”尬酒配备；此时，夏羽秾和她的姐妹团，满脸斗志高昂，下巴上抬四十五度，一副怕大家没见过六位数科技脸的模样。

出来混，要还的。

夏羽秾的姐妹团，年轻貌美花期还长，但进厂维修（科技养护）的排程很紧凑，支出让人肉疼。夏羽秾顺势赞助一笔肥沃的经费，交换她们飞来茶山尬酒，可谓重情重义。

面对体贴入微、出手阔绰的闺蜜，姐妹团知恩图报，率先奉上含金量高的商业吹捧。

“羽秾，妳就是我们的亲姐妹，今晚，我们绝不会饶过那个抢了妳位置的村姑。”

“没错没错，凭我们几个姐妹的实力，辗压她分分钟的事。”

“哼！一个山里出来的采茶女，有什么资格和妳争？妳爸可是傅老夫人的救命恩人，妳才是傅家少奶奶的天选之女。”

“对对对！”

正所谓一字千金，姐妹团瞬间发出的强势吹捧，近百字；夏羽秾被十万金砸的晕头转向，“天选之女”的封号毫不客气收下。至此，她的底气复利增长，一发不可收拾。

当夏羽秾以天女下凡的步伐，在周曼良面前摆造型时，她的底气也涨到本季最高点。

从监控看到尬酒比赛备战中的阿飞，对着镜头自言自语。

“跟她说过一嘴，山里冷，村里人酒量好，良哥好上加好，喝酒没输过。她是忘了还是不信？”

就这...承认自己的话不值钱，被心仪姑娘随身扔，那么难吗？何况，夏羽秾已被姐妹团捧到膨胀，飘上三万英尺高空，压根不理会黏在地表上的阿飞。

幸亏阿飞他妈，没把他生成恋爱脑，关键时刻茶山男儿的魂魄出面话事，做出靠谱的人性判断。

“看这阵仗，夏羽秾不仅有备而来，还打算来阴的，得跟朱特助提个醒。”

收到阿飞传来的密报，朱一桦随即招来胖子低声交代。

胖子胖，那是因为他配备七巧玲珑心，肉身胖点才装的下。周曼良深知胖子聪明伶俐，她的鹰眼捕捉到胖子被交付任务的神情，两人快速交换眼色，接着胖子走向不见灯光的偏僻角落。

凭那抹眼色，周曼良已猜到**分，她在心里亲切问候夏羽秾。

“妳带团来尬酒，目的性很强；不过，目的变墓地也不是不可能。”

说起来，配角的戏份虽少，但敲碗看戏的乐趣很不少；此刻的朱一桦，吃瓜的心情跟大铁锅一样沸腾。

“跟傅总出差就是好，有酒喝还有戏看。以一敌七的少夫人，万一需要帮手陪喝，我就算醉上三天三夜，也尬到底。”

出差喝醉还有钱领，谁不爱？朱一桦，把“人间清醒好鸡贼”展现出积极向上的模样。

拿到配角剧本的夏羽秾，沉浸在宇宙绕着她转的幻境里，以至于她没心情看戏，而是准备上场主演一台戏。气氛烘托到这，夏羽秾认为自己有必要以主角的身份说两句。

“周小姐不同凡响，以一敌七，令人佩服。万一中途有状况，怕月哥哥怪我。”

绿茶搭矫情，特别配，夏羽秾用几句话，把婊里婊气演绎的活灵活现，让朱一桦的心冒出浮夸的表扬。

“既想要阴阳少夫人，又想要免责声明，还不忘炫耀和傅总的交情。夏家养出的闺女，不笨啊！”

讲评句句犀利，全在点上，不免让人大胆认定：婊里婊气的作派，朱一桦平时没少见，同样没少见的还有周曼良。

在周家待了几个月，城里那些名媛千金的弯弯绕绕，周曼良开眼又长见识，更何况她还有堂妹周醇若可以参考：一个任性活着、随时利己的千金。

瞅着夏羽秾那串感情没一点，目的性很强的公告，周曼良的回应不紧不慢。

“担心他，不如好好喝酒，除非妳做亏心事。”

吼～～～好会怼，怼的好。围观群众全部捂嘴偷笑，朱一桦也想笑，但场控身份让他只能在心里偷笑；小六没有偶像包袱，笑得很乐。

被怼的夏羽秾，一时之间像噎着，神情慌张吐不出半个字。这画面也不难理解，看过电视的都懂。就是原本独享聚光灯和美颜的女演员，忽然头顶灯全灭，只能无修饰原脸出镜，是个人都会慌。

幸好，强大的姐妹团赶紧上场救援。

“妳才做亏心事，抢人家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位围观大婶赏一坨到口的洋芋粑粑，紧紧塞进嘴里，不容吐出。

“小姑娘，我们茶山的洋芋特别好吃，富含B群，对情绪管理友善。还有谁想吃洋芋粑粑？”

“没有，没有。”

强大的姐妹团，这时只剩下强的左半边，弓，一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不敢再叽叽歪歪。围观大婶们，倒是叽叽喳喳。

“把嘴堵住，才不耽误我们看戏，干得好。”

“做茶季，忙又吃得不好。终于吃一顿好的，偏偏来个城里人，意见多又不识相。万一把简老和良哥惹毛，以后不办了，多冤啊！”

人间清醒还得是围观大婶。

被怼又被救援的周曼良，不动声色，安静看着困窘慌张的夏羽秾。下一秒，周曼良朝向舞台。

“小叔上台唱歌，捧场几句，再开始尬酒。”

夏羽秾和她的姐妹团全部点头称好，看向舞台。虽说傅斯朗的骚操作确实有看头，不过周曼良的气势更具威力，短短几句，镇住原本气焰嚣张的姐妹团。

原本被动看向舞台的姐妹团，此时的心情忽然激动起来。

“傅斯朗？他这造型很可以啊！”

“他没个正经，这不男不女的造型，好适合。”

至此，地球人都知道，夏羽秾的姐妹团是一群猪队友。在别人地盘好好说话（才不会被塞粑粑）的基本法则，她们严重缺乏，即使她们说的是大实话。

舞台上的傅玖月，造型黑中带粉，烟熏妆、马甲和合身皮裤，把他烘托的雌雄莫辨。在视网膜和脑神经双重模糊的情况下，硬套个名号也不是不行；“芭比男孩”这个他自取的名号，贴切的很。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芭比男孩”为大家带来歌曲“爱你”。”

主持人一说完，台下响起如雷掌声。挤在尬酒现场的围观群众，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芭比男孩”身上。

当“爱你”的音乐响起，“芭比男孩”以完美的假音，唱出女孩调，扭出青春味，台下的观众全疯了；不分年龄，不分男女，每一个都忘情的吹口哨，拿起相机狂拍。对，这时的拍照功能又恢复正常。

套句阿飞的话“要的就是这效果，小叔巴不得他的芭比男孩造型，全网满天飞。”

趁着乡亲宾客忙着追星，没空搭理尬酒比赛，周曼良立刻对夏羽秾和她的姐妹团下手。

“开始吧！”

于是，一场由没天良的高浓度白酒和低浓度啤酒，组合成的变态酒局，就这么水灵灵展开。前一秒还开心喝酒的姐妹团，下一秒鼻孔喷出杀气。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跌宕起伏，精彩的很。为了忠实报导本场酒局，朱一桦记录每一杯“8 1”带给参赛者的反应。以下就是朱一桦的“深水炸弹女团互尬笔记”。

三杯（无法无天的）白酒下肚，她们嘴边含笑。

第一杯深水炸弹，她们眼里有光。

第二杯深水炸弹，她们眼底有大光。

第三杯深水炸弹，她们哈哈大笑。

第四杯深水炸弹，她们瞳孔放大，陆续趴菜，夏羽秾已倒。

第五杯深水炸弹，全被放倒...除了少夫人。

笔记戛然而止，舞台上的音乐也换成“舞娘”。

乡亲被“芭比男孩”演唱“舞娘”时的俏皮可爱、扭腰摆臀，迷的欲罢不能；那堆摊在桌上地上的各种烂泥（醉倒的夏羽秾和她的姐妹团），就算看到也装作没看到。

烈酒、啤酒交互碾压下，周曼良的神智仍然清醒，嘴角挂着凉薄笑意。

“小叔的舞娘摇得再好，夏羽秾和她的姐妹也没法亲眼看到。”

“撑了快六分钟才倒，她们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小六边收拾酒杯，边虚情假意夸两句，周曼良忽然双眼微眯，似乎察觉了什么。

“比赛还没结束，小兄弟收得这么快，输不起吗？”

造型半猥琐半油腻的男子，从暗处走出，身后是三位同款油腻的花季男孩。

突如其来的问候，搞得小六不知所措，他的轻度社恐应付不来；这时，唯有社牛不辜负。朱一桦往前跨一步，脸上挂着商场专用的社交笑容。

“为了给下一轮的参赛者更好的尬酒体验，收拾桌面是必须的。几位托尼老师打算参赛吗？”

一句话就把人钉死，朱一桦这金牌特助很会来事。

“你，你是从哪看出来我们是托尼老师？”

带头的猥琐油腻男，底盘轻量薄款，展现出身长腿短、肾气不足的既视感。

“天底下唯有托尼老师，才有如此独树一帜的审美，走到哪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明明白白的捧杀，朱一桦脸不红气不喘，小六打从心底佩服；带头的托尼老师，含笑接下，直接用口头表示认可。

“你眼光好，酒量是不是也一样好？”

原来是下战帖！朱一桦以一百分的社交笑容，直面口气嚣张的带头Tony。

“敢问托尼老师，您是夏小姐请来的？”

“我是夏小姐闺蜜的朋友，听说今天有吃有酒喝，专程从城里来。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提醒你，今晚来的不只我们几个Tony，还有专业喝酒的大神。”

看在带头Tony这么好心的份上，朱一桦手搭在小六肩上，开始，吹～

“托尼老师，您今晚来对了。这位小兄弟，是我们村子有名的酒神，长这么大还没醉过。做茶季，他是不喝的，但为了欢迎各位到来，这一轮就由小兄弟和我，陪几位尬酒，不醉不休。”

被迫营业的小六，肩头传来朱一桦的加重力道，小六很识相的露出欢迎脸，再次播报比赛规则。

“这首歌和下首歌结束前，喝完三杯白酒，再喝八杯深水炸弹，没倒就算赢了。”

“这么简单？赢了有什么好处？”

带头的Tony，装模作样问起来。朱一桦的社牛，再次获得发挥机会。

“在茶山包吃包住包玩三天，回程机票也包。”

见过一点点世面的带头Tony，觉得免费捞到三日游和机加酒，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也就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放马过来。”

毫无悬念，第二轮的尬酒比赛，飞快结束。四位托尼老师，连第四杯深水炸弹也没撑住。估计是尬酒前，已喝了不少低浓度和高浓度的“8 1”。

“毕竟专业是剪头发，平常也没时间上酒吧练习，醉的快，刚好而已。”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朱一桦，这时声音和表情都热闹。看来他为了护着周曼良，代喝几杯白酒和深水炸弹，快走到酒量的尽头。

“堂妹，别来无恙！”

那声音，周传一。

[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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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