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你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只记得脑中最后的画面是他拉着你打overcocked2,你们合作默契地把每个菜狠狠扔到传送带上,一路高歌猛进,然后……一阵困意袭来,你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正透过玻璃照到你的脸上,亮得你睁不开眼。你试图翻一个身,却觉得脖子好痛,枕头也好像很高又很硬不太规则,床也很窄,好像一下子就会掉下去……
等等!?
你真的在床上吗?
你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倒在他的怀里,他靠着沙发,一只手轻轻带住你——你们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这个距离让你浑身紧绷。脖子的疼痛让你想换个姿势,但他好像睡得很熟,浑然未察觉你已经醒来。
你知道他向来睡眠不佳,能有一分好觉实属不易。于是你再度闭上眼睛,试图维持这种状态。然而菜头粿已经发现了你的清醒,长长地“喵——”了一声,跳上他的腿开始舔你的脸。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他被这动静弄醒,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点点头,一时分辨不清这份松弛的问候到底是为了掩盖你们之间的尴尬还是一种领地归属的认可。作为暧昧对象,这个姿势是有点太暧昧了,你甚至觉得已经是一种默许:因为如果被娱记拍到,是能上头条的程度。
你试着转了一下身,想用手肘支撑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别动。”他用手臂又再次半环住你,“这样睡得很沉,让我再睡一会儿。”刚起床的他难得有些孩子般的坦率,朦胧中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娇气,好像你该是他的助眠抱枕。
但是菜头粿不依。在沙发附近转来转去,喵个不停,叫声逐渐变得有些急切。
你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拍拍他的背,又摸摸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些:“阿宏,阿宏,菜头粿感觉很焦躁,是不是要生产了呀?”
他闻言挪开了手,身体是一副要起的样子,眼睛却没能睁开,声音仍带着几分未醒的沙哑:“我和你一起看看。”
你先起身去查看:菜头粿的呼噜声已经有些急促。她的肚子变得比之前更大更硬了一些,毛茸茸的尾巴焦躁地拍打你的手臂。
“看起来是生产的前兆。”
不知何时他已站到你的身后,头发还乱翘着,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却已经本能地伸手去探猫肚子。
“嗯。”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帮他把呆毛压下。
“别分心。”他捉住你的手,轻轻地用指尖扣住,熟稔地好似已同你牵过多次,“我们先来搭一下产房吧。”
昨天你们睡得不算早。你们一起搭建产房时,两个人都在揉眼睛。产房的搭建不复杂,但需要细心。直到塑料支架第三次滑脱的瞬间,他突然清醒起来:“等等,卡榫要反向扣。”
菜头粿发出了一声“喵”,用头蹭着他的手指,像是赞许。
他用手摸了摸菜头粿的脸:“菜头粿,你又在监工了。那你不光要监工我,也要监工她哦。”说着,还看了你一眼,把声音压低,“说不定以后,她也是你的主人。”
是他惯会用的试探。熟悉了他的套路,你反而笑了,轻轻搂过小猫:“菜头粿,有没有阿宏,我都愿意当你的主人。”
“喂喂,我可没有聋掉。”
“嗯,接收可能是良好,但是输出就不一定了。你说是不是呀,菜头粿?”
他没再说话,放下手里正在组装的部分,走到你面前蹲下。你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他温热的鼻息扑在你脸上,你一下子绷紧了身体。
细微的身体反应被他尽收眼底,他又噙着一丝笑意,抬起手缓缓地抚摸你的后脑勺。
你感觉自己变成了暴露在天敌视野里的兔子,腹背受敌,一动不敢动。
“我发现,你今天很没有对甲方爸爸的尊重哎。”他看着你紧张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语气里有种居高临下的游刃有余。
“可是……今天是假期嘛。我可以暂时不是乙方。”这个距离的压迫感十足,你把眼睛转向一边不看他。
“但是,这样菜头粿生产项目会进度延后。”他又更靠近了一点,鼻尖几乎要碰上你的,“要听话……好不好?“”
好犯规啊。你的心脏还是不听话地砰砰直跳,不敢和他对视,只能盯着他好看的鼻梁,很小幅度地拼命点头。你意识到他已经完全知道怎么让你乖乖听话。
“这才乖嘛。”他像哄孩子一样夸赞了你,然后鼻尖轻轻碰了一下你的鼻尖,拉着你继续组装菜头粿产房。
你悄悄按住自己的心脏,它的跳动声依然响亮。
再度开始组装产房,他的兽医师模式此刻彻底启动,指挥着你铺产垫的样子,专业得像在调度演唱会舞台。
菜头粿也陆续叼来她的最爱:毛绒胡萝卜、你的发绳、他的稿纸,最后还有一个皮卡丘毛绒毯子。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毯子哎,菜头粿,还是限定款。”他无奈又宠溺地笑,“真是会挑。”
菜头粿没有理会,她对自己的产房颇为满意,刚搭完便一骨碌钻了进去。
折腾了一番,你们都有些饿了。墙上闹钟已经指向中午,你们担心菜头粿随时发动不敢出门吃饭,但外卖或者麻烦助理又有点太久……
“要不要……再吃点泡面?”
“可是昨晚刚吃过哎。”
不仅是刚吃过,还吃得有点多。你想起昨晚他大摆泡面宴,兴奋地说“一定要把你带的都尝一尝”的样子,很像是和伙伴分享玩具的小狗。
结果是两人都摄入了至少一年份的泡面。
小狗宏很可爱,泡面也很好吃。但是再来一顿还是不必了。
你们一起翻找起冰箱。冰箱除了饮料几乎没有太多食材,空得够可以。你从角落里翻出来一袋山姆的牛腩、冰冻的半个洋葱和两个番茄。
冰箱照明灯的光晕里,你们蹲在地上研究那袋冻得硬邦邦的牛腩。他举着肉块对着光看,像鉴定古董般认真:“这个...应该还能吃吧?”
“陈老师,”你接过冰碴刺手的包装,“保质期到明年啦。”他立刻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做炖牛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