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快穿之系统劝我走捷径 > 第28章 (二)夫君个个太妖孽(13)万

到了洛塘院门口,有惊无险的躲过起来倒夜壶的小厮后,化身鬼魅的晏重云就抱着人从好隐藏的梨树上跳下来。

来不及抖落身上的花瓣,他们刚行至主屋门口,怀里的人就跟被火烫着尾巴一般,急急忙忙的翻出了他的手掌心。

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一样,还好没忘记翘起受伤的左脚,就那么蹦蹦跳跳的一头扎进了内室。

宽大的斗篷搭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不经意间露出绯红的侧脸时还没忘记关门。头也不回的反手急急一扒拉,却没掌握好力度,摔在‘做贼心虚’的人耳朵里好似春雷阵阵、疾风暴雨将至。

心绪枉难念,纱隔两重山。

手中空空只留花蕊香气的男子死心眼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一向知礼守信的他把外套还给自己,或者是再借机说两句告别的话。

可是痴痴的等到屋内微弱的烛火都熄灭了亮光,打更人的敲锣声从远处传来,万籁俱寂中夜枭振翅金鱼吐泡,容卿君也没再回一句或者记起来他拿走了什么。

或许是不在意,或许是太在意。

而屋子四周的窗户紧闭,寒风骤然乍起,蛮横霸道的拉着千万朵雪梨在空中随它舞动。

可却连一片花瓣一丝清风,都不曾推开薄如蝉翼镂空的窗棂,就好似他二人互相折磨亦紧锁难开的心房。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便大可不必再多加打扰。

如果,如果可以贪心一点。

如果战争结束胜利凯旋,还能得上天垂怜再相见——无论怎样‘追妻火葬场’,他都一定会在今生亲口告诉他那句最想说的话,并且努力将功补过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

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卿君,晚安。”

清晨寅时起天还没亮,外院做观赏性的鸡鸭,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因为按习俗来说凤徵国以凤凰为图腾及精神信仰,所以全国上下也对长相类似凤凰的鸟类更是喜爱有加,将他们当做神明在人间的化身十分崇拜。

短短几年里,光是在京的王府中就被人送来了十多只蓝绿孔雀和朱鹮虹雉。更别提还有许多数不清,五彩斑斓的颜色,造型奇异的形态,一看就是能在现代世界让人坐大牢的保护禽类鸟雀了。

还好慕灵玉‘色令智昏’不识人间疾苦,听晏重云及其他有洁癖的两人一句不喜欢就几乎放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必不可少的红腹锦鸡和中华秋沙鸭圈起来充做门面。

天长日久的,他再看起来这些花花绿绿的羽毛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就是可惜聒噪了些,搅的睡觉轻的人极为不适。

于是不是第一次被吵醒的晏重云,就再一回轻车熟路的起来洗漱完毕后,扎了个马尾辫将头发盘在脖子上,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打起了十八套金刚罗汉武式。

让运转流速过快的蟠龙诀,被引入温和宽厚之阳气中和吸收,借力打力,不至于叫他过早的踏进前教主老头走火入魔的后尘。

打到最后,真气化形。

一拳出,百花落。

对着空气墙打完最后一式,天边的金轮也从云彩中显露头角,放出了耀眼的光芒照亮神州大地。

摘下被风吹起挡住眼睛的梨花,晏重云散开头发披上外套将手中的花瓣射出:“看了那么久看够了吗?不知七殿下一早到访有何贵干。”

握住手上被衣袖擦拭的隐泛寒光的渊虹剑,米粒厚度的剑身被他弹指一颤,当即借着角度折射出夺目刺眼的光线来,集万千灿烂于一身,在艳阳天里闪的人不可视物。

猫着腰藏在树梢上的东方铉不过眯了一下眼睛,下一秒旋风裹挟梨花就逼到了近前,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随后穿透花瓣将它一分为二的长剑就来到了瞳孔前半寸处。

凌冽的杀意破风强劲的剑气都格外惊人,骇的他汗毛直立,瞬间就大幅度后仰才勘勘躲过长剑,最后灰头土脸的双手撑住树身踩着枝子迅速跳了下来。

杂七杂八的花瓣落叶盖了满头,心有余悸的人却顾不上抖落。

赶紧抬眼拱手去找教主的身影想赔个不是,可郁郁葱葱的枝头、空空如也的青砖上竟然怎么也寻不见那处‘惊鸿’,正当他暗叹自己心急搞砸了一切时,身后却传来那人不紧不慢熟悉的声音:

“殿下功夫了得。

若不是你头顶金冠反光,怕是吾还要再多演示几招剑法,旁若无人的继续在您面前献丑呢。”

与他这绵里藏针的话相比,随之而来的便是迅猛如龙,足以铺天盖地的一招‘白虹贯日’。

一柄黑色长剑看起来坚硬刚强,不曾想竟能弯曲过他的手臂霎时间直扑面门,仿佛空门大开涌来的寒意,冰冷的即刻使人僵立当场动弹不得。

接着剑尖猝然一划,警告的挑破他额前玉带。

翡翠崩地珍珠染灰,要不是东方铉被逼无奈再不藏拙,抬出宝扇挡开了半寸位置,只怕这会儿子已经痛失琉璃目,将造成此生与皇位再亦无缘的遗憾苦果。

蹲在地上捡着自己的玛瑙碧玺时,东方铉还是有些后怕不免着急解释:“在下也并无恶意。

只是见尔身姿挺拔招式利落,掌间真气竟化游龙清影活灵活现,一时不想竟看呆了去……实属无意冒犯。”

可对他此番言论,晏重云并不买账。

要看早八百年前就该看过了,现在像是苍蝇采蜜——又装什么蜂。

“嗯?原来如此。那不知殿下觉得,我哪一招练的最生疏呢。”

眼见晏教主将花枝折的七零八落,好似兴致索然的在拆分他的脊柱。

早已忘记刚才他打了什么招式,隐隐骨头疼的东方铉也知道答不上来,为了不显尴尬便顾左言他干脆直球出击:“刚才的事是本皇子有错在先,希望晏教主大人不计小人过……时候不早了,那吾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来此只是想与你做个互惠互利的交易。

用当年长平侯被诬陷‘贪功冒进’,致使鹰扬卫全军覆没的冤案真相,来换取一个晏教主或许早已不需要的物件,我想这应该是很划算的。”

“呵——不想在七殿下眼里,无情人竟是多情客。

怎能笃定我会为了早已尘埃落定的‘旧事’,便要言听计从的受尔等差使?那我也不是‘晏重云’了。”

“等……”

玉扇和宝剑铮铮相鸣,几息之间贯概突、破、刺、挡,两人专心致志的就已极快的过了三招。

“你真的不想知道?!”

虽然东方铉生的一派风流公子的模样,却不知是不是多年侵染过头了三教九流的风气,使他哪怕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说话,也有叫人想打烂他那张,仿佛极会惹是生非的小白脸的冲动。

“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

战意高昂的晏重云堵的七殿下没话说,即使片刻后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却肾上腺素飙升的偏偏无法立马停止。

只因东方铉攻势武器并不为独会一门登峰造极,反而是博采众长取百家兵器之精华。通过理解与改造,转变成最适合自己的连环套招,并将它一步一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扇子一卸散开变飞镖,飞镖尾端组合衔接多截链,链子一层套一层又可以拼成把匕首,简直似杂耍一般叫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跟他是越打越有趣。

仿佛猫捉老鼠似的游刃有余的憋着坏,不动声色的逗着他玩看人还有什么招来。

虽然东方铉自身武功是灵巧迅捷,扮猪吃老虎反杀偷袭倒有奇效,亦主分散注意力找寻对方破绽,并不主拳拳到肉的猛烈输出一击毙命。

但也能凭着这些年暗地里下的苦功,跌入悬崖寻到的秘法,各路大侠指点过的招数,在短时间里和成名已久的晏重云打上那么几个来回。

两人在院中上蹿下跳,拳打脚踢的连木石灰的墙体都被削去了大半。

更别说中间的梨花树已是岌岌可危,从枝繁叶茂变得残破不堪,像是一个被剪坏了发型的少女,只能在风的怀中无声哭泣。

眼看东方铉汗如雨下几近力竭,晏重云也终于试探摸到了他的底,心里有了成算也就不戏耍着他玩了:

“殿下觉得切磋到位了的话,不如就尽快回去吧。”

“难道要我打赢你,你才会答应的吗?!”

冷漠相对的晏重云站在树荫下看着他没说话,手中的剑却还在激动的颤抖鸣响——已经毫不犹豫的告诉了他答案。

作为天之骄子的东方铉,几乎从来没受过这样,叫人看不起又是板上钉钉不争事实的气,当即怒发冲冠涨红了脸,也要做一回齐天大圣翻了那不可逾越的‘五指山’:“再来!”

“殿下执意如此,草民却之不恭。”

他一边慢慢的说着,一边运转浩如江湖的乾坤内力,促使着手上越来越快的不停挥剑。

是要用一招就‘以绝后患’。

此间剑意坚韧不拔化形万千,移形换影的造成数百剑光在眼前化作‘流星’疾驰压下。似真似假孰真孰假,叫面临神辉剑诀之人心神颤抖,而未战先崩自知力所不及也。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倒霉的东方铉昨天被白吟暗算的内伤其实到现在也还没好全,一动内力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长针凿进,取不出来似的那样揪的疼,所以综合实力也是极速下降大打折扣。

眼见晏重云前两招还在划水放闸,最后却势不可挡的上了一轮杀招。

乐极生悲以为有希望的东方铉也不敢拿拼命去接,只好把扇子收回来在掌间一展,变作一个圆形‘盾牌’举臂顶在头上方,尽全力卸压保证自己这张帅脸再不受损。

“咔。”

还好最后一刻回神儿的晏重云记起来,这人也是七星之一天玑禄存及时收了七成力,没有执意劈下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但是跟着东方铉走南闯北十数年的玉扇,相当于他半个身份象征的东西,却是在此基础上宣告了‘职业生涯’的落幕,猛然间碎的七零八落。

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七殿下打击的都有点心态不稳,捧着身上的一堆白玉片残渣喃喃着:“凉友……”

接着猝然抬头仰望对面挽着剑花退步的晏教主,横眉竖眼的目光里写满了深深的幽怨与控诉:

你怎么能这样!

万万没想到一向潇洒浪荡,家缠万贯的东方铉竟然是个十足十隐性的‘赖皮 财迷’。

这一上午的时间里都在形影不离的围着晏重云打转,用那双并不算大的狗狗眼聚成斗鸡眼,要他看一看自己手上支离破碎的‘被害者’。

被烦的不行又不能把人打死的晏重云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东方铉算起来并不公平,相当于‘空手套白狼’的交易。

“真的?不许反悔。”

达到目的东方铉想起母后对他说的话果然不无道理,只要他开始不讲理,世上也就没有了能和他讲理的人。

虽然过程格外曲折,但庆幸结果是美好的。

地上剩余碎开的玉石都被他细心的很快捡好,一路上加班加点的埋头苦干。青年按着大小形状已经开始规划怎么二次创造,把它们废物再利用,足以雕刻成玉牌玉佩玉珠什么的,好弥补上作为自己血亏看场‘武术表演’的门票价格。

.

“到了。”

马蹄声声如鼓锤密集震敲地面,响亮嘶鸣回荡千里宛如异兽再现。鬃毛飞扬挂饰精美,从雾中现出的神驹奔雷逐叶,毫不在意的踏下泥洼使得浆水飞溅。

一袭猎猎白色长衣内搭灰衬之人,骑着黑青色的河曲乌雅毫不费力的就踩着青苔枯叶,在陡峭的石路上宛如一马平川,跃上了几近垂直的半山腰。

和半卧着休息的良驹坐在一处大石头上,静静的看着许久不见,满山遍野轰轰烈烈开放的黄金风铃木。

顺便等等那个家伙。

而还坐在马车上鼓捣的东方铉在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颠簸后,一掀帘子在看分明外面的景象后,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

车夫准备扶着他下来时,东方铉瞅见晏教主一甩鞭子钻进林中,也赶紧把自己零七八碎的东西收回了小匣子里面。

又从座位底下抽出来一柄洁白无瑕的长剑后,就运起轻功脚踏朵朵黄花的抄近路几下追赶上去。

等他根据蹄印寻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前,才看见那人已经一掌把两丈高的封门石移到旁边去,而矫健壮硕的骏马乌雅也被他一拍屁股的随手放走,让它自己撒欢玩似的离开了。

因为迟到不得不拉下脸,先套近乎的东方铉终于找到了话题破局:“这马儿不属凡品,教主不怕它走丢了?”

“回自己家还能丢,那它也不是‘宝马’了。”

听着他这不如不说的废言,晏重云轻飘飘的一句怼了回去。

他神色冷淡的不多停留,随即首当其冲的先一步进了山洞。留下七皇子在外面荒凉的林地上,听着不知名野兽的叫声四起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

怕自己信错了人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但是看见那人越走越远,好像全然不在乎他跟不跟的上。东方铉只能擦擦下巴上滴出来的冷汗深呼吸了三下,本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还是在晏重云衣带消失之前鼓足勇气追了上去。

“不要急,这里还有些防盗贼的机关会被触发。”

温热的手背在他腕上一触即离,被陌生感觉吓到的青年也赶紧后退着靠墙,在黑暗中有惊无险的躲过一排突如其来的箭雨。

“还有多远?”

“不知道。”

晏重云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以往‘他’最常去的就是上面的祠堂,看着晏家众人的牌位,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血海深仇。

虽然最后‘他’放弃了。

不知身边人翻涌的情绪在皮肉层下格外的猛烈,只觉得是被他冷冷的搪塞回来,东方铉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无奈,使得他不免心中闷闷郁卒。

“抓紧。”

只是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忘了带火折子,这下在漆黑的洞口里,也只能似盲人摸象般探索着过去。

夜视能力并不好的七殿下,拉着教主的佩剑尾部一步一挪。

因为既不能随意碰墙上的花纹怕摁下机关,又容易在这些凹凸不平的石坑里崴脚,心疼自己造价万金衣物鞋靴的人,扭动着身体好似麻花成精,躲躲闪闪的行走速度简直比蜗牛甲鱼还不如。

束手无策的青年怕拖延下去锅里的鸭子飞了,只能期期艾艾的提出了小小的建议:“晏教主……有无夜明珠之类照明的东西,吾实在——啊!”

猝不及防的一脚踏空,还好晏重云使力一拽拉回了他倾倒的身形,下一秒石块碎裂摔入无尽地底的声音才回荡开来。

“好险!”

放大五感的东方铉猜测了一下,自己脚下物体的大小好似梅花桩的圆柱体,也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情况周围又是否还有机关。

此时困在原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真是有些叫人寸步难行亦无从下手。

“晏教主,还在吗?”

在这混乱的时刻,七殿下都有些耳鸣晕眩,只好出声呼唤旁边自始至终都无甚鼻息之人。

“嗯。你先不动,我来破阵。”

还好晏重云早已跃上了石壁,一手扣着石柱一手拿出随身带着的两栖呼吸器,利用上面的夜视仪倒也能清楚看见黑暗里的状况。

只见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四四方方的深坑,而深坑中间只有一根柱子,便是东方铉这个‘欧皇’孤独的矗立在上面,也不能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在低头放大视角,看了一眼脚下深坑里的突出的尖刺和青色的毒蛇后,晏教主运起轻功飞快踩上另一面墙,对准了上面伸出的红眼龙首机关一掌轰了上去,将它劈头盖脸、从里到外震的四分五裂。

而被强风吹拂过差点东倒西歪的东方铉,还被从头上掉下来的碎渣扬了满面的灰尘,一张嘴全是泥巴味十分难吃。接着就感觉自己脚下的梅花桩动了起来,开始在缓缓地往下降着:“往下走?!”

“应该是对的,前面没路了。”

好不容易到了墓室最底下,梅花桩自动归位,数不清的毒蛇和尖刺也莫名消失,面前两盏俑人长明灯自动亮起,金色的光芒照清楚了四周的景象。

还来不及惊叹这墓室的奇异构造,脱了夜视仪的晏重云就从上面看准了地方一跃而下,走在吓得脸色煞白的东方铉前面,在绘画着图案的石壁上寻找到空位摁着自己的掌印。

当然这也是长老告诉他的,长平侯的墓只有他的后人可以打开。

所以看见满墙大小不一的掌印时,晏重云就料想到这里面说不定会有个他的,最后果然找到了——只是不知为何这样严丝合缝,仿佛量身定制一般。

没空多思索,最后一道外室的机关门在他们眼前缓缓展开。

看着墓道里堆满了不少瓷器珠宝古画名书,晏重云却不知何故心里一阵钝痛,鲜红的血液游走全身,他只猜测着是否是原主的情绪还在遗留。

额头上的龙纹红紫交应,想杀人的冲动涌上心头,握紧右手的他靠强大的精神力暂时保持了两分理性:“就是在这里了,拿上东西就离开。”

没有察觉危险可能在身边的东方铉,眼看教主大人如此好说话,价值连城的无双壁给了就真的给了,搞的一向被奸诈小人当待宰‘肥鱼’,被坑惯都锻炼出免疫力的他都有点受宠若惊。

本来他俩之间没了慕灵玉也不再有‘若有似无’的竞争关系,东方铉放下无关紧要的情情爱爱后脑子也正常了不少,作为孔孟之道宣传者的廉耻心也回来了。

更别说这一路上对方尽心尽力,将他护的周全妥帖并无半分懈怠。可真是比自己身边那些,不堪重用的亲兵暗卫好上不知多少。

可惜他没有早些与晏重云交际过,不然说不定也会成为把酒言欢的‘知己’。

看见晏重云毫无负担的在自己爹妈墓里头开这关那倒腾破局,自己啥也没干就等‘收货’倒还有点不好意思,握紧了佩剑的东方铉试探的问了一句:“晏教主,你把这无双璧给了我……可会有些许不舍。”

隐有天下之主气质的东方铉也是起了爱才之心,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天方夜谭,可能在套近乎的时候,也不吝啬于平易近人的狂刷好感度。

毕竟这给的可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一把可以打开无数前朝遗留珍宝财富的‘钥匙’。

这说给就给丝毫不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体现出的不止是气魄还有胆识,从另一方面来说,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他背后给女帝捅刀子的手可是不软啊。

七殿下心中百转千回暗自唏嘘,只笑人在做天在看,凤徵成也慕情败也慕情。

万顷雪崩之时,哪有一枚雪花是无辜的。

“进去吧。”

右手放在拦在路中间凶神恶煞的镇墓兽鼻上圆环处拉了一下,多年不见天日的沉重金刚石门就缓缓向两侧打开。

听见身后人心情激动兴奋下的喘息声,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的教主自然留了一手:

雍淮凤百年前可是同属一国,当初前朝遗失的旧址皇陵亦建在了凤徵金宫之下。

据禁卫军统领酒后吐真言透露,连天池底下出现的大洞排完水后可是现出了非同小可的物件,急得女帝霎时间下令将全宫封锁,调出八千精兵严防死守,要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只待夜深人静时要自己身边亲信,及户部女官随行开挖并桩桩件件登记造册。

那也就可想而知,等东方铉从地图的另一条正经密道找过去的时候,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整个墓室里连他们先祖遗骨都不会留下半根了。

只希望到时,人不要太崩溃才是。

而晏重云给他玉璧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东方铉拿出了证据,表明了当年所有事情那微不足道、可笑的起因,而是此璧乃国之重器,是全书里唯一一个能影响朝政龙运的物件。

可以说得此物者得天下。

反正东方铉只要继续‘扮猪吃老虎’,隐而不发密不宣兵,只要不是他先造反引来群狼环伺,便不出意外早晚都可以登上帝位。

毕竟他几个亲兄弟都都没几个能打的,连可止小儿夜啼的九千岁在最后也为了贵妃殉情了,简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集体降智下收拾他们可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却需要在国事混乱,财政空虚的时候尽快站稳脚跟,坚定‘三角形最稳固’状态着手制衡顺德帝和摄政王,要他们不敢太猖狂祸国殃民,而随心所欲的在作死大路上一去不回。

毕竟死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说不定还不如他的。反反覆覆何时休,不如覆巢之下无完卵。

才是最好的结局。

而自古以来都是象征天命所归的无双壁,就是最能彰显他名正言顺讨伐‘昏君’的东西。

进去阴暗潮湿的墓里后,用翻找出来的火器点燃墙上的蜡烛,便可清楚看见场地中间摆放的一座硕大无比的透明水晶棺。

棺身下方通体漆黑却描金雕花精巧细致,棺盖用一整块晶莹剔透的纯色白水晶合上。在外面可以清晰看见,那里被无数价值连城的陪藏品簇拥着,相拥而眠的正是‘晏重云’父母二人。

亦不知是何原因,尸身保存数年之久竟不见丝毫**溃烂。

依旧栩栩如生的皮肉细嫩血管脉络分明,好似两位长者只是昏睡过去小憩一会。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只要亲子过来唤醒他们便可重新团聚回到人间美满。

但是晏重云伏案细查,看见两人脖子上被丝绸遮盖住的断痕不着痕迹的显露出来,残忍的真实于最快的一刻,毫不留情的击碎了他的痴心妄想。

“时辰已到,即刻斩首!”

“流华——快走!”

“为什么……”

“我要娶便要娶名门望族高门大户之女。家世相同且眼界相等,如此婚后自然锦上添花琴瑟和鸣。”

“呵,世子莫不是忘了在咱们凤徵国可是‘女娶男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能由你一人决定。”

“小儿无稽之谈,请大人莫放心上。”

“侯爷慎言啊,臣等不过区区一介寒门文官怎担的起您一句‘大人’。”

“苏尚书且慢……”

“老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云儿怎会是克妻绝嗣之命!?”

“空穴来风之言不可随意轻信,我怀疑——”

“侯爷,边关急报!天水城被奇袭,十二州已经沦陷了!!”

“教主,晏教主?!你怎么了?”

左右张望的东方铉一进这里,就感觉浑身似乎被这阴寒之气笼罩极其的不舒服,有种跟他之前去瘟疫地带,死伤人数众多后使空气都晦涩凝结的感觉相同类似。

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大悲咒后才好转不少,也就抛开杂念,赶紧的在这处四周十分空荡荡的地方寻摸起了另一半无双壁来,最后左看右看一无所获的目光还是回到了那处金光闪闪的大棺材上。

结果定睛一瞧,还真叫他发现了无双壁——就在棺材里,两尸体手把手抓着呢。

看的他当时就头皮发麻,忌讳莫深的无从下手,刺挠挠的感觉袭上心头,实在不想当着人家家属的面太过分冒犯了两位‘前辈’。

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只能赶紧去找这个亲儿子来想辙儿,结果一抬头才发现晏重云已经闭上眼睛,摸着这水晶棺站着不动了好一会儿了。

好家伙,这怎么了?!

被自己右眼皮一直跳,而导致冒出的胡思乱想吓到的东方铉,只得凑上去用剑柄拍了拍人,好在不过一两下便把教主戳醒了,迎接他的是晏重云能冻死人的目光,满满都是被打扰后的不悦:

“咳咳……这,无双壁在里面呢,我,我们怎么能拿?”

被这奇特的水晶棺再次唤醒了以前深藏的回忆后,本来心里没什么感受,见过尸山血海,心如磐石的晏重云反而从里面感觉到了一丝脉脉流动的温情。

就好像还有‘人’在爱着他。

被好心办坏事的东方铉指了方向看去,晏重云也发现了传说中的无双壁。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只是个普通的月牙状光滑的白色石头。

也不知是为什么,竟被赋予了能左右一个王朝的命运都用途。

接着他扫视全场观察了个大概,然后摸摸棺材底下左右的扣阀连接,最后试了试还是发现要打开其实并不难。

绕场一周,看着脚底下两个有凹陷的石墩子,他又看看祭台上左右两边,放着的半寸高个的童男童女石娃娃,心里面大致有了一点推测:“可能需要我们跪下来磕几个头,诚心诚意的祭拜一些他们二老。”

“啊?”

脸颊肌肉抽动着的东方铉,看着晏重云一撩裙裤下摆,端端正正的对着他爹妈跪下了,自己心头是一万个无语:

他自己爹妈都多少年没跪过了,到头来还要先去跪别人爹妈。

长平侯的事迹因为过于离谱,传的大江南北原来也沸沸扬扬。幼年时他还不明所以的,跟母后一起哈哈大笑的嘲弄过,女帝识人不清听信谗言,手下弄臣针尖心眼自毁屏障。

没想到现如今也是报应来的太快,不得不在这情势所逼的情况下,跪一跪这连斩他大雍数名英勇将士的敌国统领了。

但是为了此等国之重器,大厦将倾之际也只得忍辱负重。

只希望先帝皇爷爷在天有灵英明神武,不要托梦过来怒骂他这不肖子孙。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一叩首桌台上升起两支龙凤石烛,无火自起亮光摄人;第二叩首桌台中间升起三盘大枣花生核桃模样的石果,堆成几寸高的宝塔形状,惟妙惟肖的十分耐人寻味。

本来就不情愿的东方铉,被这一出搞的心头更是毛焦火辣,尤其是在看见那一对‘盛装出席’的童男童女之后,不对劲的预感直冲大脑差点破防——就特么的差个红盖头了,谁敢说这不是拜堂成亲的流程!?

结果最后一拜的时候,他是打死也低不下去这个头了。

要是真叫皇爷爷知道,说不定他一气之下真的叫自己去陪他了!

而他更没想到晏家二老真真的这么狠,都到地底下了还特么的不忘催婚啊!?

眼看棺材没动静的晏重云又起身,转头去看东方铉在那里抱着脑袋抓狂,幽深的瞳孔被火光点亮,明明白白的显出了不满意:“不是你要的东西,为什么现在又功亏一篑。”

这,这!

任谁来跟晏重云四目相对时,只怕也不能说出违心之言来。

突感语塞的东方铉只能安慰自己,不要滑落下不争气的眼泪:算了算了,根据过往打打闹闹的经验来说,看晏教主沉稳持重想来也不会是那种人。

左不过这里除了他俩没有活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拜就拜了就当是结了个好兄弟。

桃园结义的故事在想清楚了的脑中一闪而过,东方铉顿时拨云见日清明万分,胸中豪气冲天热血沸腾。

好呀,太好了!

有天下第一做兄弟怎么不好!?

喜笑颜开的东方铉,没想到来这鸟不拉屎的不归山一趟,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不得不赶紧抹了一把金豆子觉得真是苦尽甘来了。

当下也不再犹豫,重整旗鼓的拉着身旁人的袖子就又叩了一下,诚心诚意的用足了力气,撞的石墩子也是碰的一声好大响,惊起地上的灰尘都跳高来抖了三抖。

可惜除此之外,却是无事发生。

有心栽花花不开。

不甘的青年扯起脖子抬头去看那棺材打开没有,眼见无甚动静又站起来去推棺盖一端,却也是徒劳挣扎无功而返。

忙活了半天的东方铉傻眼了。

贵公子的俊颜都有些开裂,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舍弃‘男儿膝下有黄金’后,居然就还能和心心念念的宝物失之交臂:“怎么会呢,是不是卡了?”

“也许跟重量浮动有关系。不然就再找一下其他的地方,看会不会有别的办法。”

“好。”

一筹莫展的东方铉咬咬牙,又重头开始在墓里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将祭台石兽都彻底翻了个个,可转了十多圈回来,最终却还是回到了这个石墩子的面前。

抹抹额头上的汗,七殿下一时之间也是累的两眼直发黑:“还真是这个石头的问题,要不把它砸开试试看?”

“不行。”

第一个投出否决票的就是晏重云,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叫别人把‘自己’爹妈墓里搞的一团糟。

虽然已经开始往混乱的方向发展了……但是也要悬崖勒马别再做多余的事。

他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父母正在静静的注视着他。

.

“那该如何是好,咱们都试了几次了也不行。这墓里总共就我们两个人,怕是连可信的帮手都一时半会儿找不来。”

听着门外刻意放重,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晏重云忽有所感的转头看去东方铉身后的方向,眸中变得柔和薄唇轻启:“那也不一定。”

关上的石门又一次打开,可外面出现的人,却是反应过来的七殿下也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是你!?”

一袭靛青衣着山茶花纹的白吟披着头发,虽然只简单的用布带扎了一个髻,但是清清爽爽不施粉黛的模样亦十分打动人心。

而他飘渺无常的像似柔弱男子的外表下,则是拥有不输于晏重云半分的绝世武功为底气,不然也不能凭着一身异于常人的‘蛮力’把石门掰开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见他先是警戒的睁圆美目扫射了一圈,最后定格到中间了然于心的弯了眼睛,微微偏头略带嘲弄的笑道:“殿下何出此言。

不归山春景烂漫正是闲游时节,我等不慎跌入谷底也是侥幸迷路至此,初来乍到,不知哪有冒犯怎得您如此‘嫌弃’。”

“呵。”

冒犯,哪里都是冒犯。

昨晚被他痛下杀手之事东方铉还历历在目,又见白吟云淡风轻的凑到面前,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再与这厮大战个三百回合找回场子。

可是白吟自从撕下‘面具’后也显现出来了不少本性。

不像过往温情似水柔弱可欺,反而如狸猫蝰蛇一般露出獠牙,颇有几分乖戾不好惹的脾气隐隐透出,不动声色矗立一旁也叫人看的暗自心惊。

只见他看着虎视眈眈的东方铉回敬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的并未再多纠缠。而是猝然回身又将石门扣开,挤出半寸缝隙扶着一人慢慢进来,语气比之刚才不知轻柔温和了几许:“里面安全,快过来坐。”

按住气的跳脚的东方铉,晏重云通过听到的呼吸频率,早已猜测出那人是谁。

目光如炬的望向后方,只是没成想他从白吟身旁慢悠悠走出来,竟然受的伤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另一只脚也崴了。

苍白如雪的侧脸上有两处黑灰,柔顺的发丝凌乱炸起来还夹杂着两片落叶。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翻出来一盏青铜莲花灯点亮着,容卿君右手持此物左手搭着白吟的胳膊,忍痛挪到一处陪葬品箱子上踉踉跄跄的坐下了。

晏重云还没发现,东方铉已经被他的铁钳捏的惨叫了起来。

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容卿君,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沾了些水细细的擦起脸来。

君子髻被琉璃高簪梳起衔两颗东珠,额边红玉串联丝带垂挂而下和发尾纠缠。身着湘妃色绣文竹兰草宽袖大袍的皇府主君,亦是在此荒凉破败地也不失端庄优雅,实属高贵气质之人。

他穿的这么好看耀眼,应在高堂明镜之间品茗赏画,而不是处于阴暗地底之处这般狼狈落魄。

身无长物,我见犹怜。

太容易出事了。

眼见白吟跟到了自己‘家’一般,开始操持起来,尽最大可能将容卿君照顾着,忙前忙后的连一个眼神都顾不上给他们。

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导火索’变的格外焦灼难忍,空气中的分子都被他们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分裂的凝聚成静电。

噼里啪啦,火光四射。

尤其是在场的七殿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挣开晏重云的手跳了起来。

仿佛是再也难以忍受,话不多说就打算破罐子破摔拉着教主再拜几下,争取赶紧拿到东西就走人,远离这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过的死对头。

“等等。”

忙完了的白吟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把容卿君安顿好后自己又施施然凑了上来,桃花眼一挑顾盼神飞,在他两人身上扫了扫才展颜一笑轻启朱唇:

“刚才不是试过了吗?想来也没什么效果,正好我们来巧了——未免夜长梦多,不如就帮你一把。”

“什么?”

东方铉眉头皱起来足可以夹死苍蝇,他怎么也没想到,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事儿又叫自己遇上了。

“不用了。”

“怎么不用?该用还得用。”

白吟笑嘻嘻的‘舌战群儒’也是更胜一筹,很快取得全面的压倒性胜利。

徒留势单力薄嘴笨的东方铉,跟只丧家犬一样蔫蔫的蹲在一旁唉声叹气。

本来他掺合一手也是借机与晏重云拉进关系,结果没想到教主因得容卿君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脚踝疼的直倒吸气,按耐不住的大半心思早已悄然飞到了他那处。

对白吟的过分热情的‘邀请’缘故,也是见怪不怪的心知肚明,当即摆摆手表示出了自己的不配合。

趁东方铉重打精神站起来和白吟吵吵的时候,脚下一转不动声色的往坐着看戏,分散注意力的那人那边去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一向游刃有余的白吟,也暗自落寞的悄悄咽下一口气。

站在原地耳朵自动屏蔽东方铉的狗叫声,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去蹲在地上,在询问了一句情况后,便将容卿君的脚脱了外鞋,抱在怀里用内力替他疏通经络活血化瘀。

明明这些他都做过了——可郎君为什么不拒绝,还能那么坦然的放松搭在他腿上呢?

明明他最讨厌别人随意触碰的,难得是自己记错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原来他说的拖,竟是这样的缘故,怪不得如此胸有成竹。

心脏中凌迟般涌起的钝痛叫他泛红了眼圈——公子真是命好。

成亲前有将军护,成亲后有女帝护,妻主没了有侧君护,若是……他是不是还能找到下一个?!

明明不应该嫉妒,为什么会偏偏忍不住。

自小无依无靠被人利用的白吟,是最最渴望不求回报的温暖的。所以在他的细心观察之下也是最早发现,外冷内热的晏重云有多么的珍贵。

以前他不知为何一头扎进‘慕灵玉’这个女人的手掌心,一天十二个时辰中几乎都围着她打转,荒废医术沉沦世俗,早已在爱恨情仇中忘却了自我。

后来一觉醒来,才恍如隔世的发现自己灵台空前清明,内力汹涌澎湃仿若初生。

下一秒以往压抑着的血腥记忆翻滚而至,天昏地暗中,逼迫他被强烈的感情刺激的吐了出来。

正巧这时女帝经久不到过的信鸽传来密报,白吟漱完口流干泪,头脑昏昏沉沉的打开窗户来接应鸟儿,不曾想却看见晏重云慌慌张张脚下生风的从主君的院子里出来。

风中惊鸿一瞥,一抹红晕绽开。

少年从不知向来冰冷残酷的‘恶鬼’脸上,竟然会露出那般纯情的动人羞涩来。

宛如神明降世,当真叫他惊艳。

从那以后不管何时白吟只要身在王府,总是下意识的会去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而随着他站在高高的屋顶上,每次俯视下去留意的都是洛塘院的方向,目睹这一切有着七窍玲珑心的白吟还能有什么不懂呢!?

好一个‘情深意重’,好一个‘暗通款曲’。

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只是‘东施效颦’的白吟浑浑噩噩的跪下,看着石台上长平侯及夫人肃穆的牌位,就忍不住的喉咙发痒肺腑中无声失笑。

一边替他们可惜,轰轰烈烈一世英明难保,甚至连血脉后代都不能延续下去。

一边又暗叹自己一生萤虫之辉不比皎月清明,身如游萍漂无定,腥风血雨是常态,夜里杀人是习惯,命如草芥恨苍天——比不上有些人运道好,抬抬手指便可锦衣玉食一步登天,如温室里的花朵一般惹人喜欢。

他只是大雨中的飞蚁,渴望着不要被打湿了翅膀落到泥里再不能起,若是能躲过劫难采下一片叶子可以遮风挡雨,那也就此生无憾了。

“开了!?”

一声志满意得的惊呼声成功拉回白吟低气压的情绪,他冷冷的一抬眼,就看见东方铉抱着一个半寸大月牙形状的玉璧,笑的神采飞扬见牙不见眼。

本来从没有看顺眼过的容貌,这时也充满了傻样和单纯,看的人心脏也跟着感染,朝气蓬勃的欢快着砰砰跳起来。

知道自己猝不及防‘移情别恋’的暗影首领嘴角抽搐着一下子泄了气,扣着掌心断开了去的指甲在膝盖下的石墩子上留下长长的划痕。

不敢相信自己真是慕灵玉口中所谓的‘颜控’,为了这短暂易衰的皮肉可以不顾一切倾心相许。

“咦?”

借着烛火闪动的微光,白吟心神恍惚的低头一看自己脚下暗藏玄机的石墩子,竟发现它的边缘处还刻了五笔古文小篆:‘姻缘皆是命’。

而另一个石墩子上,也有‘半点不由人’的字样。

一瞬间如遭雷劈,忽然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的白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晏家好大的胆子!?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东方铉,似乎这人还浑然没感觉到气氛的诡异,此刻手舞足蹈的冲到了那两人面前跟他们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另一个本来就是不可或缺的‘帮手’。

就这么一个傻子,他也配。

“就说再拜一下,侯爷肯定心软就给我了,你还不信——哎?哎!”

乐极生悲四字,就是最好能体现出东方铉此时心情的成语。

他没有料到一向超然物外的白吟怎么会突然发难,抢夺起他手上的无双壁来,并在极快的速度里,一句话也不解释,便一脚踹开千斤重数寸厚的石门逃之夭夭。

等东方铉如处云端,猛然痉挛回神时才发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海市蜃楼、梦幻泡影也不外如是。

“啊——白皖泽!你怎么敢!?”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地底,晏重云一边捂好容卿君的耳朵,一边踢醒了目眦欲裂的东方铉:“还不快追,人应该没走远。”

气疯了的七殿下掉头走了两步,接着又忽然回头看着晏重云抱着人‘卿卿我我’的,突觉极为不适。忍着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这下则毫不迟疑的开了口:“打不过他,得帮帮我。”

一百五十瓦熟悉的大灯泡亮起,照的晏重云拳头梆硬。硌的容卿君脸色绯红,皱着鼻子转过头来拉着身边人的领口无声催促:

快走,快走……我腿疼!

“你自己去吧,白吟不是不讲理的人。无双壁既然已经被你拿到,监管的责任就应该落在汝的身上。总不能每一次被人盗走,都要吾天涯海角的找回来吧?

黄泉教教主不是圣人,殿下。”

‘见色忘义’的晏重云把‘铁石心肠’是贯彻到底了。

油盐不进,是非不分。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的东方铉,一脸‘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恍然大悟加深恶痛绝,气的肺都要炸了,脸色铁青的伴着声音哽咽:“我还以为你不一样……终日打猎竟被鹰啄了眼,你好,你们好的很!”

沉浸在打击中的青年根本来不及思考——如果晏重云根本不想给,没人能拿走的事实情况。就愤然摔了怀里的一块玉佩撂到地上,转身就着急上火的跑出了石门,在看见墙角地上碗大的一滩血迹后,气极发笑癫若痴狂:“受了内伤还敢动真气……姓白的,你给我等着!”

怒火中烧的人猛得一踏石壁,矫健的跟只猎豹一样就扑了出去。

哪怕踩到机关也不似之前害怕躲闪,大开大合之下,横劈竖砍的一顿迷之操作便误打误撞的出了山洞。

还没等喘口气歇一分钟,不速之客就不请自来。

心怀不轨的轻飘飘跪拜上前,嘴唇殷红似恶鬼噬人:“皇后娘娘病入膏骨,请殿下即刻回宫伴驾,尽人伦孝道以慰君心。”

打那个香香的副本,把我的肝都要熬炸了!(痴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二)夫君个个太妖孽(13)万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