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吸血鬼当弟子 第2章 检查身体

女孩，不，现在该叫妮可了。她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似乎有些费力地理解着现状。她微微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声音细若蚊蚋：

“……妮可？”

“对，妮可。”莉莉丝笑眯眯地肯定道，觉得这名字配上她茫然的表情格外合适。

妮可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莉莉丝带着笑意的脸上，轻声问道：

“那……你……叫什么？”

“我？”莉莉丝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问题有点新鲜，但还是干脆地回答，“莉莉丝，莉莉丝·圣克莱尔。”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双手叉腰，挺了挺并不怎么傲人的胸膛，语气有些得意：

“不过呢，从今天起，你得叫我‘老师’，或者‘师父’也行。随便哪个，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师父？”妮可小脸有些疑惑

“没错！”莉莉丝用力点头，一副“你捡到大便宜了”的表情，“放心吧，当我弟子你吃不了亏！你师父我可是很——厉害的！”

妮可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大概不用流浪了。

这时，她才开始仔细打量所处的空间——这是一间奇特的树屋，并非建造在树枝上，而是直接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之中挖出。

圆弧形的内壁是温暖的木质纹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几缕阳光从高处巧妙开设的小窗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树屋离地面显然有些距离，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层层叠叠的翠绿树叶，以及更下方遥远的地面。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堆满了各种卷轴、水晶和奇怪器皿的大木桌，几个随意堆放在墙角的箱子，以及一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漂浮在半空的苔藓球充当照明。

摆设随性、甚至有些杂乱无章，但奇妙地让人感到安心，至少对妮可而言是如此。

“好，名字也取了，名分也定了，”莉莉丝搓了搓手，眼中再次闪烁起光芒。

“现在，让师父我来好好‘检查’一下我的珍贵样……咳，好弟子的身体健康否。”

她凑近妮可，几乎把脸贴到妮可脸上，仔细观察她的眼睛、耳朵、发梢，甚至捏了捏她细瘦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瞳孔颜色在正常光线下是浅银灰……对魔力感知似乎有微弱反应……体温偏低是正常现象……骨骼强度……”

妮可僵直着身体，任由莉莉丝摆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并未反抗。

最后，莉莉丝的指尖轻轻托起妮可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开嘴。她的目光聚焦在那两颗仿佛映着寒光的犬齿上。

“……就是这个。”莉莉丝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两颗小尖牙，触感冰凉坚硬。

“听着，妮可，会咬人、会吸血的宝宝，可不是好宝宝哦。所以呢……”

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指尖，一缕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魔力微光开始凝聚。

“为了你好，也为了师父我的研究方便……这个，以后就不需要了。”

妮可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微微绷紧。只感到像是被一缕清风吹过牙床。

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那两颗小尖牙就已经被拔出，落在了莉莉丝早已准备好的掌心。

“看，一点也不痛，对吧？”莉莉丝松开手，得意地晃了晃掌心那两颗小米粒似的牙齿，仿佛只是摘了两片无用的花瓣。

妮可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原本犬齿所在的位置，那里现在光滑平整，只剩下奇怪的空虚感。

她抬头望向莉莉丝，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莉莉丝端详着手里的牙齿，若有所思：“嗯……材质特殊，蕴含的魔力很纯粹……说不定可以做成个小玩意儿……”

她随手将牙齿收进袍子的某个口袋里，然后揉了揉妮可的脑袋。

“好了，‘手术’很成功！以后你就是师父的乖徒弟了！记住，不能再咬人了哦！”

妮可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享受被揉搓。乖巧地点点头，哪怕她并不记得自己有咬过谁。

“好了，接下来是正题！”莉莉丝兴致勃勃，一挥袖，桌上一堆杂物自动滑开，清出一片空地。

几枚不同颜色的水晶、一卷古朴的羊皮纸和一支蘸好墨水的羽毛笔飘了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底子怎么样。”莉莉丝示意妮可站到桌前，“放松点，就像……嗯，就像感受阳光或者风吹那样，试着去感受周围存在的‘力量’。”

妮可依言站好，努力集中精神。

她并不知道什么叫“感受力量”，只是下意识地想象被阳光晒过、微风吹过的感觉。

莉莉丝手指轻点，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飘到妮可面前。“把手放上去，先试试最基础的光元素亲和。光通常与生命、净化相关……”

她话音未落，那白色晶石猛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急速黯淡、抖动，最后“噗”的一声轻响，晶石表面覆盖上一层灰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能量，直直掉落桌面，滚了两下不动了。

“……嗯？”莉莉丝脸上的随意收敛了些，她捡起那块变得灰扑扑的晶石，指尖摩挲着表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排斥？不对，更像是……吞噬？同化？有趣。”

她又立刻抓起一枚跃动着红色微光的火元素晶石。“试试这个。”

妮可的手触碰到火晶石的瞬间，红光剧烈摇曳，仿佛狂风中残烛，非但没有变得炽热，反而迅速冷却，然后同样失去了所有光泽。

莉莉丝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之前的随性一扫而空。

“水？”

水蓝晶石表面泛起涟漪，却迅速变得浑浊、沉重，如同死水。

“风？”

青色晶石周围的微风骤然停滞，变得粘稠而窒息。

“土？”

褐黄色的晶石微微震颤，然后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仿佛被什么力量从内部瓦解。

每一种元素晶石在靠近妮可时，都出现了异常反应，仿佛被强行扭曲或“中和”的现象。

这与莉莉丝所知的血族特性完全不同。

“不对……完全不对……”莉莉丝完全沉浸了进去，她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嘴里飞快地念叨着各种晦涩的魔法理论和猜想。

“能量结构被改写？不对，更像是湮灭……但为什么载体没有崩溃？是她的体质在被动吸收并转化？还是某种未知的领域效应？血族魔法里也没有记载这种……”

她猛地停下，看向妮可，眼神灼热得像要把她解剖开来仔细研究：“再来一次！这次你试着主动去‘吸收’它看看？”

妮可只能茫然地继续努力“感受”。

莉莉丝不断地更换测试方法和材料，桌上的笔记越堆越高，羽毛笔在魔力的控制下，疯狂书写，几乎要擦出火花。

树屋内只剩下她兴奋的自言自语、实验材料的轻微嗡鸣以及妮可越来越轻微的呼吸声。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阳光早已被月光取代，漂浮的苔藓光球散发出更加明亮柔和的光芒。

妮可依旧乖乖地坐着，努力执行每一个指令，但她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纤细的身体微微摇晃。高强度、长时间的精神集中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负担太重。

更何况她不久前才经历过暴走和“拔牙手术”。

终于，在一次长时间的沉默思索后，莉莉丝猛地一拍手，似乎抓住了某个关键点：“我明白了！不是元素亲和的问题，是魔力本身的‘相位’！你的存在就像是一个……”

她兴奋地转头，想要继续实验，却一下子顿住了。

妮可还坐在那，但眼睛几乎完全闭上，又强迫自己睁开，长长的银色睫毛颤抖着，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坐着睡着了。

她看起来累极了，却还在硬撑着，因为“师父”没说可以停下。

莉莉丝满腔的热情像被戳了个小洞，慢慢泄了气。她眨了眨眼，似乎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啊……呃……”她难得卡壳了，看着妮可强撑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这孩子从醒来后就没吃过东西，还被她拉着做了大半天的“实验”。

她抓了抓头发，然后快步走过去。

“好了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她的语气放缓了些，伸手轻轻按在妮可瘦小的肩膀上，“累了要说，知道吗？”

妮可被她的动作惊醒，努力睁大眼睛，小声说：“……师父，还没做完。”

“不做了不做了，师父我也饿了。”莉莉丝撇撇嘴，虽然她做起实验来，几天几夜不吃也没事，但还是很自然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她环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树屋，然后在角落里摸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倒出几颗深红色的果子，又拿出一个刻着符文的木杯，手指一点，清水自动注满。

她把果子和水杯塞到妮可手里：“先吃点这个顶一下，明天……嗯，明天再给你弄点别的。”

妮可捧着果子和水杯，没有立刻吃，而是抬起头，小声问：“……饿了，可以说吗？”

莉莉丝一愣，随即失笑：“当然可以，不然你要饿死自己吗？”她揉了揉妮可的头发，“记住，在这里，饿了就说，困了就睡，不舒服也要告诉我。不用害怕，也不用硬撑，知道吗？”

妮可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才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那几颗味道有些奇特、但入腹后带来温暖饱足感的红色果子。

莉莉丝看着她安静吃东西的样子，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堆记录着异常数据的笔记，眼中再次闪烁起光芒，但这次，她克制住了。

“啧，麻烦的小家伙……”她心里嘟囔了一句，嘴角却微微弯起，“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夜渐深，树屋内的光芒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