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孙持英又进入那个奇怪的梦中,这次她看见了很多,很多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显然这个少女十分喜欢这只被叫做金瓯郎的小狗。
所以当她问金瓯郎是不是就喜欢这个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将装着金银珠宝的篮子拉到绫罗少女面前。
周边的人都在给她打气,显然是她做对了,就像以前一样,她是凭借实力做到现在的位置的。
于是她期待的看向绫罗少女,摇起尾巴。
“将军喜欢吗?那就都戴上?”绫罗少女也是开心的笑起来。
柔夷捧宝器,挂满孙持英的身体,一个戴着好看,两个戴着也好看,三个更是好上加好,直到满身珠光宝气,小小的身体被全部覆盖,全然看不见一丝皮毛。
她想要站起走到绫罗少女面前,但是身体太过沉重无法站起。
“这下真是‘金瓯’郎了。”少女带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周边的管家侍女也再次发出笑声。
“金瓯郎”跟着笑声汪汪两声。
少女大手一挥,让侍女将金瓯郎就这样抱出去,让大家都来看看这名副其实的“金瓯郎”。
于是,孙持英就被两个侍女抱起,放进来时的篮子,被抬着在院子里来回走,她的耳边不断传来啧啧称奇的声音和欢乐的笑声,让孙持英十分享受。
直到沉重的金饰让她感觉到窒息,她发出叫声,大家笑的更加欢乐。她呼吸不过来,也渐渐叫不出声。
欢笑还在继续,黑暗在侵蚀孙持英的意识。
眼前一黑,她从午睡中醒来。
“呵!”孙持英大口的喘气,身体上的沉重仿佛还存在着,让她窒息的感觉萦绕不散,而大家的笑声变得遥远且变形。
“什么东西?”孙持英忽然生气,打了自己的枕头一下,又倒下去继续睡觉。
这边的班羚也醒过来,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坐起来。
“你想干什么?”班羚似乎在自言自语,她对着空气问“直接告诉我不行吗?金瓯郎的里子最终会怎么样?”
空气寂静无声,被子的一角渐渐鼓起。
班羚抓紧放在枕头下面的擀面杖,随时准备攻击。
被角蛄蛹了几下,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接着就是一张被描画的十分生动的脸孔。
“班娘子日安,奴婢是戊翁。”身穿灰衣的小陶俑对着班羚行礼。
班羚认出这是梦境中负责洒扫的戊翁,只不过现在是陶俑的样子。
看着这圆润的身体,她灵光一闪,想起之前陈文亮播放的照片,里面有失窃文物的照片,里面就有这个样式的陶俑。
“戊翁,你想干什么?”班羚并不害怕他,因为就算害怕也做不了什么,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压根没法反抗。
“我带着问题而来。”他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问班羚“你想亲手处置那个欺负你的领导吗?”
处置?班羚眉毛微微一挑。
“什么处置?”班羚问。
“让她消失或者不再欺负你都行。”戊翁表情有点呆滞,但是话语说的十分清晰。
“然后呢?”班羚问。
“然后你就自由了。”戊翁似乎露出笑容“这样多好。而且我会帮你把处置她的场景隐瞒起来,甚至可以让她存在的痕迹消失,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班羚歪下头。
“对呀,其他同事不都和你相处的不错吗?只有孙持英是个变数,只要她不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戊翁以为班羚心动了,接着说。
“那,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班羚从床上爬起,来到戊翁面前,她低下头看着这个灰色的陶俑小人。
“如果你想要将她退下楼梯,那我就能为你制造不在场证据,然后她就是失足坠楼,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戊翁说“类似的事情还能有很多。这可是一个报复她的好机会。”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班羚盯着戊翁。
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十四
“只要班娘子你愿意给我们办一件事就行。”戊翁说“帮我们到发现唐恒的公共场所那边,放一个臭鸡蛋。”
“这么简单?”班羚似乎心动了。
“是的。”戊翁激动起来。
“可是我不感兴趣。”班羚的话像一盆冷水倒在戊翁头上。
抢在它发问之前,班羚就开口“我不相信你们的诺言。”
“你只有一个,却自称‘我们’,这很不对劲,而且谁跟你说我跟其他同事相处的好,没有孙持英的功劳了?”也不等戊翁回答,班羚就接着说起来“而且就算没有了孙持英,你觉得就没有下一个刘持英,王持英欺负我了吗?我更喜欢对付已知的东西。”
大概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个想法,戊翁一下子没有说话,过了大约一分钟,他才开口“那班娘子想要怎么做?”
“在这之前,我先问老人家您一个问题。”班羚盘腿坐起,露出温和的微笑“为什么要去公共场所放臭鸡蛋呢?”
戊翁听到她的话,回应到“那是因为那里有要处理的事情。”
“那这件事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班羚问。
戊翁不说话,似乎是不想回答,或者是无法回答。
“这件事必须我做是吗?”班羚心里试探,但是嘴上坚定“怪力乱神的东西总是有很多规则的。”
“你很冷静。”戊翁呆呆的说。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班羚紧抓不放。
“是的,你是最合适的。”戊翁点头“不过也不是没有第二人选。”
“但是我能将事情的成功率提到最大。”班羚知道自己猜对了,马上开始争取利益“你还得给我点东西才能让我照做。”
“……”戊翁又开始卡壳,似乎在思考,也似乎正在和它身后的东西在沟通。
“你先说条件。”戊翁再次开口。
“我做了这件事会影响到前途吗?”班羚问。
“不会。”戊翁说。
“亲缘?”班羚问。
“会。”戊翁回答“不过最多也就是没有孩子而已,父母还是会双全的,而且容易破财。”
“丈夫呢?”班羚问。
“会不和。”戊翁老实回答,似乎是和它身后的东西达成了共识,主动回答班羚的问题。
“那这些厄运能转移到别人身上吗?”班羚弯腰看着戊翁,眼里看不出情绪。
“你要将这些转移到孙持英身上吗?”戊翁问“但是这样你又要继续支付转移厄运的代价。”它本来不该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暗。
“有道理,那我不干了。”班羚直起腰“我报复别人也不急在一时,毕竟孙持英的好日子本来就不会太久。”
戊翁顿住,它身后的东西这才真正透过戊翁看向班羚。
“那可难说。”戊翁说。
“这是客观规律。”班羚微笑“作恶者必自毁。”然后她又接着说“不过,你觉得我是唯一一个想要她提前倒霉的人吗?你们肯定有复杂的办法能做到这件事,不过情况该是有点着急,所以才会直接找我。”班羚的脑子快速转动。
“是的。你很聪明。”戊翁蹦了两下,圆滚滚又没有腿的陶俑忽然动起来,显得诡异中有点可爱。
“您好好想想整件事急成什么样子?”班羚有恃无恐,她要报复孙持英确实不会急在一时,毕竟孙持英只是一个过气的丑角,她有办法逃离。
但是这并不代表班羚不想看孙持英倒霉,只是价钱需要合适。
现在戊翁提出的价格太高,为了出气不值得。
“转移厄运。”戊翁再次说“你会见鬼和折寿,要是有人自愿借寿给你,那就可以化解。”
“借寿?”班羚想了想“损阴德呀,不过您既然愿意说出来,肯定是有办法的吧。”
“你试探的太多了。”戊翁说“不过我很喜欢你的报复心和贪婪。”
班羚没有回应,她又看了一下手机“我要上班了,无论这件事成不成功,我都希望我们成为朋友。”